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我们上网络了

（98年7月9日 440期文苑版）


好消息：
从雁程处得知中华文艺社要上网际网络了。我听了也为高兴。虽然并不十分明白，可是我还是很兴趣地要探索它的神秘感！
不多久以前，我家的电脑也开始要申请那百闻不如一装的INTERNET。那是经过很多的挣扎及矛盾下才决定下来的。事关我家的四个小瓜还不上14岁的孩子。怕他们按错网址而影响了他们成长过程。四周围的朋友们更是好意地叫我们慢一点装。儿我们作父母的，觉得如今世界资讯发达，不早装的话，孩子们就学不到知识。舆其让他们沉迷在卡通游戏中，不如给他们多些科技方面的东西。
如今得知诗巫中华文艺社要进网络，我开始计划着要上去看一看，好学一点功夫回来。
然而，雁程告诉我说他们上网的日子是在5月21日。我翻翻墙上的日历，却发现到那天是星期四。我的心开始不动摇了。除非在周末时分，我也许还有机会上诗巫一趟。也在同个时侯，想到外子一向不喜欢我写的动机。我就决定不向他透露任何的消息。怕的是他不肯让我去参加。赶着几十里路。想着四个孩子的种种吃和住的问题。打从心里，我先给自己决定去不去的答案。除非有奇迹！？
到了5月18日的下午，我接到了一张特制的邀请卡。那是中华文艺社的会员寄来的。里面印有5月24日的程序表。当然，它的另一面则提供了一则有关请帖的重要信息。原来中华文艺社要在5月24日早上10点正，假金地酒店（拉让厅）举行第八届文学将颁奖礼、新书推展、由交通部长黄顺舸支持「犀鸟文艺」上网仪式及主讲「文学舆资讯」。
算算日子，还有6天。
想着那些住在诗巫已两年不见的文友们，我决定试一试去问外子一声。
以为他一定会像往年一样摇头的。却没想到他会说：“那我们一家都上诗巫玩吧！”
孩子们欢呼着。
我也感染了那一份喜悦。
很感激4月19日的全砂彰泉公会开会日。因泗市是他们开会的地点而又刚好设立在外子酒店会议室里。雁程是诗巫彰泉公会的一个会员。是他带来了好消息的。
收到请帖的第二天早上：
外子的堂弟媳告诉我说：“我的婆婆打电话回来说这个星期日是祖父的忌日。她叫我代她煮几碗拜祭。你的婆婆有没有叫你煮？”
“是5月24日吗？”我问。
她点点头。
槽了！我心里很不安地想。怎么会那么地巧合呢？在5月初的时侯，婆婆要去古晋小叔家玩及看病。临去前，我有听到她跟外子提起拜祭的事。外子还答应她说拜祭工作可以交给我去做。他还叮咛着他妈妈说不要担心太多。
我也答应他们我会办好一切。
言犹於耳。
如今却把两件事安排在同一天、拜祭工作是推不了了。非要代替婆婆去做！不然婆婆会感到心里不安宁。她是个从小就拜起的。
若留下来煮食物，那我就不能上诗巫了。怎么办？一整个早上时间里，我都在想着两全其美的方法。左想右思，没有办法。
到了中午时分，心急的我只好向外子求救。
“我可以不可以把煮好的食物交给小婶去拜？我早上早早起来煮就行了。”
外子点点头。
问题终语竭蹶类。

巴士：

跑去长途巴士站看巴士行走的时间。
南兰录巴士是早上6点正跑第一趟去诗巫的。第二班车会在8点多。
外子有讲过说：“如果星期日有人要定桌吃饭或会议室有人要定的话，我就不能带你们去了。到时你可要自己搭巴士去。”
因他的一句话，所以要预先知道一下巴士开的时间表。
内心里，也为自己作个心理预备。万一来不及，那就放弃去赴一场约会。
在这个矛盾时刻，我打了电话给山倪。告诉她我的决定。我们本来要约好相聚的。

逛书店：

日子终於到了。
我在早上4点50分就起床了。我到厨房煮了一碗汤。那是猪肚跟鸡肉和鱼鳔一起下锅煮的。然後又煎了两条马交咸鱼及十多支鸡翅膀。那是送给大妹。是临时想出来的。
昨晚跟诗巫的大妹讲好要去石山公园玩的。而我则去参加颁奖礼。为了能顺利起程，我就告诉她我帮她预备了一些菜肉。这样一来，她就不必赶回来预备午餐。
而有关拜祭方面的工作，我也没预备。就交给小婶去打理一切。那是经过外子的同意。
一家大小浩浩荡荡地在早上7点起程了。只花了一个钟头加十分钟就到达妹妹的家。她的家就在南兰录尾端。很近渡轮码头的。
因时间还早，我就提议说去拉让书局逛逛。念六年级的女儿告诉我们说她的老师叫她去买参考书。有关科学的。
又听说该书店到早上9点正才开门。所以我们就拖到9点才奔向书局。记忆中的拉让书店是在诗巫的市议会附近。那是我在70年代在亚洲商业学院念会计及打字时曾经去过的。事到如今已不知不觉间20多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而它也换了地方。
拉让书局比我想像的小很多。该是因为泗里街有一间比它大的书店所致吧！
此次有计划去寻找一间我心仪已久的书店。那是由姓洪的女性开的。里面听说有卖很多种小说及散文等的书。可惜后来我没去成。
近年来，很喜欢带孩子们去逛书店。看看书及稿纸之类的。满意的就把它们捧回家。而孩子们则喜欢买笔心笔、笔盒及颜色笔什么的。这些都比去买糖果及零食好得多。

友情第一：

早上9点25分我们步出拉让书店外。妹妹约我去吃附近的肉骨茶。我要退出。我告诉他们我不吃了。“我要去找朋友谈天。“心里却蛮喜欢去吃一吃那肉骨茶。好久没吃了。久久来一次这样的颁奖理，为的就是要见一见文友们。谈谈别後的点滴及各种涂写方面的心情。当然，跟女文友们谈孩子也是很平常的！这是何等愉快的一个场面！是用任何方法（比如打电话及写信）所不能相比的。
我要友情第一，比鳃第二的。
曾对山倪说：“我们每次都是拿到入巽佳作的份，就是让我们永远有机会相聚！不退步也不进步的。”
（吃不到葡萄就讲它是酸的，哈！）
“不过说真的，万一有机会拿到头几名时，我一定会有很大的压力！会变得是为奖品而写！不会自由的样子。”我说。是我心里话。
山倪听了笑着说：“有奖状拿就好啦。”
然后我们都笑了。
“对涂写，我常常是一汽呵成的。我从不写起稿的。若叫我再重抄一篇，我会改变很多事。然后跟我本来的内容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一次就过。”我对山倪说。
她和我恰恰相反。
“我每次起稿後就很懒得去抄写新的一份。所以稿常常是放了很久才寄出去的。”我这个很谈得来的朋友对我说。
为此，我们谈了很久。直到颁奖礼开始。

女同学：

很高兴地见到中学时代的一个女同学。我和她已20多年不见面了。自从念完七号班後，我和她分手了。她的成绩一向是名列前茅。而我的七号会考时因英文一科不及格而名落孙山。后来她上诗巫做工。然后嫁入豪富之家。学校一别後，我就没有和她联络过。後来的事都是一些老同学嘴里传出的。
其实，在我还未踏入会议室之前，我就已经见到她了。我们还很陌生地对望了一眼。
第二次见到她是当她踏进会议室而被一个文友叫住她名字时，我才确定了她！这跟她第一天插班到我们班上时是一样的脸型。不一样的是她的谈吐及服装方面成熟了。不像当年那样朴素。如今的她已是跟女强人。
她给我的印象最深的一刻是当我们的一个华文老师叫我们罚写错字两万子的时侯，她及另外一个女同学就挺身而出地跟刘老师辩了起来。后来老师才改罚我们写两千个字。我们当时很感激她们两个。想想一个晚上写两万字实在太虐待我们这一班七号生了。
黄同学，近来可好？

一本书：

谢谢兰波送来的一本书。
“里面有很多专栏作品，你要学一学！”
我十分的不明白。我写的拙作跟专栏有交上关系？！
又不敢向他要答案。
觉得有书看就好了。

田思：

终於有胆子跟田思讲话。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对文学有深奥学识的长辈。记得两年前的颁奖礼上，我远远地就见到他跟美里笔会的会员谈天。我不敢向前。因我口才笨拙。
今年却因为要买一本万川写的著作诗集而向那个摆书的地方走近。在吃着点心当儿，明明见到作者坐在椅子上的。等我去拿钱包出来时，却发现到万川没有在。坐着的就是那个我不敢跟他讲话的田思！
想推出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嗨！你是田思吧？”我是长竹。“
“哦！你是长竹啊？我在国际时报里见到你写的专栏。你是那边人吗？”田思问我。
到了此地步，我方才明白专栏和我扯上关系的意思。（槽了！我那样的小品文也算？！）
“哦！你是指茶座吧！那是我随便写的。关于小孩子的。现在很久没写了。我是泗里街人。”我知道我的手心是泠的。而我讲话也是发着抖的。那种感觉，很像跟一个学校老师讲话一样。很害怕会讲错话那样。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让我真正地知道此句话的真式意思。

浅香惟：

真羡慕浅香惟。
有妈妈的孩子是幸福的。
此次，她和妈妈一起来，羡慕死我。
我和她是上一届颁奖礼时认识的。当时还把她的笔名弄倒转。
今番相见，真有一番甜味在心头，他乡遇好友的感觉。因为有同样的爱好，我们成了朋友。还变得无所不谈。好高兴的。

上网的仪式：

原来中华文艺社已上网四个月这么久了。我以为是今天早上才上的。
那么，是上网的仪式要黄部长开张的了。原来如此。我以为我可以从中学到如何上网络的法子呐。（唉！都怪我家的太慢申请装网际网络，不然我现在就可以去找资料了。）
不过，看到文友们在找有关中华文艺社的种种资料时，我的内心里有一种先前未有的惊喜感。很高兴的样子。
惊的是我们作读者的或投稿者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就可以从电脑里找到所有有关诗巫中华文艺社的种种资料而不必再去翻书本或旧报纸了。
喜的却是，我们的文艺社比他人早上网了。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情啊！
说起来，现在的科技实在发达极了。只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就有2974个人拜访这个「犀鸟文艺」的网页。内容包括了6种资料。它们是：
（一） 犀鸟路标；
（二） 拉让江盆地丛书；
（三） 文学奖；
（四） 本期焦点文章；
（五） 书斋及
（六） 犀鸟窝。
而网页共有500多页。
哗！我巴不得我也能在目前电脑里找到我要的一切！！
黄部长说了一个很好的比喻。
他说我们的创作品就好比烤肉一样。要用火慢慢地去烤，让它慢慢地热。这样吃起来也比较好吃，够味道。
而他真正的意思是一篇好文章，是作者用很多心思及时间去构思而写成的。马马虎虎写出来的作品是不看好的。
这倒讲到我的缺点来了。我一向是个眼睛看到什么、心里想到什么及耳朵听到什么的情况下，就立刻伏案而写的。我的稿一向不重抄。因此我的每一。稿里都有一大堆的涂鸦。
听了黄部长的话後，我想我该对我的所写的东西要作一番改革才对。不然永远没有进步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我想。

黄主席的话：

“我们应该很感激的是报刊的编辑们。他们就好像是我们写作人的保姆。没有他们看重及提供版位给我们的话，我们就没有文学。”
为此我们都感动地拍手了。我们真的很感激马来西亚日报。是他们提供了我们土地，我们才有机会垦种。
谢谢黄主席代表我们讲话。

再见了！

11点多，颁奖礼闭幕了。
参加者到会议室外面的桌子上吃点心。也趁此机会和文友们交流一番。
我在中午12点正走出拉让厅到楼下去。我跟家人约好在那个时侯会合的。
再见了，诗巫。
就如此地结束了我赴一场快乐的文学约会。也是难忘怀的。

(28/5/98)

(312) 代价

（98年7月7日 国际时报『你的言论权』）

代价

“我不喜欢结婚而成为他人的老婆！作人老婆後只会留在家里当黄脸婆，多不值得！”第一次听到俞明花如此地大言不愧地说时，我们作为她同事的都吓了一大跳。
只有结了婚的女人才会知道婚姻生活的苦和乐。当然，苦的日子总会比乐的时侯多。特别是有了孩子後。一年365天里尽是为孩子为家庭而忙。而忘了自己是谁！！
可是，日子就是如此地过下去。
先苦後甜。
当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後，乐趣就会跟着而来。见到孩子们成家立业，自己的责任慢慢地放下後，享福就是我们作父母的天下。
同事之中，有人如此告诉着俞明花。
“就是么！结婚後我们有了一个自己的家。人生就是如此的。要有归属感，我们才不会枉走这一趟人生！”我也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她。
以为明花会同意我们这一番苦口婆心。可是，她还是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说：”做人家情妇比较好。情妇永远被男人宠爱的。他也敢出大钱买贵及漂亮的东西送人。对他的老婆，他不会如此大方的。因为老婆是留在家里看孩子管家务事的。她永远不能跟情妇比！“
听後，我们吓住了。
什么理论啊我们一时不知如何去说服她。
”你将来会後悔的，明花。情妇虽然什么都有，但是有一点是见不得光！更何况本地还是个小地方哦！“我不顾她，我说出我的观点来。
个个女同事也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言论。唯有俞明花。
”我不管那么多了。我就是不喜欢永远守住一个家。你们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明花讲这一句话时，我们顿住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自己应该有分寸的。我们这一群死党只好住口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有明花的花边新闻由旁人传出。他们说她穿著大胆及暴露。然後也见到她跟着不同脸孔的男人出外。在一些公共场合里。她也是如此明目张胆地跟男子进进出出。看到我们时，还骄傲地向我们打照呼。
我们从此就慢慢地疏远了她。跟这种人走太近的话，我们也会被他人误解，以为跟她是同一队的。
只几个月时间而已。
就听说明花被人打了一顿。打她的人曾经是她的情夫。
谁说男子不吃醋的？一旦生气，也是不甘愿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跟他人「公司」。
所以聪明的女人实在不应该去做他人家的第三者。破坏人家的家庭是天大的罪行。如果自己父母之中也出现那么一个情夫或情妇的，我们难道不生气？！或说我们和自己伴侣之间也有那么一个第三者，我们会无动于衷吗？！
情妇这个角色，实在不好涉及的。
被人轻视是永远存在的。女人啊！要自爱才对！人生甚短，一转眼就过！何以做坏人！！

(18/6/98)

（311〕 吾家有女初长成

d（98年6月28日 砂罗越晚报『心交点』〕 RM10


我家大女儿今年才上五号班。是一个非常内向的小女孩。她静得让我们作父母的担忧。我们劝她去上礼拜堂，他摇头。她是个小书呆子。功课是过得去，课外书更是手不离卷。
这样的女儿，以为她将来必是个孤独的人。可是，上了中学的时侯，却交了两个很要好的女同学。三人是形影不离的。不管去书店啊游泳的，都是三人行。
基於三个人都是在巴刹里长大的。所以在一些日常生活里有了那种街上人的作风。有几个晚上里，我在11点多接到女儿一个女同学的电话。
我非常地惊愕。
告诉对方说女儿已沉睡。她不依。非要叫女儿起来听。叫了一两次後，我到了后来就对她说：“我女儿已睡觉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在学校里告诉她，好吗？我们这边有老人家，讲电话会吵到她。”这她才甘心。
隔天我就对女儿讲；“要做个有礼貌的孩子。晚上九点正过后，就不该再打电话给任何人电话，会吵醒人家。你那个女同学，竟会在十一点多打来电话。怎么可以呢？”
“就是么！我有跟她讲我在十点就休息的。她还是要打来的。”
“有什么事可以留到第二天讲的。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晚才打来？”我不解。
“呐！她爸爸交了一个女朋友罗！她妈妈就跟她爸爸吵。我的同学叫我帮她写信去骂那个女的。我不同意。她就一有时间就催我。”
“不可能吧！她的父母我都认识的。没听错吧？”
“不会错的啦！很多人都知道的。”女儿铁定地说。
这我可担心极了。
女儿才多大，就让她遇到这样的问题。
“你千万不可以帮她！知道吗？遇到这种事情，她父母自己会解决的。你就对她讲你没有空就好了。”
“我就是想要这样子应付她。她爸爸也真是的，有了太太及子女後，还要去交女朋友，害得我的同学一直闷闷不乐。”
“有的人就是会这样把持不住的。你听听就算，千万不要插手。手尾很长的。知道吗？”我一而再三地吩咐她。
“我会啦！我才不会那么笨去管他们。”女儿回答说。诗乎很懂事似的。
女儿渐渐长大了。我们作父母的总是很担心她走错路，而一失足成千古恨！！
现在我会明白古早人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了。他们其实是担心女儿的每一步走向成长的路程。照顾儿子不用付出如此大的精神去担心去挂虏！那倒是铁一般的事实。
养大一个女儿真的要供出全副精神及爱心的。

(1/6/98)

做年做累了

载着家婆去验血。
我在诊疗所外面等着她。
那个时侯，长椅上坐着一个年轻妇女。
她也是载着她的家婆来看病。
一下子就来了一个阿婆。
坐在椅上的妇女会认识她。
“什么事来罗？”她问阿婆。
“做年做到累了！”说完，阿婆就去柜台写名字、
年轻的妇女告诉我说：“这个阿婆有11个儿子及2个女儿。一定是大忙特忙的做累了。”
“哗！11个儿子啊！每个人都回来的话，这个妈妈真的是做累掉。”我说。
后来阿婆走过来时说：“我有5个儿子回家过年。”
5个，也是蛮热闹的。
作妈妈的，大概是主厨而煮了菜肉。
像我的79岁家婆一样，我想。
妈妈真伟大。

堂嫂的烦恼

堂嫂的大女儿是个老师。今年的二月初才从美里搬过来诗巫住。因为家婆跟她的先生都在此地。
堂嫂说她有很多的烦脑。
我睁大双眼看她。
在我的心目中，她是个幸福的女子。
堂哥非常地疼她，儿女们也非常地懂事。
后来问清楚，原来是为了出嫁的女儿。
“我这个女儿出嫁前，是从来没煮过饭菜的。吃菜是蛮多的。我煮多少，她就吃完多少。很少会想到后面还有人要吃饭什么的。我跟她讲在婆家是千万不可以这样吃法。我没有讲她就不会知道的。我怪她太早搬过来。万一有孩子时，我那里能够帮她照顾？她家婆已跟她说过不能帮她的。你不知道，我不知多烦恼呐。”
“不用自己吓自己啦！船到码头自然直！她自己会解决问题的。他们有他们的方法。
只见她还是忧愁满面。
心里因而也在想：“我将来会不会也会像她那样自寻苦头？！”
我和她从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半还一直说不完。
若不是堂哥从外面走进房来催他太太回旅馆，我们两个小女人真的有说不完的话题。
发现到不管儿女的年龄多大，作父母的，都有烦恼不完的事。
特别是我们女人家！！
唉！真命苦！

(310) 弄破书本的人

（98年6月28日 542期茶座『母亲心语』


以前，当自己的孩子还小的时後，时常会听到旁人讲起他们的儿女。那不外是孩子们的问题及他们的一些成长过程的趣事。其中，尤以一句话为最常听到的。
“现在的小孩子，什么都有得吵有得打。一点点事情也会打起架来的。”
他们会异口同声地表示他们对小孩子的看法。
那个时侯，真的不会明白他们讲这句话的真实性。总以为他们作母亲的，是谦虚而已。
如今，我终於明白他们的这一句话。
孩子们不管多大年龄，他们都会意见不同而吵架。既使是一件微小的事！
愚人节那天傍晚，作哥哥的老三就对弟弟说：“小弟，祖母叫你去冲凉，快点！”
作弟弟的忘了他在下午时分已冲过凉。他跑去冲凉房又冲一次凉。回到房间时，被哥哥取笑一番：“啊呀！我是骗你的啦！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作弟弟的一听，就不顾身上只围了一条大毛巾，就冲着老三打。
被打痛後的老三就生气着说“不要打我，不然我弄破你的书。”
说时迟那时快的，老幺就拿起老三的一本华文书然後拆起书里的纸张来。老三也不甘示弱地拿起老幺的一本道德书弄破。
等他们老爸发现时，两本书已出现了几片啐纸张，丢在两个小愚人左右。
“你们两个都是愚人！为了一句话而弄破两本书。会不会值得？你们说！老三，你以后不可以再作弄他。老幺，不可以弄破课本，明白吗？书是钱买回来的。现在呢，你们把书黏回去。”我见到这种掺局，实在很生气。
两个小人儿一动也不动。
後来还是两个姐姐一人拿一本，把破掉的部分慢慢地凑合起来。
“以后谁再弄破书本，我就是打手。”我对四个孩子说。我讲此句话的目的乃是要指导着那两个作姐姐的。
“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就吵起来？”作爸爸的问。
“是哥哥先骗我。”老幺嘟着嘴说。
“今天是愚人节，可以骗人的么！”老三反辩，不服气地说。
“名字是人家取的。你真以为可以随便讲骗话吗？好！如果是别人讲了你，你会服吗？”我问老三。
他低头不语。
人就是如此。
作弄了人家会得意洋洋。如果被他人作弄的呢？又会怎样？心如一池春水？！还是爆跳如雷。
“要作弄他人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反应。然后才可以去讲别人。“我对老三说。
老实说，我从不骗过人，在愚人节那日。

(7/4/98写）

（308） 百闻不如一见

（98年6月13日 国际时报『人世间』）

清明节那天，外子的旅馆住满了外地来的顾客。他们大多数是来自古晋、美里及汶莱的。只有一间，不敢把它租给人。原因是该大间房间被人租定了。租的人在清明节前两天里就已经打电话来。他的口气是非常的坚定不改他大男人主意的：“我一定要那间大房间！你们非给我留下不可！”
可是，他后来没来！
我们好生气他。没有他，我们可以有多一百令吉的房租进帐。
到了四月中，他才打电话来。
“有没有房间？我一定要大间有沙发椅的。如果没有，我就留在诗巫住一个晚上才下去泗里街。”对方没有报上名字。
外子一再告诉我不可得罪任何的顾客。
我忍住了。对於这种目中无人的顾客，我很想去数落他一番。
“房间是有。请问你贵姓？”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是你们旅馆的熟客。我的名字是德华，姓金。你怎么不知道我呢？你是谁？”他不大高兴地问。
“我是新来的。”
“怪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
”请问金先生要住几晚？”
“三个晚上。记住，一定要给我第一楼的大房间。”
我怏怏不乐地把金德华三个字写在隔天晚上的一个大房间里。在一本大记事簿上。
内心里，却在想我该用什么法子去跟外子解释说我把一个大房间交给一个不知他是谁的房客。照理来讲，大房间是留给那些付得起价钱的大老板的。平常的顾客我们是不乱给的。像这位金先生，我是不知道他是那一位常客的。
有时，顾客是很挑剔的。我们给他一套房，他以后就会喜欢用一半的价钱去住那个房间。怎样哄也哄不走。间接中，也就得罪了一些高官们。他们还的是一百多令吉的。特别是那些政府高级职员们。
到了晚上，我把金先生的事讲给同事们知道。
“啊呀！这个人又来了！他是那么多顾客里最难应付的一个大男人！他每次来，都是要套房的。来时要给他买他要的报纸及喜发精。不买给他时，他会跟你罗嗦一大堆的话。不过，如果他向我定房间，我一定会让他多爬一层楼的。”
小田这么一讲，我倒有点印象了。上次他来时，他要小刘买给他一份星星报（Star)英文版的。那时已晚上九点多，各书店都已经关门的。第二天早上，他七点多就下楼来了。
“喂！老板娘，我昨天等了一整天都不见你们送报纸给我。怎么搞的？害得我整天都没报纸看。都是你们害的。”
我听了不知所措。刚好小田从外面走进来。
“什么一整天？你昨晚八点多快九点的时侯才住到我们这儿来。店都关门了，叫我去那里买？”
我在旁很着急。小田此人一向讲直话的。我第一次亲耳听到小田对顾客如此不客气。以前都是外子跟我提起她的。我没想到小田会这样对他应话。
“我不管。总之你们今天一定要给我买一份来还我！”他讲完就向我要了一份华文报，走出大门。到我放工後，都没见到他回来过。
他一走出去後，小田就对我说：“这个人最罗嗦。他是那种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还很少的租金却要一间大套房。还要我们给他买这个那个的。非常难应付的一种人！”
隔天下午，我不再代替同事上班了。由小刘自己来上班。我呼了一口气。终於自由了，我欢呼。
正当我跟小刘在谈着别後（刚坐完月子）的生活点滴时，突然听到小刘跟那个进门来的人打招呼。
“嗨！金先生，你来啦！刚刚到啊？”
一听到是金先生，我急忙转身去看他。果然是上次那个投诉没帮他买报纸的人。
“有没有留大房间给我？”一到柜台处。金先生就问小刘。
“有！金先生定的，我们一定给。”小刘讨好来者。
“金先生清明节时定的房间怎么没来？害得我们少收了百多令吉的房租！那天全部房间满的。又不敢把你定的房间租给人。怎么不通知一声？”我还气在心头，
“你们讲没有沙发椅的套房，我就不来了。谁叫你们不留一间大房间给我？我宁愿在诗巫住一晚。算是给你们颜色看，知道我够利害了吧？哼！”他得意洋洋地说，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样子。
我听他这么说，差点脱口而出地叫他陪我们当天清明节的损失。
幸好我忍住了。因为见到外子给我们打眼色。叫我不要再说下去、
“以后有大房间时，我一定会留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们也没法子。对不起！“还是小刘会讲话。这才抚平了彼此的情绪。
想想自己的性格，真的是很不适合作上班一族。有些看不惯的事情，我会毫不留情地讲出来。我很不喜欢假及虚伪的人物及事物。
金先生一下子又从楼上走了下来。
”老板娘，怎么我的房间的吹风机盖子没装上去的？等下叫你的工人帮我装上去才好，知道吗？”
“好！我等下叫人去装上去。”
“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装上去呢？他们把它放在厕所里的。”
“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刚才听老板讲他要换新的。已经去订货了。货不知什么时侯来。可以住吗？要不要换房间？”小刘对他好言好语的。我很佩服她的应机隋变的态度。
“那就不必了。”讲完话，他走了出去。
“哪!他就是这样子的。你不可以跟他硬来。”外子在旁对我说。
百闻不如一见，终於见到了那个常常听说的一个人真面目。
“不知他在家时，是不是也是对他太太如此不近人情？！”我想。

(17/4/98)

（309〕孩子奴

（98年6月14日 540期茶座版 『母亲心语』）

到了新年度，我发觉我自己像一只到处奔驰的马一样在路上。为的就是把自己的四个小瓜往学校及补习班来回送。
曾经有一个朋友如此对我说：“自从孩子们上学校後，我就感到我整天在马路上走！而成了一个道道地地的孩子奴！”
我的这个朋友住在诗巫。我可以猜想到她的家和学校之间的距离。虽然我还没到过她的家。
那个时侯，我还未体验到她的那种忙碌生活，为孩子。如今，却实实在在地身在其中。固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
我的家很近一间幼稚园及一间小学。为了方便起见，我把我的四个孩子都送去附近的学校上课。接送方面是比其他人省了不少时间。可是，到了下午那一段时间，嘿！简直希望给我多几个钟头。午觉不必想了。从两点到下午六点，是送孩子上补习班及接送他们回家的时间。晚上七点到九点是帮大女儿上补习班时刻。
往往等他们全部到家後，我已疲倦不已。
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是晚上的事，也是我的责任。
每每要坐下来教导我的两个小的孩子时，我已是一副要倒下来的样子。
作父亲的问孩子们：“功课做好了没有？字呢？”
大儿子一下子就回答说：“我已做好功课！”
小的那个却说：“妈妈讲她很爱睡，不能教我！”
不然就是埋怨我没有出题目给他实习。听得我好内疚。
养子生女是件极容易的事，教育他们才是伤脑筋呐。
不知不觉间，就如此地作了孩子奴。要一生一世呐。责任不知何时才能了？！

(25/3/98)

两个女儿出门了！

短短的相聚七天後，两个女儿要出门了。
说有多依依不舍，就有那种情绪的产生，在心头。
两人离开砂州的时间不同。
大女儿坐11点半的巴士到古晋，坐明天的九点多飞机去吉隆坡。
老二是坐今晚八点多的亚航飞机。
本来是要送老二到诗巫机场的，却因为有心事重重而取消了。
让大儿子载着外子和老二上机场。
要起程时，天下着大雨。
就像我的心情一样地沉重。
祝她们一路顺风。

初七的晚餐

下午四点多的时後，我在吃晚餐。吃了後要去旅馆代班的。
吃的时後，听到外子说他今晚有人请他吃饭。
因此他没十分的吃饱。
在旅馆的柜台处，见到餐馆里有预备了三桌。
差不多七点左右，就见到几个男女来到餐厅。
原来是补习中心的董事长们请老师们吃饭。
那是一间新开张的补习中心。
位在小姑住的店屋里。
后来看到外子走过来邀请我参加他们的聚餐。
三桌里只坐了两桌的人数。
其中一桌只坐了五个人。
我就参与那少数的。
桌上有一个男老师对在座的人说：“她是我的一个学生。”
全部人都看着我。
“他交我考卷时就说myself。我们的名字是一样的。”我说。
“你们的名字是一样的？”一个年轻的老师问。
“英文名字是一样的，老师姓大肚黄，我是国王的王。”
“有这么巧合的事！”先前的那个年轻老师又说。
和我们同桌的还有一对夫妻和一个小女孩。
作妻子的是美里人，而先生却是玻璃市（Perlis)人。
感到很好奇他们的认识法。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怎么会相遇相知到结合！
“你们怎么会认识彼此？”我问。
“呐!我先生去美里师训学院受训。”妻子说。
“有这样的事？我一直以为本地的师训学院只给本地人受训的。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是第一次知道有这回事。
真是主妇不出门，什么事都蒙查查。

落伞天

旅馆柜台的小姐打电话来对我说：“楼上有一个顾客在初一那天，借了我的两把伞，到了今天都还没还回来。我听服务生讲他是老板的堂弟。他和他的家人已没来住了。”
“哦！是吗？你没早讲。不然我会帮你收起来。是什么颜色的？”我问。
“一把是水红的，另外一支是黑白的。两把都是我先生买给我的新伞。” 她回答。
今年的初一是个下雨天。
住在旅馆的堂弟出门时没有伞，他的家人没送上。那么，服务生就好心地把一个女同事的伞借给他们用。当时那女同事请假不在公司。等她回来上班时，伞不见人影。
我看过那两把陌生（不曾见过）的伞。在头几天的新年里。
伞是桂在一架男桩电单车上。
电单车是另一个住在家里堂弟的。车就停在楼梯旁，很近篱芭门的地方。
那几天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其中有客人及亲戚朋友们。认识的和不认识的。
心里曾经有疑问过那是谁的伞，没有问出口。
知道不是属于我家这边的，所以没有找答案。
家里常常不见伞的情形下，有点担心那两把伞的命运。
今番，顾客已回到工作岗位，主人家才对我说起伞的故事。
“我帮你问问看。”我对她说。
随着我就打电话给堂妯娌。
“我看到它们一直挂在我们的电单车上，怕不见掉，所以就收在我的厨房里。”
瞧！我家的伞常常也是这样失去影踪的！
知道不是她们的东西，至少也要问过我们一声後才收起来！
大家族里只住了我们两家人。
傍晚时分，到婶婶的厨房找伞。
只见里面挂着七、八把的新伞旧伞。有两、三支是很面熟的。又不敢当场承认那是我的。
伞没写上名字是最大的缺点！？
我拿了一把水红的。黑白的却找不到。
堂妯娌却交给我一把旧的，有写上煤气图案的。
我拿了两伞把去公司。
回到家时，却听到堂妯娌说：“旧的那把是我的。”
心里想：“当时为什么又要把它交给我带去公司还人家呢？实在的！明天又得带它回家还给她！”
作婆婆的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
“会不会放在车里了？不会不见啊！我那天也有看到那两把伞的。”她说。
婶婶说此句话时，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老二的一把Avon蓝色的伞。是她朋友在她生日时送给老二的。有一个傍晚时分，很意外地见到婶婶拿着它去後门。老二看了就对我说。我呢，跟家婆提起。家婆就到婶婶的厨房跟她说。只一会儿功夫，蓝色的伞就拿回来了。当时家婆还对我们俩母女说：“婶婶说她在外面捡到的。以为没有人的。”我和老二听了都发出笑声来。伞凉在外面（我们厨房的大门外）的地上，怎么会是没有主人家的呢？不过，不知在什么时後，那蓝色的伞又失去影踪！要用到它时却怎么也找不着。 我跟老二心知肚明。那一回，我们沉默是金。
“她们都有看到两把伞，却到了最后时才把它们收起来放在厨房。现在却不见了一把。也没什么表示的。伞不是我的。尾巴却由我们去收拾。”我很不服气。
后来，只好赔钱给女主人家，麻烦她再去买一把。
一切才算了事。
却到了隔天早上，外子怪我太小气。
“一把伞罢了！为什么那么大惊小怪？还到人家的厨房里找两次！还对妈妈说。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小气！”
有些男人如我先生，就是不知道我们女性对自己拥有东西的一份情感。一旦失去，那种失落感是不能用钱买回来的！
内心里，却觉得很对不起该女同事。
还是男朋友，但现在已是先生，买给她的伞，一定有她的爱情观。
借伞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的。

（307） 心事

（98年6月10日 45期集园版） RM15

一向以来，把涂涂写写这个爱好当作是自己的一种兴趣。一种能够平衡我个人起伏不宁的情绪。快乐时我写。当我悲伤时，我也会把难过化成文字，映现在格子里。
有这么固执的取向，让我写了一篇又一篇的真实生活篇。我的每一篇拙作里都有我的真实生活点滴。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想如此做。
也因为这种涂写，让我认识到了一些文友。常常还和他们互通信件以维持彼此之间的友情。当然，此种联络，也让自己跟对方交流一番。
在新年前夕，从一些文友口中得知一些长辈们的评语。说着一些平凡的事项，但却给当事人留下困扰话题。
生平中，很喜欢他人（特别是比我大的长辈们〕给我在文字上的指导。在爬格子时，我们会写得很寂寞及痛苦。总希望有一知音者在旁给予意见。事实上，那是很少有的事！常常会很矛盾自己那么用心去写是为了什么。然后提心吊胆地把拙作寄给报馆。寄了之后，又很徘徊那篇东西写得有没有警示作用。或会不会误导读者等等的惧怕感。不时地会出现在个人的底脑海里。等到拙作刊出时，那又是另一种自内心发出的挣扎感。边看自己所写的东西时会情不自禁地认为自己写得很私人。另一边则会很有信心地认为它给我很大的鼓励。总之，矛盾多过於鼓励。
从文友口中得知说有一长辈讲我是多产者。就是可惜我没有把事情详细法。即是说我写的文字行间里的故事写得不够仔细的意思。也即是说我没有对自己的文字负着任何责任心。我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涂写时，常常是一气呵成地把一篇东西写完。没有去重抄一份是我最大的缺点。以致整篇里都有我用涂液涂掉的白色痕迹！
而我的朋友则被讲成是个只在每年的年刊里出现的一个人。她听後就失落在谷底里，从此不想再写！她的一句话，多多少少也给我一些影响力。听了後也想来个停顿它十年的打算！！然后决定自己的去向，复出或永不再来！
参加年刊元旦作品的比赛动机，的确是要领取那一笔可观的奖金！如果有机会中到的话。真的是一笔可观的红包钱。想想看，一篇得奖作品最少也可以让我们拿得一张五十令吉的现钞。那可要我们埋头伏案去写至少五篇的小品文。而平常写的东西也不一定都会刊出。所以，一样的写法，为什么不试试看自己的水准呢？老实说，参加年刊作品比赛，确是为了那笔奖金。当然，在同个时後，也想知道一下自己的写作能力。有没有退步是一看就知的。
我如此坦白地对我的朋友讲。她还是摇摇头。我的信心也动摇了。“还要写吗？”是我一直要面对的事。
涂写固然是个人的事。可是若是没有人看或欣赏，那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新年过了，我还是提不起兴趣来写东西。心里头一直有我朋友的评语：”她写的东西一点也没进步。她到底想做什么？“讲的人是出于一片好意。而我却老是股不起勇气。对方虽然比我小一轮，但我还是被她的一句文学话吓住了。
抚心自问：”我该怎么办？“一时之间，我失落了。
这就是我在近月来的心事。不知向谁诉起......？！
（是不是也能够学者不在乎他人对我的看法，而继续做一件我自己喜欢的事情呢？！我茫然。）

(16/2/98)

（306） 家庭会议

（98年6月7日 『母亲心语』 539期茶座版）

公司有公司的会议，以便能把老板们的意思讲给职员们知道。然后有所改进或变动。这是一件常常有的事。
“家庭么，也应该有个家庭会议。”一个亲戚对我这么说道。
我觉得这种互相了解的方法是一个很好的建议。致少我可以从中明白我的四个孩子对我的评论。因为我时常会听到两姐妹在喁喁细语，诉说她们对我的不满。还认为我很偏心一类的话。两个小兄弟么，也不甘示弱地曾经在我面前说我是个很会骂他们的妈妈。
听後，心里是很难过的。特别是当我已心如一池春水的那时刻。（如果是在发脾气的时後讲那又另当别论！）

XXXXX

趁着孩子们的父亲已睡饱午觉，我和孩子们就往双人床上挤在一起。那是一副天伦之乐的画面。不是常常有的事。
“今天的小弟有点顽皮，弄了两个姐姐及一个哥哥生气。这样的弟弟所以我们应该要打他一次。痛不痛？”我问那7岁大的小儿子。
只见他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但立刻又转为摇头的地回答说：“不痛！”
我明白他的感受。不坼穿他的西洋镜。
“我现在骂你们打你们，你们一定很不服，会讨厌我及恨我。但以后你们一定会感激我的”我说。
“我恨你！”泠不防小儿子会背着我讲此句话。
“就是罗！我才不喜欢你每次都是骂我而不骂小的。”我家老二抗议了。
“妈妈每次叫我们大的要让小的。那小弟永远是最小的么！”大女儿也加一句。
“那里有？有时妈妈打我比你们多几下。你们只是被她骂而已”小儿子回头来对着他的兄姐讲。
“两个姐姐大了，不要妈妈再动手。你们两个还小，要妈妈管教。不听话或乱丢东西时，我就得阻止你们罗。不然的话，你们会变成没教养，知道吗？好了，轮到爸爸讲了。”
“你看，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做工。孩子们都跟你比较亲。多合算！我要跟他们玩，他们都不要跟我了。我说哦！你们要努力念书。不要一点点事情就天天吵架。我们作阿爸阿妈的，很难做人。你们都是我们的孩子，怎么会偏心呢？只是我们觉得你们两个作姐姐的会比较大，也比较听得懂。有时，两个弟弟不听话，让他们一下就没事了。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到什么时後？两个小的，姐姐比你们大，要爱他们。不可以不尊敬她们。”爸爸使出他的本性来。
“我们才讨厌他哩！”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後望了一眼那作弟弟的。
“没有吵架时不是很喜欢抱他的吗？”我说。
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

XXXXX

要明白一家人的心声，就得要开会议！

（24/3/98)

八珍鸭

初四那天，二妹一家从明都鲁回来。
他们要在隔天驱车去古晋度假。
三嫂就说要请我们吃八珍鸭。
刚好三哥的儿子媳妇要在当天下午从诗巫飞去明都鲁（过一个晚上），沙巴（玩两天）然后回去台湾做工。
我们很久没在一起用餐了。
此回算是相聚一堂乐融融。
三哥的媳妇还煮了几碗好看又好味的菜肉来。
吃得我们劝她可以在台湾开一间华人餐厅。
作儿子的就说：“我们有带八珍药材回去。”
还是家乡的八珍好味！可以解乡愁！

大红包

在每一年的华人新年里，我们作长辈的都会包红包给小辈们。
其中除了小叔小姑的儿女们外，我们也会给堂小叔小姑们的子女。
特别是和我们同一屋檐下居住的婶婶所有孙子外孙们。
在往年里，婶婶和她的儿女们都会包红包给我及小叔的儿女们，是象征似的一个意思。
今年也不例外。
不过，今年的红包特别大，那是婶婶两个作医生的儿子包的。
我们作婆婆媳妇的都很惊讶他们的这种「大方」。
有点接受不来他们的这种包法。
当然，在无形中，我们也不知怎样回包给他们的子女。
我和妯娌们都在议论纷纷。
是相处了20多年後的第一回！
我因而在猜想，婶婶会不会知道这一回事。
她的两个儿子包了比她多10倍出来的红包！
在平常的日子里，婶婶时常会很吝啬地拿出她的东西来跟我们分享。
反而是常常拿了我和家婆的私有物而不退还。
如果她知道她儿子的事，后果不知是怎样的。
那很让我胡思乱想。

(303) (305) 渐渐死去的房间

（98年5月21日 433期和
5月28日 434期文苑版）


每每经过这个小房间的时後，田素月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曾经在房里住过的主人家。他是个爱热闹的老人家。
不知不觉间，该主人已离世两个月了。
田素月总是忘不掉他在世的一段时光。而他和她却是比其他家人更常相处在一起。不为什么，只因为田素月她是个全职家庭主妇。而故事中的男主角是一个素月叫他作叔叔的人物。素月是跟着枕边人叫他作叔叔的。有时，素月会对孩子讲那人是叔公。
想着这个在晚年时变得很寂寞的老人家时素月就会希望他还在世……。

XXXXX

年青时的侯天来是个很英俊的人。因着是四个姐姐及四个哥哥的弟弟，所以，天来很得家人的疼爱。是那种不时地会塞他零用钱花的疼。很让天来不忧愁隔天没钱花用。只要他开口，哥哥姐姐们就会叫人送上给他花。
婚前，侯天来就是如此地一天过一天。他是个非常幸福的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时，比他大的家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帮他解掉。
在他人心目中，天来是个被宠坏的人。
可是，天来并不知道这是他的最大缺点。他没有像其他主家男人那样急于找一份工作做。他的日子是得过且过的。
到了他有家庭後，他还是我行我素。
作他妻子的吴梅花为之而非常地气他。时不时地，天来还会在外流连忘返。让梅花独守空房，私自落泪痛哭。
就是到了有孩子後，天来对家庭还是不闻不问。在他来讲，家务事是他妻子的事。
所有的所谓遇人不淑的种种事情，都一一显现在吴梅花的身上。那种嫁鸡随鸡无可奈何之下，她唯有咬牙忍耐，把一家担子承担下来。为了生活费用，她提人料理家务事或帮人家洗衣服。薄薄的一份月薪，把孩子养大成人。孩子们都非常感激吴梅花。
一切的零零啐啐事件，尽是田素月结婚後，断断续续地由侯金光讲述出来的。
尽管侯天来的上半世是在浑浑恍恍中度，可是并不怎么影响到，素月对他的一番看法。
基于早年失父的关系吧，素月对老年人有莫大大尊敬。她时常待他如自个儿的叔叔。
田素月是个对文字很兴趣的人。婚前的她，极少接触到各种类书籍杂志的。在乡村农家生活片段里，是没有什么时间，或有机会拿着有文字的书啃的。念的除了是学校课本外，还是课本。偶尔，她会到邻居家借一些连环书回家，偷偷地夹在课本书里看。可是这种机会不多。素月的家族是务农为主。胡椒是最主要的生活费的来源。田父养着一家人的起居生活。在课外（学校放学後或周末时间）时，家里的所有家庭成员都必须赶到胡椒园里采椒除草等工作的。没有时间玩的。
到了素月结婚後，一切生活点滴都完全不跟她娘家时一样。可以说是完全改观。
除了偶而（大多数时间都是素月婆婆亲自打理）预备三餐外，素月只有照顾两个子女而已。
因此，素月有很多空间的时间。
嫁作侯家小媳妇後，素月嫁进了一个大家族生活里。
一间偌大的独立屋里，除了住有侯金光一家大小外，也住了金光的一个最小叔叔，侯天来的一家大小。煮食方面是各煮各的。
白天里，只有侯金光一家住在屋子里。而侯天来一家则上街做生意。到了晚上时间，两家人才有机会相处在一起。
侯天来一向有买各种报纸及一些华语杂志。其中尤以「老夫子」为最多本的。从儿子借回房里看的的几本中，素月得知这个叔叔几乎每一期都追买着看的。
起初的时侯，作妈妈的素月很不喜欢她的一双儿女时常拿着「老夫子」的书来看。因为他们往往在看时他们就忘了他们学校的课本。骂了几次後，素月后来就不管了。其实素月在孩子们上学後曾跟金光的叔叔讲过：“叔叔啊！请你以后不要再拿书给维维及丝丝看，好不好呢？他们每次看了後就忘记他们的功课。”“好！我以后不给他们就是。不过，常常都是他们进房间来向我讨着看的。”侯天来笑嘻嘻地说。
素月听了，就觉得她有责任对两个孩子讲他们以后不可常常进他们小叔公的房间。
“小叔公常常有睡午觉的习惯，你们不可以再去他房间拿「老夫子」。那么一来，会打扰他的。知道吗？”素月吩咐她的一对儿女。
“是小叔公叫我去他房间拿的。他很常买书看的。。他的房间里还有其他华文书，是你爱看的。”维维得意洋洋地说。
一讲到书，素月就什么都忘掉。
本来要教导孩子们不要常常进小叔公的房间拿书看的。
到了后来，却变成孩子们听了话，而是素月她自己不时地叩门要借书。
侯天来房间里真的有好多书看的。那些先生画报、亚洲周刊、风采、新潮及老夫子等等的杂志摆在小矮桌上。其中也会让素月找到一两本有关邓丽君的专辑。除了这些外，素月还找到了她爱阅读的其他种报纸（素月定的是马来西亚日报）。
从那个时後起，素月的书桌上常常有天来的书及杂志，或报纸的所谓『精神食粮』。
偶尔，天来也会向素月拿报纸看。素月一定是双手奉上。
日子就是如此地好过。
“读书了！维维丝丝，你们要努力念书啊！知道吗？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只有学问高是真的。哪！养子不读书，不如养小猪！你们明白这一句话吗？就是说如果你们不努力念书的话，你们以后就不能做工赚钱。那么，你们就不能够养活你们自己。当然也不能够给你们爸爸妈妈钱花用罗！如果他们去养猪的话，猪长大了可以拿去卖掉，不是会比较好？对不对？”侯天来每到傍晚时分，就会走去大客厅里陪人谈话。见到金光的两个孩子及其他亲戚们的孩子时，他总喜欢跟他们讲道理。
久而久之，孩子们都得到他的教诲。在他们的心目中，他们这个长辈很喜欢讲这一句话。有时，远远见到他时，他们也逗他开心。
“小叔公，养子不读书，不如养小猪。对吗？”维维常常问他。
“对！对！你明白就好！要努力念书啊！书念来都是自己的。别人怎样抢都抢不掉的。”天来娄次都会如此地跟维维丝丝这两个小侄孙讲。
如此一来，个个都接收了他们小叔公的一句良言益语。他们都很喜欢天来这个长辈。往往跟他相处得很是愉快。遇到学校放假时2，金光的两个弟弟及一个出嫁的姐姐们都喜欢回到老屋来跟家人相聚。他们大大小小孩子们就很高兴找他们的小叔公谈天说地。弄得一室欢笑声处处有。
当时的侯天来已68岁。
他的健康还算是蛮好的。天天上街时都是踏着脚车来回。
可是到了隔年，他变得很软弱。
时不时地，他在他儿女扶持下进出中央医院。住院出院竟成了他生活里的一份生活点滴。医院里的护士一见到他来，他们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喝了酒。
在天来的晚年里，他是很寂寞的。
他年轻时的玩伴或朋友们，移民的移民，逝世的逝世，没有留下几个在人间。连他那个和他同睡同穿一条长裤的表哥也离开他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幸好还有一个表弟同他一起喝酒。
天来变得很孤独。
因年青时的糊涂不顾家，弄得他到晚年时，得不到妻子儿女们的谅解。
吴梅花恨他入骨。
几个儿女们也不喜欢跟天来聊天。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时，他们都去找吴梅花这个吃尽苦恼事的母亲。
后来的几年里，侯天来跟吴梅花分居。
烦恼时，天来就借酒消愁。不然就是躲在房间里听歌解除寂寞的时光。
侯天来喜欢把歌声开得很大声。他听的歌多数是福建歌曲，听得隔壁间的素月也爱上了那个有丰富意思的所谓厦门歌。有那种百听不厌的喜欢。一听到歌声就感到愉快似的。
遇到邻居一间基督徒有聚会时，天来常常会把歌声声浪开过他们唱出来的诗歌。乍停直辖，好像是跟他们斗歌声一番。
这一点，田素月就不大同意天来的这种作风。她认为他不懂得尊重他人那样。
“他怎么可以把收音机开那么大声？”素月私底下跟金光这么说。
“那也不能怪叔叔。他一向信神拜佛祖先的。他从来就没上过礼拜堂。你如何叫他会明白其中的道理？隔壁的作礼拜的人，他们这种大打鼓用喇叭声讲话的，说什么也是吵死人。对叔叔这样老的人来讲，他还认为他们吵了他呢。所以，凡事没有两头尖的。一个礼拜七天里有四、五天如此大声讲话及唱歌的，叔叔当然也不高兴。他们照理应该要尊重我们才对。如果我们是无神论者，我们也是会生气的。他们这样做是很自私的。你说对不对？”金光分析着说。
听在素月的耳里，也觉得那是另一种说法。另一种道理。
如此一算，变作是年青人不懂得尊敬老人家。
就是从那个时後起吧，素月变得很同情及可怜起那她家公的最小弟弟来。

XXXXXXX

对着自己的儿女，侯天来是感到很伤心的。
年轻时的不懂事，演变成他们跟他不亲近。
苦闷没儿女跟自己聊天过日子时，他唯一能作的就是喝酒。
苦酒满杯。
喝得醉茫茫不省人事。第儿天睡起来又是一个新日子。
天来就是如此地爱上杯中物的。
醒来时，阳光已从窗门空间照射在他的银色短发上。家人都早早到店里开店做生意了。他懒洋洋地躺在单人床上。
“天来！起来罗！我们上街打牌去。老万已在咖啡店等我们了。”钱万生边走上楼时叫着。
“想永远如此躺在床上不起来，那该有多好？”天来想。
却没想到会听到表弟万生会在楼下大声地叫着。他的声音还越叫越大声，致到他的房间大门前。
自从唯一的表哥去世後，如今只留下万生及万重生这两个知心朋友及亲戚了。其他人见到他如见到鬼一样躲开。没有几个人会喜欢跟他这种喝酒如喝水的落漠人一起。
“开门啦！太阳已照到半天空了，你还在床上。我进门了。啊呀！怎么还没起来啊？做什么这么甜蜜好睡啊？做了好梦啦？你梦见你儿子报着孙子回来叫你阿公啦，对不对？”万生一边敲门，一边就开了门走了进去。
泠泠清清的房间顿时有了钱万生这个老开心果，一时之间就热闹了起来。
天来蛮喜欢这个比他小两岁的表弟。表弟跟表哥是臭味相投，时常玩在一起。童年是如此，青年时一起在木山帮忙看工的同伴。老年时後则是一起度时光的伙伴。两人都是幽默人物。
在露台晒衣服的田素月时常在不自不觉间成了他们对话时的听众。
“老时有朋友相伴，也是一种幸福。若是孤零零的，日子怎么过？”素月常常希望她老时有伴。
“快点换衣服啦！要不要我帮你一把？还要我去外面等。人那么老了还怕什么着？好啦！我出去等你啦！你不用推我，我自己会走。唉！随便穿一下啦！还打扮什么？快点哦！”天来关上门後，就开始打开衣橱。
慢吞吞地从衣堆里拉了一件灰咖啡色的上半衣来。人老了，动作也慢了。他一个一个地把钮扣扣在一起。然後脚步迟慢地走到大门後，在大门上挂住的一条黑长裤从衣勾上拿在手里。对着衣橱的一面长方型的大镜子面前把长裤穿了起来。穿时还差一点穿到跌倒。幸好一边手有抓住橱的另一边有门柄的门。这才把他瘦小的身子给按住在老地方，站立着。
自从喝了酒精後，身体差多了。健康也起来红灯。有好几次，还无力地跌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好不容易地从桌子上找到一把可以梳几跳头发的小头梳。天来又对着镜子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出他房间大门。走时，头还有点痛着。
“许是昨晚喝太多酒了。”天来想。
“叔叔，怎么啦？头疼啊？要慢慢走啊！”素月见到天来走路一步步的。
“我来我来。你比我大不多，就这么老苍苍了。如何是好？昨晚又喝酒了？喝那么多旧没有用的。还喝做什么？自己要照顾自己身体啊！别人那里能够帮助你什么？不知跟你讲过多少回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不听话。难道你要走上表哥那条路？！”万生一见天来，就走近来扶他。
“我心里苦没人知道么！把儿子养大，他们不跟我亲近那倒吧了。他们还骂我哩。这样的孩子，我不是白养？！你说是不是？他们怪我不好好做人。骂我不该喝酒。我心里烦恼才去喝那他妈的酒。他们还敢讲我呢。你说气不气人？我以前去扫我阿爸的墓时，我总是带着他爱喝的酒去拜他。我如此对我的孩子们讲。他们不明白。难道等我躺进泥土时他们才拿酒来孝敬我？”天来一边走下楼另一边则喃喃自语。
“孩子怕你喝太多酒会喝坏你的身子，所以才会劝你不要喝。你啊！把好孩子当作坏人看待。你一直不听人家劝告。人家当然会用比较粗的口气对你讲话。这样子是骂你啊？亏你还是个男子大丈夫。我真服了你。快乐的事情要自己去找寻的。不要尽往坏处想。儿子们骂你就让他们讲。你如果不生病然后进进出出医院，他们那里会怪你什么？养大孩子们就是这样的啦！看开点不就没事了。孩子们有他们的想法的。走！我们去打牌，忘掉不愉快事件吧！”万生扶着天来慢慢地走下楼梯。
不一会儿，素月听到车开的声音。

XXXX 侯天来生病了。
这次竟一病不起。
在医院里住了半年多。
他先前住的房间就那么地清静着。
素月每每那着衣服要晒在露台上时，她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歌声从那个房间飘出来。更不用说有人声了。
偶尔，吴梅花会开门进房收拾一番。不然就是天来的一个媳妇进房里抹地板的声音。
除此以外，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房间慢慢地死去了。
到了恶消息从中央医院传来时，那个房间就真正逝世了。

XXXX

望着半开关的窗门，田素月怀念着那逝世的老人家。
她也怀念那段有歌声飘扬的日子。
至今已两个月多。

(9/7/97)

初三了！

本来要等着大妹及二妹回来时才一起去拜年。
后来因为大妹的大儿子遇到车祸而取消回娘家的行程。
说是路上有两个洞，驾电单车时没发觉而翻了车。
两个年青人都受了伤。
大妹的儿子脸上挂了彩！
二妹么，要到初四才驾车回来。
我们不等她们地到大姐三哥四哥及侄女家。
大家相见甚欢。
大姐83岁了。还是她大儿子帮她算的。
我们问她几岁几年出世，她一点印像也没有。
看着她这模样，我们都知道我们将来也会像她那样。
所以也不觉有什么不妥。
三哥变得很不爱讲话（嫂嫂却和他相反）。坐在一边听我们讲，偶尔问他他才会应几句话。
四哥不在家，说是帮人家写挽联。是姓陈的妈妈活了102岁才离世。
到了侄女家，唧唧呱呱有说不玩的话。觉得年轻了很多，也比较自由自在。
又到了煮午餐的时间。
载小妹回五姐家後，回家预备午饭耶。

初二

得知小妹及五姐等人，会在下午从「鱼鳞甲海边」度完假回来，我就决定留在家里不出外。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刚好在今天的大太阳下，把全部的衣服晒干。
从外地回来的两个小叔都带着他们的一家去拜年了。
我乐得又回复家庭煮妇的身份。
下午还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大午觉。
睡房外的客厅里传来婶婶孙子玩电子游戏的吵闹声。
我惊讶自己的不自觉。
许是因为累的缘故。
晚上，跟小妹约好去拜访大姐三哥及侄女。
却发现到车子被小堂叔block住。
主人家拿着车的锁匙去拜年。
女主人家要帮忙退车也是无奈何的事。
最后，只好一一打电话通知各人说我不能动弹。
特别是小妹。
住在大家庭里的家庭成员。
要容忍要互相礼让。
一切就能化为无事！
明天去拜年也一样。

初一早上

每一年华人新年的初一早上，是我们（家婆的三个儿子及他们的家人）一起上礼拜堂做礼拜的时刻。
之后，我们会一起去探望家公的遗相（在佛堂）而追思一番。以感恩的心去想念他。同个时後，也告诉我们的下一代有关家公的奋斗精神。
最后，才到家公最小叔叔家拜年。
往年里，四叔的家是最热闹的。
今年却是例外的泠清。
大儿子在古晋过年。
其他的兄弟却没在老家陪父母。
只有最小的儿子从美里回来帮忙招待亲戚朋友。
最小媳妇看到我们一家大小相处的景象问：“怎么你们的孩子都相处得那么融洽？还坐在一起吃和玩？”
我的小妯娌回答说：“我们的孩子小的时後常常玩在一起的。不是我们回来玩，就是他们过去古晋找我们。我们还时常一起去外地游玩呢！”
“真羡慕你们啊！我们这边的孩子不会亲。”四叔的小媳妇说。
我想这也难怪。
他们作兄弟的都没什么来往。一年里只在华人新年时一起吃顿除夕饭而已。
吃的饭菜还是各家煮了带过来的。
在平常的日子里，就各住各的家。
上一代的长辈没做好榜样给子女学。
一代不如一代。
种瓜得瓜耶！

（304） 迷路

（98年5月25日 537期茶座 『母亲心语版』〕

有一个下午，我正在午睡。睡了半个钟头左右，朦胧间，听到有人开大门的声音。然后听到7岁大小儿子唧唧呱呱的讲话声音。随着的是那个小他7个月大的表弟。是外子堂妹的小儿子。两个人是好得不得了的玩伴。
能吸引他们进我睡房的一定是玩具或我借回来的图书。此次，他们要的是那副「百万富翁」。只听到小表弟问我的儿子：“什么叫作迷路？我不明白。”
“迷路么，就是你妈妈带你去街上买东西。她在买东西时，你自己走开。等你妈妈要找你时，你却找不到。这样的话，你就是迷路了。迷路，就是你找不到你妈妈，你妈妈也找不到你的意思了！明白吗？”
“明白了。只是我从来都叫我妈妈拉我的手。我不会自己走开的。”
听他们的一段对话，我惊讶小儿子的故事。在想着他怎么会向他表弟解释这两个字。后来我认为那是从图书观借来的故事书的效果。
小时了了，大了会不会为交朋友而让他自己迷路了呢？就像他的两个大表哥那样。
我期待他长大。
好了却我一番疼惜之心及顾虏。

(29/3/98)

（302） 无怨无悔

（98年5月19日 国际时报『你的发言权版』）

“我很荣幸能嫁他为妻。我们从不吵架。凡事包容尊敬，一切就会平安无事。我们结合60年里，是没有怨恨及後悔的。”
很常的时後，我们会从各报刊里，或各类杂志中见到一对相依相偎的老夫妻在庆祝他们的几十年婚姻或做寿时。那些记者们问他们有什么感言时，那作人妻子的，常常会讲出这一段温馨的话来。是真是假，只有她最清楚。
当我未嫁作他人妇时，我会很羡慕这一对老伴侣。从而会期望说将来自己的婚姻也会像他们一样顺利。
没有任何争吵耶！这样的相处，真的会让人感到很敬佩。那个时後，不会想到其他方面的事情。只觉得他们实在很幸福！！
到了婚嫁的时後，我还抱着这种乐观的态度。以为说只要自己认清他而嫁他，我的日子也会像他人一样幸福无比。
后来，头一栽进婚姻生活里，却发现到现实的残酷，并不如我所能想象的。总括一句话，和自己所想要的美好无暇日子何尝是相差那么区区八千哩路。事实是，我们会想不到它的差别会是那样的不堪设想！？
刚结婚的头两年里，因为是两人世界，问题的产生不会怎么的复杂。凡事可以忍就过。可是有了孩子後，我们就常常会因为他们的求学（要进华小或国小）而吵得面红而赤！吵好後，还会把旧恨加起来一起算，算到很生气。
夫妻关系是一生一世的事。
若一件件细算起来，真的会整身都是怨。
因此，很怀疑那对年老伴侣的一句话。也许，因为已近暮年之时，不必要把家事外丑。因为要留住美好的一刻！总不能在庆祝当儿，不再那么不争气地在亲戚好友面前诉说自己的苦经。而且说了又怎样？还不是被人家当笑话来传？！
无怨无悔的背后，其实包容了全部的爱。爱他就要容忍他，以及他的所有缺点。

(23/4/98)

（299） 孩子，你们要学习

（98年5月9日 南洋商报『幸福家庭版』“妈妈的话” RM20

因着烟雾的关系，你们住在美里的最小叔叔带着他的一家大小来我们家暂时居住下来。
当他们还未来之前，你们很盼望着他们来。毕竟大家不见面已两个月了。妈很高兴你们的这种态度。原以为你们能够和他们就和睦相处，就像他们回来过浓历新年一样，彼此都互相礼让。
可是，事实却不然。
不过，几天後，我觉得你们有很多埋怨，很多小小的问题陆续产生了。
妈妈在旁观者清。知道你们的不适应。本来是你们睡房如今却是大家供用。在你们温习功课时，年幼的堂弟堂妹就来跟你们讲话或拿掉桌上的文具。等到你们要用时，却已找不到了。
孩子，其实从小到大，你们都不曾跟家人以外的人相处过，所以你们会不习惯。我却觉得人舆人之见相处就是如此的。我们该学得互相任让及尊重。
今年的母亲节当儿，我不希望你们再要求你们的父亲带全家大小上馆子吃。我在想，也许妈可以在家煮几个小菜，让我们和你们的小婶及堂弟堂妹们来个小相聚。
今日能和他们相处得来，亦将让你们学到如何舆人相处的方法。
那不是很好吗？孩子。凡事要看开些。不要太计较。我们不是时常有机会相伴相聚的。
妈衷心希望你们四个过得快快乐乐。

(21/4/98)

（301） 爱

（98年5月17日 『辑文踪』 － 大城市小故事） RM8

因着烟雾的问题，住在美里的小叔带着他的家人回来了。他让他太太及他的三个儿女留在多雨的泗里街。而他独自一人回到他工作地点。
一家人两地相隔，好不难过。
小叔留过洋。他几乎天天都打电话回来报安。
只见三个不上9岁的儿女都打电话轮流跟着电话里的爸爸讲话。
“我爱你，爸爸。你在那边好吗？你什么时後还有来带我回去？“是三岁的小女儿讲的话。非常地甜美及可爱。
”你好吗？爹地。我很想你。你什么时侯又来婆婆家？我有听话。我没有跟小妹吵架。我也没有吵他们做功课。爸，我爱你。“6岁大的儿子粗粗的口音也报上他对父亲的怀念。
到了8岁大的大女儿时，只听到她细细小小的温柔声对着电话说：”爸，你那边有下雨吗？我们这边很好哦！天天都有下雨的。我的皮肤不会痒了。头也不痛了。我很喜欢这边。我们不要住在美里，好吗？爸，我好爱你！“
我在旁听他们在讲着爱这个字。他们讲得非常地自然及不做作。真佩服他们（也很羡慕）。
反观我，就不行了。
常常从各书本上阅读到说，我们作父母的要常常拥抱自己的儿女们，然後告诉他们我们很爱他们。
书是看得很明白。可是做起来可不容易。到底我们是东方人，东方人对爱这个字很难讲出口。不像西方人，他们把爱说得很流利，像是我们讲口头弹一样。
我的四个孩子就不能。人家跟他们讲爱，他们就以为那是男女之间的爱。是看太多电视所致。
有一天晚上，小叔的大儿子说：“你爱你母亲。”他对我的大儿子说。我的孩子不争气。听到对方用英文讲，他一下子就生气起来，还想打小堂弟。
我见了，急忙跟他解释。
”爱分为很多种的。有父母对子女的爱、祖母对孙女的爱、朋友之间、师生的。当然，还有男女之间的爱。他讲内你爱我，没有错啊！难道你不疼爱我？是不是？“
儿子听了，才把愤怒化为笑容。
常常，我们喜欢把爱放在心上，就以为自己的儿女们会看得出来我们多么爱他们。
其实不然。

（17/4/98)

两个小姨

两个小姨，是家婆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两者都是人类的灵魂工程师，老师也！
最小的一个住在本地。
比较大的一个在古晋。
两人都是寡妇。
今年的华人新年，大的小姨要来本地她最小妹妹家过年。
是带着她所有已婚孩子及他们的家庭来。
大大小小共15个。
妹妹会煮菜。
姐姐在一生中从来没煮过食。
以前有佣人帮她做一切家务事。
今番，她比如何她的儿女们早7天来。
几乎每一天都在我家找家婆一起去买菜肉的。
以为她要向她二姐学功夫。
却没想到她却说：“我不想学煮！很麻烦。”
到了中午时分，她拿着家婆和我帮她煮好的鱼只及菜肴回家。
不然就是在我家吃顿便饭。
“你好幸福哦！”我说。
不必为三餐忧愁吃什么食物，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但不是天天，而是只能偶尔。
到底是全职家庭主妇。
不煮饭给家人吃，又说不过去。
所以，不羡慕他人不会煮及菜肉！

(300) 礼品

（98年5月10日 36期集园版） RM10

傍晚时分，吴小玲没料到会接到一个电话。那是住在她家后面的一个女邻居打来的。
婚後10多年以来，小玲从来不曾到过四方八面的邻居家拜访过。她怕她的话会有那种祸从口出的后果。会给邻居带来不愉快的场面。因为一向以来，话讲的多，怎样都会讲出一些闲言闲语。人么！都是喜欢在无意中讲人是非以解决对话的内容。
同样地，在吴小玲嫁给刘志兴後不久，她就听到不少有关婆家一些邻居们的事。其中尤以阿旺嫂为主主要人物。
傍晚的时後，就是阿旺嫂打来的电话。
从第一声哈罗起，小玲就战战兢兢地肭着电筒回答。
“你是阿兴太太吗？”
“对！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刚刚从新加坡回来。我买了一些馈。我要分一点给你尝尝。”
“不必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买很多的。本地没有卖这种饼的。你走近后面的篱笆来，我现在就交给你。”
小玲很想拒绝。可是又不知如何去跟阿旺嫂讲。无缘无故地接受她给的东西她不详。
“不要紧的，我现在就拿去给你。”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小玲只好走近她婆家跟女邻居之间的篱笆旁。
“谢谢你哦！阿旺嫂。”
内心里，小玲却是疑着阿旺嫂的动机。
“妈，刚才阿旺嫂送来一包用树胶带绑着的馈来。”小玲对她的家婆说。
“她怎么会请我们吃？她这人一向是很吝啬的。我嫁给你家公已50多快60年了。我从不曾收过她的东西。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留在盒子里的馈，小玲感到很不是兹味儿。谁说礼多人不怪？对她来讲，她宁愿没有收到这一包东西。
想着她当年把那些从左邻右舍的邻居飞到她家的鸡只坼断翅膀後丢回给他人家的行为，小玲不敢去拿馈吃。

(22/8/97)

（298〕补习老师

（98年4月28日 国际时报『你的言论权』）

要做一个成功的补习老师，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所谓一个尽责的老师，就是能把学生成绩教得好，或有进步的意思。这是每位作父母的所盼望见到的。
若学生的成绩退步了，补习老师就是被父母找来的第一个对象！
我家老三在他小姨婆家里补了三年的课。
很明显地，他的英文一科进步了不少。这我们感到很欣慰。他的补习老师是个英校小学老师。
到了今年，老三是四年级生。
第一次月考时，他的国语理解得到一个50分。我和他的老爸就担心了。国语是最重要的科目。就好像60年代时，英文是最主要及重要的科目。若考不及格，就是不会毕业的意思。今日的学子们，若不学好国语确是一件槽糕的事！
到了期考时，他竟考个不及格的分数回来。
这下子，我不能不打算了。
我和外子向书店的老板买回各种各样的习题回来给他去做。他不明白的地方，我们俩老「半天吊」（以前是受华文及英文教育的），却不能教他。不知如何去教他。（当年的课程已不再符合如今的新制度）
没法子，只好请教外子的小姨。
“他的国语考得不好，写出来的作文短得可怜。他不是个努力读书的人。他常常跟我找华文书看。他的老爸怪我没有给他培养他读国语的习惯。阿姨，我该怎么办呢？”我问。
“他在我这儿补习时时所做的习题都会做。我现在只给他国语习题做。怎么学校的考试竟然不会呢？奇怪！”
“我这个儿子很好玩的。电视是他的第一，玩是他的第二。他本来不想来补习的。是我硬叫他来。可能他还不大专心，我想。”
“那你送他去另外一家补习，好不好？”
“槽了！阿姨误会我的意思了，怎么办？”我暗叫不妙。
“阿姨，我今天这样跟你讲也是因为老三的关系。为人父母者，见到自己孩子功课退步，就是想法子去补救。所以才会请教你。你千万不要生气哦！”
“可是我感到有压力。我的责任很重似的。”
“我明白的。20多年前我也曾做过补习老师的。学生功课不好时，父母所指责的人就是补习老师。我有过经验的。我很抱歉。我竟然跟那些父母一样地去找你谈。”
“你知道就好。我的责任很重。其实，作学生的也不能只靠补习就能得救。他也要多看书及多写才能进步。我希望你能帮他多一点。”
“好！我试试看。”
心情很沉重地离开婆婆的最小妹妹的家。
为了老三的国语，我太罗嗦了。

(9/4/98)

头发

这几天里，看到的及听到的，都是有关头发的事情。
几乎每个少女们都赶上潮流似的，电着同一类型的发型。
也有年轻的妇女们也不甘示落地赶在人前。
街上的街道上，开始出现了很多卷卷长长的头发。
黑的金黄色的甚至也有几个染成红毛人一样的颜色。
美不美是很个人的私事。
问一个年轻的亲戚它的价钱。
“跟拉直头发是差不多一样价钱的。也要几个钟头的时间去电。”
我会如此问她，乃是因为之前我看到她的一个朋友来。
她们在谈论着刚刚电的头发。
她的那个朋友说：“我电的不好看，我想把它剪短。”
我心里想：“才刚刚电好就想剪掉，那是多可惜的一件事啊！！不但浪费了昂贵的百多令吉的电发费，而且也浪费了几个钟头的时间。为什么不过了年才打算呢？”
然後我听到我的亲戚告诉我说：“我这个头发啊！已经花了我RM500多。电过两次。不能再电了。会电坏掉！”
“那你的头发是不会吃电的那一种。要电久点。”我说。
公司里的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同事也要去电卷卷的长发。
昨天下午，她跟我换时间上班。
而我是代替早班的女同事，小李。她昨天结婚。
下午班的小王要在早上做工。
问她什么事情要做。
“我要去电头发！阿娇已帮我定时间。”阿娇是她的一个朋友。
“你的头发已经很漂亮了！要电掉它！多可惜啊！人家巴不得有黑头发呐！而你却要把它染黄！”我说。
“我也是犹豫不决。又怕电那么久会电坏我的头发。阿娇却帮我定时间了。我想推掉它不电了。我妈妈也是叫我不要电。”
女人为了一个头，烦恼多多。
是历来不变的传说。

(297） 关心

（98年4月19日 30期集园版） RM12

“妈，刚才我要回家的时後，老师又给我一粒肥皂。她叫我拿回家。一粒要RM20。”正当万莉莉在教导着她的最小儿子写「舞」这个字当儿，泠不防会听到她的女儿拼出了这一段话。
听在莉莉的耳里，份外不舒服。
这已经不止是第一次的事情了。
女儿的补习老师是一种新产品的直销员。不时地，她会给美心介绍一些东西。然後就那么地让美心带着新产品回家。
气得莉莉不知如何是好。
基于是亲戚关系，莉莉不想找上补习老师跟对方理论。
女儿才10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老师叫她用新产品，她不知拒绝。等东西交在女孩手里时，隔天就是她交上钱的时刻。
前几天，美心才拿回一小瓶的清洁液。老师跟她讲只要滴几滴在手上，用双手去搓搓然后再用不着水龙头的水去洗。“你就可以拿食物来吃了。吃饭前也可以用此种健康的水。很好用的。一瓶可以用到一个月。”
“那么一小瓶如大拇指一般大小的水，竟然可以用掉我的一张RM5及三粒金铜版。真够吓人的。”莉莉给美心钱时，对在旁更衣的枕边人说。
“买下吧！它可能真的是很好用呐。新的东西就要学着去用。”黄世木嘴带微言地对莉莉说。
“哼！你就是这样浪费钱的。涂上这种有药的水而不必洗手，可真的用不惯的。我们平常用一粒香肥皂洗全家人的手还可以用到一个月多。人家肥皂一粒才卖RM1.10的。”莉莉很不服气地说。
女人如莉莉那样，总是要精打细算一家子的生活费用。
毕竟，一家之主的世木是个小康之家的男子。在莉莉的心目中认为，有的东西可以不买就得过且过吧。即是能省则省地过日子。
此次，美心的老师又给她拿回一粒价值RM20的肥皂。
莉莉又在思想如何给美心说。
“美心，你就对老师说你要回来问妈妈一下才决定要不要买。好不好？”
“我就是这样子跟她讲的。老师说可以先拿回家给妈妈看一下。”
“哗！老师好利害哦！”上个月她坚持要借给我看一张纸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就故意不拿回来。我看老师明天一定会叫我拿的。怎么办？要不要问爸爸一下？”
“你不用问他啦！他呀一定会叫你试一试的。你阿爸如此买法也是为你着想的。他及我都希望新的东西或任何药物能够医治你的牛皮藓的。只是我不希望买那一种名牌而已。给那些直销员白白地赚了一倍。我认为我们可以叫伯伯医生介绍好的药物比较恰当。因为医生有念过7年或更多年的医学课系。你明白吗？”
“那怎么办呢？”
“等我今晚问你爸爸一下吧！没法子！谁叫妈妈不会赚钱？不能自己作主。”
过了一天。
美心的桌子上又多了一粒价值不菲的青色肥皂。说是油性。对皮肤很好的。
“为什么不拿来用？”
“我舍不得。”
一向爱收集奇形怪物的美心，又把肥皂放进她那专门收集小东西的透明盒子里。
她老师的一片关心，被美心收起来了。

（22/8/97)

(296） 无财命

（98年4月12日 『辑文踪』 「大城市小镜头」）

公司里，有一个马来同胞男同事。一向以来，他是从不错过任何发横财的机会。比如在每一期的「多多博彩」里，他总会购买一两令吉的号码碰碰运气。口袋里即使只留下几令吉的现钱（或几角而已〕，他都会想尽法子去凑合，然后投下他的希望。
有一天我很意外地发现到他拿着一份华文报在对着号码抄。还抄了十多个号码。我一直以为三种民族之中，只有华人最喜欢买这种「希望」。却没想到原来马来同胞也兴趣这些。
一生中，我不曾买过甚么号码。总觉得那是一种赌博，一种浪费。我常常认为如果把那一笔买号码的钱留起来，那一定会比中到的还要多！也许会多很多倍出来。因为我从那马来同事口中得知，如果偶尔被他中到一笔小钱，他很少把它收起来。通常，他又把那些中到的钱，投进代理商手中。为的是，多钱买会有更的中奖的机会！他就是如此地盼望着。希望有一天能给他带来一笔大钱。如此一来，他可以改善他的日子。
早上，听到那同事劝我的一个女同事购买一个号码。而后者则不理会他。
到了傍晚时分，他向她叫着说：“啊呀！我今天叫你买的六个号码中正字耶！为什么你不买？若你买一令吉，你明天就能拿到十万在手里了！唉！真可惜啊！”
后来得知，那号码是从一个小罐子底下发现的。那罐子是装虾味拉沙料的。
“不是你的财，就不是你的。”个个同事知道後，都异口同声地讲了此句话。
仔细地想一想，我不喜欢买任何号码的习惯，其实是因为二姐夫的关系。
记得当年我上小学的时後。我时常会溜到那又是邻居又是二姐的家里。二姐夫是跑船的。每次他一回到家，他都会买两本的马票。
他对得比较慢。常让我和他的女儿帮他对号码。
我对号码时是很紧张的。有时前面几个号码对得正了，却在最后一个号码不对！而外甥女的也是一样。我们两个女孩子就会一边对一边叫。害得二姐夫也紧张起来。当然，到了最后，一张也没中到。二姐夫一气，就从此不买任何希望。他把两本的马票，一张张用饭粒把它们贴在他房里的木板墙壁上。当时的一张是RM1.20。一本好像是20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见到二姐夫生气的模样，我就发誓我以后不迷这一类东西！

(16/2/98)

（295） 稿纸

（98年4月5日 『辑文踪』）

对于爬格子的人来讲，稿纸就是他们的生命。没有它们，他们就无法於诉情绪上的波动。快乐或不愉快的。难忘怀的。
所以说，稿纸对一个写稿的人来讲，是一种不能缺少的东西。
20年前，我买一本稿纸只需80仙。过了今天，我却发现它已涨到一本RM1.50。有的更贵！要RM2一本。
稿纸涨价，而稿费却不增加。更多的时後，我们是抱着「没有稿费也不要紧」的心情去写。把心中的感情及所想所见的东西集合在稿纸上，有没有稿费，并不很重要。注意的反而是它会不会被编辑看重而刊登出来。那才是我们所盼望的。
前几天，走进一间刚刚开张不多久的书店里。发现到该店卖的稿纸只卖RM1.30。在这万物都起价当儿，它竟然不加价，那真是个好消息！随着，想到家里只留下两本骆鸵牌的稿纸，我就一口气买下一册10本装的。
问老板可以不可以减减价。他笑嘻嘻地说可以。
“买十送一，好不好？”我问他。
“我算你RM11好了。我们这个是旧货。以後就不能卖这个价钱了！”他说。
在百物皆涨价的情况下，竟买到不加价的稿纸，不知是不是因为经济不景之故。这我就不理会了。我知道的是我抱着十本回家，好写个痛快！！

(29/3/98)

（294） 妈，你好罗嗦

（98年3月29日 24期集园版） RM12

一向以来，载大女儿上中学上课的都是邻居，张先生的责任。张先生有两个女儿也是在该校读书。他是顺便把我的女儿载去学校。他客气地说。讲得我很放心、
我也乐得不必送女儿上学及接她回家。
不过，我们讲好如果张先生出外公干或不在本地时，三个女生就由我去接送。
这种例外的情形不多见。
话说在接下来的星期一及星期二这两天里，张先生有事情要去古晋一趟。我答应张太太说我能胜任工作。
早上六点四十五分，我把三个女学生载到目的地。一路上，我们没讲半句话。倒是张先生两个女儿下车当儿，异口同声地向我道了谢。我向她们点点头表示我已听到。
到了中午一点二十五分，我又让她们三个上了车。
因为次次都是默默无言的。所以我就决定由我来打破记录。
“阿怡，你妈妈会驾车吗？我上次好像见到她在学驾车。”我问张家大小姐。
“不知道耶！我一直没见到她驾过车。”她回答。
“哦！可能她像我一样不敢驾。我以前是过了十五年後又去学的。第一天学时，我坐进车里不知所措。有那种不懂先用手还是动脚那样笨拙法。教我驾车的老师一直取笑我。我一共学了四个钟头才敢上车作车的主人。”我边驾车边笑着说。
只一会儿功夫，两个张小姐下车回家。
“妈，你做什么又问她们同样的问题？”坐在后座的女儿突然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我不明所以。
“什么问题？”
“呐！问她妈妈会不会驾车问题罗！”女儿回答。
“我问过她们了吗？”我非常地不安。
“就是么！你一直问她们同样一个问题。人家还以为你不喜欢她们坐你的车那样。妈，你好罗嗦！”女儿等我停好车时，她就下车。走过我身边时，她讲了这么一句话。
我吓了一大跳。
“我真的很罗嗦吗？”我想。
槽糕！我问过她们後又问一次吗？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想不到会弄巧反拙。我就是见到你们太静，所以才会找话题讲讲话的。”我跟着女儿走进厨房吃午餐。
“她们爸爸来载我们时，也是一句话也不讲的。”女儿又教了我一招。
“哦！是吗？那我以后也要学她们父亲那样。沉默是金。真是一句话。”我说。
心里头，正想着不知张太太听了会不会误会我？！
唉！失言了！
（其实我很在乎女儿的一句话！）

(4/9/97)

(293） 难忘的一个日子

（98年3月28日 国际时报『人世间 』）

难忘怀的一个日子

是一个懒洋洋的下午。
也正是我第一天代替一个女同事上班的日子。是从下午2点到晚上9点的。
一向以来，七岁的小儿子是跟着我左右的。即是说，我如果要出门去那里，他多数会跟着我坐在车里出去。除非他的父亲有在家！
从早上任职的小刘手中接过工作。我手忙脚乱了一番。比竟我只是代替做工而已。
顾客要回去，我要开收据、收钱找钱。然後把收下的款项写进一本记事簿里作记录。以便作账的周小姐能够检查收入。
若有顾客上门租房，我要写下他们的名字地址性别年龄及他们的租房的日子。然后是他们的签名。他们在拿房间锁匙之前，有时会先还租金。我就会给他们开收据。收据有三张式的及四张式的。後者是开给政府公务员的。还现钱的顾客只要在收据上签个名就稿定。在一手交钱一手交白单及红单後，公司和顾客之间的交易就成立而成。
有的顾客要求用信用卡还租金。那我就得要放足精神了。他们拿出来的卡有没有过期，是属于渣打银行的还是马婆的，要分清楚。进错收据是非常麻烦的。因为再开一张的话也不行，顾客没签名是行不通的。有时款项太多（超过银行方面的限定，如马婆的就不接受超过两百令吉的），金融方面有关工作人员是不接受的。而我们则要打电话到吉隆坡总行要特别的号码。有了此号码後，那信用卡收据才能进银行，他们才有还钱的权利。因此，信用卡是比较麻烦的一种还钱法。而如今的信用卡，已不怎么信用了。有时，会收到假假的信用卡，而我们是不知情的。等我们发现时，顾客已步离公司大门，去得无影无踪。
那个下午，就是在这种写写收据而忙过了。
傍晚时分，来了一个红毛人。是外子一个朋友介绍来的。于先生在早上时分有打电话来预定房间。我在顾客记事簿里发现的。是小刘写的。
离开学校十多年了。当年的学问可以说都还给了老师们。近来，跟朋友及家人谈天时。都是用华语及国语的。英语么！是很少派上用场的。
如今，遇到一个西洋人，真是伤脑筋。
幸好外子的朋友有相伴在左右。他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翻译员。
问红毛人要什么房间。
他回答说都可以。只要睡得舒服就行。他的意思是他不计较房间的大小。
我在记事簿里找。知道也听过那些住过的外国游客是喜欢大房间有套房的。我就给他一个在第二楼的好房间给他。
陪同他们上楼的是一个马来同胞同事。他帮顾客拿行李及开门、开灯、开泠气的。
以为一切无事。
却不料从男同事，阿末的口中得知，红毛人要住的房间还未收拾。我听了吓了一大跳。急忙翻开记事簿及查问清洁工人。发现到原来那个房间的顾客在中午12点回去。而清洁工人还未来上班。小刘因此没通知我说此房要收拾。在我接过工作时，她忘了告诉我。
是公司的错。我立刻就把另一间在一楼的套房锁匙给阿末拿上去。
只一下子功夫，阿末又匆匆忙忙地赶了下来说：“一楼的那个房间里睡了你的小儿子！”
哗！糟糕了！忘记了小儿子！他在四点多时因无事好做而在楼下的沙发椅上睡觉。外子讲他那样睡法很难看。所以就抱他上楼房间睡。抱他上时，外子还向我要了锁匙。而我却一时大意，没把此事做个记号。
在外子不在场的情形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把事情弄个圆满。
最先做的事是向顾客讲对不起的话。
接下来的是叫阿末带清洁工人上楼把小儿子睡过的房间收拾一番。
搞定了房间。终於。
我抚平心胸上的惊慌情绪（吓坏了，遇到这种情形！）。刚要坐下来写字，没想到那带红毛人来的外子朋友会怒气冲冲地下楼来。
我一见到他，急忙又站起来向他道歉。
“你们实在太过份了一点！叫我的朋友搬上搬下的。换来换去房间又是如此的不堪设想。你们太丢我的脸了。你叫我把面子往那儿放？你说！我就是看在你先生的份上才介绍他来你们这儿住。如果知道你们这儿的服务这么差！我大可以带他去其他地方住，是不是？你们给的服务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于先生一边说，一边往大门外走去。讲到最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柜台处。
他的一番话讲的有理有由。听在我耳里，像一枚炸弹一样炸得我好难过。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怪只怪小刘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害得我弄出一大团槽事来！
可是，回想一下，那也不能怪小刘这个女同事。毕竟她也是个凡人。凡是平常人，都会犯错的。只一下子，我就原谅了美丽大方的小刘。
其实，怪只怪自己的疏忽吧了。
万事都是我自己的不对。
经验，就从教训中学得。
越来越发现自己很喜欢出外做工。在家相夫教子作了15年的全职家庭主妇後，我有那种复出的感觉。很想回复到那种未婚前的上班下班的日子。
孩子们都上学了。早上的一段时间就如此地闲了下来。
在旅馆柜台做工，从中学到各种各样的人物。蛮有挑战性的。
我想我会复出。等我代替完这一个月的工作後。
一个难以忘怀的日子给我很大的信心，让我再重回职业女性的生活。

(20/3/98)

(292） 钱

（98年3月24日 23期集园版） RM12

「既使你赚得了所有的钱，包括了家里的父亲遗产，你快乐吗？」
有好几次，林罗拉要当面问一声他的哥哥。可是她始终问不出口。
毕竟，罗拉是一个结了婚的妹妹。
林罗生曾经对罗拉讲过这么一句话，当着他妻子的面前。
他正经八百地说：「你已出嫁。是我们林家一桶泼出去的水。以後我们邻家的所有点点滴滴，你最好不要插手。」
话说得很容易，可是在于听的人来讲，确是难若登天。
娘家的情，是一生下来就具有的。怎能说断就断了呢？
20多年的感情哦！比枕边人来得更长久的情丝一条条。可以跟万里长城的城墙来比。如何能一声不响的全拉起，带去婆家呢？
而罗拉要的，只是兄弟姐妹手足情。互相问候互相关怀。是花不了多少钱的。
为什么作哥哥的会如此不舍得？！
在讲的当儿，作嫂嫂的珍妮正在沙发椅上跟她母亲聊天。用的是长途电话！
所以，人比人的情形下，结了婚的妹妹不是人！！是一件摆在一边的洋娃娃。
罗拉已经想了很久的一句话，一直给撇在心里。
她讲不出口。
有如此的哥哥，她只好认命。
把妹妹的感情放一边或丢在脑后，他不顾兄妹情。
重要的是钱。
钱可以给他带来名誉和地位。
他只知道，钱可以买人心及他人的巴结。他住在城市里很多年了。他要适应生活的步子。
童年时的穷，他忘记了。
他当上了有钱人家的会员。
他满面春风。
捐出款项时，他是笑眯眯的。
他甚至不留下姓名及捐款的数目地把一个大信封往一个教会的箱子里放。
他要做个虔诚的教徒。
对于假若的需要，他不理。
「哥，我很需要钱。你是不是能够借我钱？」
原以为哥哥会把她当作教会一样心情看待。
可是，罗拉失望了。
钱不但借不到，哥哥的一番话却如一把箭刺在她心头。
「没有钱就把屋子卖掉了。叫你老公想法子去找钱。不要期望我们林家会给你什么。我的儿女要出国念书了，不能帮你什么！」
听得罗拉很难过。
若哥哥当年在她出国的时後静悄悄地不讲什么风凉话，她今天也不会流落到这个地步！当年的穷酸男友已是首都的一个名承包商。
命运造化人。
就因为长辈衣貌取人。白白坼散一对情侣。五年都等了，却败在14天里！他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然后到头来，她嫁给一个九号生。没有一职在身的男子。但却有一个会讲甜言蜜语的嘴巴。让她跌入一场恶梦里。
婚姻是神圣的，急不来。
那一年若不是因为爱人结婚了及年龄大的影响之下，罗拉不会那么快要找人嫁的。
一切已成定局。
凡事都无法挽回。
家还得独自承下，罗拉决定要把屋子卖掉以备急需之用。
靠哥哥一事，是灭了期望。
从此，兄妹感情不再闪耀。
钱是万能，也是万恶。
讲钱伤感情，是事实。

(21/11/97)

(291) 补习

（98年3月22日 茶座『母亲心语』）

现在的学子们，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有上补习班。
曾经从一家报刊上读到一句话说：“是不是学校的知识不够？而让很多老师们在下午时间又替学生们补习？”
家庭过得去的学子们就可以上补习班。可是家境不大好的学生呢？
这种问题一直围绕在我脑海里，找不到答案。
开学很久了。
家里两个儿子不喜欢上补习班。说上了补习班後，他们就没有时间玩。
哗！我听到他们异口同声的怨言後，真是吓了一大跳。算起来，他们花在课本上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平常不上学时（指放学後），他们就喜欢跟邻居小朋友们玩『百万富翁』及玩积木。不然就是把双眼放在电脑里的游戏上。再不，电视机就是他们的天下。
我一一指给他们听他们如何浪费他们的光阴。他们还是不依。见到他们不喜欢的表情，我也心软了。就告诉他们说等华人新年过後才上补习班。
其实，我要两个儿子上补习班是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地坐下来，写写字，或作一些功课。毕竟，我的心不够坚强地去管他们。曾经试过教他们，以为可以为外子省下一个月六十令吉的补习费。那里知道，只试了两个晚上，他们还是跑去他们祖母睡房里追看『施公奇案』连续集。真拿他们没法子。
到了第二个星期，我硬着心肠把两个孩子送去他们小姨婆家里。补习老师是个小学老师。会知道孩子们的心理。
带着两张脸嘟嘟的小人儿到老师的家。小姨婆看了就问道：“怎么两张脸都是苦苦的？读书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啊！"
我耐着性子走出屋外。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儿子们的苦瓜脸，希望他们明白我的苦心。
他们小叔公生前的一句话：「养子不读书，不如养小猪」。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没有教好他们，是母之过。我觉得我的责任好重。

（编按：长竹是用心的母亲，对孩子的教育更是刻刻操心。这一次，来茶座舆各位妈妈分享教子心得，也希望为人子女者可以从中一看人母的苦心。〕

(9/2/98)

(290〕 生意经

（98年3月19日 424期文苑版） RM17

生意经

在闹中心一间优雅咖啡店里，正坐着四个生意人。他们都从事不同样的行业。因着谈得来，而成了一起喝咖啡的伙伴。常常在一起。
“说起来，你被人当成是「菜头」了。他跟你是那么好的朋友耶！他怎么会做得出来的？换成是我的话，我是干不出来的！”卓志雄很打抱不平地对戚振理说。
戚振理听了不说什么。
倒是坐在左边的巍光明替戚振理说话：“做生意的人都是如此的啦。说好听是公司出钱买礼物送对方。等到收钱时，自己的一份就免掉了。告诉人家时，就说是大家一起出的。人家能讲什么呢？礼物这个东西是从他店里卖出的。你能问他东西的真正价钱吗？问不出嘛！对不对？”
“就是嘛！那么熟的朋友！若问得出口，友情就不存在！这个世界，就是赚钱第一，感情第二的。有时，越相熟的朋友就是会敢赚好朋友的钱。此机会不赚，更待何时？我跟你们讲，我们做生意的，总是想尽办法把你们口袋里的钱心甘情愿地挖出来给我，变成我的钱。你们敢说你们不是用这个法子做生意吗？”坐在戚振理右边的田有成说。
“只要做得没有太过份，我是敢赚的。我若不赚，不做他的生意，他也会跟别人拿货。情形是一样的。不是吗？做了每一单生意后，对得起顾客就对了。能够让他们出得心安理得，我们才会高兴。不然，多赚人家的钱，我心里会很不安。人家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戚振理喝了一口咖啡乌后就讲出了他的心里话。
“但是，你那个好朋友既然和你公司做生意，他的一份也该出得一半钱才对。他此次竟然卖那么贵给承包商。那个倒霉的承包商当然向你们收贵的价钱。公司出钱，你的一份还了。可是查理他可不必还一分钱。也许，他还赚了一笔呢。听说他这人利害。振理，你要小心哦！”卓志雄劝着说。
“我知道查理的为人。跟他合作就要相信他。就因为信任他我才会找他合伙。他有他的利害，那是他的性格。可是他也有很多优点让我去学习。我跟他合作这么多年，也是因为他有美好的一面。人，不能十全十美的啦。随便一点就过了。而且我也很少拿他店里的东西。”振理说。
“你倒大方。若换成是我，我是不会再跟他合作。”志雄还是对查理这个人很不满。
“做任何行业都是一样的。若你太过老实，你的生意就会停着不跑。所以嘛！做人嘛要圆滑一点。”巍光明说。
“对啦对啦，就是这样的。有时也要看顾客的反应。如果他嫌贵，我们就该减一点下来。他吃了一点甜后，下次他一定会上门来交易。一定是不会错的。因此，我时常说一加一并不一定等於二。起初，那可是等於一。等信用有时，再来一个三或等於四。生意对我来讲，一定是有亏有赚的。当然，如果永远都是有赚那也是一件太不可能的事。”田有成也加一句话说。
戚振理很佩服他的三位好朋友。他们都敢冒险的男子汉大丈夫。想是他们的性格使然。也许家庭背景也是一个因素。
“别人的东西你不要拿，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贪。”振理小的时候，他父亲一而再三地对他教导的两句话。
振理很尊重他的父亲。他父亲的话就如此地陪伴他长大。无形中，给他很深的做人道理。故对家人对朋友，戚振理都是如此地对待他们。
对于卓志雄，振理是惊奇不已。
在年头的时候，振理的商店及附近几家店发生了一场小火。调查结果，他们发现到是电路发生一点故障。是电力局方面的责任。电力局的经理吩咐戚振理及附近商家们写下他们货物的损失价钱。
经理跟振理是认识的朋友。前者时常介绍顾客到振理的店里买日常用品。
要对方赔偿的事物在众人同意下终于列出了价钱。
卓志雄是作保险这一行的。已经做了好多年。他都得到公司给的免费国外游行。
此次，他叫振理把申请赔偿表格交给他去做。
“我对赔偿方面的事项比你们清楚。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意愿。”志雄对众人打下把握的仗。
过了半个月的有一个傍晚。
几个朋友跟戚振理一起用晚餐。那是在一间新开张不久的咖啡店里。只见人山人海。
“振理，志雄已经给我你的申请表格。你看看有没有错。”王捞力拿着一份表格给振理。
振理戴起他的一副老花眼镜。
他仔细地把一条条弄损的货物看下去。很意外的，他发现到各货物品的名称大大小小都换上了新面貌。价钱方面都跟他当初填写得不同款。在总数的方格里，他也加上了差不多六十巴仙的增加率。
遇到这种情形后，戚振理恍然大悟志雄的为人。
振理把表格还给了王捞力。
心底里，他有点轻视志雄。
如今，听到他在批评查里的一些行为，很觉好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交往久了就会明白。

(4/9/97)

（289）性格

（98年3月16日 『辑文踪』

很常的时後，我会为一些不关紧要的事而操心及烦恼。有那种吃饱没事做的感觉。让人家误会以为我要关那样糟糕。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爱管他人的事。把别人家的问题当成自己本身的难题一样难过。然後会想法子要如何解决。
有朋友很乐意我的这种性格。他们认为我喜欢帮助他们。没有把他们丢在一边而袖手旁观。我是很讲义气的。，他们说。
可是，也有人很反对我这样做。他们认为管好我自己本身的种种困扰。等到我认为我是个十全十美的一个完人时，我才有那种资格去给他们指导。
遇到后者的这一种朋友时，我会很伤心及难过。然后我会试着远离他们，不跟他们来往。
每每思念起这些朋友时，我又会深深地担心他他们的种种。
这种情感，也不一定是发生在朋友的身上。偶尔，也会在旁默默地，祝福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心中有万般的思念在心中。却老是提不起勇气给他们知道 我其实是很关心他们。
有一天早上，见到报刊上登着生肖的事。把12种动物都画出来了。我在找我的。
只见在猴子底下有一行命运说明字。
“肖猴的人生性活泼好动。很讲义气的一种人。做事一向我行我素。也好管闲事.........。”
原来一切因为性格使然。
知道自己血液里流着此种性格的种子，我只好认命。
做人只要不做对不起他人的事，我会勇敢向前方走。我不该惧怕什么，我想。

(11/2/98)

(287) 垃圾桶旁的黑猫

（98年2月26日 421期文苑版）

垃圾桶旁的黑猫

（一）
六岁大的汪树根一向有赶猫的习惯。不知那是从什么时後开始的事。好像是因为有一次，有一只从别人家进了他的厨房，拎走一条甘榜鱼开始的吧。就是从那个时後起，树根就很讨厌猫了。不止他一个不喜欢，连他的一个哥哥及一个姐姐也不高兴见到牠。
只要一见到猫的影子，汪家三个孩子就会追着牠打。有时见到他人的猫在自个儿家的鸭寮里吃鱼骨或剩菜的，他们也会很不甘心地把猫赶了出来。
「死猫，又吃我们家的食物！那是我们留给鸭子吃的！走开！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汪树叶时常会当他母亲在身边时讲这一句话。
杜美丽听到後，总是啼笑是非，
「鸭子那里会吃鱼骨的？你不要赶猫走。让它和鸭子一起吃那些剩菜。反正鸭子们也是吃不完的。若鱼骨留在鸭寮里，它会发臭的。到时一定会引来很多的苍蝇。树叶，你不要管猫，让它吃！」杜美丽对着她的九岁大儿子叫道。
「我不管！我要赶牠走！牠又不是我们养的。我们为什么要给牠东西吃？」固执的孩子不听母亲的劝说。
杜美丽没法子，也只好隋她儿子如何处置猫儿们。反正猫儿跑得快，不会被他们打到。
一向以来，是平安无事的。
然而，却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时，发生事情了。
树根见到他的那个十二岁大的姐姐在房间里弹歌曲给他们父亲听。汪振康刚从公司回来。
树根没事情好做。
他走出钢琴房间。他站在大门口处。他的双眼望向大路。他看见了一只大黑猫，正躺在篱笆花草下打瞌睡。胖嘟嘟的树根就走近牠。他手里正捡拾了一粒小石子。
黑猫像所有的猫一样，是很精灵的。
只一下子，牠听到了动静。
猫打开了它刚睡醒的迷蒙双眼。迷迷糊糊中牠看见了树根这个顽皮小孩子走向牠。
出於保护牠自己的本能，猫一下子就站起身，走近路边的垃圾桶旁。
树根见到猫走掉。他很不甘愿地把手上一粒小石子丢向黑猫。
猫跑向对面政府组屋。
说时迟那时快的，一辆摩多西古用极快的速度方式驾过。
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响起，在路边……….。

（二）

汪振康从小就喜欢听歌及唱歌。
到了中年期间，他还是不改当年的喜好。年轻时没有时间去学习如何吹喇叭打鼓或弹钢琴的，如今却很喜悦地从他大女儿手中得到欣慰。
他让他的大女儿去学钢琴，在她只有四岁大的时侯。
到了树花十二岁大的时侯，她已是个钢琴第六级生。除了弹些考生必备歌外，树花也学了一些流行歌曲。那是弹给振康这个父亲听的。
说起来或听来听去，振康还是喜欢听老歌。比如什么『榕树下』、『沙里洪巴』、『牵挂』及『苦情花』等等的。他是百听不厌的。
那个下午四点多，杜美丽来到他的办公室。然后像往常一样载他回家休息。
到达家门时，刚好听到树花在房里弹钢琴。他把他一身累及疲倦都往后丢。一头就走进房里听歌去。树花也得知父亲工作辛苦。她把手一转，就给振康弹出美妙的音乐来了。
听着听着，也不知怎的竟睡觉了。
「爸，有人来！」树根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摇着振康的手。
「爸，快点起来了，有人来了！」树花也蹲下身子，把那睡在地板上的父亲叫起来。
振康很吃力的睁开眼睛。
见到儿子跟女儿站在眼前。也看见一个满脸怒气冲冲的年轻人站在大门口。朦胧间。
「老板，你要赔钱给我！」
「赔钱？赔什么钱？咦？你是谁？」
汪振康坐了起来，然后很勉强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近那陌生人。
「呐！你这个小孩子，是你的儿子吧？他追猫。猫跑出大路，害得我差点撞到牠而弄得我的电单车连我都跌倒。你应该赔我一点钱，对不对？」
「那是猫不对啊！怎么可以怪我儿子？他一向喜欢追猫玩的。而且他追牠去马路时，他也不知道你会路过的。这是意外，我没有责任。」
「你这大人做一点人样来，好吗？你怎么这样不讲理呢？实在讨厌。如果你儿子没有丢石头，猫根本就不会过马路么！」

（三）

把当天晒干的衣服摺好收进睡房後。杜美丽就走下楼去厨房。想预备着晚餐的事儿。
到达楼下时，美丽很惊奇地见到不远处的钢琴房间大门口站了一个陌生的少年郎。他大概年龄是十五、十六岁左右。美丽起初以为他是振康的朋友，不疑有他。但是，听到他口气凶巴巴的样子。美丽很好奇地走近他。
「我想这是猫的错。不该怪小孩子。他不是故意的。」振康说。
「我不管，是他（指着树根）丢出去的。他就得赔！」少年郎还是一句话，要钱。
「没有理由的么！那只猫时常躲在那边。它不是我们的猫。有几次我驾车回来时，它也会惊吓而跑掉。只是一向没撞上我的车而已。我想如果你没有驾得快，你不会跌倒的。」
「我驾快不关你的事。如果猫没有跑出来，我就是不会跌倒的。」
此时侯，刚好是放工时间。
路上出现了很多行人和车子。他们要看热闹地把他们的车子减速度。
人群里，就出现了一个好心先生。他跟振康是认识的朋友。见到振康和美丽站在他们主家门口旁，他就停下他的车，向他们走近。
「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大事啦！这个年青人怪我的孩子把猫赶出马路，害他跌倒。他要我们赔他钱。我觉得那不是我们的错，是他驾车太快停不住的。你评评理吧！」
「你们作大人的没有这样不讲理的哦！老板，你先听听我把话讲完才作打算。如果他儿子没有向那只猫丢石头，那猫根本就不会跑出来。那我就不会跌倒了么。你们看我的摩多西古，都跌成那个样子在地上了。你们难道就这样狠心吗？我的车子才买下不久哦！我跟你讲！」年青人指着前面电单车说。
三个中年人都把他们的眼光望向前面。
车子还是好好的。地上躺着一串锁匙。锁匙是留在车子的右边不远处。三个大人都心照不宣。如果车子是连人跌在路上，场面应该不止有一串锁匙而已。明知道对方有意要为难。他们三个谁也没讲什么来。
「你要钱，是不是？好！你去叫警察来。警察是最公平的了。他们讲谁赔就是谁赔。如果他们讲是猫错，那你就可以向猫讨。」阿生拍着少年郎的肩膀说。
少年郎想不到好心人会这么说。他看几眼他的摩多西古後就很生气地对振康说：「你不用神气，我们等着瞧！看谁比较利害！」
怒气冲冲地作上电单车後，少年郎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要驾走时，他还故意把他的新车作出很大声（应该是最大声的）的声音出来。是那种夜晚三更半夜时，车主故意抛出刺耳声音来的那种吵扰法。
从三个大人身边经过时，少年郎的一双眼睛似乎可以烧出火把来似的气愤。是那种很不甘心的眼神。他的眼光一直对着三个人盯住。
留下三个中年人站在马路旁，为着少年郎的不礼貌而感到心寒。
「这种小孩子就是喜欢向人讨钱。你若给他，他拿了一次後，他还会来第二次的、如果他是跌伤什么的，我会出他的医药费。你们看他的车，根本就没有跌倒。真正跌倒的话，他的手脚一定会破皮流血。他跟他的车是一点伤也没有！他还敢叫我出来看他的车呢。我见到他的锁匙会跌在车旁的左边，我就知道他在讲什么话。」振康说。
「我看这个小子不知有没有十六岁。年纪轻轻思想还没成熟。遇到事情就装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实在吓人。如果振康今天不在家，我会赔钱给他。钱是身外物么。给他不就万事都了。咦！他会不会再来找我们报仇啊？我真怕了他那双恶毒的眼光。」杜美丽害怕地说。
「没理由叫你们赔的。树根才六岁，他懂什么？而且他不是故意的。」阿生说。
「就是说么！你给他一次钱後，他下次一定又会找上门来。这种人我以前见的了。至于树根，你以后要看紧他一点。如果我今天不在家，我看他那一副样子，一定会把树根打一顿。这种人是不讲理的。」振康又说。
「好了，没事了。我得走了。」阿生说着就走近他的车子。
（四）

「树根，你有没有做错事情？来，到阿爸面前来。大人讲的话你要听，知道吗？妈妈跟爸爸不是跟你讲过，你一个人不要在外面玩。你看，刚才如果不是阿爸有在家，你早就被那个人打了一顿。他打你是因为你用小石子丢猫。猫感到很怕，所以会跳去马路。那个大哥哥又驾得快，所以他就跌倒了。他在怪你，你明白吗？爸爸也是很生气你。猫站在垃圾桶旁边，又没吃你的鱼，你为什么要追牠呢？该好那个大哥哥没有流血，而你也没有被他撞到。以后不要再追猫了，知道吗？那是很危险的。」振康边说边摸他小儿子的头。
「我讨厌牠！就是牠偷吃我们鸭寮里的东西。以前牠也有进我们的厨房吃鱼。我不喜欢猫。我要赶牠走！」树根很委屈地说。
「都是你不对！我不知跟你讲过几次了。猫没有弄你，你跟哥哥姐姐追牠打牠干什么呢？如果牠生气，牠也会跳到你身上咬你，你才知道痛。今天知道你错了，对不对？」美丽有点生气地对树根这个因为『苛沙奇』病症而留在家没上学已一个月多的儿子说。
树根低头不出声。
在他小小脑海里，他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他的父母骂。猫他每天都有追赶，一向是乐趣多过不愉快。一向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下午的一刹那，也是像往常一样把猫赶出家的大门。为什么会不对劲了呢？总之，以后不可以再跟猫玩任何游戏就是。他想。
想过后，树根就走去楼上玩积木及拼图去了。
留下两个作父母的大人在楼下。
只一会儿功夫，树根已忘却一切。他陶醉在他拼图里。那是一副野战部队卡通人物。

（五）

下午4点45分，美丽把树叶及树果这一双儿女从补习班载回家。
回家的半路上，美丽就跟两个儿女讲述树根闯祸的来龙去脉。
「从今天起，再不可以追猫了，知道吗？」
「我没有参加他们追猫行动。只有他们三个追而已。」树果说。
树叶听了没反应。
杜美丽就当他是听明白她所讲的。
「教育儿女长大成有用的人，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美丽想。

（六）

当天傍晚。
杜美丽把一大袋的垃圾丢去垃圾桶。
快要走近目的地时，泠不防会见到一只大黑猫从垃圾桶里跳了出来。牠跳到地上，然后越过马路到外面。
当牠走到马路中间时，刚好有一辆德士驾过。
只听到“唰”一声。
杜美丽以为那黑猫一定会被辗成啐肉。
待车驾过后，美丽见到猫以非常快的速度从车底下跳了出来。跳到对面一间政府组屋里的屋子楼下。
吓了杜美丽一大跳。「猫真是命大啊！」美丽抚平心胸上的一阵惊吓慌张心情。她还在大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看到猫生龙活虎地在对面。她才吁了一口气。
收拾好厨房一切家务事後，美丽走去楼上。在余利莉的睡房里，美丽跟她的婆婆及她家人提起了刚刚的一幕。
「呐！如果那德士有事情发生，难道那是你的责任？有的时後，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不能因为对方凶巴巴的样子，你就软弱下来。钱不是万能的。像下午那一件事来讲，，那应该是一宗意外。如果那少年郎不是驾得太快，他不可能是煞不住的。如果冲出来是个小孩子呢？我们家那条马路是直直的。约有半公哩长。那些要驾快车的有车人士就喜欢在三更半夜时从此地越过。就是这个道理。孩子们，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少在篱笆门附近玩，知道吗？」
美丽听了，也觉话说得有理由。
幸好下午时振康有在家。
不然一笔额大的钱财一定会被对方骗走。
真是主妇不出门，什么事都不知。
美丽蛮有感触地想。

（七）
黑猫还是喜欢流连在垃圾桶旁。
懒洋洋地。

(14/7/97)

新的手机

才刚刚对小儿子说：“我不想买手机了。很麻烦的东西。以后就借用你们的就行了。”
说时是早上时间。
不料在中午时。
外子打电话回来说：“我帮你买一支新的手机了。你要怎样的？”
“我不想要了！等以后有出远门时再打算吧！”我说。
“买一架放在家里罗！出外时也比较方便些。买一个便宜的，好吗？”他问。
“这样啊！那就拿一架便宜的吧（若不见，心里也没那么痛！）！还有，字体要大一些的（老花了，希望不用戴眼镜也看得到内容）。”
就如此地，我的第二支手机又来到我手里。
一旦不见手机，那种疼它爱它的感情实在难收回。
这就是我不喜欢惯用它的主要原因。
除非不得已，我才带它出门。
联络时会比较容易些，如此而已。
手机，代表家里的电话，把它带出门应用。
在现今的年代里，没有它好像是行不通的！？
我们已习惯成自然！
是悲是喜，只有自己知！

(288) 女大十八变

(98年3月8日 茶座 『母亲心语』）


小芯十六岁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我认识小芯的妈妈时，小芯只有八岁大。那个时候的小芯是个个子小小的二年级生。她有一双大眼睛及一个像樱桃似的小嘴巴。长在一个如苹果一般的脸旦上，非常地惹人喜爱。
从那一年起到今年为止，我的朋友时常会带她的全家大小来到我的家拜年。我还记得小芯在前年华人新年时所穿的一套连衣连长裤的中国小童装。穿在她小巧玲珑的身上，更是像极了中国小女孩！我很喜欢她穿的这一套中国装。
今年的农历年，我的朋友没有带她的子女来。是八年来的第一次。
我因家里来了很多外子的亲戚朋友，所以也例外地没有上小芯的家拜年。
却在初五那天得知说小芯独自一个人上诗巫游玩而整夜没有回家。那是好友来电话告诉我的。我听后很惊讶。在我的心目中，小女孩还是一个乖乖女的。后来，才从朋友口中得知说她的女儿已变了样。变得不爱上学，却喜欢和她的朋友们四处游玩，特别是在晚间。
‘我实在没法子教她！我和她父亲就当她是死的。没有她这个女儿就是！此次是她的第二次走了啊。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好友很失望地说，也很灰心似的。
对小芯，我是疼爱她的。我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变样，我实在是很担心她。就连报上见到的新闻都以为是她的故事。但基于是一个外人，我也不敢对朋友讲太多。毕竟小芯还有父母在！而自己也没有经历过这些问题。
昨天下午，带了三个子女上游泳池游泳。很意外地见到小芯。她坐在她母亲的车前座上。见到她，我真的是吓了一大跳。跟我前年见到的样子回然不同。只见那张幼稚天真的脸旦上，加了两边红色的面颊。嘴唇也涂了艳红的口红。两边耳朵也挂上了一寸长的耳环。短而有点染黄的头发剪得像一个小男生。
问她为什么不去念书。
‘我不喜欢念书。我要去做工。做完一年后才去上学。我不会失踪的啦！我只是跟朋友们去诗巫玩而已。’小芯若无其事地说。
对于她的一番话，我感到很心疼。
不知她何时才会醒悟说：‘念书上学才是人生最美的一段人生道路过程！’
唉！真是女大十八变。

(9/2/98)

（286） 上课前

（98年2月22日 『辑文踪』）


开学10天快三个星期了，我家老么还是十分不能适应。天天早上睡不起。非要我这个老妈子作他的闹钟。人家闹钟只响一次就够了。我呢，却是叫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挣开眼睛为止。而每每他起床时，，墙上的点钟已不客气地指向7点正。离开上课时间只有20分钟了。我这个小孩子又是娇得很，做起事来慢吞吞型的。真是急坏了我这个急性子的。
到了星期四那天早上，离开做年时间只有7天。他的哥哥姐姐在6点30分就一人推一边肩膀地把他吵醒了。他呢，也是挣扎了好久才坐起身。在穿着白衣时，他自言自语地说：“今天算起来还有两天就放假！嘿好哩！”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他的动作就快了起来。
7点正就上学了。我带他去学校小店
买点心。预备下课时吃的。店里人山人海。买一粒不要鸡蛋只要牛肉一片的汉保包，也需要还RM1.30时，时间溜得快极了。长针已指向15分。学校当局已开始响第一声铃。此铃告诉学子们要开始上课了。只听到新到任的校长在麦克风里大声地说：“各班的同学请注意，这是你们进课室的时侯了。我不希望见到你们还在课室外走来走去。赶快给我进课室里去！”
只见学子们作散鸟一样进了他们的教室。而我还站在男厕外面等着老幺大他的便。听到一校之长如此大声喊叫，我真是急坏了。只盼望儿子快点解决他的三急免得被校长抓起来罚站。到时，有理也成了无理了。幸好，我计时把他送进了课室。
在回家的路上，我边走边想我的小学生涯。那时，我们是上「上下制」，整天的。早上8点上课。课室前面种有两棵大树。像圣诞树似的。树下上掉满了叶子（像针条一样细长）及果实。我们在上课前玩「阿乐胜」这种玩意儿。一直到上课前铃声响起。老师们从不甘涉。还认为我们做了上课前的热身运动。
现代的孩子享不到我们当年的天空。他们除了读书就是补习。不然就是电视机或电脑的客人。叫他们爬树去爬小山，他们躲得远远的。有的根本抽不出那种例外的时间来。
而校长希望学子们把一颗安静的心交给课本，也是为他们着想。跑个满身大汗，他们那里能够念书。那也有理由。

(22/1/98)

（285）一箱贵红毛丹

（98年2月15日 『辑文踪』


很早的时侯，就听说目前的交通警察抓车很紧。我听了就算，没把它放在心上。很常时後，自己没亲身体验过的事物，是不会去重视的。
住在明都鲁的二妹收到大妹寄给她一箱红丹後，很是高兴。说吃了那么多种的红毛丹，就数娘家的星加坡种（本地的4号红毛丹）最好味最得她胃口。
初六傍晚时分，外子的广东朋友送来一大白色麻袋的红毛丹来。此种水果和我娘家的是一样的。因此，我就巽了一箱寄给二妹。
第二天，我把箱子送去长途巴士站。
一个妇女问我要不要寄东西。我点头。她把我领到一架正要奔向明都鲁及美里两地的巴士。
当时司机已坐在他的位置上。
“老板，多少钱？”
“RM5。”
“不会吧！一向以来都是RM4”
“好吧！随便啦！”
送好来红毛丹，我把车子驾去「马银行」。此银行就在我家附近，相隔一条马路而已。因懒得走路，就把车放在一个阴凉处。
从银行办完事出来。
远远的就见到我的车子，在阴凉的墙影下。只是好奇为什么有三个母子样的人在对着我的车镜看。以为他们是借用我的小镜子看头发整齐不整齐。所以不引以为意。
等我走近时，才知道我的车上多了一张浅咖啡色的纸张。那是「三榜」！
乖乖地把车开往警察局。排了一个钟头的队。把三张母老虎送进了一个小窗口。换回来的是一张白色的纸张。纸上写上我个人资料及罚款的原因。
寄一箱红毛丹去明都鲁，以为是便宜了RM1。却变成是RM34。真是贵极了！
从那天起，开始注意停车位。泗里街人口渐渐地多了起来。停车的地方真的要多开几个才足够。
每每开车出家门时，常常为找停车位而感到心中不安。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发款，的确会给人们一种难忘的教训！

(6/2/98)

（284）自己人

（98年2月15日 『辑文踪』〕

因为华人新年的缘故，外子三个华族女工人都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因为这样，旅馆的柜台处就由我们两夫妻轮流坐岗。
到了初四这一天时，我的上班时间是由下午2点到晚上9点。
那天傍晚时分，来了很多顾客。他们都是过路客。要回去古晋或美里的。 到了晚上7点多，来了三个男生和三个女生。很年轻的样子。
他们要租两间房间。
问我房租时，我说要RM54。
“我们是小春的朋友，他昨晚有住在这儿的。他说他只还RM40。”一个女生说。
“你们是小春的朋友？他们昨晚来了20多个人呢！你们有几个？”
“我们只有6个人。算我们便宜一点啦！RM30，好不好？”
“RM30？不行！最少也要RM40，不能再少了。这是公司的规定。”
“可以啦！随便一点啦！自己人（他突然用厦门话讲这三个字）!么！再便宜一点啦！”
听他那么一撒娇，我全身都发毛着。有一股要笑出来的样子。但我还是忍住了。
如果他一个男子汉能够用其他法子来讲价，我也许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可是，他的理由，却让我啼笑是非。
房间以一间RM40租他们一个晚上。他们要了两间。六个人上楼後不多久，就很意外地看到10多个男女小孩（有家庭式的）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大门来。
问他们找谁。
“我们住第三楼的两个房间，我的朋友已定了。”他们给的答案是两间那些小春朋友租下的。就是先前的六个男女租下的。
本来六个人租两个房间的，後来竟变成20多个人挤在两间房间里。
想着房间够大能容得下他们那么多人，我也不过问他们。顾客么，永远是对的。
倒是後来他们要求我们拿洗发精、被、枕头、毛巾等什么的，使我头痛不已。因为人数多，我们不能一一满足他们。
事後，外子则说：“以後若遇到这样的情形，你就不要把房间租给他们。房租都不够还服务费的。”
说真的，遇到这种顾客，唯有算倒霉！？
而那句自己人，更使我难以忘怀。

(6/2/98)

（283） 请问柚子甜不甜

（98年2月15日 12期集园版） RM12


早上，上街去买菜肉时，远远的就见到婆婆的一个朋友把脚车放在一架小型货车旁。她人站在一边。等我走近时，她正在推着车跑。我走近她。
“老板娘，你在卖什么？”我问她。
“哦！是两粒柚子。”她说。
“会不会甜？”我最怕买到的柚子是不甜的。那种带酸的味道使人一吃後就会联想到自己在吃着那种明丹莪桔子，或在吃着一粒酸干那样。
“听说很甜的。”婆婆的朋友含笑地回答。
我走近那货车。见到外子朋友阿汉的大儿子。他是卖菜小贩。
“阿群，这些柚子甜不甜？”我问他。
“当然甜了。自己家种的东西。它会甜我们才敢拿出来卖。”不是阿汉的孩子回答。而是那个卖柚子的中年男子回答。
我生平买东西时，最怕是遇到这一类的老板。嘴里讲的尽是多好多甜的话。拿回家吃後，却是恰恰相反。在那个时侯，只有自叹倒霉。被他人一副生意嘴巴骗了。当然，有了一次经验後，下次必然不会再找上他的摊子或商店了。那倒是真的。
像此次，他的一番甜言蜜语在我听来，是真是假，我倒是很怀疑。但见到外子朋友的儿子在旁站着，使我不知所措。正想着有意思要向那老板买两粒来试试看当儿，却没想到阿汉孩子已把两粒柚子装在一个大黑纸袋里交给我。
“你拿去啦！剩下的我都买下来了。”他解释说。
“怎么好意思叫你还钱呢？”我要把钱挖出来给他。
他不要收。
我只好拿了东西走路。
身後听到那中年老板的笑声。
“是送的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合算么！反正不必还钱！哈哈哈！”
然後又听到另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但我在走远的步子里会听到：“她是我爸爸好朋友的太太。他们一家人帮过我们很大的忙…………。”
听了心里很不是味道。是那老板的一番讥笑话，直在我脑里跳动着。我说我的面子可真放不下，在他的面前。
回来後，跟外子提起。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早知如此，在他面前把钱交给他就好了。谁也不必欠谁！”
“算了，这种人情味，是永远还不了的。有时，我宁愿别人欠我们的而不是我们欠他们的。”外子说。
说的也是。
一生中，得了很多他人给我们的好处。比如这个外子的朋友吧！几年前，他的胃生东西。是外子介绍他去看外子的那个作医生的表哥。然後是这个医生写了一封介绍信给带去诗巫刘钦侯医院动手术割掉的。一路上都是外子照顾他来回的。躺了几个月在床。好了之后能够走动时起，尽送来他家出产的东西。什么鸡鸭啦、榴连红毛丹兰刹橄榄的，尽往我家送。到了什么节日时，又是佳节用吃的东西一大堆。
他们给得越多，我们越觉得欠他们人情越多起来。
而阿汉他们又是住在山芭。是那种老实又是讲义气的一个朋友。
我上街是去买菜，其实是去拿回阿汉孩子硬塞过来的蔬菜。
像那两粒柚子一样，我还真希望我有拿钱给那卖柚者。不管是阿群还是那种水果者！总而言之，总是希望拿了货，也还清那货的所值价钱！谁也不欠谁，轻松自若！

(17/11/94)

(282)豆芽

（98年2月8日 砂晚报『辑文踪』

豆芽

在买好猪肉及鱼菜後，我就走向附近那间卖豆腐及豆芽的小摊子。那是唯一的一摊。卖豆芽的老板是个慈祥的老伯。当街上里的豆芽一把抓卖到最少也要三角钱时，此老伯还是收我们一把两角。非常地便宜。
到了年初，我知道万物都起价当儿，豆芽应该也是不例外。
“老板，我要买豆芽！”
“要多少？“
“什么东西都起了价，豆芽是不是也起了一点呢？应该跟街上的一样了吧？“
“对！起了一角了。没法子。本钱不够！不过，我听说市区里的非要五角一把了。我起一角就够了。不可以起太多！”
“那就给我三角一把好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会吃。买一把有时还吃不完呢。老板，谢谢你会如此体谅我们消费人。我去年去街上有一摊子买两角的豆芽时，还被老板大骂一顿的。他问我我的钱是不是可以跟车轮比。害得我无地自容。我们妇女人家，又没有常常买豆芽吃的，那里会知道一种市场里会有两种价钱的？就是从那个时後起，我不再上他的摊子。真是花钱看他的脸色！”
“各人有各人做生意的一套。所以你今天问我价钱是找对了人。”
“的确么！不然也要被人家取笑一番了。谢谢你啊，老板。”
豆芽是一种很补的菜类。也是各类瓜菜里算是最便宜的一种菜。炒它时，买一包一令吉半的豆苗放在一起。那香香的味道，美味极了！

(20/1/98)

（281） 天生我才必有用

（98年2月8日 523期 国际时报 茶座『母亲心结』）

天生我才必有用

开学日那天。
很多作父母的都来到学校。帮他们的子女们买书借书找课室。特别是那些上一年级的新生。因为他们对学校环境还是非常地陌生。
我的最小孩子也是其中一个新生。
跟其他学子们的母亲站在一年级课室外等着看名单。在等的当儿，我们就闲谈了起来。提到分班的事项。我们各有我们的想法。
甲说：“分班教不好。分到好班的同学是不要紧。可是分到最后一班的话，作学生的会自卑，认为他们反正是最差的，所以他们也就不会努力唸书。”
乙说：“可是，如果不分班的话，一班里的学生会参差不齐。会的学子一下子就明白老师教的。不会的而又不敢发问的学子就被淘汰一边赶不上。所以一定要分班来教。不然会不公平。”
“说的也是。想当年我唸中学的时侯，我们是七号班里最不会的一班。各老师都对我们摇头。而我们也特别的自卑。後来幸好有江老师的教导。他跟我们讲我们没有什么好自卑。他说天生我才必有用。讲得我们好感动。那年七号会考成绩，我们一班的算术不知考得多好。还比前面三班来得更好呐。所以，老师方面也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作老师的千万不可以给学子们任何压力！他们的鼓励会鼓舞他们的学生。却比责骂讥笑来得好几倍。学生们其实也要自爱。努力读书才是上策。”我说。
听者点头，表示有同感。
“的确要分班比较好。老师可以依据学生们的成绩来教。有的学生到了中学时，还唸不完英文二十六个字母。让这些学生参在班里只会浪费时间而已。”丙讲出她的心声。
“每个人生来都有不一样的智慧及吸收能力。不需要跟人家比较。我是我，你是你，他是他。世界上没有两个人一模一样的。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作回我们自己。天生我才必有用。你们要好好利用你们的才干。将来也是一条好汉子。”
事隔25年，我对江老师的一番话还是清楚得很。他的话确是陪我走完学生时代，甚至运用到现在，然后到我百年。
我非常感激他的这一段勉励我们的话。
其实，一切还是要学生们知道自己求学的目的。那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5/1/98)

(280) 找报记

（98年1月18日 砂晚报『辑文踪』）

找报记

自从自己涂写的作品被刊登出来後，我就开始为剪报贴报而忙了起来。一见到有自己的拙作时，我就会很注意各方朋友们所定的报纸。然後我会厚着脸皮向他们讨来收集。
往往，报纸是今日的好。
过了今天，报纸里的新闻就成了旧的。连整份报纸都是过时的刊物。没有人要的东西。
而我射住目标的，正是那些过了时间的旧报纸。旧报，在人人心目中是多余出来的东西。是占房间任何角落的纸张。
起初的时侯，我只剪下我的拙作。然后贴进一本一百四十面的学生记事簿里。作品短时，用一面来贴上是绰绰有余。旁边还可以记下我写时的日期、寄去报馆及被登出来的日子等等。有时，又可以写下我写时的心情及目的。总而言之，我对我涂写的每一篇都很疼爱。至於那些比较长的拙作，我要贴它时，我就必须把它们剪成几段才能大功告成。所以，在剪贴方面，我会很罗嗦的。要费上好一段时间去弄好它。比照顾一个孩子还耐心及久。
不知不觉间，我已贴了四本「我的书」。
在今年初，我偶然翻开我的这四本书时，我发现如果我将来要把这些拙作印成真正的书时（一直有这个梦想），我一定会在复印方面有困难！！因为我把一篇拙作贴在不同的页面上。一面算十仙的话，我一篇有时要花五十仙来才会完整。如此一来，上期的内容会在其他拙作之后才贴着。跟下一期（大结局〕的相隔了好多面才接住。
因为这样，我就决定要复印另外一份，从今年头开始。以往的就不想去为它们去复印了。为了省却例外的复印费用，我只看重目前刊登出来的拙作。有了复印的一份後，我又保留了原有的一份（剪自报刊的副刊版）。一下子，在我书架上，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三本记事簿。其中两本是用大本记事簿贴的。是那种会计师作账时应用的帐本那样大小的。这两本里贴的作品都是完完整整的。既使不够贴，我也只把纸张对折而已。我不再把它们剪成段。
除了自己定有的一份外，我也向亲戚朋友们拿其他报纸的副刊。有时一份报纸我要拿两份副刊，才能满足我的需求。偶尔，我会多拿一两版的副刊（从朋友那儿索取）。那是当我看到里面有我写的东西时。看到报纸的主人家拿它包货物或鱼肉时，觉得蛮可惜的。这种机会多得很。多出来的副刊就让我整版贴进一本旧『风采』里。从此之后，又多了贴整版副刊的工作。久而久之，反儿成了一个习惯。不做反而不安心！
就是从那个时後起吧。我就开始向朋友们拿副刊。其中有一对两姐妹为最得力帮我者。
曾经有一间新开张的咖啡点店版，知道我要报纸。他很好心地帮我收集了几次。
很多时侯，因等不及隔天的来临，我就自己出钱买一份。
说实在的，报刊有登出我们写者的作品，确是一种鼓励性。它们给予我们很大的信心。所以，我对我的拙作是很珍惜的。
外子见到我忙进忙出找报纸，就取笑我说我很像一个丐婆，专门去乞找旧报纸的老婆也！
回想我找报纸的点点滴滴，真的可以跟一个乞丐相比。只是不一样的一点是，我只乞报纸而已！
找报纸期间，很感激我的一些朋友。
找报纸剪副刊贴拙作，就占据了我老半天的时间。我乐此而不疲倦。也是生活中的一个乐趣。何乐不为？
对拙作，我算是很对得起它们了。不像我的一些朋友，竟无从找到他们所涂写的作品。他们视它们，竟如弃婴一样。这我做不到！

(15/12/97)

(279) 礼物

（98年1月14日 生活故事 『把心找回来』 生活故事

牧师宰台上讲完一番耶稣出生的故事後，就对台下的众男女信徒说：“我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今天是圣诞节，我们堂会要送给各位一份礼物。请每一位主内兄弟姐妹务必到楼下大门前取一份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因为是佳日的关系，今日来参加作礼拜的人是人山人海。
散会後，人挤人。
一群群的人排了很久才到楼下的大门处。
从一位主内姐妹手种接过一份礼物的老么，在走近前方当儿，竟又被另一位姐妹拿走那包手中所谓的礼物。那妇女从小儿子手中拿掉的一份礼物转给另以一位小女孩，而没有补给一包出来。
老么不明所以。
他还站在老地方等着拿礼物。
今年才六岁的他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见状，急忙给他我的一份。才让他往前走。後面的人群一直把我们往前推、
我心里很为小儿子难过。
一向爱吃糖果的他却在今早遇上了不公平事件。
坐在车里时，他还是滔滔不绝。
“她们已给我一包了。然后又从我手里抢去送给另外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妈妈没有给我，我就没有糖吃了。”
“不要紧，妈妈给你也是一样的。是不是？”我说。
今年的圣诞节，我们一家大小在美里过。
本来一个非常愉快的圣诞节（因为我们上完礼拜後，就在当天上汶莱游玩了。〕却被这种小插曲而蒙上了阴影。
幸好小儿子到了汶莱的游乐场，玩得乐乎乎忘记了不愉快事情。
反而是一向捕上礼拜堂的外子及婆婆们对礼拜堂有点误会。
都怪一些害群之马，把圣洁的教堂弄槽了！

（编按： 风信子和长竹近期不约而同地写来生活的小插曲，值得慢慢欣赏。〕

(5/1/98)

（278）嫁女

（98年1月4日 砂罗越晚报『辑文踪』〕

明天是刘莉云的结婚大喜日子。
基于是家里最大女儿之故吧。刘振华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来喝喜酒。了却他多年以来尽喝他人喜酒的人情味。
从外地来的亲戚朋友们都在断断续续地来到目的地。
他们相约在「东方大酒店」居住。多年不见甚至有的多月分离後又相聚在一起的。如今更是怀念多多地聚在一起。谈个不亦乐乎。谈笑间的话题尽是别後思念情怀。
人生能有几回这么好几回在一起的？是莉云跟家人及亲戚们的心里话。
莉云拿出她跟她未婚夫的结婚相。那是他们两人在两个星期前预先去拍的。他们要给众人看，然后让客人巽择他们喜欢留的一张。如此一来，亲戚朋友门就年立刻能把相片拿回作个纪念。而不必再过几天才一一寄给他们。
现代的婚礼很多都简化了。结婚相片也能预先拍好。而不必等到大喜日子的那一天里匆匆忙忙地赶完。
莉云本身在吉隆坡作会计师。其未婚夫是银行里的高级职员。
两人的结合是天作之合。
是相认相知7年後才走上婚姻道路的。
在观看结婚相片当儿，俞多莱就让莉云拿出她送她的结婚金饰品。让在场的亲友们共观看。那是两个心型盒装。盒里摆着金链、手链、戒指等金饰的东西。摆满两个心盒。
莉云的75岁的外婆看了很满意。
当年，多莱出嫁时，作母亲的也是如此地送金饰品给她。一代传一代的。
送金饰的东西给出嫁的女儿是要充当场面。让女儿在婆家有地位。同个时侯也期望她将来能靠它们更换生活费用。或作个纪念。
在一旁观看着的方珠花就不喜欢这一套！她对她的大姨说：“我一向不喜欢买这些金链什么的。将来我们的女儿结婚时，我一定不会送给他们这些东西，收藏金饰的东西不知有多麻烦。”
莉云的外婆听了就说：“不行的，你要送一点，免得你女儿栽婆家会轻视他们。”
珠花则认为给女儿受高教育会比较好用些。
珠花没有反辩她大姨。老年人有老年人的思想。让她一点也不会损失什么。珠花听了就沉默无言。
珠花见到多莱，她的表姐，在吩咐着莉云时，她的双眼已是红红的。一行泪水不时地滑落下来。讲话声音也是呜吟地。珠花看了於心不忍。把女儿养大，栽培她，然後亲自送她出门结婚去。不知是多么不舍得！
珠花虽然没有经验，可是她了解到一个作母亲的心结。
嫁女，对一个母亲来讲，是依依不舍的一段情。相宜相偎讲悄悄话，不知多么回味无穷。如今，是婚姻让彼此有了空间的相隔。
身为女儿的，又何尝是放得下，那个生她养她育她的双亲？
结婚当天，多莱跟莉云都哭了。就如天下的母女一样。
珠花跟其他旁观者，也打从心里感到难过。
“将来，自己会不会这样子哭哭啼啼？”珠花心里默想。

(编按：长竹的「嫁女」，说的是别人家的故事，道的可是天下待嫁女儿的心事啊！）

(15/12/97)

（277） 护照

（98年1月3日 『把心找回来』〕

在这漫长的假期里，我们本来打算去柔佛州玩的，後来是外子的大弟建议说去汶莱。其他表兄弟及堂兄弟姐妹们一起去的。虽然说汶莱在去年尾才去过，可是四个小瓜一知道这个重游的信讯後，他们非常地高兴。
那是他们最喜欢去的国家。
而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闻名世界的《朱罗冬游乐场》。最让他们百玩不厌的地方。
而外子一向很喜欢他的家族。对那些堂兄弟及表兄弟们是疼爱有加。婚前婚後的他都是如此重视着彼此之间的亲情。
此次能一道儿去游玩，大家都高兴异常。从中我感染了那份心情。
想到护照还有三年才期满，就不亦乐乎地等着十二月二十三日这一天的来临。他们计划去汶莱过圣诞节。
然，却在十二月六日那天外子一个堂妹口中得知说：“儿女过了十二岁时不能再跟母亲同一本护照。她或他要另外做一本。”
这下子可让我们作父母的六神无主。大女儿今年十三岁。离开我们去汶莱的时间只有十七天了。不知会不会来得及做新的护照。是我们所担心的一件事。
十二月七日是星期日，不能做。
到了隔天，刚好是婆婆的外甥女结婚。外子的大姨从明都鲁来我们家作客。新娘的父母也从柔佛州赶来泗里街，住在外子的旅馆里。因此，我们就留下来陪他们。
八日那天早上，单身一个人跑去移民厅找答案。事缘一个刚从汶莱做工回来的外甥告诉我说：“你的护照还未过期，现在做一本要花三百令吉哦！”
我要问的是我的女儿要不要做一本新的。
从那还算客气的男马来同胞口中得知：“你的女儿要另外做一本护照。你若在本地做，那要花六个星期的时间。在诗巫，只要十四天就可以了。古晋做的话，只要几天就好了。”
预备好一切重要的文件如：女儿的复印出生纸、复印登记、两张相片、她父亲的复印登记纸及一份申请表格。我们决定上诗巫做。
一直以为大哥的女婿在诗巫的移民厅做事会多多少少能帮我们一点。所以事前没有打电话给他。那里料到我们一家六口子加上一个大妹到达目的地时，我的亲戚刚好出外办事。当时已是早上十一点十五分。
为了要在放工之前弄好一切，我们就决定自己来。在柜台处填了一张表格说我的女儿要另做一本护照。
“你们在十二月二十二日那天来拿护照吧！”一个坐在第五号的马来工作人员如此地对我们说。
“可以快一点吗？我们要在二十三日那天早上动身去明都鲁的。”我问。
“不能够！这是法律。一定要十二天的。你们要快的话，你们去问一下我们的老板！”
“那我们去问一下你的上司。”
“他不在！怎么办呢？”我问大妹。
“我们上楼问一下彼得回来了没有。也许他能帮我们。”大妹忽然间又想起了我们的侄女婿来。
谢天谢地，彼得在他的办公室里做账。
“表格都填好了。一切都做好了吗？那我可以叫他们早几天弄好。你们两个女主角要亲身上来诗巫拿。我会打电话给你们。如果做好了之后。现在不能更改什么了。好不好呢？”
我们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我们说。
“我这个女儿今年十一岁了。我本来也想帮她做一本的。那里知道楼下那个女马来同胞说不可以。她说去年拍的相片不像现在的老二。”
彼得看了相片说：“是有点不一样。你女儿怎么变得如此利害？只一年时间而已！”
“既然他们如此讲，我只好让她回泗里街做。咦？其实我可以去外面拍一下就来做。你说这个法子行得通吗？”外子问。
“那种相片不合用的。会褪色。”彼得说。
“那就算了。我们在泗里街做吧。！”我说。
在炎热的阳光下，我们步出了移民厅。
“你昨晚没有打电话给彼得吗？”外子问我。
我摇摇头。
“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给他呢？他在的话，护照就比较快做好。我们邻居那个叫阿华的，只要四天就从诗巫寄下去泗里街移民厅了。你啊！就是太老实！”外子怪我。
我默认。怪自己的「不懂事」。家庭主妇么，天下事不知耶！
其实我有想过要这么做的。只是怕我的四个小瓜会从中得知我们大人做事情的伪装，不老实。
“什么不老实？我们若跟他们讲我们要在十七日出门。他们也会尽快帮我们做出来的。法律是人为的。我就怕我们二十二日那天去拿时会发生意外。拿不出的话，我们一家人就不能够去汶莱了。孩子一定会怪你的。“外子知道我的想法後，给我上了一课。
得知後，我後悔万分没有给彼得一个电话。
但愿一切顺利！

(15/12/97)

报案

前晚，跟五哥小儿子、五姐、五姐夫、外子及两个儿子一起在餐厅吃便饭。
一向不惯拿手提包的我，那晚却破例地拿了出去。
回来时，在厨房收拾好剩菜。
然後到电视房间看电视节目『爱』。
再重回厨房拿洗好的一桶衣服及我的手提包时，却发现后者已不在！
小儿子就在隔房（中间有通道）玩电脑游戏，他竟然不知道有小偷来过！
我家厨房今晚就进了小偷，真是我的不幸。只偷走我的手提包而已！
登记、驾车执照、手提电话（RM200多）、一副老花眼镜（RM275）、RM100多地现金、一支小伞及一个新的手提包（香港一个家婆朋友送的〕。
呵呵，只在一转眼之间，全离开了我！
昨天早上跟下午，都在进进出出警察局（分行及总行）。
先去分行报个案。
那是近在码头的地方。
未去之前，外子先找了他的一个表侄。此侄跟警察很熟。他们有买卖子弹的交易。
到达警察局，已有两个男子在报案。
原来年轻男子 的两个华人工人在另一个比较年长的男子家做工。後者说他最近喝水时，总发现水里有异物。喝的水也是酸酸的。他们要报个案，免得以后被两个华人工人再出什么花样。两个老板级人物都怕工人。
花了半个钟头的时间後，才见到一个女马来警察来上班。
时间已是8点30分。
表侄在旁帮我们讲话。
女警察也问了些问题。那不外是什么时侯不见东西，有什么东西在手提包里等等。
她交给我两张写有我资料的A4纸，叫我去总行报案。
在这段期间，见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被带上警察车。他的双手被扣着。後来才知道那是个小偷来的。偷了什么东西我倒没问。只知道他已关了一个晚上。
有关我的报案，来来去去很多个警察来询问外子。表侄也帮忙答了。可是没有行动。不像香港警察影片里那样立刻出动抓人。我们其实都怀疑那是一个像疯人但其实不是的马来男子干的好事！他时常光顾我们的家。光明正大的拿东西。有一次还跟我的孩子拉锯（他拿，我孩子把它夺回）。可是报了案，还是老样子。
就是警察老爷们知道了也只是说：“他这个人很会走哦！”
显然地有很多人举报过他。
“没有证据，我们不能随便抓他！”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那倒是事实。
但起码可以去他家看看查查，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吧！我想。
一进总行的大门，要拿一张写着PELAWAT 的 P ass才可进去「拜访」。
我们去这总行的目的是要还一张值银RM2 的手续，(非还不可。)
有了此RM2 单据，我们「失登记者」才能从分行那儿拿到信。
从总行的办公室出来後，还要到政治部报案。
他会问很多问题，不关紧要的家庭背景、兄弟姐妹几人、结婚没或已婚的就要写上先生的资料及父母的资料等。
“两个星期後你来拿信。”
又到分行去领了一封信。那是下午的事。
终於报完案。
说「登记不见，最麻烦」的说法。
真的被我亲身体验到。
从警察分行处走出来，去配了一副老花眼镜。没有它，就好比少了一双看报及电脑的眼睛！
不见掉的东西，又慢慢的以新的东西代替。
只是有关手机，却不想再拥有。
小偷现在喜欢的其实就是这手机。

(276) 醒悟吧，孩子！

（98年1月1日 诗华日报年刊 散文组佳作） RM60

醒悟吧，孩子

看着报刊里登的股票滑落点一天比一天多点时，我的心也跟着很沉重着。孩子，你对妈也越来越不尊重起来。那是令我很伤心难过的，你知道吗？
你强逼着把屋子交给你去管。我不同意。那是你父亲留给我的一份纪念品。我怎么可以把它过名给你呢？你自己本来也有一间的。去年尾，你把它押给银行。把借来的钱拿去玩股票。妈不知劝你多少回了。可是你还笑妈老古董。不会用钱来生钱。
自从被你拿到两万令吉的甜头後，你越来越贪心了。你还劝妈把你父亲留给我的一间房子拿去押银行的。如今，你的屋子被充公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往下陷呢？
妈是经过风风雨雨的人。
妈知道钱的重要性。一分一毛都曾经缺少过。你能说妈不明白钱的难赚吗？
当年，你老爸到印尼去谋生的时侯，你才两岁大一点点的人儿。他一去就去了十多年，而且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以为他客死异乡永不回来了。对於你及你的一个姐姐，我说什么也要拉拔你们长大。你的姐姐差一点就送给他人抚养了。幸好那个陪月婆一直劝我不可以把她送出去。“她将来会是你的精神支柱。她才是你的最贴心人物。”
孩子，你一出世後到你长大长大成人的漫长日子里，妈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你。你不曾缺钱过。妈和你姐姐天天做馈卖，满街小巷跑。为的就是希望把你这一盏香火拉拔长大。
从小，你就是一身傲气。
不但喜欢跟邻居小朋友们吵架，同个时侯时常惹我生气。害得我不知为你的事而伤心难过几十回。
可是，我都不曾狠狠地打过你。
也许，我当年应该管一管你而不该那样地处处宠容你。以至你今天变本加厉，没有把妈看在眼里。
你自己抚抚你的胸口，摸摸你的良心。你要逼妈到几时？妈讲过，妈不会把「牙兰」交给你的。你已输掉了你的房子。你实在不该把妈这间房子给你拿去押银行的。孩子，求求你。你快点醒悟吧！股票会让你沉迷而不振作的。
不要再用你的脚踢我房间大门了。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吵声。你也要顾及你的两个孩子们的感受啊！他们有没有被吓坏？妈吓坏不要紧。可是你的两个孩子还小。你不要弄出那么大的声音出来。他们会怕的。你要为自己的後路想一想啊！你今天如此待我，你难道不怕他们以後待你更利害吗？孩子，世间有报应的说法。
是， 妈已老了。此间屋子迟早是留给你的。但妈是决不会在这个时侯把它割名在你名下的。天下奇事天天有。妈也见过很多的例子。那些把一切财产过名给孩子们後都是把年老的父母丢开不管。妈也是怕有这么的一天。更何况你一向挥金如土的一个人！我实在信不过你啊！
怎么办呢？孩子。
你不可能永远是妈的宝贝儿子。妈会去的。去到另一个世界去。到时，你跟玲玲及两个孩子们怎么是好？
唉！妈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我只希望你好好地醒悟。天下没有白拿的甜头而不付出任何代价的。
你已不小了，你要想一想你自己啊！

(24/10/97)

（275〕金戒子

（98年1月1日 马来西亚日报年刊 小说组入巽佳作 ） RM50


（一）
已经是晚上9点多快10点了，常美玲还在厨房里忙着。
其实也没什么家务事好让她动手去做的。一切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那是于绣花做好的。
于绣花是常美玲的小姑。也是常美玲家里的一个好助手。
不知不觉间，绣花已在哥哥家做了20多年的家庭工。
绣花甚至把哥哥家当作是她自己的家一样。
像今晚，绣花已刹好一只两公斤重的本地鸡。她把它放在冰箱的上一层里。她计划说等志生回到家时，她就立刻拿出来解冻。然後煮一锅他喜欢吃的红酒鸡。
志生会在明天回到家来度假及探望家人。他已在外国做了两年的工。每每回到家，作姑姑的绣花就会喜欢煮志生爱吃的食物。
美玲把鸡拿出来放进冰箱的下格里。
她认为若把鸡放在上一层的冰箱里让它被冰冻住，会失去鲜味。而且明天也不知道志生会在几时回到家。到时再拿出来的话会很慢才会解冻。就算是下锅煮也是含有水份的。太多水份煮出来的鸡就不怎么好味了。
中午绣花把晒好的长寿面也预备好在圆桌上。这个桌子已用很久了。当年，四个小孩子都小的时侯，一个桌子刚刚好坐满。可是，在这一年来，像是大了一些。占住客厅的一个角落。
自己怀胎9个月的大孩子要回家了，美玲刚到很是高兴。为了要表现她还能够做作家务事，她从吃饱饭就躲在厨房里了。

（二〕

于绣花想着志生要回来度假时，也是很高兴。她在这几天以来一直在想着要煮写什么食物给他吃。
她想到了本地鸡煮红酒。那是志生一向爱吃的。当他生日时，绣花终是给他煮这一碗她的拿手好菜。在平常的日子里，他也会爱吃。
从志生出世到他长大成人的一段漫长日子里，都是由她照顾的。他是她的大侄儿。
讲起照顾孩子，绣花就觉得那是一段很艰难的路。那是美玲所没法体验到的。
绣花想起志生才两岁大的时侯，她把他带去山芭老家的游泳池旁。她叫志生在一棵红毛丹树下等她。只一转眼之间，志生就私自走到一个养鱼池里。幸好绣花眼快，就立刻把他救上来。不然志生一定会没命的。
又有一次，志生吞食一粒糖而卡住喉咙间。绣花急中生计，把志生抱在手里倒吊。她的一只手则往志生嘴里挖。糖终於挖了出来。绣花吁了一口气。
想着志生的童年往事，绣花不得不认为那是耶稣帮忙她的。绣花一向喜欢上礼拜堂听牧师讲道理。对志生，她是又疼又爱的。是姑姑疼侄儿的爱。
见到嫂嫂把鸡拿出来放在下格里，绣花就有点不高兴。她认为作嫂嫂的要拿要取应该要跟她讲一声。好歹她在家里做了那么多年的家庭工。一向是她把该放的东西放在原位的。
自从家里的孩子们都到国外去念书及做工後，家里就显得泠泠清清，好不寂寞。
遇到哥哥嫂嫂不高兴时，绣花就觉得她很委屈。帮他们照顾孩子却还要受他们的气。
因此，她就非常盼望侄儿们回来。
志生打长途电话回来时，也多数会打给绣花这个疼他有加的姑姑。
这多多少少给绣花带来了安慰。

（三）

望向窗外，是一片蓝天加朵朵白云在飞机间越过。非常地好看。正如他的心情一样。
两个星期前，志生还打电话给绣花过。他叫她必定要戴上口罩才好。免得对健康有影响。
“姑姑啊！我将在两个星期後回家一趟。很久没见到你了。你好吗？阿爸阿妈他们还有叫你出去买菜吗？你一定要包口罩的哦！气喘病会受它的烟雾所影响的。你要保重啊！不要太在意阿爸的臭脸色。你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过日子！”
志生一向担心姑姑的气喘病。搞不好会一下子失去生命的。他在国外几年，见到不少有关的例子。所以对他姑姑很关心。
坐在第二等的位子上，志生从他的长裤袋里拿出一个红盒子。盒子里正躺着一粒有心型的金戒子。
“我要送给我最敬爱的人。”志生心里想。

（四）

早上10点半左右时分，志生已到达了家。他吃着他姑姑煮给他的红酒鸡汤放长寿面。他最喜欢吃这一碗福州人的面。是百吃不厌的。
“姑姑，谢谢你的长寿面。我吃了有20多年吧！吃那么多面，就数你煮的最好味最好吃的。我想我已习惯了你煮的口味！”志生边吃边对他姑姑说。
“那就多吃一碗吧！我再去弄一碗。好不好？”
“不要了！我要喝它的汤就可以了。你怎不吃呢？红酒喝了对你身体有益。会让你的体温升高而不怕寒泠。我买给你的养命酒你有没有喝？要喝一两口一个晚上。要听我的话啊！”
“好好好！我听你的话就是。你那么喜欢红酒鸡，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侯结婚？等你作爸爸时，我给你煮一个月，好不好？”
“啊呀！姑姑，你讲到那里去了？我未找到人呢。不过，到时一定会叫你的。可以了吧？”志生一脸红冬冬。还怕羞了呐。
吃好面线。
“姑姑，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我送你一件礼物。请接纳。”志生伸进他的长裤袋里，把东西交给绣花。
绣花一见到盒子里的东西後非常地感动。她立刻把它载在她右手的中指上。
“喜欢吗？”志生问。
绣花点点头。她的双眼红了。一行泪水不经意地流了下来。
一生中，没有人送过她戒指。
晚上，吃好饭后，美玲就见到了戒子。问绣花时，志生回答说是他买的。
听在美玲的耳朵里，份外刺耳。只是她没把她那种不快表露在脸上。和家人说话自如。
“老伴啊！你说气人不气人的？志生竟买了一粒金戒子给绣花。而他却什么也没买给我们！
志生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作是他的父母？我们只是没有亲自照顾他而已。可是我们赚钱给他花用啊！是不是？”要睡下时，美玲跟枕边人说。
“ 我想他怪我们把时间全花在生意上了。孩子就是如此的。谁疼他多一点，他就会向着谁。绣花也该放心了。她得了她所应该得到的福份。没有她，我们四个孩子就没有今天的成就。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有我啊！”道理轻拍着美玲的手说。
内心里，道理也悟出一个所以然来。
“钱，是永远赚不完的。如果能从头来过，我一定会把孩子们放在第一位！”他想。

(17/10/97)

(274) 防人之心

（97年12月24日 集园版〕 RM14

因为家里正放着一架电脑。与其天天被四个孩子拿来玩游戏，不如叫他们去学习其他运用法。比如关于教育性的东西。
常常从各报刊里或各种杂志里得知说电脑是如何的好用法等等的资料。看後我心生怀疑不已。我常常想，为什么我的电脑没有那种如报刊上所说的那样好呢？还常常为得不到那些资料而认为我买了一架老爷的电脑。而烦恼不已。
後来，才从熟喜操作电脑人的告知下，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电脑是一种我们放（输入）什么东西，出来的就是那些我们放进去的东西。它不会无缘无故地供给我们任何资料。除非我们装了internet！
知道一点有关internet的种种，可是始终不敢去申请。
孩子的父亲甚至听到他的一些好友苦劝他：“孩子还小，不可以装internet。有时，他们会按到黄色色情图片来！你们要小心啊！”
为此，我们作父母的一直不敢给孩子去学深一点的电脑。常常是想等他们再懂事一点时才装。
不过，我还是希望我能买一些有教育性的磁碟。，让孩子们去学点东西。

XXXX

有一个傍晚时分，我收拾好碗碟。
走出厨房大门时，见到大女儿边走边说：“老二，我看那个人好像在找你！”
我知道我家第二个女儿有很多电话找她。都是她学校的同学找她的。所以习惯成自然。不怎么去注意可是，当时已五点多了。天色暗暗的，好像要下大雨的样子。女儿的同学找她不知有何事。如此想法後，我就把眼光望向篱芭外。
“你是周太太吗？我是来给安娣讲解一点有关电脑的课程。这是你们的女儿吧？她填了这一张表格（他把它交在我的手上〕，说她要参加我们举办的课程。不知安娣有没有空？我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够的。”他很客气地对我说。
“不行哦！我正要出去的！”心里头正有此个意思以便拒绝他的这一种推销法。
我一向不喜欢跟这些人交谈。以前来的几种人推销多种产品的，我都没参与。有一次，因为没让他们装上煤气管而被他们剪掉一段我自己的管子。事後被他们讲成说：“如果你不装这个安全管子，等你屋子烧起来时你就是活该！”然後就边走边骂地走出我家的厨房。
从此，我就恨他们入骨。
明明知道这个要讲述电脑的男子也是其中一种推销员。为了子女们的知识，我就答应他。给他几分钟讲解。
只见他拿出一张有彩色的图片及有字的纸张。纸上例出10多张小图片。每一张小图下都有10多行的字来说明。说改课程的内容。有打字的、音乐版的、计算的、华语英语国语的随便我们要学那一种、百科全书的、学业上的知识、五笔画的、等等的共有20种。
我因为糖尿病的关系，我的眼睛有老花的现象。看近的东西不大清楚。讲的人指一指各图片及讲解时，我只见到图片上的颜色而已。那些字体看去，像是一行行一排排的模糊线条似的。正想上楼去拿我的老花眼镜时，刚好见到外子从楼上走下来。他正预备去他的咖啡店。他的朋友正要找他谈事情。
一见到外子，我如见了救星一样。
我把责任推到外子身上。他做事一向有果断。
听了我的一番话後，外子就对那个男子说：“关于电脑的，我要多一点了解。这样吧！你去别地方找他人先。等六点半时去我的办工室找我。你说好不好？”
对方点点头。

XXXX

在咖啡店里，先前的男子带着两个美丽可人的少女来。从聊天里，我得知说她们都是来自外地。一个从沙巴来的华人回教徒。
“我们是来自外地的。我们要在本地开一间学院。因为我们才来一个月，所以还没找到店位。目前，我们是一家一家去教导。一个星期两天。时间由你们去决定。”男子说。
“怎样教法？”外子问。
“家里有几个小孩子学的，我们就只算一个人的价钱。一个课程有20课。学费么，我们只算你们RM369。一个个教，教到他们会为止。”
“哗！这么便宜啊？我去学一课程就RM210的。而你们却多那么多课。怎么可能？”我很怀疑地问他们。
两个小姐在另一桌喝小姑做的浓浓豆腐水。免费不算她们钱的。
“学费便宜是因为我们很体谅你们作父母的负担很重。有一部分是厂方补贴的。如果你们有买我们的key-board一个，我们就会算得更便宜一点。一个key-board本来价钱是RM1999。而不必买一副电脑加系统复印机等等的要RM4000多，那么贵。你们每个家庭里都有一架电视，对不对？我们只要加一条连着key-board及电视，我们的课程就可以开始了。我们教课时，要用你们的电视来教课本的。如果有买我们的产品一个，厂方会扣除你们RM300给你们。然后呢，你们的学费也不必还，是免费送给你们的。”
我望一眼外子。他在沉思。
“若买了你们这个所谓key-board，那我们本来的那一个不是没有用了吗？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把孩子交给你们去教的话，我们就得用你们的产品罗！那我们的那一副就没用了？那么一来，我们家里不是有了两架电脑了吗？”我出于本能地问。
“就是么！我们花了将近RM5000去买的。没用它不是很可惜？”外子疑惑地问。
“安科，买我们的产品很合算。你们省却了学费外，我们也会送你们两个卡带要RM30多地。我们用电视而不用电脑的会减少很多辐射的影响。用久了电脑画面会让小孩子视线吃不消的。哪！你们要在那两天学习？”他一直鼓励我们买他的产品。
“老二老三，你们要在那一天学习？我问两个孩子。
别间商业学院没有教的东西他们都有。而且学费也便宜。
“等一下。我们慢一点报名。先生，你先给我你的名字及地址。等我考虏先。若有兴趣，我会打电话给你。你有名片吗？没有？那不要紧。我这边有纸，你给我联络地址。”
男子在纸上写下地址，慢吞吞地。
“咦？你的名字呢？”外子问。
讲了老半天，男子没报上名。写给人家地址时，竟会忘记把名字填上。不知他是不是太紧张还是什么的。
“安科，是什么理由叫你不要现在就报名？”泠不防会被男子问。
外子静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们来自明丹莪。你们的费用好像不够用。这样吧！外考虏好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外子非常怀疑他，但嘴里不敢讲太露骨的话。
“也好。那我们走了。”讲完，他们走出咖啡店。
“为什么不跟他报名呢？”我问外子。我用疑问的眼光望着他。
“你啊！脑子就是如此简单的。人家这么讲几句话後你就要一头裁进去。你不怀疑他们吗？来了一个月却还没有把店面找出来。他们现在住在明丹莪来回的费用应该是很大的么。而他们却能够一家一家去教，还一个个教呢。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们泗里街有10多间小学校。他们分学校表格去招收学生。那么多间学校里一定有很多学生要学。为什么他们不要开班去教？还有哦！他们一直劝我们买他们的产品，其实是要介绍他们的产品而已。买了产品後，为什么学费要免费掉呢？我就是很不相信他们会做亏本生意的。你仔细想一想对不对？你作事就是如此急性子。要防人一点啊！”
被外子如此一讲，我还真发觉事有许多疑问。而我差点就向他报名参加了。
“还有，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怎么可以答应叫他们来我们家教课？一次只有半个钟头而已。有的人就是会在你交钱後就不来了。到时我们去那里找人？他写给我地址时，竟然没有写下他的名字。是我讲了他才写上的。给的地址也不知道是该镇的那里、也许会是假的也不一定。”
“哗！好险哪！”我叫了起来。
“等以后开班时才打电话吧！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如果我不在，你们四个啊！可能早被人拐跑了。你们这个妈妈啊！就是如此高头大只四肢发达，头脑啊简直是简单不会想。”外子笑着说。
我伸了伸舌头。
都是贪字害了我暂时不会想！不会有防人之心！

(8/9/97)

篱笆上的四角豆

正月的时侯，一直有下雨的天气。
堂姐说这是种菜的好时刻。
我想起我在去年9月间到古晋参加煜煜的大儿子婚礼时，曾经到融融的家里拿到一些菜籽。
她在屋旁种了一棵四角豆。
听到女主人家说：“很会生呐！多的话会吃不完。有时会吃怕掉！”
我听了就决定要种它。
所以向她要了几支干的种子。
在一月时分，我把屋旁的泥土弄松後就洒下几粒种子。
我种活了它！
只见三、四棵四角豆的藤往篱笆上爬。
看到它们，使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融融和黄叶时这两个文友。
前天收到黄叶时的贺年卡，同时也告诉我说她已收到了两张我寄给她们的相片。
想不到相片会在李福安那儿逗留那么久。若知道李先生那么忙，我就不叫他转交了.......。
相片和豆的种子有同样的命运啊！
话说我种的四角豆开始成长着。
却见到堂妯娌有两次来拜访。
第一次她拿着一把剪刀，把四角豆的藤剪剪看看的。
我不说什么。
我知道她是错把我的豆看成是她种的了。
她在去年9月间种下的多种菜，已断断续续地在年尾的时侯吃完了。
前天，又见到她跟她的家婆来到豆旁指指点点。
我在厨房看到她们时，感到很好笑的样子。
妯娌怎么没有时间挂念了呢？去年种的菜到今日已5个月多了。
在菜园里采拉子菜及番薯菜叶时，就对那在她厨房里预备晚餐的妯娌说起此事。
她还是没有发觉地说：“怎么到这么久还没开花的？是不是不会生？”
“你在去年9月时种的菜那里会留到今天？那些是我在一月多时又种下的。才刚刚开始爬藤呢。”
“对哦！我还一直以为那是我种下的。菜没有那么长命的啦！哈哈！”
会跟她说一声，是因为怕以后我在采我的豆时，她会以为我在偷采她的菜！
说明一切会较好些。
我怕被人误会！

(273) 少壮不努力

（97年12月21日 『母亲心结』）

坐车去吃风。
在我们前方的是一架载满货物的罗里车。车尾坐着一个中年人。看他样子好像要跌下来似的。不过他的双手都抓紧了车上的栏杆。而他坐的那个位置是一个角落来的、车上的东西显然是载超重。
近来我娄次劝我的两个顽皮爱玩的儿子念书温习课本。不要再白白地把假期时光浪费掉。他们不听。他们是不明白读书的重要性。
因此，我就用其他法子让他们从中得到启示。
“老三老幺，你们看前面那架罗里车。车上坐着那个人是负责看车上的东西。你们不努力念书，以後就是像他那样看车。如果太阳大或下大雨，他都要坐在上面的。”我说。
“爸爸讲他的工钱很高的。一天有RM50多。那一个月不是有RM1000多的工钱？”我家大女儿说。
“可是他不是天天都有工作做的。他的老板有货物时，他才会等到机会。如果整个月里没有东西载那他就要饿肚子。”我说出其中的缺点。
“的确的，有时老板只给他RM10多，这要看老板的。”外子边驾车边解释。
“他好啊！坐在车上吹风不知多凉爽！”老么天真地说。
“如果下雨呢？”我问。
“那就拿一把伞了。”老三接一句。
“你们只想玩就会这么想。等你们真的是做工时，你就会知道那是很不好受的。有时，精神不集中的话，你就会跌下来。你们看那个栏杆，已开了一点点。车上放太多东西之故。如果栏杆旧了，它就会裂开。到时，坐在上面的他就会跌下来。”我看看前面的罗里车，很担心那个人的安全。
为了教育孩子们，我只好用日常生活的事物来作教材的料子。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
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11/12/97)

失而复得

前几天，报刊上登了一则有关一千多支手机的新闻。
说是从诗巫一间卖手机店里找到的赃货。
隔天，又刊出一张相片说有一个女性在找她的电话。
该女子很不幸，竟在一个月中失去8支手机。
後来有没有找到呢？很替她着急。
看了新闻後，觉得诗巫人有福了。
如果能找到，那就是失而复得。
手机用久了，就有了感情。
一旦不见，心痛是免不了的。
去年冬至节清晨，我家也一下子不见四支手机（其中一支还是新的）。
我多希望我们本地也会找到这种赃货。
到时也去认一认，那该多好！
也许又找回来呐！呵呵。
那种感觉一定很妙。
跟外子说：“我们去诗巫看看有没有我们的手机。”
“那你去认吧！”他笑着说。
“也可能他们偷了带去诗巫买哦！”我抱着希望。

大宝森节

前天打电话给两个女儿。
大的一个说她当天没有念书。
老二却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假期。
我和外子也很纳闷，为什么西马的政府学校有放假而我们这边却没有呢？
後来，在隔天（即是昨天）的国际板的报刊里得知，原来那是印度人的新年。
大宝森节耶！
我们东马这边比较少印度同胞，所以当天不例为公共假期。
想起当年我在西马八打灵念会计系时，也曾经去过一次黑风洞。
那是印度人的圣地，他们膜拜他们神的地方。
那次是我留在西马最後的日子。
是跟吉隆坡一个女同学一起去。
我们跟那些印度男男男女老少们一起挤火车去目的地。
嗅到的独特味道，是毕生的第一回！
那种人挤人的经验，真是难忘！
到了黑风洞，也是人山人海，寸步难移，还差点晕倒在现场！
看到信徒们整身都穿插着东西，实在令我大开眼界。
他们会觉得痛吗，是我一向来的疑问。
虽然如此，但它这个节日让我有个很难忘怀的回忆。
不知道宝娣，我的那个西马朋友，还会不会记得这一件往事？！
整整30年了耶。

(272） 爱好

（97年12月13日 砂晚报『把心找回来』〕

爱好

”哥哥，你知道我们的妈妈爱好是什么吗？“
有一天下午，我带着两个儿子上市议会图书馆。我要训练他们去看书。
作哥哥的坐在车的前座。
弟弟正在后座坐着。
原以为我的那个九岁的儿子会给他六岁的弟弟这个答案：”妈妈的爱好是看书和写字。“
那里料到：“她的最大爱好是骂我们！”
说完，两兄弟在我的面前嘻嘻哈哈地笑着。一副非常快乐的样子。
小儿子笑完後还重复他哥哥的话。
听得我又气又好笑。
原来我在他们小小心灵中是如此地「不争气」！
“哗！我只会骂人吗？是你们不听我的话，我才会生气的。如果你们没有花那么多时间在电视或电脑上，我那里会开口讲你们？我如此骂你们也是为你们好！爱你们疼你们的人才会讲你们。要你们改掉坏习惯而已。大人讲的话要听的。”
我边驾车边对他们两兄弟讲。
心里头正发愁自己讲话的态度。外子有跟我讲过几次。叫我把讲话的声浪转小.....。
我始终没有改过。
如今，从儿子口中得知，方才明白自己的「作妈妈态度」，原来是如此的不堪设设想。
真是旁观者清。
谢谢两个儿子的童言。

(1/12/97)

（271） 顾客

（97年12月7日 『把心找回来』）

在旅馆里，可以见到各种各样顾客。
有的很风趣。跟我们作职员的谈笑风生。久而久之。竟成了很谈得来的朋友。而他们也成了我们的老顾客。
严肃的顾客是不言笑的。他们板着脸向我们询问房间的价钱。谈得合的话，他们才会写下他们的名字及资料。然后拿着房间的锁匙，走上楼。没讲其他的话题。
有者是他们高兴的话，他们就会跟我们聊一聊。等我们要和他们家常便谈时，他们却当我们是陌生人那样生疏。此种人我最怕。
有几个顾客要我们算他们便宜还要我们给他们吃三餐及水果等。不然就是不租然后不再来。从此，我们就不能做到他们的生意。为了要满足他们，我们只好尽量给他们所需。
其他小数人则告诉我们说他们是常来的顾客，所以他们要特别的优待。不知者如我（很少去帮外子的忙，除非他的职员们度假），就会被他们的言语所信。不疑有他们。等他们还了现钱後走去找顾客的资料时，才会发现到抽屉里没有他的卡存在到时只好自喊倒霉。有话不敢问。得罪顾客才是最大的件的事。
外子的做生意原则是：一加一不是永远等於二。有时则是等於一而很多的时侯会演变成三或四。起头的时候是艰难的。等服务走上轨道时，生意就会走上门了！服务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我渐渐明白他的这一番话。
对顾客，我不再得罪他们。他们的理论上，永远是对的。所以凡事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做。遇到一些感情比较丰富的顾客，到他们要打道回府时，会一而再三地回头向我们道别挥手。很难忘。
就像今天早上，三个在水务局公司任职的男顾客之其中一个，坐在他们公司的车时，经过公司的大门，还向我们几个男女同事挥手道再见。下次再来时，一定是老友他乡见！
因此我想，若要顾客来我们的旅馆住（就如他在他自己家住一样自由及愉快的话），我们就得给他们一个舒适清洁的环境。再加上一副满脸笑容样。待他们是客。他们喜欢我们也高兴。
米养百种顾客。
待他们，因此也要用百种的法子去解决问题。给他们一副安心剂。还有下次的来临。
（在代替一个女同事的位时，我学到了一些东西。是学校的课本所缺乏的。）

（编按：长竹的「顾客」虽然写得很现实。但，毕竟是真实的生活啊！〕

(28/11/97)

（270〕 卢老师的话

（97年12月7日 『母亲心结』）


有一个晚上，我在听第五电台。电台当时不知播送什么节目。只听到电台主持人把一个姓卢的男子演讲的片段内容播放出来。
该男子来自台湾。
因记不住他的名字，我就称他为卢老师。
卢老师的演讲非常地幽默。而且很有道理包含在内。
他说他很羡慕新加坡人讲时间的话。新加坡人常常回答为几点几个字的。听了一下子就明白是几点钟。不像台湾人只说几点几分的。他在念小学的时候，就一直学不会。有一天，他的补习老师从下午三点正教到晚上七点。他还是不明白。老师打他。打了他之后，老师哭了。他觉得奇怪。被打的人没哭，他的老师却哭了。然后他发现到他的父亲也在门口哭了。哭得却比他老师及他更大声！
因此，卢老师就知道说作父母的我们是有很大的压力。时常要子女们学好学问。而自己却要付出很大的精神及爱心。
就因为他的这一番话，我听了很有同感。所以我又继续听下去。
卢老师讲他念中学的时候，他的一班里有五十四个学生。而他在每一学期里的成绩都是最后面算上来第二名。他以为他的父亲会骂他或打他。可是他父亲还称赞他说：“你很利害。你比一个人好。”
“我听后就天天去注意那个输我的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怕他不来上课或停学不念书。到时，我父亲就没有话好说了。所以我会怕。”卢老师说。
后来到了分成绩单那天，学生们的家长都来了。
校长不叫任何人上台讲几句话，他只叫了那个拿五十四名的学生家长来。
“你是如何教你孩子念书呢？”校长问他。
“我知道你们很轻视我的儿子。他很好很努力帮我做工。他根本没有时间念书写字的。我觉得很骄傲，因为我的孩子成绩一直没有退步。”
“此学生的父亲一直没有轻笑他儿子的成绩。这是个成功的父亲。是我们的话，我们做不到！你们知道吗？我这个同学现在是班里赚最多钱的一个人。他在他的乡村里当上了三间厂的厂长！”卢老师说。
听得我好感动。
昨天当我知道我的大儿子分得国语一科只有五十分的时候，我把他大骂了一顿。其中，我一句赞美话也没讲。我讲的是不准他看电视玩电脑等等的灰心话。
听了卢老师的一番话后，我对我那九岁的儿子讲起了卢老师的故事。
“也许妈妈及爸爸太重视你的分数了。从今天起，我们会学者不在乎你的名次及分数。但你也要答应我们，要花点时间去温习功课。电视少看一点。你这种年龄，是学习的最好时光。好不好呢？”我说。
现代的孩子有太多的引诱。若不努力念书，功课是赶不上人家的。我希望我的孩子会明白没有学问的难处！

(21/11/97)

（269） 买书记

（97年11月30日 『母亲心结』

只有一个星期就放长假。
在星期一那天早上，附近一间小学是买书的日子。是给明年上二年纪到六年级的学生买的。
星期日的晚上，我的大儿子就拿出了买书的单。然後他把单交给我过目。
“妈，你明天要去我的学校帮我买书。我不知道要带多少钱去。你看，10本书里有4本注释说书还没到。”
我把书单放在我的右手上。果然是4本。
“书还未到的，那个卖书的老板会把钱扣下来。你怕什么呢？”我问他。
其实我认为我这个孩子已是个三年级生了÷。他应该要学一点事情，以示他已长大。
“我不敢！你明天一定帮我买！”儿子还是一句话。
隔天一早，小儿子要我在早上9点15分时到学校帮他买书。
“咦！你昨晚不是叫我9点30分才去吗？为什么又提早了呢？”
“卖书的老板可能会早一点来。所以你最好也早一点去。”
轮到我那念五年级的女儿时，她却说：“妈，你明天不必帮我买书。我自己会买的。你不要去我的课室找我，我的朋友会笑我的。他们以为我长到这么大还不会买书的。”
学校买书的时间有分配的。他们一班一班的排队买。明年六年级生要到早上10点20分才轮到。
女儿的一番话跟昨晚讲的话回然不同。想是昨晚有作过一番挣扎的。昨晚她有叫我在10点15分去学校帮她买书。
“怎么啦，你？你昨晚不是也叫我帮你买吗？”我故意问她。
“我想好了。我觉得还是我自己买比较合适。如果我朋友的妈妈有来，你才来找我，好不好？”
原来她怕羞。女儿大了......。
早上9点正就到学校了。
见到很多作父母的帮他们的儿女买书。见到作母亲的还拿了旧书问卖书的老板。只听到老板摇摇头说：“明年的书是新的。”
书的价钱都涨幅了、比起去年度的课本，新书都起了零点二或三巴仙。
万物都起价。苦的是父母。
在此，想起当年我念的课本，都是哥哥姐姐们念好一个个轮流念的。那个时候的父母，不必花太多钱在书上。而我们作子女的，老是不喜欢那些书没有封面封底的。捧着旧旧的课本，倒使我们有了自卑的心理。好像抱着没有穿衣服的婴儿一样。
现代的学子们，比我们好命多了。
愿他们珍惜读书的好时光。

(17/11/97)

（268〕可遇不可求

（97年11月29日 『把心找回来』〕

有时侯，我们不明白对方讲什么东东，会比他把真正意思说出来，好得多。。至少我们蒙查查，听过就算。不会在意他在讲什么话。
当初，当温秀云打电话给常今英的时候，秀云对金英这么说：“不知道是谁跟我讲你先生是阿达阿达的。”
“什么意思呢？”今英问。
今英是第一次听到人家讲起这些字眼。在着之前，她只听到她的上任上司有一个长期顾客叫作阿达的。公司里的小辈们还亲热地叫他「阿达哥」的。
阿达是一个男子的名字。
“那么秀云为什么要把一个人的名字重复着念呢？”今英不明白。
“他们为什么会跟你讲起你先生的事呢？你的朋友会认识我的他吗？”今英问老友。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讲的。她的先生就在你们咖啡店的对面。也许是因为同行的关系吧！他们妒忌你们的生意比他们好吧！真正的原因我也不大清楚的啦！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那作父亲的，还在我们市镇里大讲特讲你先生的咖啡店迟早就要关门的。我先生知道後大骂了他。那个老人家跟我先生说了三次。我先生骂他神经病。吃饱没事情做。他才停止不讲。”秀云说。
“不会吧！我们的店才开张一个月而已。而且我们也认识对面的大老板。他怎么有这种说法呢？”今英不相信。
“那个老人家就是会讲这种话哦！我先生是亲耳听到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来我住的地方问任何人。他们都会跟你讲这一回事的。”秀云又说。
“那倒不必了。店关不关也不关他们的事，对不对？”今英不想把事情弄大。
过了几天，今英跟着婆婆在看连续集。是周末时光。金英做完家务事後没有事情做。她就坐下来看那部由香港拍的「真情」片。带老幺上学放学後，时常听到其他作妈妈的人讲起此片的一些片段的内容。听得金英也想看一看。
“「真情」听说有百多片集。”金英听到其中一个妇女这样说。
等金英自己坐下来看时，它已经是第92片了。片里的阿琴说的几句话：“别看我阿达阿达的，我会明白你的心情。”或“我就是小时烧坏脑子，所以会阿达阿达的。”
顿时，金英明白那四个字的意思。
“原来秀云讲我先生是阿达阿达是这个意思。明知道那是不好的形容词，她还要转达给我知道。不知她内心存着的是什么心。我想她当初念给我听时她应该已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不然她决不会把它讲给我听。”金英对枕边人说。
“我看你这个朋友有点问题。她和你不是很熟细的吗？你们已20多年没有联络了。到了最近才开始见面。为什么她一直要破坏我们对面店的老板声誉？我们跟对方熟得比她多。而你的朋友就老是讲对方的缺点。我觉得对面那两兄弟很好相处的。当初我们咖啡点还未开张时，我跟我的朋友们时常去他店里吃杂饭喝咖啡的。就是现在么！有时店里煮不够饭时，我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们不是一下子就把白饭送过来。所以我说啊！你也不要太相信朋友讲的话。也许她和他们之间有不和，想拉你下水也不一定哦！”明理对金英说。
金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跟秀云不见面20多年了。漫长的空间给双方很多不联络的空白。很多事情都已变质。两人之间的友情已不能像当年那样纯洁。而且谈话内容也讲得不投机、
朋友，是可遇而不可求。
金英想通了。
与其跟一个不能谈的朋友在一起，那倒不如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友情是能够培养的，那是一句话。可是，是不能勉强的。
後来，金英放弃在秀云身上找往日的情怀。当她的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重逢，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30/10/97)

(267) 电视迷

（1997年11月23日 国际时报茶座 「母亲心结」

现代的孩子们是很难管教的。是个个母亲的心里一句话。
家里家里有电视的人都会有此种想法。
美美来讲，她的孩子养成了看电视的习惯。整天里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电视上了。学校里的书本功课反而是不顾的。
而美美有点烦恼的是，她的孩子们一向喜欢跟他们的祖母看连续集文艺片集。有看不完之嫌。
美美自己一向不看那些长片集的。她认为把时间花在那些文艺片上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她宁愿把时间留给报纸杂记或其他书本上。
然而，美美自己的家婆时常以看连续集来打发她的晚上时间。除非她没有借回录影片！所以晚上一到，婆婆开始看电视，则是孩子们做功课的时间。两者非常冲突发生在同个时间。因为房间相隔得近，电视里的人声音乐声就由隔房飘了过来。孩子们心野了。功课是枯躁的。电视里的人物及故事情节才吸引人。只一会儿功夫，美美的个个孩子就会走向电视房。美美每每见到此，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跟他们的祖母排排坐看电视。
以前，美美会对着他们责骂。会把他们骂回书房。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自从婆婆有几次反应后，美美不敢再自私动肝火。屡次是等到婆婆上街或不在房里时，她才敢去教训孩子们。告诉他们电视坏处及他们必须要念好书才是方法的例子。
现代的孩子有很多外来的诱惑。这是事实。
美美有好几次想把电视用锁头锁住。可是，想到家和万事兴，美美只好让她的孩子很亲热地依偎在婆婆的身边。完成了一副天伦之乐的图片。

(5/11/97)

(258) 猫头鹰

（1997年11月8日 『把心找回来』 〕

小的时候，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有猫头鹰这个小名。
事缘，每当我跟邻居小朋友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那些跟我不合的朋友总是以这个动物名来叫唤着我。
起初乍听之下，感到很好奇。可是听多後，反而觉得那是一个很不好听的名字。我常常想，我明明是一个真正的人，为什么他们会给我起一个这么难听的外号呢？我为之而很生气。
後来，我跑去问四哥。
“你刚刚生下来时，大家都发现到你有一双像猫头鹰的眼睛。所以，那个做月婆就说你的眼睛像猫头鹰罗！怎么？你不喜欢吗？我觉得蛮好听的，不是吗？”四哥望着我说。
我点点头。
一行行泪水就那么地情不自禁滑落下来。是多次忍耐後的一种解脱。
那个时候，我的双亲都已相继去世。我无从可撒娇。哥哥姐姐们就是我的爱护者。我当他们是偶像看待。
“大妹，你有一双大眼睛加上双眼皮，你还不高兴吗？你看我，眼睛眯眯的，又是单眼皮的。可难看死了。他们叫你猫头鹰就让他们叫好了。你又不会痛。要勇敢点做人。知道吗？”姐姐也劝我说。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试着被人家叫。然后学着不生气。那种难受的日子陪我成长。
如今，我已渐渐喜欢上我的这个小名。
前几天，我还用它做我投稿的笔名。只是，在作品刊登出来的同一天里，竟然从另一份报刊里见到一张相片。相片的上头有一行大字标题：“落汤猫头鹰！掺不忍睹！”
“原来全身淋湿了的猫头鹰是如斯难看的。”我心里想。
从此，我不再用这个小名作笔名了。
因为，它也是蛮难写的字体，我不喜欢。我只好如此安慰我自己。

（编辑说： 长竹写来「猫头鹰」，非常有趣。其实每个人几乎都有一个小名。虽然有时会成为他人的笑柄，可是往往却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落汤猫头鹰」也挺可爱的啊！〕

(31/10/97)

(266) 罗格鱼

(97年11月22日 『把心找回来』）

一向以来，我对各种各样的鱼是没有存有什么印象的。我常常记不起它们的名字。对我来讲，那些我不常买的鱼是没有名字的、
反而是婆婆买那些好吃的鱼回来时，会跟我提起鱼的一些事情来。
外子的家乡是在巴拉歪，一个近海边的地方。他小时候吃的鱼比我这个住在上坡上的人多。他很熟细各种各类的海鲜。
我则不行。我只知道菜的种类。鱼在我童年里是陌生的。
中午时分，婆婆把一片鱼肉煮了又煮。我不明所以。
“为什么这一片鱼要煮这么久呢？”我问。
据我所知，若要煮鱼汤的话，一定要把汤水弄滚後才放鱼肉下。放下的鱼肉不可滚太久。只要煮滚一下子就把火媳掉。如此一来，鱼汤才好味及甜美。而鱼肉不会变太烂。
婚前，我不曾煮过鱼汤。
婚後，婆婆及外子时常会教我两下子。不然就是从小姑口中得知一些煮法。
“我看我今天买的罗格鱼。”婆婆说。
第一次听到这种鱼的名称。
所以一直以为那是一种鱼的名字。
“不然不会一直煮不烂的。”婆婆又加一句。
“这种鱼很难煮吗？”我好奇地问。
“以前我买时是不会的。它应该是很容易煮的一种鱼。今天买的有点不一样。”婆婆说。
“那要怎样巽择呢？”我希望会知道秘诀。
“鱼会不会罗格是很难知道的。不幸运时就会买到了。”外子在旁教导我。
“哦！原来鱼不是叫作罗格鱼啊！我还以为那是鱼的名字啊！”我不好意思地说。
“哈！你山芭佬一个啦！鱼罗格的意思是说鱼很老，所以煮不烂的。有时是因为鱼被雪藏太久也会出现这种现象。”外子在旁笑哈哈地说。
“这也难怪她的。我们以前住在海边，什么鱼都吃过的。所以会知道鱼的种种。”婆婆说。
“的确哦！我爸爸不曾买鱼回家过。我们过年过节时吃的都是自己家里养的鸡鸭。什么叫作鱼还不大清楚的。”我说。
过了一个月後的一天，我向外子一个朋友买了一片鱼。老板娘告诉我说那是「莪鱼」来的。
“拿来煮汤是很好味的。”她拿起鱼时对我说。
我曾听过小姑讲起这种鱼。她帮公司买菜肉时，很常买这种鱼给那些爱吃鱼的老顾客吃。
我逛过多个鱼摊後没有买到鱼。家人都爱吃鱼。我就决定要买那一片看似很新鲜的鱼。
老板娘把鱼往坪上一坪说：“此鱼一共斤是RM20，这一片是要RM18。”
哗！一共斤RM20的鱼我可没买过。可是，人家都以坪好了，我岂能反悔？怪只怪我买时没问清楚它的价钱（一向以来的习惯）。如今，没法子了。只好从钱包里拉出两张母老虎。却心痛不已。
若拿来买鸡鸭或猪肉的话，我可以买两只肉鸡或两支猪腿的。
既然已买了，就得接受事实。
“常常听说它的肉嫩及甜美，让我回家蒸来吃也不错。鱼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的。听说孩子们吃了会比较聪明。若是这样也值得了。”我想。
吃午餐的时候，外子夹起鱼肉吃。
“是莪鱼吗？怎么这样硬？”
婆婆也夹疑点莱迟。
“的确是硬了一点。还不够火喉吧？有的鱼要蒸得比较长时间的。”
婆婆讲完话，又把鱼放下锅煮。
那顿午饭里，桌子上没有鱼吃。到了晚上，那盘鱼也没少了多少的肉。
“我看你是买到罗格鱼了。”外子笑我。
终於明白什么叫作罗格鱼。
知识，就从经验中体会。

(13/11/97)

（265）泼出去的水（外一章）

（1997年11月22日古晋国际时报 『人世间』

此次，真是太使于芳菊生气了。
她不顾一切地，就把她手上的电话给丢回在她的书桌上。也顾不得电话的另一端的嫂嫂！
回想起她接电话时的兴奋之心，跟刚刚放回电话的气愤。两者比起来，真是两种相对的心情。是回然不同的。
姑嫂之间的微妙感情，有时真是不堪一击的。往往，是妹妹还有感情在哥哥的身上，所以不会有太冲突的后果发生。
就好像于芳菊对她亲哥哥一样。
芳菊总是不明白明德会变得那么脸皮厚。竟然会要求堂哥明光把装修祖先的墓所剩下的费用全部交给明德一个人。
那是一个不可能的一件事。
“明德怎么会变得如此地爱钱？”芳菊不明白。她觉得她越来越不了解她的哥哥了。
为了不让堂兄一边的亲戚轻视明德，芳菊就决定询问明德。
“对啊！我是如此跟明光讲的。怎样呢？他们有讲什么吗？他们个个都是用祖父的钱出国念书有文凭。只有我这个作祖父大孙子没有份！照理由来讲，他们应该把留下的款项给我才对！方菊，你怎么如此地问我呢？”明德还是不明白。
“他们跟我讲那是没理由的。此次祖父去世，他把遗产都分得平平均均给堂兄弟姐妹及我们的。那笔钱装修费用是从各人之中扣下来的钱。有剩余的话，就应该给各人才对！哥，你怎么会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呢？他们都笑你视钱如命的人，你知不知道呢？我对你实在是很失望的。”芳菊很难过。
“你当然会这样讲啦！父母去世得早。是祖父母养我们长大的。祖父的遗属都没有讲他的遗产要分给他的孙女们。你们都嫁了好老公，已经是结婚的妹妹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抢钱？你们羞不羞啊？你嫂嫂也是如此形容你们作孙女的。你知不知道你们像一桶桶泼出去的水啊？好好地跟你们的丈夫活下去。不要老是想祖父的钱才对！”明德讥笑似的说。
芳菊听到这里时，方才明白明光及芳芳他们对她讲的事的确是有的了。她起初还以为是他们乱讲话。要破坏她和她哥哥的感情。如今，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多话语，果真是明德的心里话。
听到芳菊的耳朵里，芳菊还以为听错线的。她想不到她的亲生哥哥会如此不满意祖父的安排。
在他的心里，他一直认为那些结了婚的堂姐妹及妹妹们都不应该再拿到于家的任何一分钱。他的思想还是不开通。
“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绝情的。为什么此次会不顾亲情的？实在不明白！”作妹妹的始终不明白哥哥的「变心」。
“姐，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们的哥哥，竟然对堂哥堂姐们要求拿公司的钱。呐！就是那笔建墓留下来的钱罗！我觉得我好没面子哦！他们那边的一家都没争取而哥哥却去讨！实在太丢脸了，你说是不是？我好意提醒他不要弄先父母在泉下不安。在二叔面前抬不起头！他呢，却笑我们抢他的一分遗产呐。如果知道他有这种反应，我宁愿不要分什么钱。我们要靠它过活么？我想那一定是嫂嫂的意思。哥哥他一向是老实木头的。此次分完遗产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实在是一点也不像祖父生前的作风啊！”芳菊说。
“哥哥就是这样的么！他跟嫂嫂就是这样看不开的。以为他是长孙，就必须分多的。不管他啦！婚後的他，变成嫂嫂一边的人了。我们早失去这一个哥哥了。”芳美安慰着芳菊。
自从分了财产後，于家兄妹更加疏远了。

一个周末的中午时分，芳菊刚睡午觉起来。双眼还是捆捆的，还没有十分醒过来样子。此时，放在书桌上的电话响了。敬生说电话是芳菊的。芳菊就懒洋洋地听了电话。
“喂！是芳菊吗？我是嫂嫂啊！我说啊你已结了婚，就不要再管娘家的事好不好？你哥哥做什么事内就不要插手就是！！我实在不明白你们的。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跟你哥哥讲那么多话？我看世界上只有你这种人这么贪心！我啊！我爸爸去世的时候，我妈妈送我钱我都不要收，那里像你们那样的！”作嫂嫂一开口就对芳菊说，像机关枪一样罗嗦！
“嫂嫂，话也不能这样讲哦！我可没有靠祖父的钱过日子呐！没有它，我也不会饿死的！现在遗产法令已该了。男男女女都有份拿的。你跟哥哥的头脑怎么还这样古董啊？现在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了。“芳菊被弄愤怒了。
“没有靠它？讲的比哭得更好听。我看你就是希望我们分得少。”
没待讲完话芳菊就把电话重重的芳回。还要讲什么呢？作嫂嫂的竟然口口声声说小姑回家抢钱。这是很忌韩的一句话。
芳菊以为她一个旁观者清去奉劝自己亲生哥哥不要为了钱而让其他人受到蒙羞。想不到事情会发生如此地步。
事情不但没解决，反而弄巧反拙地让她的哥哥嫂嫂指为抢遗产的人。“想起来真是不合算！”芳菊想。
事後，终让芳菊明白，哥哥在结婚前是她的亲人。到了婚後他就是嫂嫂一边的人。任作妹妹的如何劝法，也拉不回他的一颗心！除非他是哥性情中人！而那作嫂嫂的，总是想尽一切方法让自己枕边人对小姑小叔不闻不问。最好是永不来往。
因此，世间上的姑嫂就出现了一段像婆媳一样难解决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其实就是那作中间人的。
芳菊决定不再管或知道她娘家的事。不知道的事，好过会知道有过那么一回事来得好。
把电话放回，也把姑嫂之间的感情放下了。即使有复原的一日，也是像破镜难圆一样………。

(11/11/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