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大人

第一次见到大侄儿的岳母，是在二哥出殡的那一天。她以一个70多岁的老人家(比二哥大几岁)送二哥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我看她很慈祥的样子。像连续集「苦心连」里的那个老奶奶。她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而更让我最佩服的是，当我们在爬着一段相当高而又斜的山路时，她能一路走上山而不必休息。反观我们这一群比她年轻一倍的，却站在半路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後才能继续走路。
在那之前，从不曾见过她这个人。不过倒是有听说过，有关侄儿媳在每一年的华人新年时，带着一家大小到她母亲家里吃团年饭。还过了15年这样的日子！在这漫长的日子里，出嫁的女儿总是不肯自己煮年饭。说她很忙。抽不出时间去买年菜和预备做年的东西。
我因而就想像她娘家的兄弟们，怎么会让自己的妹妹或姐姐回娘家过年？！还带着全家的大小！甚至有时还带着家公（有这么的一回）同去。照理来讲，这是很荒渺的事！自古以来，这是不容许的！更何况那作岳母的是属于那种老一辈思想的传统老人家。
为着这些事，我很想见到真人。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於看到了侄儿的岳母大人。
话说二哥在他大儿子家住的第一年时，他的媳妇也是如此地带着二哥前往母亲家吃团圆饭。那是一种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的事。住在燕子城的大侄女知道这一回事后，她在第二年就立刻把父亲接回家过年，才了却了一番心事！不知不觉间已过了第六年。想不到今年的华人新年是二哥的最後一次在燕子城过。
说到大侄儿的这个岳母，原来并不如我所看到的那么好心好意。
在这15年以来，她教导她女儿很多事情。以一个客家人的传统思想去教女儿和女婿。
就以这一次二哥逝世的事来讲吧！
二哥一闭上眼睛的第二天，这个岳母就赶到女婿家「帮忙」。
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很好心。其实，她以外家人的本性去教导女儿如何在婆家人面前作个「可怜的人」！然后又以客家人的处理方法，去教女儿怎样把二哥的钱财抓在手里。
年轻的媳妇（不上45岁）在婆家人面前痛哭和诉哭；诉说两个小姑和一个小叔（都比他两夫妻小）的不对之处。还讲得头头是道地说家公都是她一个人照顾的。
我们作二哥家人的都心知肚明。
她的一番话以为可以骗得了我们的同情心。她却从来不知道，我们从小都是跟二哥住在同一屋檐下。就是大侄儿结婚後的九年内，也都是两个侄女（特别是结婚後的大侄女）照顾着二哥二嫂。
原因是，作大媳妇的早在未婚前就对大侄子讲条件说：“婚後我不跟两个老的住。我也不稀罕他们的财产！”
当儿子把话传给两个老的时，二嫂还当着我们的面大哭了起来。养儿防老啊！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从始到终都不甚明白！
婚前讲的话，却在婚後变了质！
到了最后的6年，作大嫂的跟大姑讲：“你们千万不要把父亲接回泗里街你的家住！不然，以后有什么病痛或意外的，我是不管的。”
二哥一去世，作媳妇的不但要一手抓，还要拿全部的财产！再看那一份她做的账，我们都大吃了一惊！怎样的一个年轻女子，竟然会懂得这些老一辈人所实行的想法！？
且看她怎么写。
“6年来请的印尼女佣人（做她家里的所有家庭工作）的所有费用（手续费及每一个月的工钱共RM3000多）都由帛金和财产里扣。长孙要拿一笔钱（1万令吉，后来在最后一分钟里，心不甘情不愿地扣下一半出来，因为算错。被婆家的人发现）。扣来扣去，都变成是她的钱。弄得两个小姑和小叔分不到半分钱作纪念！
现代的立法是有益可实行的。不管是男或是女，一样平等地分到家产。
“嫂嫂什么都是用客家人的风俗习惯去做。”
不必明说那是怎么一回事，一切了然。
我因而对亲家改变了想法。
怎样的一个老人家？竟然教女儿去索取婆家的钱财！
而两个女人在左右讲话，大侄儿成了一「头缩头乌龟」！
可怜的男人！是怕老婆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