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pril 01, 2009

(970)忧郁症

(2009年4月1日 古晋国际时报 1692期《新激流》)

忧郁症

前几天,外子问我有没有患上忧郁症过。我不解地用疑惑的眼光看他。
“今天的副刊里有登啊!说那是很难医好的一种病。要花很长的时间才会好起来。”他说。
原来如此,害得我吓了一大跳。
的确,我从一些杂志里看过这个字眼。常常是发生在妇女身上。特别是当她们生产后,因为烦恼而得此病。是一种难适应新的环境或遇到一些自己无法解决问题时的忧愁伤感。时常要找心理医师劝解,或家人的关心爱心下,慢慢恢复健康。有时,病人因钻牛角尖,越加严重病情。听说也有人因此病而走上不归路。
仔细想想,在我婚前婚后的日子里,不曾有过太烦恼的事围绕在身边。常常有什么不如意或不愉快的事件时,我就喜欢把它们化为文字,写成一篇一篇拙作。然后寄去报馆的副刊。那种做法,就等於说已把它送出家门的意思。偶而,我也会写了存留在磁碟里。如此的发泄法,是我有生以来感到最好用的方法。
在想着我的以往点点滴滴时,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件很难让我忘怀的事来。
那是有关我作“奶妈”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经验。在我的婆家。当年我在婚后十年里,生了两男两女的下一代。都是我自己看着他们长大的。孩子们都认为我就是他们的奶妈。我也乐得接受这个名称。
话说有一天早上,堂小姑因为要去喝喜酒,她把她的两个男孩子放在我处。叫我帮忙看顾。我答应着。这种小事,难不倒我。反正都在看我的四个孩子了,也不会差她的两个。更何况,我的两个儿子和她的两个是不相上下的年龄。他们四个是从小就很合得来的。
吃午餐的时侯,我拿了一大碗家婆煮的饭菜。喂他们六个人一人一口地吃着。非常得意。孩子们也非常地喜欢。吃得他们不亦乐乎。没料到的是,当我正喂到一半的时侯,泠不防听到敲门声。原来是堂姑丈来。他来是给他的两个孩子送午餐。一人各一支的肯德基鸡和一粒的汉堡包。给了后,作父亲的对孩子们说他还要上班。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两个小男孩拿了食物后就在我的睡房里,当着我们五个人的面前吃了起来。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给了我四个孩子很大的困扰!两个上小学的女儿是出奇的乖。她们不但不吵,反而劝着两个弟弟:“等爸爸回来,我们也去买,好不好?”
“不要!我要现在吃!”他们哭着说。
而那两个“他人孩子”也固执得很,说什么也不让!“我自己也只有一个鸡肉和一粒包,怎么能够分给你们?不能够啦!”
我还记得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我忍着气。听着两个儿子的哭哭涕涕,真的让我很难受。
这样的情形又发生了很多次。有时是送点心来。那不外是面或粿条或馈之类的食品。每一回都是买他孩子的份。常常面不改色地在我们五母子面前吃。
为了要“改善”不必要的节外生枝,我向堂小姑说了。
以为两个都是作母亲的人,会比较明白其中道理,容易说个明白。只是我在说时,不直接说出这种尴尬关系。
只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常常在早上时间带孩子们回来。我的孩子都不喜欢吃午餐了!”
打了电话给堂小姑后,只一会儿功夫,大家庭里的所有家庭成员都知道了这件“大事”。
婶婶跟家婆讲我的话。说我不让堂小姑回来娘家!
在那个时侯,我才知道我不该自作主张。我应该先跟家婆和外子商量过才对。结果,当然是自作自受了。
家婆从外面走进厨房,温和地对我说:“你不可以这样子对她讲。这个家也是她的娘家啊!她可以回来的。”
外子也送来一句话:“她有权利回家来。这是她的娘家!我们不可以这样子说她的。!”甚至在隔天傍晚时分,听到她的小儿子对我的老么说:“你妈妈是个坏人!她不让我们回来这个家。她实在坏哦!”
那个时侯,真的是非常的委屈。嫁来婆家的第一个十年,让我遇到了毕生难忘怀的事。
后来,所有的家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特别是来自那个“撞祸”的男人!如果当初没有他来送午餐或点心,我和堂小姑不会发生不愉快事件。
在以后的漫长日子里,我学乖了。不再讲敏感的话。只用眼睛看世界!用手写我的感情。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
我终於明白一个事实。
我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外子。“你看!嫁给你们这个大家庭来,是多么委屈的一件事。你跟妈妈都不知道睡房里发生了这么难以接受的事!是我帮他看孩子耶!买午餐和点心时,只带来他孩子的份。怎么可以这样子做法?却让我们的孩子哭哭涕涕,给我带来多么多的困扰!我可没收过他半分的‘奶妈’钱!”
外子很感激我的忍气吞声法。
真的是,忍一时,海阔天空。

(写於2006年8月4日 部落格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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