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2月1日 1282期
2001年2月8日 1283期
2001年2月15日 1284期新激流）RM59
成长
（ 一）
在 夜 深 人 静 的 时 刻。 窗 外 传 来 了 一 阵 阵 的 虫 呜 声。 偶 而 也 会 参 着 一 两 声 蛙 叫 声。 叶 明 声 就 喜 欢 坐 在 书 房 里 的 书 桌 边 看 书。 书 桌 是 靠 着 窗 门 的 一 边。 只 要 一 抬 起 头， 明 声 就 会 见 到 蓝 蓝 的 天 空（ 在 白 天 里） 或 暗 暗 的 天 边（ 在 晚 上 里）。 偶 而 也 会 让 他 见 到 满 天 星 斗 的 晚 上。
此 时， 正 是 万 家 灯 火。 放 在 桌 子 上 的 圣 经， 已 看 得 七 七 八 八。 然 而， 在 明 声 的 心 目 中， 却 是 得 不 到 安 宁 的 心。 在 他 的 脑 海 里， 一 直 出 现 他 枕 边 人 的 骂 声 和 责 怪 声。 久 久 不 散。 那 令 明 声 烦 恼 不 已。 以 前 还 未 结 婚 的时 候， 时 常 有 好 朋 友 告 诉 他 有 关 他 们 的 婚 姻 生 活。 那 个 时 候， 明 声 听 了 还 劝 他 们 要 珍 惜。“ 处 在 两 个 女 人 之 间 有 那 么 难 么？ 一 个 是 跟 自 己 相 依 相 扶 了 三 十 年 的 母 亲， 而 另 一 个 则 是 由 自 己 父 母 找 回 来 的 伴 侣。 你 们 怎 么 会 如 此 困 难？”
不 然， 他 会 用 另 一 种 说 法 去 跟 他 几 个 死 党 说：“ 你 要 有 自 己 的 立 场。 不 要 让 你 的 妻 子 拉 着 你 的 鼻 子 走！ 如 此 一 来， 她 们 就 会 让 你 三 分！” 讲 的 人 是 单 身 者。
听 的 人 都 是 成 家 立 业 的 男 子 汉。
两 者 不 能 有 同 样 的 想 法， 因 为 问 题 还 在 其 中。 那 是 讲 的 人 所 无 法 明 白 的。
到 了 自 己 结 婚 后， 方 才 明 白 那 是 怎 么 一 回 事！ 是 每 个 单 身 贵 族 的 领 悟。
叶 明 声 就 是 如 此 地 陷 在 一 个 无 底 洞 里。 在 他 来 讲， 今 日 的 问 题 不 亚 于 他 朋 友 们 的。 他 们 面 对 的 是 婆 媳 问 题。 而 他 的 却 是 姑 嫂 之 情。
一 个 是 自 己 的 最 小 妹 妹。 另 一 个 则 是 有 母 亲 陪 在 左 右 的 枕 边 人。 同 样 是 夹 在 女 人 之 间 的 人， 却 是 难 处 理 得 很。
（ 二）
她 不 着 急 她 的 婚 姻， 她 乐 得 消 遥 自 在， 独 来 独 往， 不 知 多 自 由。 朋 友 堆 里 都 已 作 了 几 任 的 妈 妈， 而 她 还 是 一 个 人 进 进 出 出。
作 母 亲 的 着 急 了， 托 人 四 处 去 找 寻 那 个 半 个 的儿 子。 是 天 下 父 母 的 共 同 点。
在 一 次 聚 会 里， 家 人 见 到 一 个 老 实 木 纳 年 青 人 在 其 中。 从 一 个 女 方 家 的 一 个 亲 戚 作 介 绍 人。 两 人 介 绍 了 来 往， 相 识 相 知 地 开 始 了 他 们 生 平 的 第 一 次 恋 爱。
（ 三）
“ 哥 哥 有 女 朋 友 了！ 不 知 她 会 不 会 像 哥 哥 一 样 疼 我 们？” 五 个 年 龄 相 若 的 男 孩 女 孩， 异 口 同 声 地 问。
被 他 们 围 住 的 人 是 他 们 的 大 姐， 是 个 念唸中 学 七 号 班 的 小 少 女。 因 为 是 一 家 里 头 的 大 姐， 所 以 理 所 当 然 地 成 了 五 个 弟 弟 妹 妹 的 保 护 者！
他 们 的 父 母 都 已 去 世。
作 大 姐 的 叶 明 香 就 成 了 小 当 家。 她 照 顾 着 年 幼 的 弟 弟 妹 妹 们。 她 竞 忘 了 她 也 只 是 个 中 学 生。 也 要 家 人 保 护 的 一 个 人。
“ 从 小， 哥 哥 就 很 疼 爱 我 们 的。 他 交 的 女 朋 友 也 一 定 会 爱 屋 及 乌。 你 们 不 用 担 心 的。 知 道 吗？ 从 书 里 读 到 说‘ 父 母 死， 从 兄 嫂’。 以 后 等 哥 哥 结 婚 之 后， 你 们 可 以 投 靠 他 们。”
“ 我 不 要！ 我 要 跟 你， 姐。” 叶 明 根 说。
“ 我 也 是 要 跟 姐 姐！” 四 个 作 明 香 妹 妹 的， 都 立 刻 有 了 反 应。
“ 可 以！ 我 要 跟 你 们 姐 夫 结 婚 时， 我 都 带 你 们 去。 这 样 可 以 了 吧？ 只 是 阿 姐 现 在 还 没 有 男 朋 友， 你 们 不 要 担 心 太 多。 我 至 少 还 会 跟 你 们 在 一 起 两 三 年。 之 后 我 要 申 请 做 个 老 师。 教 别 人 子 女 外， 也 可 以 教 你 们！ 好 不 好？”
“ 好！ 那 我 们 就 可 以 跟 你 住 了！” 五 张 小 嘴 巴， 讲 出 了 他 们 心 中 的 愿 望。
“ 姐， 你 明 天 有 上 诗 巫 办 事 情。 那 我 们 把 昨 天 傍 晚 检 到 的 一 粒 大 榴 连 拿 上 去 给 哥 哥 及 他 的 女 朋 友 吃， 那 不 是 很 好 吗？” 叶 明 芳 提 议。
“ 对 啊。 这 是 我 跟 他 女 朋 友 见 面 的 最 好 礼 物， 也 可 以 给 阿 哥 一 个 好 印 象。” 明 香 说。
站 在 一 边 的 明 花 默 默 无 声。
那 粒 大 榴 连 是 检 自 那 棵 肉 多 仔 小 的 名 种 树 下 的。 一 向 以 来， 该 树 都 没 结 成 那 么 大 一 粒 果 中 之 王。 此 次 会 检 到 那 么 一 粒 特 别 大 的 果 子， 照 理 应 该 是 留 下 来 跟 其 他 五 个 手 足 一 起 分 享。 明 花 是 六 个 姐 弟 之 中 最 爱 家 人 的 一 个。 在 她 心 目 中， 哥 哥 那 个 女 朋 友 从 未 见 过 面， 算 不 成 是 自 己 人。 对 她 是 一 点 印 象 也 没 有 的。 唯 一 一 个 知 道 的 是， 对 方 是 个 有 钱 人。 他 们 都 把 双 眼 望 向 天， 一 副 看 不 见 穷 人 的 眼 光。 是 明 花 最 不 喜 欢 见 到 的。 村 里 就 有 那 么 一 个。 凭 着 中 到 一 笔 十 多 万 的 马 票， 把 村 里 的 人 都 看 成 了 脚 底下 的 蚂 蚁。 字 里 行 间 也 是 轻 视 人 家 的 份。
明 香 见 到 大 妹 的 不 言 不 语， 就 知 道 她 不 喜 欢 把 榴 连 送 给 哥 哥 的 女 朋 友。
“ 阿 花， 这 粒 给 哥 哥， 以 后 再 检 到 时， 我 们 六 个 就 分 来 吃， 也 行 得 通！ 是 不 是？” 明 香 一 手 按 住 明 花 的 肩 膀， 另 一 手 拦 住 四 个 弟 妹 们 的。 他 们 很 相 亲 相 爱 的。 很 得 邻 居 赞 扬。
“ 好 吧 ！就 只 有 这 样 了， 反 正 树 上 还 有 啊！” 明 花 点 点 头。
“ 不 知 道 阿 哥 的 女 朋 友 会 不 会 感 激 我 们？ 而 对 我 们 另 眼 相 待？ 以 后 他 们 若 结 婚 了， 我 们 真 的 要 投 靠 他 们 吗？” 明 花 想， 她 没 有 讲 出 来。
（ 四）
前 一 个 晚 上， 明 声 接 到 妹 妹 的 电 话。 在 电 话 里， 明 香 告 诉 他 说 她 要 上 诗 巫 一 趟。 她 说 她 会 带 名 种 榴 连 来。
很 多 年 没 有 吃 到 那 棵 好 榴 连 了。 每 次 身 在 国 外 就 会 想 着 家 乡 的 风 光。 想 的 时 候 是 想 吃 得 很。 今 年 是 他 学 成 回 国 的 第 一 年。 他 很 高 兴。
今 番 拿 到 一 粒 大 榴 连， 是 几 个 弟 妹 们 的 心 意。 他 疼 他 们 的 一 颗 心 又 更 加 温 馨 着。
“ 拿 去 给 娜 娜 吃， 她 一 定 会 喜 欢！” 情 人 眼 里 出 西 施。 明 声 这 个 男 子 汉 也 不 例 外。
“ 哗！ 真 的 是 名 种 呐。 妈 ，爸， 你 们 来 尝 一 尝。” 娜 娜 一 边 吃 一 边 叫。
“ 我 看 明 声 的 幼 小 弟 弟 妹妹 们 都 对 你 好， 将 来 要 待 人 家 好 一 点， 知 道 吗？ 年 纪 小 小 就 失 去 了 父 母 亲， 对 可 怜 的 一 群！” 于 志 兴 对 女 儿 说。
“ 爸， 你 讲 到 那 里 去 了 呢？ 我 和 明 声 才 来 往 一 个 月 呐。” 望 一 眼 明 声 ，娜 娜 说。
“ 明 声 ，对 娜 娜 有 意 思 了 吗？ 婚 姻 是 一 生 一 世 的 事。 要 想 清 楚 才 对！” 志 兴 又 语 重 心 长 地 讲 了 这 一 句 话。
明 声 不 出 声。
私 底 下 ，两 只 手 已 紧 紧 地 握 在 一 起。
（ 五）
“ 姐 ，哥 哥 的 女 朋 友 漂 亮 吗？ 她 会 不 会 高？ 她 对 你 好 吗？” 明 晶 问。
“ 她 很 漂 亮 ，和 我 差 不 多 高 的。 跟 阿 哥 站 在 一 起 很 登 对 的。” 明 香 笑 眯 眯 地 说。
“ 那 就 好 了。” 明 秀 快 乐 地 依 偎 在 明 香 边。
“ 她 讲 话 很 好 听， 她 要 我 代 她 向 你 们 问 你 们 说 谢 谢 的。”
“ 是 咩？ 那 我 们 就 放 心 了。 她 会 照 顾 阿 哥 一 生 的。” 明 花 说。
（ 六）
来 往 了 三 个 月 之 后， 明 声 和 娜 娜 结 为 夫 妻。 从 此， 两 人 世 界 就 开 始 了。 他 们 移 去 加 帛 住。 娜 娜 就 喜 欢 明 声 没 有 和 家 人 同 住 的 日 子。
明 香 也 念 完 了 九 号， 到 古 晋 一 间 女 校 就 读 十 号 十 一 号 班。 每 逢 只 有 在 学 校 放 假 时， 她 才 能 回 家 和 弟 弟 妹 妹 们 相 聚。 他 们 住 在 老 屋 里， 跟 他 们 的 二 哥 二 嫂 共 住 一 屋 檐 下。
明 花 明 芳 明 秀 明 晶 明 根 这 五 个 人， 就 互 相 亲 爱 的 活 下 去。 他 们 很 合 作 地 分 工 来 做。 凡 是 家 里 可 以 做 的 家 务 事， 他 们 都 很 懂 事 地 分 了 去。
没 有 父 母 兄 姐 们 在 一 起 的 日 子 里， 他 们 五 姐 弟 变 得 更 坚 强 及 独 立。 个 个 都 会 求 上 进， 把 念 书 上 课 当 作 是 他 们 的 人 生 目 标， 了 却 了 他 们 那 一 双 在 天 之 灵 的 父 母 ！
明 香 在 古 晋 又 受 训 了 两 年 的 师 训 日 子。
她 的 所 有 弟 弟 妹 妹 们 也 相 继 地 念 完 了 中 学 生 涯。 个 个 都 有 机 会 到 了 国 内 国 外 的 大 学 或 学 院 之 类 的 专 科 科 系 就 读。
偶 而 有 几 次 的 佳 节 里， 他 们 一 起 在 明 香 及 刘 开 盛 的 爱 窝 里 共 享 用 美 好 的 食 物。 就 是 有 机 会 回 乡 探 亲 时， 明 香 的 家 也 是 他 们 的 停 宿 地 方。 五 个 姐 弟 都 当 明 香 和 开 盛 是 他 们 的 再 生 父 母 了。 而 明 香 那 个 家， 也 就 理 所 当 然 地 成 了 他 们 永 远 的 娘 家！
（ 七）
日 子 就 是 如 此 过 了 一 年 又 一 年。
明 香 有 了 四 个 子 女， 她 是 个 人 类 的 工 程 师。 她 教 的 课 程， 很 受 学 子 们 喜 爱。
明 花 在 明 都 鲁 做 了 两 年 半 的 工 后， 也 因 为 和 在泗 里 街 找 到 终 身 伴 侣， 而 脱 离 了 跟 明 声 和 娜 娜 之 间 的 恩 恩 怨 怨 日 子， 回 到 了 家 乡。 从 次 就 安 分 守 己 地 成 了 一 个 全 职 家 庭 主 妇。
剩 下 的 明 芳 明 晶 及 明 根， 都 在 日 子 的 飞 逝 里 步 上 了 结 婚 成 家 的 人 生 道 路。 过 着 个 人 的 不 同 婚 姻 生 活。 是 苦 甜 或 幸 酸 也 只 有 当 事 人 才 清 楚 的 日 子。
明 秀 也 找 到 了 一 份 朝 九 晚 五 的 工 作。 她 有 意 要 过 单 身 的 日 子， 任 家 人 任 何 的 劝 说， 也 改 变 不 了 她 的 决 心！
见 到 人 家 一 对 又 一 对 地 甜 甜 蜜 蜜 走 上 人 生 的 道 路， 明 秀 也 曾 为 之 而 动 心 过。 后 来， 又 亲 眼 看 到 他 们 闹 离 婚 要 分 居， 明 秀 才 死 了 心。 她 不 想 她 也 会 像 她 一 些 好 友 那 样， 硬 强 迫 地 把 日 子 梗 在 喉 间 不 上 不 下， 为 了 孩 子 们 而 把 婚 姻 生 活 给 留 住。
( 八)
娜 娜 不 能 接 受 明 秀 的 独 身 主 义， 她 认 为 那 对 她 是 很 没 有 面 子 的。 当 初 叫 她 来 她 家 小 住， 乃 是 因 为 明 秀 曾 经 当 过 两 次 的 状 元， 一 次 是 她 的 七 号 会 考 成 绩， 另 一 次 嘛 是 当 她 念 完 九 号 班 之 后。
每 每 有 主 内 兄 弟 姐 妹 来 明 声 家 拜 访 时， 娜 娜 就 会 滔 滔 不 绝 地 告 诉 来 者 说 明 秀 的 聪 明 处。“ 她 啊， 是 状 元 生 哪！ 还 得 了 两 次 哦！” 听 的 人 家 都 异 口 同 声 地 说：“ 她 好 聪 明 哦！ 跟 明 声 一 样 嘛！” 如 此 一 来， 娜 娜 才 笑 眯 眯 地 在 笑 着。
有 个 会 念 书 的 小 姑，
是 另 她 最 骄 傲 的 一 刻！ 她 要 人 家 哄 她 巴 结 她 的。
等 到 明 秀 说 她 不 要 结 婚 时， 那 的 却 另 娜 娜 很 不 好 过。
“ 你 的 小 姑 为 什 么 不 结 婚？” 有 朋 友 问。
“ 那 里 知 道 她！？ 要 做 一 个 老 处 女 嘛！ 她 以 为 单 身 贵 族 很 好！”
“ 你 可 以 介 绍 她 认 识 一 些 你 身 边 的 人？ 你 作 嫂 嫂 的 有 这 个 责 任 的。”
“ 管 她 呢！”
（ 九）
“ 明 声， 叫 你 那 个 妹 妹 以 后 少 来 我 们 家 坐。 人 家 老 是 问 我 她 是 不 是 头 脑 有 问 题。 年 纪 不 小 了， 也 学 人 家 不 要 结 婚 什 么 的。 难 道 要 我 们 养 她 一 辈 子？” 一 回 到 家， 娜 娜 就 喜 欢 向 明 声 诉 诉 心 事， 也 不 管 明 声 刚 刚 下 班 的 劳 累。 她 心 里 有 什 么 话， 就 一 骨 碌 地 爆 了 出 来。
“ 你 不 敢 讲， 是 不 是？ 那 我 去 跟 她 讲！ 别 以 为 她 最 小， 就 可 以 赖 在 我 们 家 不 走！ 我 跟 你 讲， 我 现 在 就 叫 罗 里 车 来， 把 她 的 东 西 统 统 搬 走！ 你 以 为 我 不 敢？ 等 着 吧！ 她 一 日 不 走， 你 就 一 天 不 要 碰 我！”
（ 十）
“ 姐 姐 ，我 今 天 下 班 回 哥 哥 家 的 时 候， 竞 很 意 外 地 发 现 到 我 的 所 有 衣 物 都 已 不 在。 嫂 嫂 竞 不 通 知 我 的。 她 私 自 把 东 西 寄 去 阿 美 家。 她 还 对 阿 美 讲 那 是 我 的 意 思。 幸 好 阿 美 的 房 东 会 让 我 住 下。 我 将 会 和 阿 美 公 司 还 那 一 百 五 十 零 吉 的 房 租。 我 以 后 恐 怕 不 会 再 回 哥 哥 家 住 了。 我 在 此 一 切 安 好。 免 念。”
明 秀 字。
近 亲 不 如 远 亲。 真 正 地 发 生 在 明 秀 的 身 上。
（ 十 一）
当 年 会 劝 众 朋 友 的 明 声， 此 时 此 景， 方 才 明 白， 婚 姻 不 是 两 个 人 的 事 情。 那 么 简 单 一 回 事。 这 个 时 刻， 他 才 明 白 原 来 婚 姻 这 一 条 路 是 不 很 好 走 的。
“ 都 怪 自 己 当 初 太 顺 娜 娜 的 意 思， 弄 得 有 今 日 的 下 场。 一 边 是 枕 边 人， 另 一 边 则 是 自 己 的 手 足。” 相 比 起 来， 他 只 好 走 向 娜 娜 这 一 边！ 为 了 家 庭 和 孩 子。 他 成 了 一 个 弟 弟 妹 妹 心 目 中 的 一 个 变 质 的 哥 哥。
明 声 不 知 所 措。
“ 我 太 对 不 起 在 天 之 灵 的 先 父 母 了。” 他 想。
（ 十 二）
在 家 乡。
作 为 明 秀 的 出 了 嫁 的 姐 姐 们， 都 感 到 很 为 难。 从 妹 妹 的 信 中 得 知 一 些 异 乡 的 故 事 后， 她 们 不 知 要 怎 么 办 才 好。 一 个 是 妹 妹， 另 一 边 则 是 从 小 就 对 他 很 尊 敬 的 哥 哥。 再 怎 么 讲， 她 们 都 是 嫁 作 他 人 妇 的 妹 妹。 于 情 于 理， 她 们 都 不 可 去 询 问 哥 哥 那 是 怎 么 一 回 事， 更 何 况 明 声 如 今 有 嫂 嫂 在 旁 的。 不 能 再 跟 以 往 相 比 了。 话 讲 多 了， 嫂 嫂 会 更 加 反 感。 那 会 对 明 秀 更 加 不 利。
她 们 只 好 默 默 无 声。
而 明 花 则 对 此 事 更 加 了 解。 十 多 年 前， 哥 哥 明 声 也 是 如 此 对 待 着 明 花。 那 个 时 候， 作 嫂 嫂 的 也 是 看 明 花 不 顺 眼， 处 处 为 难 她。 明 明 是 把 日 记 写 好 了 锁 在 抽 屉 里 的。 娜 娜 却 打 电 话 回 去 故 乡 跟 明 香 及 其 他 亲 戚 们 讲：“ 明 花 故 意 把 日 记 本 摊 在 桌 子 上 给 我 看。 她 写 我！ 我 对 她 那 么 好， 她 竟 然 讲 我！“
相 见 容 易 相 处 难。
当 一 个 人 在 他 人 心 目 中 是 视 为 眼 中 钉 的 时 候， 什 么 也 不 可 明 说， 一 切 已 成 定 局。 明 花 就 是 如 此 地 被 明 声 赶 出 大 门。
“ 你 以 后 不 要 住 在 我 这 儿 了， 你 搬 出 去 住 吧！“ 明 声 在 一 次 午 饭 过 后， 约 明 花 到 附 近 一 间 咖 啡 店。， 如 此 地 对 明 花 讲。
明 花 感 到 痛 苦 万 分。
正 觉 得 左 右 为 难 的 时 刻， 明 花 在 明 香 的 介 绍 下 认 识 了 一 个 来 自 故 乡 的 男 子。 来 往 了 几 个 月 后， 明 花 决 定 丢 下 工 作， 她 巽 上 了 婚 姻 这 条 路。 从 此， 就 永 远 离 开 了 恩 怨 不 明 的 日 子！
今 番 从 明 秀 口 中 描 述， 明 花 仿 佛 故 事 中 的 女 主 角 就 是 她 自 己！
十 多 年 了， 明 声 和 娜 娜 还 是 老 样 子， 唯 一 改 变 的 是 他 们 都 成 了 虔 诚 的 基 督 徒。
然 而， 在 行 为 上， 他 们 反 而 变 得 很 不 可 思 议。
“ 成 长 后， 大 家 都 变 了。”明 花 最 不 能 接 受 的， 就 是 哥 哥 明 声 已 不 是 跟 他 们 同 道！
（30/9/2000)
2001年2月8日 1283期
2001年2月15日 1284期新激流）RM59
成长
（ 一）
在 夜 深 人 静 的 时 刻。 窗 外 传 来 了 一 阵 阵 的 虫 呜 声。 偶 而 也 会 参 着 一 两 声 蛙 叫 声。 叶 明 声 就 喜 欢 坐 在 书 房 里 的 书 桌 边 看 书。 书 桌 是 靠 着 窗 门 的 一 边。 只 要 一 抬 起 头， 明 声 就 会 见 到 蓝 蓝 的 天 空（ 在 白 天 里） 或 暗 暗 的 天 边（ 在 晚 上 里）。 偶 而 也 会 让 他 见 到 满 天 星 斗 的 晚 上。
此 时， 正 是 万 家 灯 火。 放 在 桌 子 上 的 圣 经， 已 看 得 七 七 八 八。 然 而， 在 明 声 的 心 目 中， 却 是 得 不 到 安 宁 的 心。 在 他 的 脑 海 里， 一 直 出 现 他 枕 边 人 的 骂 声 和 责 怪 声。 久 久 不 散。 那 令 明 声 烦 恼 不 已。 以 前 还 未 结 婚 的时 候， 时 常 有 好 朋 友 告 诉 他 有 关 他 们 的 婚 姻 生 活。 那 个 时 候， 明 声 听 了 还 劝 他 们 要 珍 惜。“ 处 在 两 个 女 人 之 间 有 那 么 难 么？ 一 个 是 跟 自 己 相 依 相 扶 了 三 十 年 的 母 亲， 而 另 一 个 则 是 由 自 己 父 母 找 回 来 的 伴 侣。 你 们 怎 么 会 如 此 困 难？”
不 然， 他 会 用 另 一 种 说 法 去 跟 他 几 个 死 党 说：“ 你 要 有 自 己 的 立 场。 不 要 让 你 的 妻 子 拉 着 你 的 鼻 子 走！ 如 此 一 来， 她 们 就 会 让 你 三 分！” 讲 的 人 是 单 身 者。
听 的 人 都 是 成 家 立 业 的 男 子 汉。
两 者 不 能 有 同 样 的 想 法， 因 为 问 题 还 在 其 中。 那 是 讲 的 人 所 无 法 明 白 的。
到 了 自 己 结 婚 后， 方 才 明 白 那 是 怎 么 一 回 事！ 是 每 个 单 身 贵 族 的 领 悟。
叶 明 声 就 是 如 此 地 陷 在 一 个 无 底 洞 里。 在 他 来 讲， 今 日 的 问 题 不 亚 于 他 朋 友 们 的。 他 们 面 对 的 是 婆 媳 问 题。 而 他 的 却 是 姑 嫂 之 情。
一 个 是 自 己 的 最 小 妹 妹。 另 一 个 则 是 有 母 亲 陪 在 左 右 的 枕 边 人。 同 样 是 夹 在 女 人 之 间 的 人， 却 是 难 处 理 得 很。
（ 二）
她 不 着 急 她 的 婚 姻， 她 乐 得 消 遥 自 在， 独 来 独 往， 不 知 多 自 由。 朋 友 堆 里 都 已 作 了 几 任 的 妈 妈， 而 她 还 是 一 个 人 进 进 出 出。
作 母 亲 的 着 急 了， 托 人 四 处 去 找 寻 那 个 半 个 的儿 子。 是 天 下 父 母 的 共 同 点。
在 一 次 聚 会 里， 家 人 见 到 一 个 老 实 木 纳 年 青 人 在 其 中。 从 一 个 女 方 家 的 一 个 亲 戚 作 介 绍 人。 两 人 介 绍 了 来 往， 相 识 相 知 地 开 始 了 他 们 生 平 的 第 一 次 恋 爱。
（ 三）
“ 哥 哥 有 女 朋 友 了！ 不 知 她 会 不 会 像 哥 哥 一 样 疼 我 们？” 五 个 年 龄 相 若 的 男 孩 女 孩， 异 口 同 声 地 问。
被 他 们 围 住 的 人 是 他 们 的 大 姐， 是 个 念唸中 学 七 号 班 的 小 少 女。 因 为 是 一 家 里 头 的 大 姐， 所 以 理 所 当 然 地 成 了 五 个 弟 弟 妹 妹 的 保 护 者！
他 们 的 父 母 都 已 去 世。
作 大 姐 的 叶 明 香 就 成 了 小 当 家。 她 照 顾 着 年 幼 的 弟 弟 妹 妹 们。 她 竞 忘 了 她 也 只 是 个 中 学 生。 也 要 家 人 保 护 的 一 个 人。
“ 从 小， 哥 哥 就 很 疼 爱 我 们 的。 他 交 的 女 朋 友 也 一 定 会 爱 屋 及 乌。 你 们 不 用 担 心 的。 知 道 吗？ 从 书 里 读 到 说‘ 父 母 死， 从 兄 嫂’。 以 后 等 哥 哥 结 婚 之 后， 你 们 可 以 投 靠 他 们。”
“ 我 不 要！ 我 要 跟 你， 姐。” 叶 明 根 说。
“ 我 也 是 要 跟 姐 姐！” 四 个 作 明 香 妹 妹 的， 都 立 刻 有 了 反 应。
“ 可 以！ 我 要 跟 你 们 姐 夫 结 婚 时， 我 都 带 你 们 去。 这 样 可 以 了 吧？ 只 是 阿 姐 现 在 还 没 有 男 朋 友， 你 们 不 要 担 心 太 多。 我 至 少 还 会 跟 你 们 在 一 起 两 三 年。 之 后 我 要 申 请 做 个 老 师。 教 别 人 子 女 外， 也 可 以 教 你 们！ 好 不 好？”
“ 好！ 那 我 们 就 可 以 跟 你 住 了！” 五 张 小 嘴 巴， 讲 出 了 他 们 心 中 的 愿 望。
“ 姐， 你 明 天 有 上 诗 巫 办 事 情。 那 我 们 把 昨 天 傍 晚 检 到 的 一 粒 大 榴 连 拿 上 去 给 哥 哥 及 他 的 女 朋 友 吃， 那 不 是 很 好 吗？” 叶 明 芳 提 议。
“ 对 啊。 这 是 我 跟 他 女 朋 友 见 面 的 最 好 礼 物， 也 可 以 给 阿 哥 一 个 好 印 象。” 明 香 说。
站 在 一 边 的 明 花 默 默 无 声。
那 粒 大 榴 连 是 检 自 那 棵 肉 多 仔 小 的 名 种 树 下 的。 一 向 以 来， 该 树 都 没 结 成 那 么 大 一 粒 果 中 之 王。 此 次 会 检 到 那 么 一 粒 特 别 大 的 果 子， 照 理 应 该 是 留 下 来 跟 其 他 五 个 手 足 一 起 分 享。 明 花 是 六 个 姐 弟 之 中 最 爱 家 人 的 一 个。 在 她 心 目 中， 哥 哥 那 个 女 朋 友 从 未 见 过 面， 算 不 成 是 自 己 人。 对 她 是 一 点 印 象 也 没 有 的。 唯 一 一 个 知 道 的 是， 对 方 是 个 有 钱 人。 他 们 都 把 双 眼 望 向 天， 一 副 看 不 见 穷 人 的 眼 光。 是 明 花 最 不 喜 欢 见 到 的。 村 里 就 有 那 么 一 个。 凭 着 中 到 一 笔 十 多 万 的 马 票， 把 村 里 的 人 都 看 成 了 脚 底下 的 蚂 蚁。 字 里 行 间 也 是 轻 视 人 家 的 份。
明 香 见 到 大 妹 的 不 言 不 语， 就 知 道 她 不 喜 欢 把 榴 连 送 给 哥 哥 的 女 朋 友。
“ 阿 花， 这 粒 给 哥 哥， 以 后 再 检 到 时， 我 们 六 个 就 分 来 吃， 也 行 得 通！ 是 不 是？” 明 香 一 手 按 住 明 花 的 肩 膀， 另 一 手 拦 住 四 个 弟 妹 们 的。 他 们 很 相 亲 相 爱 的。 很 得 邻 居 赞 扬。
“ 好 吧 ！就 只 有 这 样 了， 反 正 树 上 还 有 啊！” 明 花 点 点 头。
“ 不 知 道 阿 哥 的 女 朋 友 会 不 会 感 激 我 们？ 而 对 我 们 另 眼 相 待？ 以 后 他 们 若 结 婚 了， 我 们 真 的 要 投 靠 他 们 吗？” 明 花 想， 她 没 有 讲 出 来。
（ 四）
前 一 个 晚 上， 明 声 接 到 妹 妹 的 电 话。 在 电 话 里， 明 香 告 诉 他 说 她 要 上 诗 巫 一 趟。 她 说 她 会 带 名 种 榴 连 来。
很 多 年 没 有 吃 到 那 棵 好 榴 连 了。 每 次 身 在 国 外 就 会 想 着 家 乡 的 风 光。 想 的 时 候 是 想 吃 得 很。 今 年 是 他 学 成 回 国 的 第 一 年。 他 很 高 兴。
今 番 拿 到 一 粒 大 榴 连， 是 几 个 弟 妹 们 的 心 意。 他 疼 他 们 的 一 颗 心 又 更 加 温 馨 着。
“ 拿 去 给 娜 娜 吃， 她 一 定 会 喜 欢！” 情 人 眼 里 出 西 施。 明 声 这 个 男 子 汉 也 不 例 外。
“ 哗！ 真 的 是 名 种 呐。 妈 ，爸， 你 们 来 尝 一 尝。” 娜 娜 一 边 吃 一 边 叫。
“ 我 看 明 声 的 幼 小 弟 弟 妹妹 们 都 对 你 好， 将 来 要 待 人 家 好 一 点， 知 道 吗？ 年 纪 小 小 就 失 去 了 父 母 亲， 对 可 怜 的 一 群！” 于 志 兴 对 女 儿 说。
“ 爸， 你 讲 到 那 里 去 了 呢？ 我 和 明 声 才 来 往 一 个 月 呐。” 望 一 眼 明 声 ，娜 娜 说。
“ 明 声 ，对 娜 娜 有 意 思 了 吗？ 婚 姻 是 一 生 一 世 的 事。 要 想 清 楚 才 对！” 志 兴 又 语 重 心 长 地 讲 了 这 一 句 话。
明 声 不 出 声。
私 底 下 ，两 只 手 已 紧 紧 地 握 在 一 起。
（ 五）
“ 姐 ，哥 哥 的 女 朋 友 漂 亮 吗？ 她 会 不 会 高？ 她 对 你 好 吗？” 明 晶 问。
“ 她 很 漂 亮 ，和 我 差 不 多 高 的。 跟 阿 哥 站 在 一 起 很 登 对 的。” 明 香 笑 眯 眯 地 说。
“ 那 就 好 了。” 明 秀 快 乐 地 依 偎 在 明 香 边。
“ 她 讲 话 很 好 听， 她 要 我 代 她 向 你 们 问 你 们 说 谢 谢 的。”
“ 是 咩？ 那 我 们 就 放 心 了。 她 会 照 顾 阿 哥 一 生 的。” 明 花 说。
（ 六）
来 往 了 三 个 月 之 后， 明 声 和 娜 娜 结 为 夫 妻。 从 此， 两 人 世 界 就 开 始 了。 他 们 移 去 加 帛 住。 娜 娜 就 喜 欢 明 声 没 有 和 家 人 同 住 的 日 子。
明 香 也 念 完 了 九 号， 到 古 晋 一 间 女 校 就 读 十 号 十 一 号 班。 每 逢 只 有 在 学 校 放 假 时， 她 才 能 回 家 和 弟 弟 妹 妹 们 相 聚。 他 们 住 在 老 屋 里， 跟 他 们 的 二 哥 二 嫂 共 住 一 屋 檐 下。
明 花 明 芳 明 秀 明 晶 明 根 这 五 个 人， 就 互 相 亲 爱 的 活 下 去。 他 们 很 合 作 地 分 工 来 做。 凡 是 家 里 可 以 做 的 家 务 事， 他 们 都 很 懂 事 地 分 了 去。
没 有 父 母 兄 姐 们 在 一 起 的 日 子 里， 他 们 五 姐 弟 变 得 更 坚 强 及 独 立。 个 个 都 会 求 上 进， 把 念 书 上 课 当 作 是 他 们 的 人 生 目 标， 了 却 了 他 们 那 一 双 在 天 之 灵 的 父 母 ！
明 香 在 古 晋 又 受 训 了 两 年 的 师 训 日 子。
她 的 所 有 弟 弟 妹 妹 们 也 相 继 地 念 完 了 中 学 生 涯。 个 个 都 有 机 会 到 了 国 内 国 外 的 大 学 或 学 院 之 类 的 专 科 科 系 就 读。
偶 而 有 几 次 的 佳 节 里， 他 们 一 起 在 明 香 及 刘 开 盛 的 爱 窝 里 共 享 用 美 好 的 食 物。 就 是 有 机 会 回 乡 探 亲 时， 明 香 的 家 也 是 他 们 的 停 宿 地 方。 五 个 姐 弟 都 当 明 香 和 开 盛 是 他 们 的 再 生 父 母 了。 而 明 香 那 个 家， 也 就 理 所 当 然 地 成 了 他 们 永 远 的 娘 家！
（ 七）
日 子 就 是 如 此 过 了 一 年 又 一 年。
明 香 有 了 四 个 子 女， 她 是 个 人 类 的 工 程 师。 她 教 的 课 程， 很 受 学 子 们 喜 爱。
明 花 在 明 都 鲁 做 了 两 年 半 的 工 后， 也 因 为 和 在泗 里 街 找 到 终 身 伴 侣， 而 脱 离 了 跟 明 声 和 娜 娜 之 间 的 恩 恩 怨 怨 日 子， 回 到 了 家 乡。 从 次 就 安 分 守 己 地 成 了 一 个 全 职 家 庭 主 妇。
剩 下 的 明 芳 明 晶 及 明 根， 都 在 日 子 的 飞 逝 里 步 上 了 结 婚 成 家 的 人 生 道 路。 过 着 个 人 的 不 同 婚 姻 生 活。 是 苦 甜 或 幸 酸 也 只 有 当 事 人 才 清 楚 的 日 子。
明 秀 也 找 到 了 一 份 朝 九 晚 五 的 工 作。 她 有 意 要 过 单 身 的 日 子， 任 家 人 任 何 的 劝 说， 也 改 变 不 了 她 的 决 心！
见 到 人 家 一 对 又 一 对 地 甜 甜 蜜 蜜 走 上 人 生 的 道 路， 明 秀 也 曾 为 之 而 动 心 过。 后 来， 又 亲 眼 看 到 他 们 闹 离 婚 要 分 居， 明 秀 才 死 了 心。 她 不 想 她 也 会 像 她 一 些 好 友 那 样， 硬 强 迫 地 把 日 子 梗 在 喉 间 不 上 不 下， 为 了 孩 子 们 而 把 婚 姻 生 活 给 留 住。
( 八)
娜 娜 不 能 接 受 明 秀 的 独 身 主 义， 她 认 为 那 对 她 是 很 没 有 面 子 的。 当 初 叫 她 来 她 家 小 住， 乃 是 因 为 明 秀 曾 经 当 过 两 次 的 状 元， 一 次 是 她 的 七 号 会 考 成 绩， 另 一 次 嘛 是 当 她 念 完 九 号 班 之 后。
每 每 有 主 内 兄 弟 姐 妹 来 明 声 家 拜 访 时， 娜 娜 就 会 滔 滔 不 绝 地 告 诉 来 者 说 明 秀 的 聪 明 处。“ 她 啊， 是 状 元 生 哪！ 还 得 了 两 次 哦！” 听 的 人 家 都 异 口 同 声 地 说：“ 她 好 聪 明 哦！ 跟 明 声 一 样 嘛！” 如 此 一 来， 娜 娜 才 笑 眯 眯 地 在 笑 着。
有 个 会 念 书 的 小 姑，
是 另 她 最 骄 傲 的 一 刻！ 她 要 人 家 哄 她 巴 结 她 的。
等 到 明 秀 说 她 不 要 结 婚 时， 那 的 却 另 娜 娜 很 不 好 过。
“ 你 的 小 姑 为 什 么 不 结 婚？” 有 朋 友 问。
“ 那 里 知 道 她！？ 要 做 一 个 老 处 女 嘛！ 她 以 为 单 身 贵 族 很 好！”
“ 你 可 以 介 绍 她 认 识 一 些 你 身 边 的 人？ 你 作 嫂 嫂 的 有 这 个 责 任 的。”
“ 管 她 呢！”
（ 九）
“ 明 声， 叫 你 那 个 妹 妹 以 后 少 来 我 们 家 坐。 人 家 老 是 问 我 她 是 不 是 头 脑 有 问 题。 年 纪 不 小 了， 也 学 人 家 不 要 结 婚 什 么 的。 难 道 要 我 们 养 她 一 辈 子？” 一 回 到 家， 娜 娜 就 喜 欢 向 明 声 诉 诉 心 事， 也 不 管 明 声 刚 刚 下 班 的 劳 累。 她 心 里 有 什 么 话， 就 一 骨 碌 地 爆 了 出 来。
“ 你 不 敢 讲， 是 不 是？ 那 我 去 跟 她 讲！ 别 以 为 她 最 小， 就 可 以 赖 在 我 们 家 不 走！ 我 跟 你 讲， 我 现 在 就 叫 罗 里 车 来， 把 她 的 东 西 统 统 搬 走！ 你 以 为 我 不 敢？ 等 着 吧！ 她 一 日 不 走， 你 就 一 天 不 要 碰 我！”
（ 十）
“ 姐 姐 ，我 今 天 下 班 回 哥 哥 家 的 时 候， 竞 很 意 外 地 发 现 到 我 的 所 有 衣 物 都 已 不 在。 嫂 嫂 竞 不 通 知 我 的。 她 私 自 把 东 西 寄 去 阿 美 家。 她 还 对 阿 美 讲 那 是 我 的 意 思。 幸 好 阿 美 的 房 东 会 让 我 住 下。 我 将 会 和 阿 美 公 司 还 那 一 百 五 十 零 吉 的 房 租。 我 以 后 恐 怕 不 会 再 回 哥 哥 家 住 了。 我 在 此 一 切 安 好。 免 念。”
明 秀 字。
近 亲 不 如 远 亲。 真 正 地 发 生 在 明 秀 的 身 上。
（ 十 一）
当 年 会 劝 众 朋 友 的 明 声， 此 时 此 景， 方 才 明 白， 婚 姻 不 是 两 个 人 的 事 情。 那 么 简 单 一 回 事。 这 个 时 刻， 他 才 明 白 原 来 婚 姻 这 一 条 路 是 不 很 好 走 的。
“ 都 怪 自 己 当 初 太 顺 娜 娜 的 意 思， 弄 得 有 今 日 的 下 场。 一 边 是 枕 边 人， 另 一 边 则 是 自 己 的 手 足。” 相 比 起 来， 他 只 好 走 向 娜 娜 这 一 边！ 为 了 家 庭 和 孩 子。 他 成 了 一 个 弟 弟 妹 妹 心 目 中 的 一 个 变 质 的 哥 哥。
明 声 不 知 所 措。
“ 我 太 对 不 起 在 天 之 灵 的 先 父 母 了。” 他 想。
（ 十 二）
在 家 乡。
作 为 明 秀 的 出 了 嫁 的 姐 姐 们， 都 感 到 很 为 难。 从 妹 妹 的 信 中 得 知 一 些 异 乡 的 故 事 后， 她 们 不 知 要 怎 么 办 才 好。 一 个 是 妹 妹， 另 一 边 则 是 从 小 就 对 他 很 尊 敬 的 哥 哥。 再 怎 么 讲， 她 们 都 是 嫁 作 他 人 妇 的 妹 妹。 于 情 于 理， 她 们 都 不 可 去 询 问 哥 哥 那 是 怎 么 一 回 事， 更 何 况 明 声 如 今 有 嫂 嫂 在 旁 的。 不 能 再 跟 以 往 相 比 了。 话 讲 多 了， 嫂 嫂 会 更 加 反 感。 那 会 对 明 秀 更 加 不 利。
她 们 只 好 默 默 无 声。
而 明 花 则 对 此 事 更 加 了 解。 十 多 年 前， 哥 哥 明 声 也 是 如 此 对 待 着 明 花。 那 个 时 候， 作 嫂 嫂 的 也 是 看 明 花 不 顺 眼， 处 处 为 难 她。 明 明 是 把 日 记 写 好 了 锁 在 抽 屉 里 的。 娜 娜 却 打 电 话 回 去 故 乡 跟 明 香 及 其 他 亲 戚 们 讲：“ 明 花 故 意 把 日 记 本 摊 在 桌 子 上 给 我 看。 她 写 我！ 我 对 她 那 么 好， 她 竟 然 讲 我！“
相 见 容 易 相 处 难。
当 一 个 人 在 他 人 心 目 中 是 视 为 眼 中 钉 的 时 候， 什 么 也 不 可 明 说， 一 切 已 成 定 局。 明 花 就 是 如 此 地 被 明 声 赶 出 大 门。
“ 你 以 后 不 要 住 在 我 这 儿 了， 你 搬 出 去 住 吧！“ 明 声 在 一 次 午 饭 过 后， 约 明 花 到 附 近 一 间 咖 啡 店。， 如 此 地 对 明 花 讲。
明 花 感 到 痛 苦 万 分。
正 觉 得 左 右 为 难 的 时 刻， 明 花 在 明 香 的 介 绍 下 认 识 了 一 个 来 自 故 乡 的 男 子。 来 往 了 几 个 月 后， 明 花 决 定 丢 下 工 作， 她 巽 上 了 婚 姻 这 条 路。 从 此， 就 永 远 离 开 了 恩 怨 不 明 的 日 子！
今 番 从 明 秀 口 中 描 述， 明 花 仿 佛 故 事 中 的 女 主 角 就 是 她 自 己！
十 多 年 了， 明 声 和 娜 娜 还 是 老 样 子， 唯 一 改 变 的 是 他 们 都 成 了 虔 诚 的 基 督 徒。
然 而， 在 行 为 上， 他 们 反 而 变 得 很 不 可 思 议。
“ 成 长 后， 大 家 都 变 了。”明 花 最 不 能 接 受 的， 就 是 哥 哥 明 声 已 不 是 跟 他 们 同 道！
（30/9/2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