荷花
天际边的太阳已慢慢地滑入小谷里。天色渐渐地由灿烂颜色没入黑暗。屋旁的草地上也复原了一片宁静。先前一群马来及华人小孩一起游戏的吵闹声也听不见。他们都随着母亲大声叫喊中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时候,坐在屋前一张木椅上的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也把身子硬硬地伸直来。她寂寞地站起身,往屋里走去。屋里是暗的。但她已习惯了一切。她摸索了一番后就把那盏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给点着了。顿时,挟小的客厅才有了光亮。她往壁上的点种望了一眼。发现到长短针已指向十二跟七。
在厨房里她拿出了一碗粥来。那是她吃剩下的。她落寞地吃着。一瓢瓢地。直到碗底朝了天。
想着她目前的凄凉晚景,她不得不承认那是她一手造成的。
假如当年她不是太贪心,要把一切占有。她今天的日子将不是这样子的。。。。。。。。
想着往事时,她的眼角边正孕溢着辛酸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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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荷花是她的本名。
那是她母亲怀她的时候,她父亲见到鱼池里的莲花开满了花。他们两看了非常喜欢。
荷花的出世的确是给王家带来了无限的乐趣。单单看她一副漂亮可人的脸型就已经非常地满足。一张苹果一般的红冬冬脸,再加上一对像猫头鹰的眼睛,说有多美就有多美的一个小姑娘。
荷花无形中就成了父母掌上明珠。可是随着两个弟弟及两个妹妹的到来,荷花的父母不再也不能够把全副精神放在荷花的身上。
在荷花十二岁那年。她显现出一副早熟的青春身材来。在学校里,就开始有人写信给她。有时,她会在一天之内在她的脚车袍里收到三四封那种所谓情信。信里不外是爱慕她要跟她作朋友的信。有的是从一些不远处的邻居削来的。荷花照收不误。偶而,她也跟着一些乳臭未干的少年郎去河边游泳及钓鱼。总之,她的童年生活是多姿多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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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芭的孩子大多数是不大会念书的。父母开通的话让他们的孩子念到六年级就算不错了。特别是那些能够供他们上完小学六年级的。
很多邻居都大掉眼镜地见到荷花上学就读。
原以为要给她多念几年就可以教书。却没想到就在那一年的十二月多,日本军进略南洋各地。也在无形中破灭了荷花要当老师的志
原。
那年,荷花是十八岁。正是一朵花似样的年龄。
一日,正当荷花在屋后一条小溪流洗衣时际,她的家人一律被一队日本人开火活活烧死。等荷花回家时,已经太迟了。失去家园外,她的命运也狠狠地被日本一个军官掌握住。
从此,荷花就过了一段为期三年零八个月无天日无尊严的日子。日本军官高兴时就会待荷花如自己的老婆一般。不然,一顿脚踢毒打是免不了的。
那个时代的女性,不是被奸杀就是给日本兵作慰安妇。她们的日子是没有明天的。一天过一天就是一日的日子。隔天起来还是要面对着同样的遭遇。
比起来,荷花比村里的其他女性‘幸运’多了。
日本人投降后,荷花不知所错。
战争使她失去了很多。包括她的尊严及家人。她又无一枝之长,不能靠工作而养活她自己。路上行人见了她就如见到鬼一样躲着她。背后却称她是日本人的鬼。没有任何人肯收留她。
在无可奈何之下,荷花把她自己豁出去了。她不顾村人的批评及讥笑。她把一生幸福全交给一个从英国来的红毛人。他们同居成了他的情妇。
他们共同生活了好几年。荷花也为他生了一男一女的所谓杂种人。致到那个红毛人调回英国。从此,两人就失去了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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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罗越是个盛产木材的地方。木材在五十年代的确给砂州赚了不少外币。很多稍微有点本钱的华人都投资在此行业中。
其中,来自泗里街的梅氏公司就是以兄弟共同创一个木材业公司的。他们是由七个兄弟一起合作下创立众兄弟木材有限公司。他们的生意相当好。最主要原因乃是手足之情之深,个个都合作非常,尽心而为。因而深得他人的信任。
梅子明是家中七兄弟之中排行最小的一个。他身材高大。又是比其他兄弟英俊。基于是老么的身份。多多少少会有公子哥儿的本色
------爱漂亮的女人。
子明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王荷花的故事了。他虽然有妻女,可是他心里还是盼望有一日能亲眼见到那位他朋友口中所说的美女。见见面也好过天天在梦里见到她。
干木材业这一行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百天是耽在山里观察木山里的工作。既是有回来家乡,也是短短的几天时间。所以,要见荷花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终于等到有一天他送他妻子进医院生第三胎孩子当儿,他见到了他梦中情人。果然美如天仙。只见一次面子明已深深爱上了荷花。
荷花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看牙医。在拿卡片时,发现有一双会烧人的眼晴瞪着她看。她没有理会他。但内心里却是异常高兴。想不到自己还有人在仔细地看着。这表明她还有吸引男人的地方。
得知荷花是住在离市区一个相当偏僻的村落,妹子明一个心已不在木山工作岗位上。也不在家里的那个做月的妻子上。他的人已回到荷花身边,和她共宿着。
荷花也从旁知道子明是个有钱人的子弟。她一下子就接受了子明的一番追求及爱意,视他为她的第三个老公。
他们双宿双飞。
梅家跟他们断了来往。个哥哥分了一份产业给子明。
从此子明就脱离众兄弟有限公司的股份。
有了荷花在身边,子明反而更加力争上进。他赚了不少的钱。
在梅子明退休那一年,他把他的一份木山产业卖掉。
“明,我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用。听说新加坡是个好地方。我们搬去那边住,好不好?”荷花对子明说。
子明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不到一年光景,他们全家大小都移居到新加坡住。在名人山庄的半山坡他们买了一间双层独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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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已二十一岁了。在我生日那天,我要你买一架红色的跑车。我一定要。”梅光华这小儿子对他父亲这么要求着。
子明很了解这个小儿子的性格。生在有钱人家的家庭里,就是有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作风。在校里他是个爱出风头的年青小伙子。
“你常常会开快车,我不放心。”作父亲的这么回答。
子明已是个快六十多岁快到人生七十古来稀的七十岁。他很不希望自己身边留下来的唯一儿子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就买给他吧!他已成年了。他自己会自爱的。”荷花在旁帮儿子讲话。
自从女儿及儿子(跟第三个前夫所生的一对及跟子明生的两个儿女共四个)到国外定居不回国后,只有光华和他们在新加坡。
对这个小儿子,荷花是很疼的。
“我一定要买跑车。我已经跟我的女朋友讲好要载她们去吃风的。爸你不会让我下不了台吧?”光华摇着其老爸的手。
“好了好了,我真服了你!明天你放学后我跟你妈就带你去买吧。!”子明只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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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好跑车后,光华就驾着跑车去找他的朋友去了。子明跟荷花则到附近的超级市场走走看看。荷花最喜欢买名贵的服装名鞋及金莲等东西。往往一晚上那么一逛,会让她花好几千的新加坡钱。
那个晚上,差不多十点左右。
“哈罗!请问这儿是不是梅子明的家?哦!请你快来医院一趟。你的公子遇到了车祸。伤得很严重!”是医院方面打来的电话。
两夫妇赶到医院时,光华已离人间。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天下最不辛的事。
发生在子明的身上,也是一样很悲伤。
“如果没有买给他跑车,事情是不是不会发生?”是子明和荷花的心中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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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太你那些儿女都不回国吗?那你要做一番打算才好。你先生大你二十多岁迟早他都会比你早走。到时如果没有留下留言这一切产业就会流入社会作慈善机构!你要想一想哦!”爱菲是荷花一个好友,她们是在逛街时认识的。爱菲的先生是个印度律师。
回到家时,子明在闭眼养神。
“明我觉得你现在不大爱出街。让我感到很不方便。有什么文件要签名的还叫爱菲送过来给你签的。我看不如这样吧!把我们两人名下的产业换我一个人的名字,你说好不好?”荷花试探地问。
子明想也没想就说一声好。
“反正是老夫老妻了还来这一套!我的还不是你的。我们都成一体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子明说。
子明如此说也是因为他知道他的人生如朝露随时会离人世。早一点把财产分好,免得他脚一伸,会有手尾长长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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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菲带着老公来到子明的家。
荷花信得过爱菲这个好友,看也没看清楚文件,就把名字一一签在文件上。
过了一个月。
爱菲跟她的那个律师老公带着几个警察来到荷花的家。要子明跟荷花离开他们的屋子。荷花跟子明都吓了一大跳不知发生什么事情。问爱菲。
“你们一个月前清清楚楚地签下名字说此间屋子已送给我。我现在要你们立刻跟这些警察离开我们的屋子。爱飞变成另一个陌生人似的。对着他们讲。
基于文件上是如此的写法。黑字白纸,句句是律法。子明只好离开了那个他们已居住了十多年的家。
望了一眼爱菲,荷花的心在滴血。她记起了一句话说:“你的最大敌人就是你的知心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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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和荷花回到了砂州,身上已分文不值。荷花见此,就不再跟 着子明过苦日子。她要留在她跟子明共同养育的大儿子家。而子明心生悔意地找回了他的前妻及儿女们。世界上的东西似乎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家才是幸福之地。只是子明醒悟得太尺。跟妻女们相处了几歌月时间后就辞世长眠。
而荷花却被她儿子赶出他家的大门。因他恨透了他母亲的那种好吃懒做的态度及没有钱给他花用的能力。
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后,荷花躲到一个偏僻的小市镇居住。那里有陌生的马来同胞。大家都处于各管各的生活。
而荷花得了她所该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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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荷花老泪横流。不能自己。
(2010年 10月12日)
(收集在诗巫中华文艺社20周年记念册《文集20》里,从143面到147面)恩人之死
在六月中的一个星期六早上,外子跟着表嫂及表侄子去诗巫的政府医院。他們要去看一个老朋友叫作阿拿的。其实阿拿是家公生前的一个朋友。因为两家人时常有来往,所以,外子和他也成了一对好友。
家公这个伊班朋友帮过家公很多的忙。至少他让家公买地时,应用他的名字。至今已有半个世纪的事情了。
听到婆家的长辈们告诉我很多类似的故事。
家公的伊班朋友之中,有几个是很讲信用的。就如前年有一个在电力局做工的伊班同胞来讲吧。在对方的父亲去世后不多久,作儿子的他就立刻把地契交还给外子。还亲自送到我们家里来。虽然只那么区区几千令吉的地,可是他们就会把它交还给地主。就足可见一般。
当然,其中也有几个不交出地契的。老一辈的人去世后,会把地契转让给他们的下一代。下一代的人和地主的家人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地么,就理所当然地是属于下一代的人了。
家公有好多地成为他人的地。
外子此番去看阿拿的病,纯纯是为了友情和恩情。
“他是我的恩人呢!”外子披露说。
嫁作婆家已20多年了,只听说他曾在他的可可园里跌了一交。对於家公朋友救了他一回的事,我没听说过。
我很惊讶听到他的这一句话。
追问他前因后果。
原来在30多年前,当外子还是个单身汉的时侯。因为家族的「龙争虎斗」为财产。他一气之下就远离了市区的家,到山芭无人烟的地方去。从砍树到烧芭,都是他独自一个人去做。在那儿,他找到了他的生活目标!他种植了几依甲的可可。而他种可可的地,就是家公用阿拿名字买的。
到了可可要收成的时侯,我跟外子早出晚归地在可可园里干活。我们请了附近一些伊班同胞们来帮忙采果及扒可可。有时,工作多的时侯,我们也会请几个华人来帮忙。
在这种情形之下,阿拿出现了。他跟外子各建了一间小木屋在园里。以便作避雨用的。偶而也当它是个休息所。阿拿不常在那里住。他有他的长屋,在一个叫作「巴洋」(Bayong)的村落里。我不曾去过他的长屋。不过,外子时常载阿拿回家,在傍晚时分。
阿拿在地的另一头种了多种的菜蔬水果等。有收成时,他会和他的小儿子在小屋里住宿几天。有时我也会见到阿拿的太太来。他们都是一模一样的瘦巴巴。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片肥肉。一眼看过去,都是很会干活的务农人家。
话说在可可园的山坡下,外子开了一个鱼池。要从小木屋到坡下鱼池的中间,有两条红材木做了个简单的桥。
有一个清晨时分,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外子要下坡去看他的鱼只。到桥上时,不知是不是雨后木材滑还是什么的,他整个人就往旁边滑。他的胸部跌在红材上,整个身子夹在两条红材间。他爬不起来。幸好阿拿听到他的呼叫声,而拉了他一把地把他扶起来。
“他用他的土制油帮我搽胸部和腿部。让我少了许多的痛楚。”外子重述此事时,说了几次阿拿的好心。
由此可知,外子是很感激阿拿的。
后来因为可可的落价,我们一家大小才又搬回市区的老家居住。
我对阿拿的认识,并不是很多。只听到婆家的人常常提到他。说他很喜欢杯中物。有时他也抽烟。他的门牙是黑黑黄黄的,好像有几年没洗一样。
偶尔有出来街上时,阿拿就喜欢找外子或外子的表哥喝酒去。有时,他也会带着他的一班酒肉朋友来到旅馆找外子。他满身的酒气,说起话来醉茫茫的。我倒有点怕他会起乱地躲着他。不敢跟他太亲近。
其实说起来,阿拿是外子姑丈的一个远亲。所以表哥表嫂和他很熟。表哥还让出他在市区店屋的客厅,给阿拿及他的至亲们作过夜的场所。当年的路不是很方便很好走的。每一回上街办货或卖他们的出产品时,他们就会留在表哥家休息。阿拿的几个儿女为了方便上中学,也在表哥家住过好一段时期。他们之间有一种浓浓的感情。
说起来,他们还有一件事相依不离。家公和他的姐夫都用阿拿的名字买地皮。姑丈去世后,地就理所当然地留给了表哥这个独生子。表哥的地比外子的多几依甲。
话说那个星期六的傍晚,外子从诗巫探病回来。
他脸带忧伤的表情对我们说:“医生说他的肾已全部坏掉。在等着日子呢。真是可惜,上个星期我如果有请到他和他的3个儿子去餐厅吃饭的话,那就好了。如今再想请他吃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他都已趟在床上的了。唉!人生就是有这么不如意的啊。”
听了后很难过。
意想不到的是,隔天早上9点多,阿拿就离开了人间。很平祥地。
外子跟着他的表侄子又去诗巫。还送阿拿下来泗里街。
傍晚5点多,我和外子到阿拿的长屋去凭吊。
这是我的第一次到达他的家。想不到却也是最后的一次!
到达时已是晚上7点正。
“以前是石头路,好的车子都不敢驾进来。”外子说。
可以想像他们以前的日子是多么的难过!上一次街上要经过上下不平的石头路。
阿拿住的长屋不长,应该只有20多家的家庭。屋旁停了几部各种各样的车。这表明说他们现在的生活已大大地改善。木板制的长屋已不见。换来的是石灰屋。自来水和电流都已是很平常的事。他们的子女都在各政府部门做事。他们很重视教育。阿拿的六个儿女之中,有大学生、老师和公务员,就足可见证一切。
到阿拿的屋里时,客厅里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木棺材。它的盖子是放在另外一边近厨房的大门口处。棺材的四周围坐着男男女女的老少们。他们脸带着忧愁地坐在地板上。没有任何的哭声。阿拿的太太就坐在棺木旁,对着她老公的头张望。不时地,她也看一眼她的四周围的亲戚朋友们。她没有任何的表情。想是伤心过头吧!已经哭到没有泪水的样子。夫妻作了半个世纪多的时间,今番是永远的分离时刻了。是悲是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跟着外子在阿拿的棺木后鞠躬了几次,表示哀祷。见到阿拿穿着黑色的西装。他的脸一点痛苦样也没有。看上去的确是很安祥的样子。
之后,我们和阿拿的大儿子坐到墙壁一边的地板草席上。
断断续续地,从外面涌进来三三两两的客人。有男有女的及老老少少们。近的远的亲戚朋友们都来了。看到这里,让我想到伊班同胞们的热情和团结法。他们不管身在那里,都会赶回来为亲友们奔丧。
坐了差不多半个钟头光景后,就听到了一个妇女在哭着。她用一条蓝色毛巾遮着脸。一边哭一边说话。很伤心的样子。
一直以为她是阿拿的大女儿。
大凡来讲,很多老人家去世后,多数是作女儿的会很悲伤地痛哭。作儿子的就没那种伤心表情。说男人是不轻易流眼泪的人,也许是对的说法。
记得我的父亲去世时,嫁作他人妇的大姐哭得很利害。她哭时是一句又一句的悲哀句子。说的是父亲生前的为人方针及如何疼我们的生平事项。哭得我们也跟着她嚎哭。是那种每听一句她哭的,我们也会越哭越大声的凄凉法。
不过,我有点不解的是,此妇女在嚎哭时,在她四周围坐的亲戚朋友们没什么表情。他们没有哭泣,也没有掉眼泪的样子。
在想着的时侯,听到该嚎哭的妇女也来个一句又一句的悲哀句子。我听到她说起阿拿的一些生平事。
原来阿拿此回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的家人就把他送去诗巫的政府医院。他们认为那儿的设备会比泗里街的齐全。还认定地认为那儿的药丸也比较好。因为有信心,所以就让他的儿子载他上诗巫。没想到的是,他活生生地去,竟然活不回来!就是如此地病逝在外地。那是很令人伤心的一件事啊。
她以一个亲人身份,哭出了悲伤的心事。
我在旁听了也伤心的落下泪水来。想到他的生平事情,及在可可园里如何逗着我的幼小儿女们的种种。心头是一阵阵的难过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后,她突然间停了哭。停得很奇怪。没有任何的意象。以一个平常人来讲,应该还有那种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才对啊。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
我感到很好奇她的这种哭法。有点假假哭的样子。因为她的哭声一停,她就把蓝色的毛巾从脸上拿下来。擦一擦她的脸后,她就跟着旁人谈笑风生。跟先前的那种凄苦表情,是回然不同的。
后来,阿拿的儿子跟我们聊起了此事。
原来那个嚎哭者是阿拿的一个远方亲戚。他们请她来哭灵。说要把死者的灵哭回家。
我心里想,若真的把灵哭叫回来,不吓到家人那才怪呢!?
想不到他们的风俗习惯,也和我们华人有类似的地方。这可是我们中华5千年的文化的啊!这种流传下来的风俗,是一代传一代的啊。那么,他们也深信有灵魂回家的传说了。
当问及何时上山时,阿拿的儿子告诉我们说:“我们要到星期四早上才上山。今天早上才去世是不算的。到了明天早上才是一天。我们在星期四的早上6点前就出门的。如果天气不好的话,我们会慢一点才上山。”
等到我和外子要辞别回家时,阿拿的儿子邀请我们留下来守灵。
我们摇头,说家里还有孩子们在等着我们回去作理由。
“他们整晚没睡觉的。就这样在棺木旁坐到天亮。说是守着灵。我们华人也是这样的。相当年我父亲去世时,我们作儿子的也是整晚没睡觉的。这是我们华人从古代遗传下来的风俗习惯。他们也有这种的习惯。我感到很惊讶哩。”
“我们的棺木好像只放到隔天就埋了。他们怎么能够放到那么久呢?”我不明白。
“他们明天早上会把盖子盖上的。钉得紧紧的,应该不会有任何异味吧!”
想到要放4天在客厅里,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
这是他们伊班人的风俗,我们要尊重。
外子的恩人之死,给我留下一些的知识。让我更加明白他们的风俗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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