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没有你的日子

（1981年4月30日，砂罗越晚报「艺林」版）


清明节来临时，各孝子潇女都回老家拜他们的祖先。他们有来自几哩处的；有则从一个小市镇回到另一个小镇；更有的是从外地回到自己的故乡。
你，就是其中一个孝子。
一星期中，我们没有一天不见面。因此，我说我们是印太过熟悉，而又或许我比你大那么一点点，所以对於讲话方面，我是非常的随便。我知道我因而得罪了你很多次。虽然你没把话儿挂在嘴边。但，从你的脸色看，我就明白你不像我其他的朋友，那种不会把话当真的一型。我不怪你不像他们，怪也怪我讲话时不管对方是谁就乱说话。或许，我该怪自己的眼光，吧拿些比我小的朋友都当成是幽默的人！
记得最清楚的是莫过于那次买飞机票的事。尤记得在那个下午，我和我的同室工作之同事做完了工作，向公司里的一个高级职员请十分钟的假，到附近一间代理商买票。我爱回家的心情使我有一种好胜心理。心里盼望我当时去买票，一定不会令我失望。没有想到，我因太迟，而没票回老家拜我先父母。有此严重打击后，我有一肚子的气回公司。
来到公司时，刚好见到你在那儿逍遥自在的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嘴里又问些似是关心，但对我来讲，是根刺耳的话。
我发泄地问你是什么意思。那种口吻，似是姐姐责骂她弟弟一样。但在同事心目中看来，我像是你女朋友一样地责问你。对于此，我在事后才知道我不该用那个态度去对待你。我还发誓说我以后再也不可以对任何同事发脾气。
说来容易做起来就很难。我曾经要自己控制自己的情感。不再待你如我其他朋友那样有嘻嘻哈哈的。我也让自己对你泠淡些。可是我办不到。习惯已成自然。
因为有这一限制，我反而很怕讲话。特别是当你和我在同一个部门时！因而，我一直打从心里盼望着，希望有一段没有你在或没有我在公司里的日子。
清明节来了，你申请回老家。
没有你在的日子，果然使我逍遥自在很多。我也发觉到没有先前的那一种压力 － 怕讲得罪人的话。
我可以随随便便讲讲笑笑。
思前思后，原来我是如此地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