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老幺上学出丑记

老幺上学了。
他念幼稚园一年级。
那是他盼了又盼後的一件大事。
打从9月初就开始要上学的，原以为他跟他的其他三个兄姐（两个姐姐及一个哥哥）不一样，是个喜欢上学的孩子。
大他只三岁半的哥哥（当时念小学一年级的）在9月尾从学校拿回一个新的书包、两双鞋及两套校服。那是学校方面分给新生的。
我家老三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书包，所以那个带回的新书包就理所当然地给了老幺这个弟弟。
老幺就当它是宝。
他放几本我买给他的故事书在那个紫色新书包里。他大姐送给他的新铅笔盒及一盒12色的彩色笔（那是大女儿在12月17日那天分成绩单时，她的级任老师分给她的）。老幺也把它们给塞在书包外的袋子里。
不时地，他会把书包拿出来给家人看。特别是他的姑姑啦叔叔以及他的表哥堂姐们（当他们来拜访我们时）。
作他母亲的我，也以为我这个最小儿子会喜欢去读书的。所以就放心地等着12月4日的开学日子来到。
那里知道，他会这样子的…………不堪设想……………！男相信那是我的儿子来的！！
怎么讲呢？且听我一一道来…………。
第一天，他好好的让我一路牵了去学校。学校的课室是关着的。只有办公室是开着的。只见人山人海。把小小的办公室挤个水泄不通。问旁人，原来今日没上课。真正上课是在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送完三个大的孩子上小学後就回到家里来。正预备把老幺叫醒。看看墙壁上的时钟，发觉到它还未7点正。所以有让那小子再睡下去。
7点30分，开始紧张地叫老幺起床。离开上课的时间只有30分钟了。他不起床，双眼是闭着的。
过了5分钟左右，他才起床。喝了一杯米碌後，我帮他穿上童子装。他哭，嘴里则叫着说：「我不去学校！我不要去读书！」
拖拉着哭啼啼的老幺上幼稚园学校。
一进学校的篱芭门，他的哭声也跟着大声喊叫着。就如校里其他两班里的学子们一样。我到他的课室後，他就是不进去。我抱他三次进课室，他这小子竟然三次跑到我面前来。
後来是老师们把课室的两个大门关起来，叫我们作父母的离开学校，我才得了安静片刻。
大门关上後，我听到我的那个最小儿子学电视里的口头话说：「你给我去死！你快点去死！」对老师喊道。我很不好意思地走离幼稚园大门外。
（希望老师们听了会原凉我的失败，在家庭教育上！）
离开学校後，我立刻上街买菜。待会儿老幺会在10点正（第一个星期里会比较早（放学。
在菜巴刹里，遇到一个卖菜的女性，她的儿子也是念我孩子一班的。我曾经在课室里看到她。
一见到我，她就告诉我说：「你早上一走开时，你儿子就打开大门跑出去找你。后来被老师追回来！」我听後，心里很难过。我是不是太宠他了，以致他离不开我！
好不容易地等到了早上10点正，我去学校带老幺回家。
一路上我就问他在校的情形，他都一一回答我。问及他什么时候停止哭的问题时，他就立刻回答说：「我是第一个开始哭，然后也是第一个最快停止哭的。我不哭时，班里面还有几个人哭。」
我们母子俩就一路谈着话回家。跟上学时去学校的情形是回然不同的。
傍晚时分，家里人问老幺：「你早上去学校有没有哭？为什么哭呢？」
「因为我妈妈跑掉罗1所以我就哭。」他面不改色地回答。他的堂叔们听了个个笑他。他才露出一脸不好意思来。
星期三一起床时，又哭着不上学。哭了15分钟左右，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就说警察会抓人的恐吓话。他还是无动于衷。后来，等他哭好後才带他去学校。在学校内的小店里买了一粒糖才进课室。那天，在老师的眼里，他是没有哭的。
（老师还称攒她恨拐呐！）
第四天早上下大雨，外子好心地载我们去学校。学校离开我们家只过了一个马路而已。很进的。坐进车里，他就开始啼哭了。到学校门口时，他坚持不下车。我这老妈子只好抱他进课室。不进。我走。他跟着出来不要上课。班里有个小男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老师讲：「你叫我妈妈快点来载我回去啦！」老师非常有耐心地跟他说：「好好好！你先停止不要哭。我等下叫你妈妈来带你回去，好不好？」哭声才慢慢的没有。课室里静悄悄的，只听到我儿子的哭声。老师哄完一个学生後出来看我的宝贝。我那个孩子哦，正抱住我的脚不放。我硬着心肠，把他抱走。进课室。他把双脚弄得直直的，不让我把他放在长凳上。他的一双小手还抓了我的衣服及头发！老师在旁则说：「哗！你好凶哦！」我听了後很难过。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失败的母亲！
星期五，老样子在家里未上学前，就先哭了一次。带着双眼红肿的上学。
原以为他哭了一个星期後不会再哭了。
那里会料到，今人是星期一，又是一场大哭才醒来的开幕典礼。
他姑姑劝他说：「不要再哭了，哭了眼睛红红的不好看。等下有警察去学校看你们，谁的眼睛红红的，他们就记下你们的名字。」
哭声停止了。
我走出厨房大门看他，那个爱哭的小儿子。只见他拿了手巾在擦着他的双眼。我快快地又走回厨房，假装没见到他一般的若无其事。
明天，会不会更好？！
很令我提心吊胆！

由始到终，都认为那些当幼稚园的老师们都很行！他们能够很有耐心地教导孩子们。从哭哭啼啼到停止的这一段时间，我感到很佩服他们。其中的老师还是未婚的少女呢！然而他们却是富有经验地把孩童弄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我说他们当幼稚园老师的，他们的教书方法实在比其他的中学老师及大学教授们好！他们不但懂得学子们的心理，同时也教了他们读书写字。
我的老幺也一而再三地跟我说：「我们学校的老师很利害，她会弄我们停止不哭！」
反而是作父母的我们，却没法子弄自己孩子停哭。最后，只会龙巧反拙地让他们越哭越伤心。
难怪有人讲过这么一句话：「当老师的，能教好一个学生，但却教不好自己的孩子！」
在一些例子中，却有此事的发生………。

（12、12、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