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y 15, 2007

(541) 一支小发夹

(2001年8月12日 心交点) RM16


青色的小发夹如今还躺在我家的小宝箱里。发夹的女主人并没有留下真正的地址。当初向她要时,她只留下泗里阿曼四
个字。


是华人新年期间,外子的旅馆来了许的过路客。他们都是从外省来的。有的是赶路去美里或汶莱的。有则却是回古晋或泗里阿曼的。
旅馆里的男女华人同事都放大假(7天)过年去了。旅馆里只留下外子和我及一个临时请来的伊班男工人,加上一个任职在旅馆已有半年的马来男服务生。
一间偌大的32间式的旅馆就由我们四个人轮流去照顾。
记得在除夕那天下午来了一个从泗里阿曼的小女子。年龄差不多介于25、26之间。生得清清秀秀鹅蛋脸型。是一个相当好看的女子。
她一来到柜台处,就指定要一间单人床的房间。我给她第二楼第一个房间。她什么时候回去我不知道。倒是到了初一早上8点多时刻,她打来一通电话。
“我之前是住在201的房客。我昨晚留下一个小发夹。麻烦你帮我收起来,我在傍晚时去拿回。好吗?它是很贵的。”
“好!没问题。我们的旅馆一向有收起你们忘记带回去的东西。。”我由衷地说。
放下电话后,我的心情很沉重。
顾客表明说那支头夹是贵重的东西。我巴不得可以自己分身去把同找回。但基于是柜台工作,又不敢私自离开。怕一离开,就有顾客上门来。
好不容易地等到阿诺来上班。
他一来到,我就立刻叫他上201房间找失物。
只一下子功夫,阿诺这个服务生就下楼来。“房间里没有东西留下。一定是她自己忘记放去那里了。”他说。
“真的没有吗?为什么她会打电话来呢?你都找了吗?”
“我什么地方都找了,没有呐。”
既然他这么说,我就当他的话是真的。
后来,我亲自也上去找一次。我把两张床拉出来,看有没有掉到床底下;头也被我拿了起来,抖了一抖;桌子椅子橱里都上上下下找过了。没有。
下午时分,跟外子提起此事。
“你一听到电话后就应该上去看一看了。怎么可以先叫工人上去?他一向不怎么老实的。你有没有跟他讲那发夹很贵重?呐!他没收了!你这个人!”
听了之后,我也为我的不细心而难过。我实在是应该先上去找的。
第二天早上,阿诺从楼上下来时,他从口袋里拿出房间的锁匙,他已收拾好的。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细长的青色东西从他的裤袋抖了出来。我见到阿诺很着急地蹲下身去捡取。之后他背向我。然后把该件东西放在我前面的记事簿上。
第一次见到这种青色的头夹。是有一朵青色的花朵在夹子上头。花的中间站着一只青色的米奇老鼠。
这就是那个来自泗里阿曼的女子留下来的发夹。很平常的一个发夹么。可是,那少女在电筒里却说“那个像钻石的发夹是很贵的”。害得我失眠了一个晚上。
“我又找到了它!”阿诺说。
我感到奇怪,阿诺怎么会用一个「又」字。他是才找到的。怎么又找到的呢?他应该说「才找到」才对。我想。
“原来它跑去床底下了!”又来一句话。
“是咩?可是我也有把床拉出来的啊。老板也是找整个房间的。”
阿诺显得很不自在似的。
因为没有证人,所以不敢问阿诺太多问题。在平常的日子里,就得他这个人的手不干净。
告诉老伴这个新发现(已找到失物)。
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只轻声说了一句话:“他怕了。”
我不明所以。
后来,外子就说了。
原来,在前一晚(就是找不到发夹的那个傍晚时分),外子对阿诺讲,那个发夹是那少女母亲去世时留下来的东西。再者,那少女会报警的。因为它是贵重的。
“就是如此吧!他从甘愿把东西交出来。”
原来如此。
很佩服外子的办事能力,跟我这个头脑简单的人相比,我实在没有那种想像力。外子认为我办一件事情时一定要动一动脑筋才对。
“不能太相信对方的说法就不了了之。”他说。
说的也是。
如果我在一放下电话就上楼找东西。一切就太平了。幸好不是金子之类的东西,不然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公司要用到阿诺,那是因为他也有他的优点。他会收拾房间。反正人没有十全生美的。贪念是每个人都有的,我们只要多注意他一点就是。
我问外子为何不把阿诺辞掉。
“工人难请。”外子回答。
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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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小发夹如今还躺在我家的小宝箱里。发夹的女主人并没有留下真正的地址。当初向她要时,她只留下泗里阿曼四个字。而且她给我们旅馆的电话号码也不是她的。应电话的一男一女都回答说没有这个人。
我暂时帮她看管。

(编者的话:长竹的小发夹故事,写得还蛮吸引人的。也许大家注意到的是作者舆阿诺之间的故事;我却翩翩爱最后一段的县疑;那个女子,原先那么重视这支小发夹,后来为什么不来拿呢?)

(长竹注:后来那女子来了。她竟然说那不是贵重的发夹。原来她弄错了。她的贵重发夹已找到。原先她不要拿那个青色的,是我硬叫她拿回。〕
(12/2/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