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 邮 政 局 一 角

（2002年10月27日 139期笔会）

月 中 的 时 候， 因 为 要 寄 一 笔 钱 去 美 里 一 个 文 友， 所 以 我 去 了 一 趟 邮 政 局 柜 台。 在 平 常 的 日 子 里， 我 是 很 少 进 这 儿 的。 每 逢 是 要 还 什 么 单 时 我 才 会 出 现。 不 过 我 每 天 都 会 来 开 一 次 信 箱， 那 是 肯 定 的。 本 地 的 信 箱 是 设 在 邮 政 局 建 筑 物 的 外 面。 跟 柜 台 不 一 样 地 方。
虽 然 是 月 中 时 间， 可 是 排 队 的 人 有 三 排。 我 排 在 第 一 排， 离 开 那 个 买 邮 票 的 很 相 近。
在 我 前 面 的 有 五 人。 站 在 柜 台 处 最 近 的 是 一 个 年 青 的 女 性。 当 她 把 几 张 单 放 进 柜 台 后， 我 很 愕 然 地 听 到 那 工 作 人 员 很 生 气 地 问 道：“ 那 究 竟 要 还 那 一 笔？”
“ 那 边 只 有 两 笔， 我 还 的 是 我 勾 的 一 笔。” 那 女 的 回 答。
她 还 的 应 该 是 住 家 的 单， 如 果 是 商 业 性 的 电 费， 那 就 有 回 扣 的 和 过 期 的 两 种。
“ 那 你 应 该 先 加 好 才 给 我 嘛。 实 在 麻 烦！”
他 埋 怨 那 女 性 没 把 几 张 的 数 目 加 起 来。 哗！ 我 不 明 所 以。 他 的 面 前 摆 的 是 一 架 电 脑。 他 应 该 能 够 算 出 总 数 的。
“ 以 后 把 数 目 加 起 来， 写 在 背 后 的 单 后。 那 我 们 就 比 较 容 易 些。 知 道 吗？” 他 的 口 气 还 是 很 不 客 气。 我 ‘佩 服’ 他 的 那 种 工 作 态 度。
“好！ 我 一 定 照 办！” 听 到 那 妇 女 人 家 回 答。“ 我 以 为 我 把 它 写 在 前 面， 你 们 会 比 较 容 易 看 到 的。” 停 顿 了 一 会 儿 后， 她 又 笑 嘻 嘻 地 说 着。
我 羡 慕 她 的 好 脾 气。 换 成 是 我， 可 能 是 生 气 了。
年 青 的 女 人 走 后， 就 轮 到 一 对 夫 妇。 看 去 好 像 是 印 尼 人。 他 们 持 的 是 几 张 类 似 汇 票 的 东 西。 他 们 要 向 柜 台 处 兑 换 本 国 的 钱。 柜 台 那 中 年 工 作 人 员 弄 了 好 久 才 把 现 钱 拿 出 来。 间 中， 叫 那 一 对 外 国 人 签 名拿 护 照 什 么 的。 讲 话 语 气 是 很 不 甘 心 似 的。 他 脸 上 一 点 笑 容 也 没 有。 我 在 猜 想 他 在 当 天 早 上 是 不 是 因 为 更 年 期 而 情 绪 低 落。 或 是 像 我 们 女 性 一 样， 有 周 期 性 的 脾 气 爆 燥。
遇 到 这 种 情 形， 我 多 会 换 队 到 其 他 队 去。 可 是， 其 他 两 排 的 人 都 比 我 排 的 一 排 多。 无 奈 何， 只 好 站 着 不 动。
前 面 两 个 是 向 柜 台 处 拿 钱 的。 他 们 各 用 手 印。 我 在 想 这 种 放 钱 在 邮 政 局 会 不 会 比 银 行 来 得 多 利 息。 想 向 工 作 人 员 求 答 案。 可 是 我 放 弃 了。 他 那 种 态 度， 我 怎 敢 向 他 开 口？
终 於 轮 到 我 了。
“ 我 要 一 张 一 百 二 十 零 吉 的 汇 票。” 我 把 手 上 的 钱 放 进 柜 台 处。
“ 你 究 竟 要 什 么？” 他 凶 巴 巴 地 问 我。
“ 一 百 二 十 零 吉 的 汇 票。” 我 重 复。
“ 你 要 什 么？” 他 还 不 明 白。
被 他 那 么 一 凶， 我 吓 住 了。
“ 我 要 汇 票。 那 一 个 比 较 好？ 汇 票 还 是 邮 件 汇 票。”匆 忙 中， 我 弄 糊 涂 了。
“ 你 要 的 是Wang Pos 吧， 对 不 对？”
他 如 此 一 问 ，我 还 以 为 他 听 不 懂 英 语 式 的 汇 票。 我 讲 的 就 是Wang Pos 嘛！ 我 很 想 反 应 他。 见 到 他 这 样， 我 只 好 忍 气 吞 声。
他 退 回 我 的 钱。
“ 去 填 一 下 此 张 表 格。” 他 说。
填 好 后， 我 把 表 格 交 回 给 他。
“ 你 开 玩 笑！ 你 写 上 中 文 名 字， 你 想 我 们 的 电 脑 会 拼 下 你 的 华 文 字 咩？” 他 又 退 回 表 格 给 我。
因 为 手 边 没 有 该 文 友 的 真 名， 而 我 只 知 道 他 在 该 份 报 刊 里 作 编 辑（ 一 份 副 刊）。 若 写 上 该 报 的 编 辑， 会 不 会 被 他 人 取 掉？ 报 纸 是 附 有 很 多 副 刊 的。 况 且 他 编 的 那 篇 副 刊 没 有 英 文 名 字 的。 在 无 法 写 成 下， 我 只 好 回 家 改 写 那 文 友 的 内 子 名 字。 只 好 麻 烦 他 太 太 去 邮 政 局 拿 信 了。
终 於 把 信 用 挂 号 信 寄 了。 心 里 头 却 是 难 过 的 份。 气 那 中 年 人 的 无 理。 我 明 明 讲 对 了 我 要 的 东 西。 他 一 个 像 我 一 样 是 同 藉 贯 的 人 竞 偏 偏 用 国 语 去 说。 害 得 我 乱 了 手 脚！
也 许 每 一 份 工 作 做 久 了， 人 们 都 会 多 多 少 少 会 变 得 麻 木。 我 只 好 原 谅 了 他。
此 时 此 刻， 我 也 没 了 坏 脾 气。

(22/5/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