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驾 车

）2002年10月5日 新洲日报「生活露台」）

载 着 四 名 上 了 年 纪 的 女 至 亲 上 街， 是 近 月 来 的 一 个 习 惯。 她 们 每 天 早 上 都 会 在 八 时 正 以 前 上 街 走 走 看 看， 以 渡 过 她 们 各 自 的 晚 年。
她 们 是 妯 娌 关 系， 也 有 的 是 姐 妹。
从 她 们 那 儿， 我 听 闻 了 不 少 老 人 新 闻， 让 我 有 了 感 触。 就 像 今 天 早 上 吧。 我 听 到 外 子 的 三 姨 说：“ 来 到 这 里 后 没 驾 车， 很 不 习 惯。 我 在 古 晋 时 都 是 自 己 驾， 不 靠 人 的。”
另 外 三 个 至 亲 有 话 说 了。
小 婶 说：“ 我 在 四 十 多 岁 时 本 来 要 学 驾 车 的。 可 是 我 的 小 儿 子 却 对 我 讲 他 以 后 会 载 我。 说 我 那 么 大 年 纪 了， 没 有 人 敢 教 我 驾。 我 也 听 过 年 纪 越 大， 教 车 的 学 费 就 越 昂 贵。 被 儿 子 一 说， 我 就 等 着 他 的 诺 言 出 现。 可 是， 他 目 前 在 外 地， 要 载 我 也 不 可 能。 其 他 儿 子 都 忙。 他 们 都 没 时 间 载 我 了。 唉！ 早 知 道 如 此， 我 就 去 学！”
“ 那 你 是 被 你 儿 子 骗 了。” 外 子 的 小 姨 说。
我 见 过 我 的 家 婆 驾 车， 那 是 当 她 五 十 多 岁 而 我 才 嫁 作 她 媳 妇 的 日 子 里。 后 来 我 代 替 了 驾 驶 员 的 位 置。 她 才‘ 退 休 ‘不 驾。 问 她 还 会 驾 吗， 她 说 她 的 驾 车 执 照 已 不 见， 而 且 她 已 是 七 十 多 岁 的 老 人 了。
“ 十 多 年 没 驾 车， 也 不 敢 驾 了。 我 以 前 学 过 的。” 家 婆 说。
回 想 一 下， 我 的 家 婆 就 好 运 多 了。 她 还 有 机 会 去 学。 在 她 那 个 年 代， 女 子 无 才 无 德 没 地 位， 想 做 什 么 事 情 都 不 能 如 愿 以 偿。 然 而， 她 却 有 机 会 去 学。 由 此 可 见 家 翁 是 蛮 尊 重 家 婆 的。
外 子 的 那 位 六 十 多 岁 的 小 姨， 语 重 心 长 地 讲 诉 她 的 一 段 故 事：“ 我 是 最 笨 的 了， 就 为 了 我 那 老 的 一 句 话， 就 不 再 驾 车。 你 们 知 道 吗， 我 已 参 加 过 考 试 的。 有 一 天 载 着 我 那 老 的 出 门。 开 出 马 路 时 只 看 前 面 忘 了 看 后 面， 差 点 撞 到 一 个 驾 电 单 车 的 年 青 人。 他 在 旁 一 直 骂 我 不 应 该、 不 可 以 那 样 这 样 的， 吓 得 我 立 刻 下 车。 从 此 就 对 开 车 感 到 恐 惧 感。 想 想 我 好 傻！ 是 不 是？ 当 初 若 不 在 乎 他 的 话， 今 天 我 就 不 必 眼 睁 睁 地 看 着 车 子 在 车 房 里 睡 觉。”
“ 阿 姨！ 再 复 习 几 个 钟 头 不 就 可 以 驾 罗！ ”我 说。“ 当 初 我 也 是 没 开 车， 十 五 年 后 才 去 学。”
“ 不 行 了， 双 眼 老 花， 看 不 到 远 路。 而 且 心 里 头 还 是 十 分 在 意 他 的 责 骂。” 她 口 中 的 他 已 去 世 两 年 了。
听 了 他 们 的 故 事 后， 我 深 感 到 上 一 代 的 女 人 多 数 是 为 家 庭、 为 子 女 而 奉 献 她 们 的 一 生。 同 时 默 默 地 承 受 一 切。
我 佩 服 她 们 的 适 应 能 力。

（5/9/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