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y 31, 2007

(706) 心结

(2003年7月13日 88期美里巴南河) RM30

心结

(一)
于宝青永远也没想到她也有今日的下场。

(二)
最让常德明高兴的是他的一个女儿有了她自己的一个家,就建在近医院及新飞机场的半路之间。以前,女儿是跟她家公家婆一起住在一间木屋里。每次去看她,作父亲的都不好意思留下来。他其实最疼爱这个女儿。见女儿,就希望和她聊聊天。生活担子的辛艰苦难,他总希望和女儿谈谈。而他这个女儿也颇有耐心和爱心。时常给父亲留下美好的回忆和回味。
自从女儿搬了新家之后,常德明也退休了。他去女儿家的次数也增多了。女儿贴心。她给父母留下一间房间。随时欢迎他们来小住。
父亲常常来小住。母亲么就没去过女儿家。于宝青一向不喜欢离开家。她喜欢留在家里养养鸡鸭和种种花。在她心目中,在女儿家作客,永远没有在自个儿家自由和舒服。因此,她极少出门。
一次学校放一个星期的假期。
常德明问于宝青要不要去女儿家玩几天。后者摇头。
“为什么不去呢?学校放假了么!女儿有空陪我们么!”德明是一向疼爱老婆的男人。
见到太太一直摇头讲不去,他只好依了她。
隔天早上,要走出大门时,德明突然转身。
“老婆,帮我收拾好这粒戒子。我不想戴它出门。目前治安不好,怕会被抢。”
“怎么会呢?你一向都戴在手上的。”
“不知为何,我就怕它被坏人拿去。你帮我收一收吧!等我回来时再戴上。”脱下那粒他和她的结婚戒子后,他才走向大门,向马路走去。

(三)
“哈罗!是妈妈吗?爸爸不是讲好今天晚上来我家过夜吗?现在已八点多了,还没见到他来耶!他是早上来。是搭快艇来?怎么还没到?那我就再等等吧!”作小女儿的说。

(四)
“儿啊!听阿妹讲你爸爸还未到她那儿!怎么一回事啊?他早上讲他会搭快艇去的。不会搭错快艇吧?他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没有呐!在平常的日子里,他会在下午三点多就去小妹家的。会不会跑去加帛玩?我们再等等吧!”作儿子的回答母亲。

(五)
“老伴,你究竟去了那里呢?你明明讲你去阿妹家玩两天的。怎么还没去呢?你在那里啊?”于宝青很心急地想。
整个晚上里,她就再也睡不入眠。双眼睁睁想到天亮。

(六)
不见父亲来到新家,常美花一夜也没合过几次眼。好不容易地盼到了隔天早上。天还没十分的亮,她就连同她的枕边人,驾着车子到处去找。从家的附近开始找,一直到街上。然后码头的附近。一无所得。
正要回家等消息,却接到警察打来的一通电话。
“请问你是常美花女士吗?我们在田芭里找到你父亲的户体,请你来中央医院一趟!”
“啊!我的父亲哪!你怎么跑去田芭里呢?”作女儿的不明白。

(七)
为了要查明死因,医院方面要切开胸部查看。
儿女知道后,心割如麻。
“父亲已被人害死,为什么还要那么掺忍要割开他的身子?可怜的父亲!”他们哭。
作太太的于宝青知道消息后,更是伤心落泪。人好好的走出去,却是躺着回来。从此,一对恩爱夫妻阴阳两隔。
“都是阿妹她!如果不是因为去探望她,他就不会去得那么快!要是让她父亲放在她家中,你们父亲就不会让他人来开刀放库里冻着!”
作母亲的,把一切责任都推在小女儿身上。从此,就永远伴在她的脑海里。一直到百年,这应该是后话了。

(八)
常美花并不知道母亲的心情。在她父亲过世后,她时常回娘家看母亲。
于宝青对小女儿是忽泠忽热的。言里语间也是泠泠冰冰不理不采的。
作女儿的以为是母亲想父亲的缘故,所以也没十分去注意。她认为母亲是太思念父亲,所以心情才会那么地不好。
日子,是一日日地过。
美花时常叫母亲去她家小住几天。可是,任美花和她的家人如何地劝说,宝青就是不去美花的家!
母女结,就如此地产生了。
有一次,美花得病,不能起床。
作美花丈夫的,因家里无人照顾美花,所以就致电求教於岳母大人。希望她会来到他们的家,陪伴美花。
他人岳母都是巴不得女婿会讲这一句邀请话,然后持着“很有理由”的身份去拜访女儿女婿。
可是,那是他人。不是他的岳母!
宝青把女婿骂了一顿:“你太太是什么命?要我上去陪她?她有没有回来陪我?为什么要我上去?我又不是你的工人!你对你的宝贝太太讲一声,我永远不会去你家的!当年她不把她父亲放在你们家,就是不对!再让他放在太平间那么泠的地方,她於心何忍?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美花的丈夫听了后,耳朵热热的。
对方是岳母。他只好静静的不出声。
原来岳母在恨他和美花这么多年!他们不知情。怪不得每次美花回娘家母亲总是泠泠冰冰。不像以往那样亲热。以前,她们母女感情不知多贴心。
美花的先生在放下电话后,沉思了好一会儿。
刚刚听到时,比得(美花的先生)并没有立刻告诉美花实情。待她的病情好时,他把一切告诉了她。
她晴天霹雳!
“原来一路以来,母亲都在怪我!怪不得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她对我没有以前那么地贴心!她一直在恨我没有把父亲的户体放在家里!我也是不得已啊!我家里还有公婆呐。”美花痛苦落泪。比得安慰她。
曾经对母亲解释这个情形。可是宝青不听。美花也无可奈何。日子还是一样过。

(九)
过了九年的时光,于宝青因脚乏力而跌倒了。她在被送进医院的半路上,断了气。
因为是医院的医生证明死者已逝,所以,院方要检查她的身体。他们也怀疑死者逝世的原因。

(十)
于宝青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命运也跟她的枕边人一样,要开胸查看。她的灵魂飞出了她的身体。她泠眼相看。看到医生用手术刀把她的肉身切开。见到他们一边切一边讲话。关于非典型肺炎的事。原来他们怀疑她的死因跟此病有关。她也见到了她自己的内脏。原来,是跟她生前刹的鸡鸭一样,里面的心啦肝的,是红彤彤的在血海中。
“是胸部骨头断掉!”结果,听到医生这么说。她放心了不少!
知道原因后,医生把她的胸部缝好。就好像她年轻时帮她十个儿女缝衣裤一样。一针一线的密缝起来。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当然也成了她的最后一次!
最后,医生把她推进了泠冻房冻着。怕的是她的户体会发出不好嗅的味道来。
傍晚时分,宝青才得知有至亲的人来看她。那是她的外孙女。一见到外婆,常美丝就失声地大哭了起来。也难怪她这个十八岁的少女,两天前才听到外婆讲做人没意思的话。当时,她还对外孙女讲“人不可活到太老会没中用”的话。想不到,上帝听了她的祷告。
后来,小女儿也来看她了。
对这个女儿,宝青感到极度的歉意。
“真是错怪她了!”

(十一)
棺木,终于在众人相望之下,抬进了屋旁的凉亭下。
作女儿的痛苦流泪,母女阴阳两隔。

(十二)
“妈,外婆平常放衣服的橱有一只蝴蝶!它的颜色跟外婆外面放的相片里的衣服一样。你快来看!”常美花的女儿叫母亲去观看。
“真的?”
“唔,就在衣橱上。”
“伯母,你说母亲回来看我们吗?”美花问她的伯母。
“颜色怎么这么像?她可能想你们吧!或且她有什么未了的心事。”美花的伯母以过来人的想法说。
美花一听,就走近蝴蝶。
“妈,我了解你对阿爸的感受。我不会怪你的。你安心的去吧!”
说完,众人亲眼见到蝴蝶,飞出了窗外,不知飞向何处。
母女心结,在常美花的心目中,已化解......。

(1/5/2003)

(112)/711) 妈妈钟

(2003年8月19日 星暹日报)

前 几 天, 我 向 一 位 有 三 十 年 交 情 的 老朋 友 借 回 一 本 书。 那 是 一 本 由 台 湾 女 作 家 小 民 女 士 所 著 的 ‘妈 妈 钟‘。 而 此 书 则 是 我 在 一 九 七 九 年 四 月 二 日 在 八 打 灵 再 也 一 间 书 店 买 来, 送 给 一 个 又 是 邻 居 又 是 同 班 同 学 的 朋 友 作 生 日 礼 物 的。 再 次 拿 它 及 读 它, 心 里 有 一 陈 陈 亲 切 的 感 觉! 十 四 年 了, 我 这 个 好 朋 友 还 把 书 保 全 得 很 好, 一 点 破 损 也 没 有!
书 中 多 篇 亦 是 小 民 女 士 所 写 的 散 文 小 品。 而 我 独 对 ‘妈 妈 钟‘ 这 篇 有 同 感。 不 为 什 么, 只 因 为 我 感 到 文 里 的 母 亲 角 色 很 像 我 现 在 的 样 子。 一 幕 幕 日 常 生 活 动 态, 就 那 么 地 活 生 生 出 现 在 我 底 现 实 生 活 里。 再 看 此 篇 文 时, 我 有 一 种 错 觉 以 为 那 个 女 主 角 就 是 我 自 己 哩。 这 跟 十 四 年 前 初 读 时 的 感 觉 回 然 不 同! 那 个 时 候 我 是 学 生。 读 它 时 只 觉 得 我 当 时 的 情 况 很 像 书 中 女 主 角 的 儿 子。 一 个 常 常 要 母 亲 在 旁 替 他 看 时 间 的 故 做事 人。 有 时, 母 亲 因 为 太 疼 爱 孩 子 而 迟 叫 他 起 床 反 被 孩 子 口 出 责 言。 然 那 作 母 亲 的 感 到 内 疚 不 已...........。

x x x
自 从 我 的 三 个 孩 子 上 学 读 书 后, 我 这 作 母 亲 的 也 在 不 知 不 觉 中, 当 了 他 们 的 钟! 就 如 墙 上 挂 的 大 钟, 手 上 戴 的 手 表 及 那 有 电 话 声 响 的 闹 钟, 一 一 成 了 他 们 赶 得 上 时 间 的 通 知 者! 除 了 周 末 几 学 校 放 假 外, 我 是 不 能 错 乱 的。 不 然, 一 切 的 一 切, 则 会 匆 匆 忙 忙 地 乱 成 一 堆!
从 星 期 一 到 星 期 五 这 五 天 里, 我 可 以 说 是 很 忙 的。 一 下 子 要 叫 他 们 起 床、 洗 脸、 刷 牙、 更 衣 穿 袜 穿 鞋, 然 后 叫 他 们 去 厨 房 吃 早 点。 这 段 时 间 里 是 非 常 珍 贵 的。 也 是 很 快 就 过 的。 因 为 才 醒 来 之 故, 所 以 做 起 这 些 基 本 动 作 时, 他 们 还 在 半 睡 半 醒 之 中。 而 他 们 也 以 为 时 间 很 长, 做 起 任 何 事 情 时, 总 是 在 我 眼 里 看 来 是 慢 吞 吞 型 的。 因 此, 我 一 边 要 看 他 们 做, 另 一 边 则 不 停 地 催 他 们:“ 时 间 快 到 了, 要 快 点 了。 不 然 又 要 迟 到 的!”
两 个 大 女 儿 念 小 学, 她 们 上 课 时 间 是 早 上 七 点 二 十 分。 该 好 我 们 家 离 开 她 们 的 学 校 不 远。 因 此 每 天 早 上 六 点 正 或 两 个 字 过 后 叫 醒 她 们 是 刚 刚 好 的。 不 过 有 时, 我 这 个 钟 也 会 吴 时 假 如 发 生 在 我 迟 睡 而 睡 过 头 的 话, 我 那 两 个 女 儿 就 会 出 怨 言:“ 妈 妈 ,做 什 么 你 那 么 慢 叫 我 起 来? 我 要 来 不 及 了, 都 是 你!” 听 了, 我 就 会 很 内 疚 地 对 她 们 讲 对 不 起! 没 法 子, 谁 叫 我 是 她 们 的 妈 妈 她 们 的 钟 呢?!
送 走 了 两 个 大 孩 子, 我 这 个 钟 还 派上 用 场 一 次。 这 次 是 叫 醒 我 那 念 幼 稚 园 一 年 级 的 老 三。 未 上 学 之 前, 他 总 是 睡 到 他 不 想 睡 时 才 起 床。 时 间 是 不 规 定 的。 假 如 他 晚 上 早 睡, 那 么 第 二 天 早 上 他 也 会 跟 他 两 个 姐 姐 一 起 起 身。 不 然, 他 多 数 会 睡 到 早 上 七、 八 点 才 起 床 的。 如 今, 念 书 了, 他 常 常 睡 不 起 来。 我 这 作 老 妈 子 的, 心 疼 他, 就 让 他 多 睡 一 点。 谁 知, 往 往 等 他 睡 够 了, 时 间 已 是 七 点 三 十 分。 只 有 半 个 钟 头 让 他 更 衣 吃 早 点。 往 往, 是 来 不 及 的。 而 他 又 是 那 种 什 么 都 靠 我 打 理 的 小 男 孩。 有 好 几 次 他 换 好 衣 服 后 却 来 不 及 吃 鸡 蛋 及 一 杯 米 碌( 而 他 又 要 在 上 课 前 进 课 室 的)。 他 的 两 行 泪水 就 那 么 地 挂 在 他 的 瘦 小 脸 上。 嘴 里 嘤 嘤 呜 呜 地 怪 我 没 有 看 好 时 间 叫 他。 被 他 那 么 一 闹, 我 整 个 早 上 的 好 心 情 被 他 不 经 心 的 几 句 话, 而 弄 了 满 室 的 不 安! 从 那 个 时 候 起, 我 再 也 不 敢 让 他 多 睡, 而 宁 愿 叫 他 早 起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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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下 的 妈 妈 都 是 一 样 地 是 孩 子 们 的 妈 妈 钟! 从早 到 晚, 一 刻 也 不 可 忽 略 过。 除 了 叫 醒 他 们 外, 日 常 生 活 里 的 点 点 滴 滴 则 是 不 可 忽 视。 比 如 吃 饭 啦、 冲 谅 啦、 去 补 习 啦、 去 学 钢 琴 啦、 以 及 到 最 后 要 休 息 睡 觉 等, 一 一 都 要 我 们 这 些 作 母 亲 的 去 提 醒。 稍 为 大 一 点 时, 又 要 想 尽 法 子 提 醒 他 们 要 爱 惜 光 阴、 努 力 求 学、 交 朋 友、 工 作 及 婚 姻 大 事。
所 以, 要 做 好 妈 妈 钟 的 工 作, 实 在 是 一 件 漫 长 而 无 尽 头 的 事 啊!

(30/5/1993)

(710)/(740) 补 鞋 佬

(2003年8月23日 星洲日报生活露台) RM22
(2003年12月24日 台湾宏观报周刊)

补鞋佬

近 年 来, 我 时 常 会 跟 本 地 的 补 鞋 佬 打 交 道。 比如 鞋 底 被 走 平 了、 其 中 一 条 带 子 离 开 鞋 子 啦、 鞋 面 破 掉 或 校 鞋 的 前 面 弄 坏 了, 我 都 会 找 上 那 补 鞋 佬。 总 觉 得 花 上 那 不 超 过 十 元 的 补 鞋 费, 是 一 件 很 值 得 的 事。
其 实, 说 开 来, 是 舍 不 得 把 它 们 丢 掉。 对 鞋, 已 经 有 了 感 情。
讲 起 这 个 补 鞋 佬, 他 的 年 纪 可 不 小 了。 看 他 样 子, 应 该 是 逾 八 十 岁 的 老 人 家。 他 总 是 孤 独 一 个 人 在 楼 梯 口 旁 补 鞋。 偶 而, 会 见 到 一 个 和 他 年 纪相 偌 的 妇 女 人 家 在 旁 陪 他 讲 话 吃 饭 什 么 的。 猜 想 那 是 他 姐 姐 或 妹 妹。
比 起 一 些 在 光 天 化 日 下 走 进 他 人 住 家 或 店 里 抢偷 他 人 东 西 的 小 偷 们, 他 强 多 了。 他 靠 他 的 双 手 补 鞋 修 鞋, 换 取 的 虽 然 不 是 大 钱 小 银, 可 是 他 很 满 足 现状。 每 天 早 上 八 时 许 做 到 中 午 十 二 时, 区 区 几 个 钟 头 里, 他 从 中 获 得 了 他 的 生 活 费 用。
另 一 个 年 轻 的 补 鞋 佬 是 后 来 才 加 入 这 个 行 业 的。 他 的 到 来, 更 让 我 对 他 另 眼 相 待。
我 会 注 意 他 乃 是 因 为 他 常 常 手 不 离 书! 起 初 见 到 他 在 另 一 幢 建 筑 物 的 一 个 楼 梯 旁 坐 着。 乍 见 时, 有 点 不 敢 望 他。 他 的 双 臂 上 都 是 刺 青! 那 种 在 电 视 上 见 过 的 ‘坏 人‘ 形 象, 我 匆 匆 忙 忙 地 走 过。
因 为 那 是 个 热 闹 的 街 道。 又 近 超 级 市 场 旁 边, 所 以 我 几 乎 每 天 都 会 见 他 一 面。 次 数 多 了, 也 见 到 他 在 补 鞋 的 时 候。 不 补 鞋 时, 他 总 是 在 看 书。 这 是 很 难 见 到 的 一 幕! 猜 想 他 是 一 个 爱 看 书 的 人。
他 的 补 鞋 时 间 是 全 日 的。
也 因 此, 我 改 换 他 作 我 家 的 布 鞋 匠。 原 因 之 一 是 他 的 收 费 较 便 宜, 另 一 则 是 因 为 他 年 轻, 缝 的 线 够 力, 鞋 子 被 他 补 过 后 会 较 耐 穿。
和 他 接 触 多 了, 我 就 ‘不 耻 下 问‘。 问 他 一 天 能 看 几 本 书。 他 说 要 看 有 多 少 鞋 要 修。 他 的 意 思 是 如 果 没 什 么 生 意 做, 那 他 看 的 书 就 会 多。
发 现 他 看 的 书 是 武 侠 小 说 和 连 环 图。 是 一 套 又 一 套 地 借 来 看。 租 书 店 就 在 马 路 的 另 一 边。
今 年 年 头, 他 搬 近 该 书 店 旁 修 鞋。 没 有 补 鞋 时, 他 就 拿 着 书 在 看。 书 店 的 老 板 娘 说 她 店 里 的 书 他 几 乎 都 看 过 了。
我 说 嘛, 今 年 是 阅 读 年。 如 点 名 谁 看 书 最 多 的 一 位, 我 想 冠 军 属 他 应 没 错!

(29/7/2003)

(709) 谢 谢 新 图 书 馆

(2003年8月23日星洲日报 生活露台) RM23

谢谢新图书馆

泗 里 街 的 新 图 书 馆 在 今 年 的 八 月 一 日 开 张 了。 经 过 漫 长 的 十 四 天 关 闭 后, 真 把 我 给 等 得 不 耐 烦! 有 种 不 知 所 措 的 感 觉。
事 缘, 我 若 一 日 没 去( 除 了 公 共 假 期), 就 觉 得 日 常 生 活 中 缺 少 什 么 似 的。 这 就 好 比 一 些 爱 看 书 的 人 心 情 一 样。 他 们 是 一 日 不 看 书, 就 觉 面 目 狰 狞。
上 六 年 级 的 小 儿 子 一 向 不 爱 看 书。
以 往 的 日 子 里, 他 总 是 看 电 脑 和 电 视 多 过 上 图 书 馆。 那 个 时 候, 旧 的 图 书 馆 就 在 住 家 的 对 面, 中 间 隔 一 条 街 路 而 已。 任 我 这 老 妈 子 如 何 地 规 劝, 他 这 小 子 就 当 电 视 和 电 脑 是 上 帝 一 样 不 离 不 弃。
四 个 儿 女 之 中, 唯 有 老 幺 不 喜 欢 看 书, 我 是 很 焦 急。 一 直 在 想 用 什 么 法 子 去 教 导 他 那 一 句“ 书 中 自 有 黄 金 屋” 的 名 言。 让 他 明 白 个 中 道 理。
法 子 还 未 想 出 来 之 际, 想 不 到 的 是 在 新 图 书 馆 开 张 后 第 三 天, 他 说 他 要 去 该 处 做 功 课 及 看 故 事 书 了。 原 来 他 的 同 学 约 他 去。
哗! 听 得 我 好 高 兴。
新 的 图 书 馆 离 开 我 家 有 一 公 里 远。 一 切 设 备 都 是 很 先 进。 除 有 泠 气 设 备 外, 还 比 旧 的 一 间 大 一 倍。 楼 上 楼 下 都 有 桌 椅 供 人 阅 读 报 纸 和 杂 志 等。 借 书 还 书 都 是 以 电 脑 操 做。 总 之 一 切 都 是 新 的。 一 走 进 大 门, 就 觉 心 广 神 怡, 非 常 清 静。 令 人 欲 留 在 该 处 享 受。 因 为 有 很 舒 服 的 感 觉, 所 以 上 图 书 馆 的 人 也 多。 他 们 看 书 借 书 阅 读 报 刊 等, 都 有 一 种 很 享 受 的 心 情。
说 今 年 是 阅 读 年, 这 刚 好 让 我 们 泗 里 街 人 去 学 习 阅 读。 几 天 以 来, 见 到 一 家 家 的 父 母 亲 领 着 他 们 的 儿 女 进 出 申 请 新 卡 片 和 借 书, 我 也 为 他 们 而 高 兴。 谢 谢 新 图 书 馆, 真 的。
当 然, 小 儿 子 也 开 始 上 图 书 馆 的 行 为, 确 实 让 我 放 下 心 头 大 石。
“ 会 看 书 的 孩 子 不 会 变 坏”, 我 深 深 体 会 到 它 的 效 果。 我 也 很 高 兴 我 爱 上 图 书 馆 的 爱 好, 也 传 给 了 我 的 子 女 们, 特 别 是 我 的 小 儿 子!
每 天 下 午 五 点 正, 我 载 着 老 幺 去 图 书 馆。 他 和 他 班 上 的 一 些同 学 做 功 课。 而 我 呢 则 留 连 在 华 文 书 的 书 柜 旁。 每 一 本 书 都 是 新 的。 借 好 书 后, 又 可 以 上 楼 看 报 纸。
那 让 我 感 到 很 快 乐。 对 我 而 言, 有 书 看 ,什 么 都 好!
图 书 馆 的 开 张, 也 让 我 和 老 幺 之 间 有 了 亲 子 关 系。
总 之, 好 处 多 得 很!

(29/7/2003)

(288)/(708) 女大十八变

(1998年3月8日古晋国际时报茶座)
(2003年7月1日 菲律宾联合报)

女大十八变

小芯十六岁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我认识小芯的妈妈时,小芯只有八岁大。那个时候的小芯是个个子小小的二年级生。她有一双大眼睛及一个像樱桃似的小嘴巴。长在一个如苹果一般的脸旦上,非常地惹人喜爱。
从那一年起到今年为止,我的朋友时常会带她的全家大小来到我的家拜年。我还记得小芯在前年华人新年时所穿的一套连衣连长裤的中国小童装。穿在她小巧玲珑的身上,更是像极了中国小女孩!我很喜欢她穿的这一套中国装。
今年的农历年,我的朋友没有带她的子女来。是八年来的第一次。
我因家里来了很多外子的亲戚朋友,所以也例外地没有上小芯的家拜年。
却在初五那天得知说小芯独自一个人上诗巫游玩而整夜没有回家。那是好友来电话告诉我的。我听后很惊讶。在我的心目中,小女孩还是一个乖乖女的。后来,才从朋友口中得知说她的女儿已变了样。变得不爱上学,却喜欢和她的朋友们四处游玩,特别是在晚间。
‘我实在没法子教她!我和她父亲就当她是死的。没有她这个女儿就是!此次是她的第二次走了啊。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好友很失望地说,也很灰心似的。
对小芯,我是疼爱她的。我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变样,我实在是很担心她。就连报上见到的新闻都以为是她的故事。但基于是一个外人,我也不敢对朋友讲太多。毕竟小芯还有父母在!而自己也没有经历过这些问题。
昨天下午,带了三个子女上游泳池游泳。很意外地见到小芯。她坐在她母亲的车前座上。见到她,我真的是吓了一大跳。跟我前年见到的样子廻然不同。只见那张幼稚天真的脸旦上,加了两边红色的面颊。嘴唇也涂了艳红的口红。两边耳朵也挂上了一寸长的耳环。短而有点染黄的头发剪得像一个小男生。
问她为什么不去念书。
‘我不喜欢念书。我要去做工。做完一年后才去上学。我不会失踪的啦!我只是跟朋友们去诗巫玩而已。’小芯若无其事地说。
对于她的一番话,我感到很心疼。
不知她何时才会醒悟说:‘念书上学才是人生最美的一段人生道路过程!’
唉!真是女大十八变。

(9/2/1998〕

(102)/(704 705〕 盼

(1990年7月18日马来西亚集园版)
(2003年6月21日,6月24日 星暹日报)



「思美,子维他回家了没有?还是没有?今晚怎么会那么迟呢?等他回来时,叫他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好叫我放心。」思美的家婆已经问思美两次了。第一次是在六点左右。而第二次是在晚上八点半。现在又从她另一个儿子家打来第三次。问得思美这作媳妇的又心慌又是紧张。不知道子维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一整天里思美就心神不定的。
清早起来,思美就觉得她的头昏沉沉的。好像是睡不够的样子。晚上睡觉时,因外面雨下得很大。思美不时地要起床替她三个幼小的儿女盖被,也许是这个缘故吧!思美现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首先,,她就走进厨房烧火泡咖啡,煮一点粥,好让子维跟大女儿吃了好上班及上学。
大女儿昨晚很慢才睡。早上,已经七点半了,一直叫还不大要起床。虽然说她的幼稚园学校就在家的对面,走路绕过大路只要五分钟就可到达。然而,起床、洗脸、换衣、吃粥也要花她半个钟头。隔房的黄小姐每天上班之前带她去。然后早上11点正又由她带回来。说什么么,也要叫大女儿在黄小姐出门前一切预备好。
思美的脾气一向来得快也去得快。大女儿不起床的事让她火气大。硬硬地叫女儿起来,口中不免会喃喃自语。责怪她晚上不早一点睡,所以会起不来床。子维刚起床,听到思美的罗嗦样,心里也不知为何生思美的气。两人就你一句我一言地吵了起来。待到女儿起床时睁着困醒的双眼,两夫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合上口不说话。
思美心里很不快。在她的心目中,她总觉得子维变了很多。婚前的他是多么地温柔。那个时候,如果情绪不好而闹脾气,他也总会静静的不出声。婚後,他也蛮好的。只是,孩子一个个呱呱坠地後,他就变了。时常怪思美没有好好地为他着想;让他回到家时不能安安静静地休息。反而叫他听到孩子们的哭声及思美的打骂声。
仔细地想一想,那也是思美所不喜欢去面对的。可是,身为家庭主妇的她,每天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思美自觉她是变得很麻木了。有时,她真希望把这些不愉快的心事讲给子维以外的亲人听。可是,她总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好。假如跟婆婆提起来,年老的婆婆一定会比较同情她,因她也是过来人么!天下的太太都是一样的!做得怎么好及井井有条,作丈夫的还是不会满足。有时,思美总是想不通,为什么只有作丈夫的可以嫌这讨厌那地唱着「今晚要迟点回来!」,而作太太的就得要留在家里。对着事情的发生,然後又要看到它的结局。唉!无奈何!是古代人的传统下来的吧!?
如果把孩子们放在一边而自己出外走走,那该是多么好啊!可是,思美就是放心不下上个月,曾经带着大女儿坐车去诗巫看那刚生了一个男婴的大妹。两人只去半天,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思美脑海里尽是另外两个儿女的事,怕他们会找她或不要吃饭啦!反正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思美就会挥不掉!后来,吃完福州面线後,思美就匆匆忙忙地赶着回家了。大妹还叫她多留一会而呢!可是,思美就是不肯。是母爱吧!思美宁愿放弃去逛街及看一看改变中的诗巫,而要回家看思念中的一双儿女!
想着想着,思美就觉得今天的情行有点不大对劲。在平常的日子里,子维一定会回来吃思美煮的午饭和晚饭。可是,从下午一点左右送走小明回家後,思美就觉得奇怪。怎么子维还不回家?可能朋友约去吃饭了吧!思美想。这种的现象偶尔也会发生。而子维此人是不善於打电话通知太太的男人。所以思美习以为常。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们结婚四年以来的第一次为孩子的事而大吵过。子维是跟思美吵咀後才出门的。有时子维生气时,也常常会说些不吉利的话。比如他说他希望他没结婚过。这么一来,他就可以无牵无挂第死去………。思美想到这里时,就感到很害怕。

(待续)

在这时候,思美看一看墙上的那个点种。哗!已经是晚上救点钟了。子维以前虽迟回来过,但时间是晚上八点半。他不曾过了九点还不回家的。怎么他今晚还不回?子维不会去自寻短见吧?早上的一阵吵,一定是恼怒了他。人家说,物极必反的。子维会不会想不开?
「妈妈,我要喝牛奶。」
「妈妈,我要喝米碌。」
「妈妈,我要喝蜜糖。」
三个儿女围着沉思中的思美。思美顿时站了起来。她发誓不要困想了。她还有幼小的儿女。她要回到现实生活来。随着,她急忙给三个儿女泡好他们所要的水。他们一齐接过,就各自走向他们的小床。不一会儿,他们就睡了。
静静的睡房,清静的外面。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思美睡不觉。她拿着一本由图书馆借来的书,是三毛写的。拿着书本,思美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子维还是没有人影。不知道他的车会不会坏在偏僻的地方而没有人发现?哦!虽说两人曾有过吵咀过,可是在思美内心里,她还是爱着子维的。她对他的爱情永远没有变。只是,那种爱不像拍拖期间要挂在嘴边或写在情书里那样。婚後的夫妻,他们仍然有爱情!只是,没有说出口,但表现在行动上。比如,为他洗衣整理屋子,为他煮一顿饭啦。日复一日,都是因为心中有爱情的关系。如果思美不是华人而是红毛人的话,她也会把爱给挂在嘴边的。每次子维怪思美不爱他时,思美就会讲这一句话。听得子维摸摸头,不知所措!
怎么办呢?九点半了。子维还是没有回来。思美不知如何是好。她站也不是,坐也不对地在大门口张望着大路,希望子维会出现在她视线里。可是,张望了几次,思美失望地坐回睡房去。躺在床上,思美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的一个表姐。记得思美念书时,她的表姐时常会过来思美家问思美:「你放学回家的路上,有没有见到表姐夫的车驾去街上?」有见到时,思美就会答说有。听後,表姐就会面露喜色。驾如思美答说没有见到时,那表姐一定会担忧不已。她嘴里一定会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没有呢?现在时间应该会过来的啊!」表姐夫驾大型罗里车从街上很早就起程去成邦江(目前的斯里阿曼)载货去及办货回。在平常,下午4点多就会抵达泗里街的。那段时间是思美念下午课回来。走在路上回家,如果思美的表姐夫上街去,思美一定会见到的。那个时候,思美见到她表姐那种神情,总觉得是多余。如今,轮到她了。原来,等着子维回来是那么地焦急不安!
9点40分,睡房的大门有人开了。思美一骨碌地跳下床,双眼往门边看。哗!是子维!她的一颗怦怦响的心顿时就松了下来。整个人也吁了一口气似的。思美是放了心。她不知如何去跟子维讲她以盼了半整天的时间等着他回来。她也没有告诉他她是如何地担心他的安全。她望一望子维说:「妈妈叫你打电话给她。」
思美静静地看着子维打电话。
「哈罗!是阿妈啊!哦!我回来了!我没去山芭。我是去一个朋友家看他养的水鸭而已。我好好的。没有发生什么事。你放心。」
子维给他妈妈讲的一番话,也等于是讲给思美听。
思美顿时明白一切地欢乐起来。她不再胡思乱想了。
盼,原来是那么地无奈!!

(19/9/1989)

(702) 二姐

(2003年6月27日 美里笔会) RM16

二姐

二姐去世了,
脑海里,总是不能接受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她以七十古来稀的76岁走完了她的人生道路。永远地离开了。
不时,似乎响起她的歌声。“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不然,就是那首“玫瑰玫瑰,我爱你!”
一家人之中,唯有二姐不曾离开过娘家的土地!她和二姐夫是两小无猜的一对。
每次有什么事,她只要站在山坡上,对着山坡下的我们大声喊叫,我们多数都会知道她要讲什么。而我们家有什么水果成熟时,要叫外甥们过来拿,我们也会大大声地把话传达。当年是60年代的,乡村里没有电供。我们用的水是井水来的。更不用说会有电话这个东西了。
总之,童年时,二姐家就等于是我第二个家。在没有上课的日子里,我总喜欢往她家玩乐去。特别是当我开始看小说漫画等的书后。
二姐夫是船员。每每一趟回来,他总会抱回一些连环图或武侠小说。这些书可以让外甥女放满一个橱里。借书看书还书的日子,也够我忙的。往往一到二姐家,就会流连忘返。还得先父在屋前大声喊我回家吃晚饭或温习功课。我才姗姗而回。
对二姐家就是有这么让我回味的地方。
日子随着年龄而逝。自然而然地,就跟那大我两岁的外甥女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玩伴。除了向她借书外,我也时常会和她一起做女红。偶而,我们会听到二姐在厨房里唱歌。唱的就是那首「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的歌。第一次听到二姐边唱边煮菜(用木材烧,当时没有煤气),我感到很是新鲜。
“你妈妈会唱歌?”我问外甥女。
我自小失母爱。从没听过我母亲唱过歌。
“还不止哩!她还会唱「玫瑰玫瑰,我爱你」呢。”
两个上小学的女孩子在房间里边说边笑。
“玫瑰花有什么好爱的?一树都是刺的。”我说。
讲的时候,心里确是有那种被刺的感觉。曾经在大姐夫家见过水红色的玫瑰花。大姐夫爱种花。
“她唱的应该是另外的意思才对。”外甥女说。
“花是花,还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不明白。
“那应该是指我老爸吧!”
“哦!是这样啊!二姐,你应该把姐夫的名字放进去才对么!”我人小鬼大。
“不要讲了,我妈妈脸红了!”
“你们两个小鬼,在胡说什么?看书去吧!”听到二姐如此说,我们才止了口。
至于那首「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的歌,到了后来二姐夫发生意外逝世后,我真的在二姐的脸上,见到了她的痛苦和悲哀。一对从来不曾分离过(自从不做船员后)的夫妻,却在一夜之间成了阴阳两隔!真的是让二姐白了头发!从此,我极少见到她再大声笑过。
在头几年里,每逢到清明节,她未开口,两行泪水就已流在双颊上。她会用她的衣袖来擦眼泪。让我们这些作她弟弟妹妹的,都酸了鼻子。
不知不觉,二姐夫已逝世九年了。
如今,二姐隋他而去。
一幕幕往事就如此地清清楚楚出现在我眼前。
我跟她,岂只是姐妹情那么深厚?我们相处得也像是久别重逢的无话不谈朋友。年年清明,我都会去拜访她。唯有今年是例外的一次!她留在她汶莱她小女儿处没回家过清明。却是她的第一次离家在外,最后一次不在家过清明!
姐,我好想你......

(1/5/2003)

(700) 以前

(2003年6月22日美里联合日报 竹原版) RM9

以前

以前,应该是十年前的事吧。
那个时候,我常常见到我的一些文友们,他们的创作时常在某些报纸的副刊里。是那种几乎每一期都有作品出现的。看了后,我心生羡慕感。
后来,有机会见到他们时,我就不耻下问。
“没什么啦!那些副刊编辑都是我认识的朋友。他们每次向我要创作。”他们回答同样的答案。
听了,就非常盼望我在将来有一天,也有朋友当上了编辑!这种心想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
直到今年的年初和年中时,我终於如愿以偿了。我的两个很谈得来的女友都当上了副刊的编辑。以为一切盼望都会很完美地展现在眼前了。
可是,一切不如我所想像那样美好。我不但因为友情关系而写不出(和她们太熟悉了,灵感不再出现了!〔同时地,我也以沉重的心情去面对「失去两个副刊」的悲剧!
她们叫我寄创作给她们,我沉默。
一个作长辈的男文友知道我这个糟透了的不成理由的原因时,就劝我说:“那你就写了一些她们非登不可的作品吧!”
我还是不出声。
心里头我正在想:“叫我写些不真实的故事以迎合看的人口味,我不会写。要写就该写那些真实的事情。那才有意思。”
1十年前的盼望来了,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竟放弃了。
我开始去找陌生的编辑们。

(22/2/2003)

(678)/(742) 督促/亲子关系

(2003年4月19日星洲日报 生活露台) RM25
(2003年12月31日台湾宏观报副刊)

督促

向来,我对於孩子们温习写字的时光,是从不坐在他们身边督促的。那种压迫人的压力,我有经验,那是我求学生涯亲身体验的。我不想故事的重演,在两代之间.......。
当年,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只有两张桌子。一张是给上小学的我们,另一个是给上中学的兄姐们念书用。是作温习书本及写字的地方。而父母则坐在两张桌子旁边。说是聊天,其实是看我们作功课。父亲只念两年半的古书。对於我们的学问,他非常地看重。时常督促我们力求上进,把书念好。
母亲就不同。她从来没上过学校。每到晚上我们温书写字时刻,她都会坐在一边缝衣补裤子。偶而,她也会跟父亲聊几句家常的生活点滴。
而我,是一个不努力念书的小女孩。跟其他兄弟姐妹们相比之下,我是名落孙山者!每每一坐下来作功课时,老觉得做不来算术习题似的干着急。兄姐们有各自的功课要做,我很少求问。因此,我的功课是家里最不好的一个!幸好,后来才渐渐地赶上了。
就因为有过这种的童年,所以我会改变对孩子们的要求。我不要他们在学习上有压迫感,就如其他父母们那样!
前几天,见到我那上小学六年级的小儿子在填一份调查书。是校方叫他们小六生填的。是有关学子们的家庭问题。儿子叫我签名。我翻开那四张纸但有八面问题的问卷。
只见一题题问题在纸上跳动者。
是问学生有没有参加课外补习班,参加几次?补什么科目?学子有几个钟头的时间内温习功课等等。儿子都回答。翻到第四面第一个问题时,我笑了出来。
问题是:“你的父母亲有几个钟头在旁督促你温习功课的?”
儿子非常老实地写上:“0钟头。”
“怎么是零呢?你在看电视玩电脑时,我都有叫你作功课的。这也算是叫你拿起课本的么!”我抗议。
“那里会算是?它是说你们坐在我们旁边才算的。”我家老二说。
“那我以后就坐在你旁边,好不好?”我问老么。
他摇摇头。
在他上两年的幼稚园时,我是如此(在旁作24孝母亲)地待他。有时,我会为他的功课(做不来)而骂他。不然就是弄得他不愉快。他应该会记得这些往事,我想。
我在零的旁边加一个「1」,让他的答案成为「10个钟头」。
“那里有那么多?”小儿子叫了起来。
“怎么没有?一个星期吧!你和哥哥在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有看卡通和武侠片。不止五个钟头吧?还有星期六和星期日两天里玩太久电脑时,我也有叫你们少玩。这些统统算起来,还不止10个钟头哦!其实,你写上零,不好看么!是不是?等下你的老师真以为我和阿爸都不关心你。今年是会考班,我们当然紧张你。以后还会加多几个钟头叫你努力念书的。”我说。
“妈妈骗老师.....。”我家老三笑眯眯地说。
哈!被孩子泄揭穿事实,心里是好笑又好气。但好笑的成份会比较多些。
我总觉得,有的父母太疼孩子。他们帮孩子作功课,无形中,养成孩子不求上进。
这,打死我也不会去做!帮他们作功课的结果,虽然让他们的孩子躲过老师们的鞭打或责骂(也是为学子好才有此态度!),可是那会害了学子们!学子们将来肯定会受到影响。那是不变的事实!

(6/4/2003)

Wednesday, May 30, 2007

(226)/(655)/(686)(701) 悔

(2003年5月份 新加坡文艺报)


想起了从前种种,刘重生不得不怪自己。
都是一个贪字所吴。
他心里呐喊着。
自从中到一张多多彩票后,刘重生庆幸万千。“幸运之神正春顾着我哩。”他逢人就讲出他的喜悦。
人就是如此。
往往得到甜味后,他的一颗心就会往那儿搁。
未买彩票之前,重生是个相当努力的男子。他和他的枕边人,带着一对儿女到街上的闹中心,开了一间杂货店。因人际关系好,所以门庭热闹。人来人往都有人停下脚步。
他人的店一间一间地关闭,唯有他的是人山人海。
自从受到友人的相劝后,重生开始迷起多多彩票来了。从一个月买一次碰碰运气外,到了后来,竟然一个星期买三次。而且是越投越多进去。
跟了一年多。就在前年吧,竞给他中到一张十多万的奖金。
因有中到,所以他不收敛。
他要更多的财入口袋!
中到的钱,他买了一部载货的小型罗里车。还加了一部新的电单车。
从那一刻起,他的双眼里出现了骄傲两个字眼。见到有钱人家,他称兄道弟。遇到比他穷的人家时,他竟然狗眼看人低。不跟人家打交道。
他的世界里充满了傲人的气氛。
很多相关的团体都纷纷向他伸出捐款的手。他无不拒绝过。
以为一切好运跟随他的左右了。
那里料到,他买的股票在一夜之间下泻不起。他的店关门了。人们见不到他的人影。
很久以来,就没有再见到重生的人在街上出现。
再见到他时,是一副落寞样。踏着一部陈旧的脚车。在街上的一些不见人潮的角落里。
看到他那样子,人人都说他的故事像‘京华春梦’里的男主角。
如果当初中到彩票十多万时,有听长辈的话:“拿钱去买店屋吧!别再买股票了!”
也许今天的他,是一间店的老板。驾着新的车子在路上跑。决不会出现那种被人看不起的场合。
想到这里,刘重生流了眼泪。
他后悔。


(同226篇)

(679) 小弟

(2003年4月22日 61期文风林) RM12



一向以来,外子喜欢称呼他的助手(服务生)为小弟。他说那样叫他,会有种亲切的感觉。好像在跟他的最小弟弟讲话一样。
旅馆开张十一年以来,服务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而其中有两个华人小弟是最令我赏识的。
第一个来上班的小弟是十五岁的广东小子。他因没兴趣上学读书,所以就成了一个小当家。他的父亲早逝。身为长子的他就决定出外做工帮他的四个妹妹。她们都喜欢念书。
这个广东小弟在外子旅馆里做了三年的工后,就跟着他的小姨丈去汶莱学工。如今,他自己开店帮忙人家修泠气。是个非常上进的人。
最近一次请的是个华伊混血儿。他只有十四岁。他来时,外子不肯收他。因为他的年岁太小,不合法定员工的岁数。
后来是他的父母亲来见外子。外子才收他。
小弟是家中最小孩子。因不喜欢念书,所以他早早就不上学了。他父母就叫他去做工。做起事情来,小弟不算是个自动自发的人。他需要主管在旁监督; 不然他就十分地懒散,不想做工.不过,若有人叫他做些杂务,他就会全心全意地去做.
我想他一个伊班人会讲华语,就特别去注意他.我也常常待他如其他和他同年岁的人一般.我的大儿子就和他同年.因此,不怎么去勉强他.我总是觉得他童心未泯,还是个好玩的人.。
在公司里,他是相当自由的。每个人都待他如自己小弟弟一样。处处教导他矫正他。我和外子甚至还待他如我们的大儿子一样疼爱。
以为小弟会力求上进,好好的干出一番成绩来。就如先前的那个广东人一样。
可是小弟竟然拿掉了我们家一支手提电话!是在我们家偷的!
起初我们还不知道手机被偷。后来是公司的小黄发现的。她打电话给我那失踪的手提电话号码,有人接听但没有作声。得知小弟刚交了一个女朋友。小黄就对电话里说他要找他的女朋友。小弟不知有诈,就告诉小黄他女友的事;就如此地被小黄知道。
外子得知后的情绪是非常激动。”我待他那么好!他竟然偷我们的手提电话!这孩子,我们不能再请他做工了。除非他认错!不然以后顾客不见了东西,人人都会怀疑他!唉!“
我也有同感。我心里很是难过。我们那么疼他,他怎么可以如此地回报我们呢?我不明白。我现在惋惜的是,他年纪小;若不悔改,他的前程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星期了,小弟不再出现在外子的旅馆里。他也没向我们认错。心里头,我盼望他会悔改。他的前程可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12/3/2003)

(699) 断了线的电话

(2003年5月20日 星暹日报)


那个静静的晚上,我在床上看一本我很喜爱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听到电话声响。
知道姐姐及她的家人都已经进入梦乡,我就立刻跑下楼。
从第一声哈罗起,我就知道是你。
(毕竟是同根生!)
在电话里,你问我很多有关小弟的近况。我虽然不是小弟的本身,然而,我尽我所知道的,报告给你听。
正当我们一问一答,说的头头是道的时候,突然,嘟的一声,电话断了。
我哈罗了几声,以为是你家小孩子顽皮所致。因此,我一直不敢把电话放回。深怕从此就了断。
那里知道,登了好一会儿,电话的另一端始终是静静的。
我闷闷不乐地把电话放下去。
带着不大高兴的心情,我慢慢地走上楼。不敢走得太快。怕又要急急地赶下楼........。

x x x
想藉着书里的内容来冲淡我的情绪。可是我失败了。
脑里想着的不再是三毛的一匹马。
换来的是,一项又一项的疑问。总是不明白你突然放回电话的动机........。
是你的电话,打乱了我的思想。
更是你的电话,让我失眠了。

X x x
断了线的电话,未讲完的话,是一种说有多没趣就有多没趣的事。
那就好比一个满怀伤心事的人向对方诉苦当儿,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一样难受及不安。
其实,我和你之间,不也是因为种种意想不到的原因,而彼此不多来往吗?
我们之间的手足情感,就从那些事件发生后,像短了电话线一样不再亲切。
(不该有那种感觉。因为我和你是手足哦!)

x x x
从小,我就很崇拜你及遵敬你,特别是你在那千山万水的一方求学时。那种敬爱你的情感,更是在先母去世后,显得更明白。
是你在我小小心灵里,种下了最多做人道理的一个哥哥。
永远感激你的教导和更改。
也忘不了的是当我上小学一年级时,你把我从睡梦中叫了起来,洗脸及到屋前的花园里做一点功夫的体操。然后你就诲诲不倦第教我念书认字。
如果说一个儿童要念好他的书本,最主要的事是他要从小把基础打好。而我的基本条件是你给我的。
接着,你又教我很多在课本里没有提及的教育。
(就是在今天,已成了他妻的我,也常不时地会想起说的话及训言。)
后来你离乡背井,到那千山万水的一方念你的专科。
在那七,八年里,你时常在信里,鼓历你的所有弟弟妹妹努力念书。对于我,你更是苦口婆心地劝导。因为我是九个兄弟姐妹中成绩最差的一个!
你从毕业到找工作及成家间中又花了你七,八年的时光。因此,你在外面的时间多,在家的时候少之又少。
然后,因工作的关系,我居住在你屋檐下。
想也没想到,那一件件意想不到的事会发生。
以前,总是不相信姑姑和嫂嫂之间会相处得不愉快。以为那只是写小说的作家们自己创造的故事。怎么也没想到,在我刚在社会上立足的时候,那种故事竟然发生在我身上!
我知道也很明白,你穿插在我们之中不好做什么。因此,我一直想回老家,就是这个原因。
一切的不愉快,很清楚地出现在我脑海中。我会试着去忘怀的,真的。
正如你曾经说过一句话说:“我们在一生中,要做很多事情。我们实在不能够在回忆中过日子而停着不向前走。”

X x x
因为那个断了线的电话,使我不期然地想起往事来..........。

(26/5/1984)

(698)/(777) 菜摊里的小女孩

(2003年6月8日诗华日报  68期文风林) RM15
(2004年6月2日台湾宏观报副刊

菜摊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是一个土著摊里卖菜的华妇之女。我之所以会去注意她,乃是因为她的哭声。她是边哭边讲话的。
“我不要上学!我的朋友会打我!妈!我不要念书了啦!呜呜呜.........。”她一直在重复着说话。
我停下脚步。
我的一双眼睛正在找那哭涕涕的小孩子。只见一个小女孩扒在卖菜者坐的靠椅长木板上。对着人山人海的人群。她一双大而圆的眼睛流满了泪水。脸上还留有未滴干的泪珠。显然地她已哭了好一陈子。她无视于人地哭。
而她的一番话正充满了她对学校的恐惧。可是,她的母亲似乎不谅解她女儿。她一直骂她的女儿。用很昂高的声浪。像街上泼妇一样。
那个小女孩的个子很小。穿着学生制服。我猜想她是个才上小学的小女孩。
我不敢再去看那个小孩子,怕会影响到她母亲的情绪。不为什么,只因我也曾经经历过像她们一样的过程!不同的是我在家里骂孩子。
记得是老幺上幼儿那一年。他好好地上学念书,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最后一个学期时,变得不想上学。每天一早,我要拉他起床。而他也一直找理由(我当时是认为他在找藉口)。说什么头痛肚子痛发烧什么的。总之是不想上学就是。他那么一闹,总是让我火上加火。除了骂他,我也时常动手打他。可以说是很伤我的脑筋。我不知所措地以为他撒娇。
后来,是家婆劝我去找人看惊。
是给一个本来是信奉天主教的男子。但后来成为拜神者。他烧了香,用手指去算,然后对我和外子讲我们的孩子是受了惊吓。是从他的幼二课室里吓到的。他吩咐我们把三枝香放在校门口的花丛里,要在太阳还未出来之前做好。还叫我去课室里叫他回家。我们都一一照办。
经过他如此一指点,我恍然大悟。原来真有惊吓之说。他(我儿子)的一个同学用铅笔插他外,还叫他的祖父来骂老幺。所以小儿子害怕他们。他不敢再踏进课室。常常逃回家。
为了不让老幺再害怕上课,我们叫他转学去附近另一间幼稚园念最后一个学期。事情才了结。那是令我回味无穷的一件事。
因此,我极想去跟那作母亲的讲有关惊吓的事。不过不是在当时,我会找机会去说,我心里想。
在我买好菜肉要坐进车里时,又见到那一对母女。作母亲的很生气,她一直大大声地骂小女孩。另一则,她很粗心地去拉她女儿的手往前走。小女孩却是一直在挣扎着说她不要去学校的话。
听了后很为小女孩叫屈!我想她在校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那是她母亲所不知道的。
往往,我们作母亲的,常常自以为是,而坏了管教孩子们。
家里有家婆,如有一宝。她教我很多我不明白的家庭教育。
因此,我学着把这些老生常谈的经验写出来。愿和女性朋友们共勉之。

(18/3/2003)

(697) 墙壁上的电表

(2003年5月29日 古晋国际时报 世纪风)

墙壁上的电表

(一)
看着墙壁上的新电表,我感慨万千。不知该对我的妻解析什么。妻显然也有话说。

(二)
刚开始的时候,得知堂兄要把他的那间住了十一年的独立屋子卖掉。我们作他堂房兄弟的都感到很惊讶。更让我惊奇的是,他要求说搬回我目前居住的老屋来。
说起这间老屋,的确是旧得可以!一间大木屋而已。屋龄已经有四十七年的历史了。和我的妻同年。
这么老而旧的屋子,是有钱有势的一些堂兄弟们不顾一视的地方。我不同。我是从小就住起的。对老屋,我有一份极厚的感情在内。而且它又是我父亲白手成家而起的唯一一个家庭。在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里,我都会花一些时间和金钱去弄好它或装修它。我当它,是我的避难所我的窝。
堂兄堂嫂坚持要搬回来住,我支持他。说什么,他也是老屋拥有人的十七份之一股权。父亲当年很疼爱他的兄弟。有什么产业他都分给兄弟们。所以,就连一个窝他也平均地分了出去。分给四个兄弟。伯伯叔叔们的孩子都有份!
妻说他们搬回来住,那是极好的一件事。我有对她提过说以前(二十多年前)最热闹的时候,是一个房间一个家庭。小孩子有三十多个。如今,只留下我和堂弟两家人一起住。白天里,他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常常只留下妻一个人在家。她有寂寞感。
“他们搬回来,也会多些人气!”妻由衷地说。她没有顾虑到其他会发生的事情。
我想她是怕孤单一个人在家。
“不过,水和电嘛,最好分开来算!”妻加一句。
我想妻会如此说,乃是因为她曾经亲眼亲耳听到堂嫂当年不还水费电费给合颗人的缘故。女人嘛!记性有时是蛮好的。妻也不例外。
我也清楚堂哥的为人。我和他虽然相差了好多岁,可是我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他和多位堂兄弟及老朋友合作过生意,但最后总是帐目不清不楚而闹得很不愉快。
我不想故事重演,所以也坚持两家人分水和电。
我对堂兄坦白讲。以为他会成全我这个弟弟。可是,他们两老都不赞成。说什么“如果要装新的电头和电表,它的收费很贵。听说要三千多零吉。”堂哥说。
我想这种收费是昂贵了一些。三千多,可以给我孩子们买一架新款式的电脑了。不过,如果我是他,我会装一个自己的电头。是一种需要,省不下来的。我的性格,有点像我父亲。宁愿被他人欠,也不喜欢自己占别人便宜!
“那怎么办呢?”我询问他。
“我们不可能公司分两份!我们这边只有两个老的。你们嘛有七个。是不是?”
我就知道堂哥这个人。他永远不做亏本生意的。要嘛,都要做一个为自己而想的事。
“我们用你们的电!我们装自己的电表。这样就可以了。”他说。
人未搬进来,电表就已经装上了。就在近客厅大门口的对面。一走进大门,就一目了然。
我和妻都让了他们。亲情比钱重要。

(三)
俞如心得知说对方已把电表装在大门口不远处,也很勉强地让自己接受这种的制定法。有点不近人情似的做法,到了后来因为对方是老伴的堂哥,也就不开口说话。还讲什么呢?方法都已经出来了。难道叫他们把它拆掉它而不用?没有道理。
日子,就如此地过了。
到了月尾,甚至过了十多天的第二个月,老伴的所谓亲人,并没有把电费水费(水费是公司分成两份还,是彼此讲好的)交在如心及任何人的手上。
“这是那门子的事啊?用我们的水和电,就要自动把用过的,交来还给我们嘛!对不对?“如心问。
“他们那里要做这样的事?他们不交,你向他们要了!“一句话就决定了一切。不叫俞如心服气。怎么会服?叫他人来做这种讨钱的事,是谁都不想做的事,更何况是老伴的亲堂哥堂嫂?如心知道往后的日子是如何的了。她想到此,就整个人心寒了起来!
“还有十年的漫长时间和他们打交道也!怎么受得了?难道他们不会亲自把费用还给我们吗?还要我这个外人向他们讨钱?那不是变成说,是我们欠他们钱似的?“如心非常不服气。
“有什么法子?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嘛!“刘道生对如心说。
一切已成定局。

(四)
想脱胎换骨一般,她变成另一个重生人似的。跟十一年前相比之下,简直不相信她的人格。连她自己有时也不敢相信那是她自己!她以前很少留在家里的。
以前种种比如昨日死。今日种种比如今日生。
以前的她,是一天到晚出外的。是跟他人一起打麻将过日子的。儿女还小时,她也是如此的。
俞如心就见过几次她不在家的情景。她的儿女们放学回家没有香味满溢的饭菜吃!他们去外面打包鸡饭吃。
就是在新家居住时,情形也是同样的。如心有好几次还专程去载她上下来回的。所以她很清楚。

(五)
一天傍晚时分,俞如心在预备着晚餐。
“我们只有两个人而已,又是没有装泠气。可是我们还要还百多零吉的电费哦!你们相信吗?“
听到刘道旺的太太跟人家讲话。她的声音一向是响亮的。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会听得到。
又过了几天,刘道生对老伴说:“堂嫂跟堂弟及婶婶讲她的电表不好,会走电!怎么会呢?不是才装了半年吗?我们的电表都装了四十七年了,没发现什么的!这样吧!你给我看那本记载水电的簿子。

(六)
刘道生在翻看着簿子。那是他的妻帮忙写的。只见它记载着说每个月月尾的水费和电费若干。电费在左边而水费在簿子的另一面。一翻开时就会一目了然每个月的两种费用。
电费嘛是要去墙壁上看电表,然后才乘它零点三零五一公瓦特。这种算法是刘道旺给的。
水费嘛,就容易多了。只要把所还的除二就行了。
“堂嫂说电费多!哈!真是的!她一天到晚都躲在房里看连续集。电流怎么不会跟着跑?谁说泠气机会多用电?开泠气机也只有在晚上开而已,如果有的话!”妻在旁对刘道生说。
道生又仔细算一下日子。
“啊!我知道原因了!如心,你过来一下。你看他们还钱给我们的日子。第一个月只住了(既是搬进来)三天,就是一百十七瓦特。他们还三十七零吉五角。第二个月是五十六天后才又还。那是一百零一零吉。总而言之,半年以来,他们都没有一个月还一次。但是不定时的。六个月之内,都是过了三十多四十多天的。难怪他们会说她以前在新家时的电费都没有他们还我们的多!”
“在新家时她多数出外打麻将的。孩子们又不在身边。费用当然少了!那里能够跟现在的比?现在她是足不出门地留在房里看电视。电流当然跟着电流跑嘛!”如心说。
“怎么会算到这样子不明白!唉!以后有你好算了,如心。”
“就是嘛!她那样子对人家讲,意思好像是说我们用掉她的电似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心软,叫他们自己装电头。唉!还有十年哎!这种埋怨话不知到何时才了?”
“一步走一步了,谁叫我是他的堂弟?!同一个祖父的。还有什么法子?如果以后闹得太利害的话,就叫他们自己装了。”道生无可奈何地说。

(七)
半年后的第一个月月尾,俞如心去看电表。她戴着老花眼镜,去看有多少瓦特。奇怪得很,电表上出现的不是几百的,而是只有三十七公瓦特。
她跟道生这个枕边人讲。
两夫妇也不知所以。
“莫非他们叫人换了新电表?”两人异口同声。
此时,堂哥堂嫂已应了一家公司的聘请,到外地去做工了。偶而会在一个月里回来三,四次的。
要问的问题没人回答。

(八)
刘华光是刘道旺的儿子。他在外租住,甚少回来。原因是婆媳不合,难相处。
有一日,不知在吹什么风似的,华光会来拜访道生这个堂叔。那是这一年来的第一次。
只听到华光喝了一口俞如心送来的葡萄汁后说:“在三月尾的时候,我叫我的另外一个朋友装了新电表。我阿妈阿爸讲那个旧的电表不会准。上次是我一个朋友装的。他一定是给我不好的电表。我妈妈讲她以前住在新家时的电费从来不还过百多零吉的。她讲她没有开泠气的。”
“电表是不可能会走电的。你看这个老家的电表就从来没换过。快五十年了。”作堂叔说。“还有,我们每个月的电费都是九十到一百二十零吉之间的。你爸爸妈妈搬来后,我们就要还到两百多零吉。他们还时没有每个月月尾还,多数是过了一个月还或两个月还的。怎么会错呢?以前你们还时都是一个月还一次的。相比之下当然会有所不同嘛!对不对?”道生讲出原因。
华光沉思。
“对哦!他们应该这么算才对哦!以前住自己的家,还水费都是逐月的还,不能预期的。现在是阿婶帮忙先还。当然不能跟以往的比。唉!我当初被他们一讲,就以为是电表的错。那是浪费了。”
“你明白就好!你父母有时不知道怎么想。一直以为他们不可能会用掉那么多电什么的。那你朋友那天来装新电表时,有没有抄下电流的瓦特?没有!怪不得它又从头开始走起!”如心说。

(九)
堂哥还你多少电费?“道生问。
“十一零吉九十分。”如心回答。
“那么少?整个月二十七天也!”
“就是嘛!装新电表时没通知一声的。你怎么说?未装电表前的电流都算在我们这边了。我们这个月的电费要多还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又要装第三架?!”一家主妇不平地说。

(十)
一架新电表给我很多启示,在间接中。
亲情一公斤卖多少?没有人能算得出。血浓于水,那是不变的事情,谁也不能否认的事。
对于堂哥,我较重视于手足情。这一切是妻所不能了解的。
金钱虽是万能,可是它不能代表兄弟情。
钱和情,我坦然巽了后者!

(世纪风标:短篇小说《墙壁上的电表》是长竹的近作,故事叙述一个堂兄弟合居的家庭因为水电费引起的矛盾。反映了现社会小市民的自私心态。)

((6/5/2003)

(253) /(696) 是命逃不过

(1997年10月11日古晋国际时报人世间)RM20
(2003年5月16日 世界早报湄南河)

同253篇

(111)/(694 695)胜利的微笑

(1984年10月31日 马来西亚日报文苑版,得了第四届中华文艺社文学奖佳作,拿了生平中的第一张奖状)
(2003年5月13日,5月15日泰国  星暹日报)

胜利的微笑

在一个有星星有月亮的星期六晚上,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那座落在中央路四哩半的华丽独立屋里,正有一对母女在客厅里坐着。她们在谈着话。年纪比较轻的一位讲着很激动的话。坐在她身边的是她那刚从台湾回来度假的母亲,包诗梅。诗梅在静静地听她唯一女儿的诉苦经。
“妈,你评评理。伟明那个最小妹妹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她竟然跟人家讲我和伟明不疼她!”诗梅的独生女小玲很不服气地说。
“她真的这样子对别人讲吗?你从那里听来的?”诗梅很关心地问。
“呐!昨天晚上,伟明回来对我说的。她妹妹以前那个女房东到他店里买日常用品时,跟他讲了很多有关他妹妹美心的事情。她所讲的都是美心以前所作所为。你知道不?伟明整个晚上都不能安睡。我很替他担心。今天早上我去买菜时,也是有人问我跟美心之间的感情。他们问我是不是因为我太挑剔的关系。问得我没面子。哼!一定是美心这个臭人告诉他们的!”小玲很不高兴地跟那六十三岁的母亲说。
包诗梅这个作母亲的,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的年代的人,岂不明白她唯一女儿的心理?她当然会了解她女儿的感想。毕竟,她们是母女。有什么事会瞒得过她自己的母亲呢?想来想去,诗梅就知道那一切的发生,亦是因为女儿的意气用事所惹起的!不是吗?如果当初小玲好好地对待这个失去母爱的小姑,今天的事情,决不会发生起来..........。
“小玲,不是妈要讲你。你看你,都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做起事情来,怎么还是这样子幼稚呢?美心是伟明的最小妹妹,又是小姑独处。你这作她大嫂的,怎么可以忍心地让她独自在外住呢?你这么做,也是让伟明感到很为难的。你知道吗?俗语说得好:父死从兄,就是这个道理。”诗梅这么地劝小玲道。
“唉呀!妈,你怎么还是像往年一样要教训我呢?我的心里已够苦了。我今天打电话给小弟,叫他代我把你请过来我这儿就是要你讲几句好听的话。那里知道你的口气还是像我小时候那样地训着。“小玲嘟着嘴。
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只要自己还活着,身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不管有多大及有多老,在她心目中,永远还要照顾。
小玲这个已步入中年人的也不例外。只要她有什么重大困难而又刚好诗梅有在自己的家乡时,诗梅一定会来到小玲的家,听她讲心里话,然后给予指点。
所以说有妈妈的孩子,怎样都会比他人幸福。
“唉!小玲,妈妈老了。大慨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我今天如果不好好跟你讲一点做人道理。你想你将来还会有谁敢跟你讲呢?是不是?你自小就是好强,每个人都怕你,所以你会有今天这个场面。有时不要以为自己想的都是对的。偶而,也要试着去听别人的劝告。伟明这样好的丈夫,不抽烟不喝酒的,你应该要感谢他父母给他这么个好教育。以致他变成了好先生。既然他父母都去世了,你就该帮他们照顾一下美心这个体弱多病的小姑子。你怎么可以跟她一般计较呢?”诗梅停了一会儿又说:“我讲的其实是叫你不要把这一件事弄得很复杂及难堪。在伟明来讲,一个是自己从小就疼爱的最小妹妹,另一个又是他的终身伴侣的你。假如是你,你自己会怎样处理?那种如果母亲跟太太一起落下水而把自己太太拉起来的说法已经是古老的故事了。你会不会觉得你自己一方也做错?”
“不会的。伟明一向听我的。这次美心这么讲我们不疼她,伟明也是很生气。为了她,我们的生意也多多少是受了一些影响。伟明又是社会上有名有地位的商人。他那里会吞得下这一口气!他还说他要把美心叫来骂一骂。哈!我最喜欢见到伟明当着我们一家人面前骂她。妈,你知道吗?上次,我们应着女房东的电话邀请到她家去。在那里,见到美心哭哭啼啼的跟女房东骂架。伟明和我也趁机去骂美心。那才是我最喜欢见到的一幕哩。想到她那么无情地待我们,我真的很盼望伟明会打她几巴掌呢。”小玲得意洋洋地诉说一件很开心事的样子。
“小玲,天!你怎么现在会变成这么狠毒了呢?我们身为基督徒,凡是要体谅人家一点。见到伟明骂他自己的妹妹,你就高兴啦?那有这种人的?亏你还自认是基督徒!那你这十多年来上礼拜堂是上空了。怎么圣经里的故事比喻你都没听进去呢?唉!小玲,我以为你听了我的话天天早上起来念一段圣经里的经文会改变你的人生观。那里想到,你还是跟十年前的你没有两样!好了,我也不多说了。看你一脸不耐烦模样,妈也不要再讲什么了。反正你是不听我这老人家所说的话。”诗梅很伤心似的说。
小玲的确是这样的人才。她总是觉得她母亲是活在上一代旧社会的人。不适用她现代的。她所以会叫母亲从她弟弟家来,也以为她母亲会站在自己一边。那里知道,诗梅讲的每一句话,都是小玲所不爱听的。因此,她不遵守她母亲的话就立刻实行一个计划来。她决定明天一早把美心叫过来问一问。随着,她就把母亲载回他弟弟的家。

X x x
从伟明家回来租处的美心,一直闷闷不乐。她心里想早上的每一件事。
上礼拜堂听牧师讲道前,曾经有几个主内姐妹问过她有关她跟她嫂嫂的感情。
“美心,听说你哥哥嫂嫂待你不好,有没有这回事呢?”她们几乎异口同声的问美心。
“没有这回事啦!他们都待我很好哩!只是他们不了解我而已。”美心虽然知道一个基督徒是不可以讲骗话的。可是,她为了她哥哥在社会上的名利和地位,她只好这么说。
想起别人的关心询问,美心是很不知所措的。她明知道那些问她的人是出于多知道一点详情,可是她还是免不了他们的过于关心,这些家事不可外扬的点点滴滴,那可能会让美心安心些。可是偏偏在她四周围出现很多好奇知道过程的人存在着.........。
接着,美心想到了她如何去她哥哥家被他们泠淡对待的情形。美心不明白她嫂嫂的目的。既然要叫她来,为什么还要用这般态度对着她?她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后来,在回家途中,哥哥嫂嫂才干笑(事后美心想起那样其实像奸笑样子)地问她:“你究竟会不会疼我们两个?”
听完他们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话后,美心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是指以前吗?那当然了。那个时候我住在他们的家。我们没有吵嘴。天天客客气气的。后来我体弱多病,嫂嫂就不喜欢我了。她叫我搬出去住。至于现在吗!他们那里会疼我?一见到我就说我有罪。问他们我有什么罪,他们又守口如瓶。唉,我怎么知道我错在那里呢?”美心心里想。
最后,快抵达美心住的地方时,小玲才拼出一句话说:“那你怎么可以跟人家讲我们不疼你?“
伟明泠眼看了美心也插口说:“对啊!我们从一开始来到今天都是会疼你的。你说说看,我那一次不疼你了?“
美心想不到事情会发生到此地步!
“我真的没有跟人家讲这一句话我!记得只有那一次你们跟女房东骂我时我才打电话给姐姐,告诉她你们不疼我。“美心急急地辩护着说。
可是站在美心面前的两个长辈却是如何也不相信。
天下误会之多,最怕的是自己最亲的人误解。美心为此事而感到难过。心事重重的美心,唯有把一切吞进肚里去。
异乡的苦闷日子,就是如此地过了一天又一天...........甚至过了一年又一年...........。

x x x
事情的发生,最高兴的该算是收租过日子的万心怡了。一向以来,她最不高兴有人跟她讲起姑嫂之间的融洽感情。当初美心找上她要租房间时,就不知道她有这种忌讳。她们坐下来谈天时,美心总会告诉心怡她几个嫂嫂的好话。听得心怡心生忌妒。三十多年前深藏在心窝里的怨恨也随着产生。当年,当她嫁给她那口子时,就有一位小姑子跟着来。她们的感情起初是很好的,后来是心怡自己找麻烦。不时地,她会跟她老公诉苦说他妹妹没有帮忙做家务事啦!有时也会搬出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件来跟她的小姑吵。心怡最恨的事她那老的由始到终一直帮他妹妹的讲话。说什么家里已经有伊班女佣人,根本不必再叫他妹妹助一手啦!妹妹要加班工作不要再叫她做那个的等等。听得心怡气上加气。
也许是因为放在心里太久之故,如今拼发时,就如找到出气筒一样地高兴。心怡是过来人。曾闹过姑嫂感情不合的日子。如今她亦要破坏美心和她嫂嫂之间的情怀。
在美心接下来的日子里,心怡常常故意制造出一些事件来为难美心。美心起初忍耐着。后来因为其于物极必反的缘故,美心也开始跟心怡吵了起来。
每次吵完各自回到房间后,心怡就会打电话给小玲,诉说美心的不对之处。小玲听多了,就心烦了起来。本来姑嫂之间的感情有不好的裂痕。如今又被心怡的搬弄是非几次,连伟明也恨起自己妹妹来了。时不时地,伟明夫妇就当着他人面前责怪美心。
美心因为自己是小辈,也没跟他们吵。当然,有时美心也会应他们几句。
看着美心被她的家人骂,心怡就会偷偷地笑。
“我以前欺负不了我的小姑。今天我要看连续集一样看着你们演下去!“想到这里,心怡脸上就会露出一种胜利的微笑来。
当心怡有一天跟她的好朋友提起她近来的最新杰作时,她就会很得意洋洋地说:“我想不到美心的嫂嫂会那么听信我讲的一切!哈!说起来美心是个好女孩子。虽然有时也会耍脾气。想想,那有人不会发脾气的?更何况她年纪小小就失去可以撒娇的母亲。我虽知道她是可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向她起报复之心!”
心怡的朋友就说:“管她可怜不可怜。谁叫她有如此会算的嫂嫂?每次来买猪肉时,总嫌我的猪肉卖太贵。有时一角五分还要跟我讨价还价,实在讨厌!而我去她的店时,店里的东西却是一分也不减给我!这算干什么嘛!我们要给她一个眼色看。这种人不要给她太多好处!”
就是说嘛!我拜五傍晚有去她老公的店,我就编了很多故事有关美心的。讲给他们听。其中一项就是说美心讲给很多人知道说她兄嫂不疼她的事。其实, 美心只打了一次电话给她姐姐诉苦而已。就是上一次她兄嫂在我及其他房客面前骂美心后的第二个月。我接到电话单时才查出来的。后来听说她嫂嫂有叫美心去她家。“心怡又说。
“真想不到世界上,会有如此的哥哥。自己的亲妹妹不疼,还去相信你的话。其实,一个未出嫁的小姑没有跟有钱的兄嫂同住在同一屋檐下。外人就会猜出其中的理由。当然千手指明是谁不对也只有那作长辈的。这种事情的发生,那里要当事人去讲去传话的。是不是?“心怡的朋友讲完后,就告别回家。
X x x
事情发生后第二个星期日。
美心她又被叫去兄嫂家。此次,比上次更糟。只见小玲带着一个主内姐妹回家。在美心面前一直表现她自己的热心而泠淡地把美心留在一边。
假如父母双双都在的话,美心也不必给自己的嫂嫂气成这个样子。唉!嫂嫂怎样都是来自不同家庭背景的人。就算是同根生的哥哥伟明,在婚后的日子里,已经变成了没有他自己的立场。所以,美心是什么人也不能依靠,在她目前居住的异乡。

X x x
美心跟她嫂嫂之间的问题越来越不乐观。
同个时候,住在另一角落的心怡,正裂着嘴对着她知心朋友,各自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这个故事没有结局。它还会一直演下去。人生嘛!本就是一个演不完的戏剧!

(9/8/1990) 

(693) 深深怀念

(2003年5月22日 新洲日报 岂是私家事)


前几天,遇见一个女友。她告诉我说她把我写她的一篇作品寄给她母亲。她母亲已经八十七岁了。
“我的妈妈不曾上过学堂。她会识字乃是因为她从圣经里学到的。而我受的是英文教育,我不懂得看华文字。”
我听了之后在猜想着她母亲拿着那篇作品看的愉快情绪。她一定会感到很安慰她有如此一个孝女,给她带来了亲戚们称赞!
“谁对我母亲好,我就会很感激她!”我的女友说。
说真的,我觉得我这个女友是一个非常惜福的女子。她在她母亲有生之年,尽量给她的所能。她几乎每个周末在她母亲临睡之前,给她打一个长途电话。除了报平安外,她也会和她聊天。聊零零碎碎的日常生活点滴。
我心里想,如果我的母亲还在世的话,我一定也会喜欢做这样的事情。这种情形(感觉)来得特别浓烈,是当自己成为儿女们的妈妈后。那种渴求盼望的心,真的是她人所不能代替的!
其实,每逢母亲节来到时,我总是只有羡慕他人的份!见到别人的母亲上台,让自己的儿女别上一朵红花在衣襟上。那种亲密的动作,我却是永远没有机会领受到!
想着想着,鼻头就是一阵阵的酸!
日前的一个早上,我在五点一刻就七床了。我在预备着早餐给我的四个儿女(上学校)及外子(上班)和家婆。他们在六点三十分都享用着。唯有老么。
“你那么早起来做什么?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的!”他嘟着嘴说。
一向以来,他是个最会挑食的人。
被他一说,我有种欲哭无的感觉在心头。这小子,竟然怪起我来了。
“真希望妈妈还在!我有好多话要跟她分享。”我心里想。
此时家婆走近来说:“桌子上那么多种吃的,他都不吃!唉!这小子!”
“因为见到他天天吃面,所以就试着煮别的。谁知道他这么会巽?!”我非常委屈地说。
“让他饿着吧!肚子饿了就什么都好吃!”我的家婆说。当时老么已上学去了。
婆婆的话,犹如自己妈妈所说的口吻。她安慰了我。我很感激她!
婚后,我多了一个妈妈。是事实。
逝者(亲生母亲)已唉,珍惜眼前的(我的家婆),是我婚后以来所要感恩的一件事。而在每一年的母亲节里,我都想起了这两个重要人物!

(1/5/2003)

(163)/(692) 第一次清明节

(1995年4月27日 马来西亚日报278期文苑版)
(2003年5月4日 菲律宾联合报)


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她在看着她的儿女及孙子们坐在地板上摺纸钱。那种烧了给阴间人用的钱纸。他们把那一张张有点长方形状的阴纸钱弄成一幅幅小棺材的,说是烧时比较会完整。同个时候,也会比较快烧尽。
她从来没有买过的。
也不常见到此种钱。
然而,却在她要步入六十七岁当儿,用者。
那是她三个结了婚而住在外地的女儿们买回来的。说要给那才逝世一个月半的父在阴间用。
这可是她的第一次过清明节,特别及难忘的。。。。。
想着六十三天前的前因后果,她忘不了!
说什么也难让她相信,那个跟她同干共苦的枕边人,竞不明不白地走了。到了个跟人间完全相对的地方去,永不回来了!
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是她的感叹!
却是活生生地送他出门,迎接回来的却是一副棺木。
怎叫她心服口服?恩恩爱爱了五十多年呐!怎么忘得了?!一场夫妻缘突然终止。
如果说是因为病重或车祸,她是很甘心放他先去。
然而,事实上却什么也不是,却走得如此的匆忙!?
坐在椅子上,她在思念着......
想着一幕不为人知的片段......
她的他在临死的那几天里,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在睡梦中喊爹叫娘的。她不当一以为他想念逝去的父母。
就是要出远门的那个早上,他还脱下他的戒指给她,叫她保管。
问他原因。
答案是目前的社会治安不好,怕被坏人抢掉而失去了那粒是他俩订终身而戴住的信物。戴在无名指上已五十年了。他竞在那种情况下脱下戒子来。
而她不疑有他。。。。。。。
若知道他有此预先暗示,她一定会劝他不要出门去。。。。。。他一向听她的。
然,事情就是如此地巧合!
他在异乡被人抢劫,对方也置他于死地,还把他丢在一荒野中,被当地居民发现。想到这里她的一行泪水竞不知不觉地流满脸上。
是命,逃不过!?
她只有这么自我安慰一番。
“妈妈,明天一早你不要上山了,由我们几个去就好了。好不好?”她的最小女儿见母亲的泪痕时说。
“不!我要去!”她坚持已见。
二十多年前,送过家公家婆及亲身父母后就很少去墓山,在每一年的清明节时,总是叫子女门作代表去墓山的。
今年,是第一次清明节,对她本身来讲。
“我一定去看一看。”她想。


(5/4/1995) 同163篇

(534)(556)(691) 一面镜子 / 慈母

(2001年11月11日美里芭南河)
(2003年4月27日 菲律宾联合报)

同534篇 /556篇

(689)/(771) 老师的话

(2003年5月17日 星洲日报 生活露台〕 RM22
(2004年5月12日台湾宏观报副刊)

老师的话

上六年级的老么一回到家,就听到外子的勉励话:“你的老师说你的字体漂亮多了。这真是一个好现象啊!祝你再接再厉!”
一听到这一段话,我就有点心惊肉跳。猜想我们这个小儿子一定有话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
只听到他很委屈地说:“老师在班上对着全班的同学说我在家时写的字体很‘老爷‘,说我在学校写的字体比较端正。一定是阿爸你去跟他讲,是不是?跟你们讲过很多次了,不要跟老师讲太多关于我的话。讨厌你们!”
“不是我说的!一定是你妈妈去学校说的。”外子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自认有了‘可怕‘的经验后,就不再对四个孩子的老师们说什么谦虚话。记得是去年年中吧。我在一间电脑公司遇见老么的一个男老师。因见到电脑,就跟他提起了小儿子爱玩电脑的事。以为这是老生常谈,一种理所当然的谈法。那料到会在隔天下午听老么讲诉老师在课室里提起此事。老师还说老么不参加课外活动,就是因为在家玩电脑的缘故。最后一句话是老师猜想的。那也是最令老么不服的一句。因为有几次他因生病而没去学校参加课外活动,老师当着全班同学面前说话,我认为那是很伤学子的自尊心。
那种感觉,我在学生生涯时也尝过。
在上小学六年级时,才上第一学期(五十年代的小学有三个学期的分法),和父亲是远方亲戚的一校之长在同学面前说:“长竹,你父亲叫我留一个位子给你重念,你要努力哦!”
说得我无地自容,多难过的一句话啊!
(后来才明白那是父亲看透了我,所以才要校长留一个位给我。)
因为亲身体验,所以会明白四个孩子们的感受。
话说四个孩子的眼光都投向我时,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那个老师跟你爸爸是朋友。”
所以,有时有朋友当孩子们的老师也是一件苦事。话嘛,总会情不自禁地溜出口来。为的是孩子们,可是得来的结果总是伤害了下一代。在无形中。

(1/5/2003)

(662)/(688) 亲家

(2003年5月8日 泰国新中原日报)
(2003年5月11日 86期巴南河)

亲家

长竹

“真是像一场梦一样。”常新华说。

得知说金成志一家要搬去租屋住时,常新华对于双双说这一句话。
于双双是常新华太太的亲戚。也是在租屋住的一口人家。已住了十多年。自从婚后就住下的。如今,金成志成了她的房客。
听到常新华在遇到她时说此话,于双双不明白真正原因。她曾经从她的枕边人讲述过有关常新华的一些事。是关于他向银行借钱的事。而他借钱不为他自己。但,是给他妻子的哥哥用。
说亲家不计较,那是说来容易的一回事。但真正做起来,那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而且,是非常地辣手。
太太的哥哥在十六年前,用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对常新华说:“我父亲有留下一幢屋子给我。我要把它抵押给银行。可是我是无名小卒,恐怕不容易。况且利息又高,不合算。你是政府公务员,只有三分利息,让你去向银行借。我每个月就还你钱去付款。你认为如何?”
太太的哥哥要求。不给呢!是讲不过去的。为了太太,为了和她哥哥的那种兄妹情,他答应用他的名字把屋子抵押给银行。
从此,两家之间,时常就有了金钱上的闪失。作哥哥的时常拖拖拉拉甚至不付钱给妹夫去银行。作妹夫的呢,还要找上门去讨钱还利息。有时,还被对方责骂说他像饿鬼,天天上门讨钱!
“我吃力不讨好的!我吃饱没事情做吗?竟然忍了十五年多。再过四个月就十六年期满了。想起来,这种事情千万不可以做!亲家相见容易相处难。特别是有金钱在中间搞鬼时,是最不易解决的。“新华滔滔不绝地对双双说。
双双知道新华那个小舅子的做人作风。也明白(曾经有过被骂的经验)那作舅母的为人。他们曾经同在一屋檐下住过八年。后来他们搬去他们的新家后就少来往。现在他们把新屋卖掉后,又住回祖家。
两夫妻吃回头草。
关于水电的费用,他们不另外装他们的表反而要跟双双和她家人一起公司用,然后分还他们所该还的。
显然地,他们要占双双他们的便宜!
从新华口中得知抵押的事件,双双是担心的。
以后若叫金成志或他太太还他们用的水电时,他们是不是也是一副苦瓜脸,或拖拖拉拉不给?还是要被他们泠言泠语(你以为我会欠你咩?几块钱吧了!看得比车轮大!)
想到此时,双双就对新华说:“你的恶梦快完了。下个月起就轮到我们作恶梦了。”
“唔,到时你就会明白搁中滋味了。很难受的。如果他们是我的朋友,那还比较没有那么复杂!可是,是亲戚嘛,就伤感情了。话不可讲太重。也不可给脸色看。后来的事,反而像是我欠他们似的!想不到,我就如此地痛苦了十六年。”新华要走开时,语重心长地说了几句话。
听得双双寒心不已。
“不要紧,到时叫成理去向他们收。他们是堂兄弟,应该不会怎样难堪!”双双有枕边人作后补。
“以后的事以后解决吧!”双双自我安慰。

(15/1/2003) 同662篇

(226)/(655)/(686)/(701)悔

(1996年11月14日古晋国际时报 征文比赛 安慰奖)
(2003年5月1日 星洲日报文化列车)
(2003年2月20日 泰国新中原报
(2003年5月份 星加坡文艺报)

想起了从前种种,刘重生不得不怪自己。都是一个贪字误。他心里呐喊着。
自从中到一张多多彩票后,刘重生庆幸万千。“幸运之神正春顾着我哩。”他逢人就讲出他的喜悦。
人就是如此。往往得到甜味后,他的一颗心就会往那儿搁。
未买彩票之前,重生是个相当努力的男子。他和他的枕边人,带着一对儿女到街上的闹市中心,开了一间杂货店。因人际关系好,所以门庭热闹。人来人往都有人停下脚步。给他帮衬。
在行情极度不景气的时节,别人的店一间一间地关闭,唯有他的是人山人海。
自从受到友人的引诱之后,重生开始迷起多多彩票来了。从一个月买一次碰碰运气外,到了后来,竟然一个星期买三次。而且是下注越来越多。
跟了一年多。就在前年吧,竞给他中到一张十多万的奖金。
因有中到巨奖,他食髓之味,他要更多的钱财入口袋!
从那一刻起,他的双眼开始长在头上。见到有钱人家,他称兄道弟。遇到比他穷的人,他竟然狗眼看人低。不跟人家打交道。
他的世界里充满了傲人的气氛。
很多相关的团体都纷纷向他伸出捐款的手。他无不拒绝过。
他蛮以为一切好运都跟随他的左右了。
那里料到,他买的股票在一夜之间下泻不起。他的店关门了。人们见不到他的人影。
很久以来,就没有再见到重生的人在街上出现。
再见到他时,是一副落寞样。踏着一部陈旧的脚车。走在街上一些不见人潮的角落里。
看到他那样子,人人都说他的故事,就像‘京华春梦’里的男主角。
如果当初中到彩票十多万时,有听长辈的话:“拿钱去买店屋吧!别再买股票了!”
也许今天的他,还是一间店的老板。驾着新的车子在路上跑。决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想到这里,刘重生流了眼泪。
他后悔。

26/9/2002)

(685)/(690) 一盏明灯

(2003年5月份 台湾涵校通讯学生园地)
(2003年5月18日诗华日报 文风林65期) RM15

一盏明灯

从小,我就失去了母爱和父爱。他们都因病痛而离开了人间。
在没有双亲疼爱的成长日子里,我是尝尽了一切幸酸苦辣的遭遇。对于亲戚们的泠言泠语,我是真正体验到那种没有父母的孩子,好像根草的那种滋味。
每每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发生时,我的一些亲戚们会对着我说:“难怪你会如此,你没有母亲教你嘛!“ 不然就会指着我,然后当着我的面说:“你没有教养!”
只要一听到这些伤我心的话时,我就有种被挫败的感觉。我会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如此地让她们在言语上,打败了我!
婚前,我是如此地过着日子的。
冥冥之中,我盼望我将来会有家婆。
当我一个姐夫把我介绍给外子认识时,我就开始从我姐姐和姐夫口中得知一点有关他的家庭背景。他们说外子有一个母亲,而他的父亲已去世。听到说对方有妈妈在,我心里就开始欢愉着。我,其实是要找一个我可以叫妈妈的婆家!以补偿我早年失去的母爱。
婚后,我有了机会叫妈妈,那是一件让我最感动的事。我终于有了母爱!
因为有早期的盼望,我在婚后十多年快二十年的日子里,我当真把我的家婆当成了我的再生母亲!我尊敬她。我从不顶撞她。就是有时有责怪我的意思,我也理所当然地承受着,而决不做出反辩的言语。就如一些我的女性朋友们那样。她们不能接受她们家婆的所谓‘关心’(即是唠叨的意思)。她们认为她们自个儿的母亲都不曾那样地说她们。
“更何况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对我们大声小声说话的?我们不能接受!”她们会如此地对我说。
因此,我时常想我是一个被环境磨练出来的一个媳妇。我当我的家婆是我的第二个母亲了。在现实生活点滴里,她的确比我母亲更像一个妈妈。她教我如何地对待长辈们。她更让我体会到容忍的可贵处。在煮菜弄点心方面,她更加耐心地指点我。让我成为一个尽责有礼的助手。
一切的一切,在失去母爱三十多年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经过家婆的细心教导和疼爱,我在婚后十多年以来,自认为是学到了很多很好的处世之道。
我想我的亲生父母若在天有灵,他们也会感激他们的这个不会念书的女儿有了一个好的家婆。他们来不及教我的‘做人待人之道’,我的再生母亲都一一帮他们补偿了。
在这个母亲节来临之时,我要对我的家婆说一声:“妈,谢谢你!”
谢谢你的指导和疼爱。
是你让我有了甜蜜的母爱。
我很感激你。
而让我最开心的事是我还有机会叫妈妈。
谢谢你。
你有如一盏明灯照耀着我。
伴着我。

(30/4/2002)

(110)/(684) 思念你

(1991年10月9日 马来西亚日报集园版)
(2003年4月17日 泰国星暹日报)

从来不曾想到你会那么快地走完你的人生道路,真的。你还是那么地年青呐,不是吗?你走的那天早上,我心里总觉得有股想见你一面的冲动。一个星期里头,我和你碰面的次数不是十次就是有八次的。但大多数都是我送我的大女儿进她的幼稚园二年级课室后,在回家的途中见到你才来的。你驾着一辆白色的私家车来。我就知道你是从你的买菜的摊位来。你车里空空的只有你的小女儿坐在里面。每次见面,我们多数会点点头微微笑。
话说那个特别的早上,我没有见到你。自己心里就猜想可能是我早去学校之故吧。因此,就有那种决心要在幼稚园放学时去见你一面。其实,我也没什么重要事要找你。只是要问你一声,你从民丹莪那儿买来的风尾草菇什么时候还会来而已。你是知道的。自从我姐姐把它介绍给我吃后,我就很喜欢那一包卖两零吉的草菇了。吃着它,就会想起我小时候跟母亲一起去森林里找红色的菇一样。全泗里街只有你一个摊位有卖。所以每次我总是先问你一声后才去你的摊位买。因我一向害怕走那么远的圈子到你的摊位时,我会落空而回的模样。那种失望的情景会使我难过的。
那天中午时分,还差五分钟就十一点了。我拿着一把红色的伞,快快地去接回我的大女儿。一心想问你一声风尾草菇的事。所以很快就到了学校课室外。。站在我身边的两位像我一样来接儿女回家的妇女。她们滔滔不绝地在讲话。我好像有听到她们讲述一个妇女如何去世的一点过程。间中也有提到说对方是菜巴刹里卖菜的。我听了也没有留意那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只想着她们在讲着菜巴刹里一个卖菜的老板娘而已。我决没想到她们口中的女主角就是你!等我回家煮了饭,静静地在洗碗具时,我才猛然想起那个妇女可能就是你的想法。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在那一整个早上里,没有见到你出现的原故。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感到沉重起来。心中想的尽是别人,而不是你的问题,我还一直祷告说那个人物不是你的话。然而,当我从外子口中得知那确实是你时,我崩溃了。为什么会是你呢?第一天里还见到你满面春风的脸孔向我打招呼的。你当时还问我我的两个姐姐她们的病情哩!你们三个人(连同我的两个姐姐)一向是朋友来的。巧合的是,你们都患上了相同的气喘病。大概是因为这样吧!你们才同病相怜地成为三个很谈得来的朋友。而我则是藉着一点你们之间的友情才跟你相好的。
我一直视你是我的一个长辈,就好像我诚心诚意的对待我的两个姐姐一样。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了。只是你不大认识我而已。想当年你刚从星加坡学完裁缝课程回来。你带着一身的秀气和青春来到我三哥家。你要向我的三哥租一间房间作你的办公室。问你怎么知道有房间出租时,你告诉我哥哥说那是你表哥介绍的。哦!谈开来,才知道你是我姐夫的表妹。我很喜欢看你漂亮的脸及你所穿的整齐衣服。每次你从山芭老家上街找三哥时,我总喜欢站在你的房间门口,看着你车衣服。有时你会满脸笑容地教导你的学生做衣服。当时的我,是很佩服你的。十多岁的我,是很响往你的那种自食其力生活的。
后来三嫂的一个外甥也租进三哥的另外一间房间来。他也是刚从国外回来的。他风度翩翩地英俊模样,跟你相对站立时是多么的相配!我和我的姐姐及姐夫们都认为你们是天生一对儿。暗地里,我们多么希望你们会成为朋友,然后成为双啊!从各小说里看到的故事情节都一一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巴不得把你们的两只手给握在一起!后来的后来,不知是三哥还是我姐夫,终于把你们两个结合在一起,结婚去了。报刊上登的尽是郎才女貌的字样。我们一家人也成了婚里上的客人,真是乐坏了我们啊!而婚后的你,更加成熟好看。那个时候,我也念完我的九号课程,到外地谋生去了。回来时,你已跟你的先生回到你们乡下的老家住。街上做的事业都放弃了。我没去问我三嫂那是为什么。那对我来讲是多余的。怎样讲你我之间还是相当陌生的。而我一向以来也不喜欢去追问人家的私事来消遣度日。除非是相熟的人那又是例外的。对你我已失去了联络。在那段期间。我忙着为我的人生大事及事业而忙。接着又忙于生儿育女打滚。偶而,我也会在妇需中心及医院里见到你。你瘦瘦的身子,加上你那一脸苍白的神情,真让我大大地吓了一大跳!你突然变得如此苍老掉!问起你的近况时,原来你患上了气喘病。那种可怕的病你也患上了。难怪你说话时会下气不接上气似的那么累。
匆匆忙忙地我和你又分别几年。直到一九九零年时,我才有机会天天见到你。你的脸色好很多。人也比以前胖多了。再加上一点打扮,我和我姐姐们都发现你又回复到从前那模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你脸上出现了一点岁月流失的青春而已。我们都为你而感到高兴。有了一份固定的事业的确使你容光焕发。
只几个月时间而已,你就远离了我们到别的世界去了。思念着你,在此刻。而每逢经过你以前卖菜的摊位时,见到你的家人在忙着做生意。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你来。想了很多有关你刚来我三哥处的点点滴滴以及和你先生的相遇相知及相爱到结婚的过程 ...........。只短短那么几十年,你就消失了。想起来真是不敢相信呢!
今早,又去你家人那儿买下了两包我爱吃的风尾草菇。回到家时就给你写下了这一篇东西。就算是我怀念你时所写的作品吧!
思念你,朋友。

(9/8/1990)

(233)/(683) 问候

(1997年1月8日 马来西亚日报集园版) RM10.00
(2003年4月17日 泰国世界早报)

同233篇

(183)/(682) 还债

(1995年12月17日 马来西亚日报集园版)
(2003年4月3日 泰国世界日报「湄南河副刊」)

同183篇

(28/9/1995)

(681) 出书记

(2003年4月27日 145期美里笔会)RM17


涂写二十多年以来,从不曾想过要把创作印成书的打算,总觉得那些日常信手拈来所涂成的作品,只能留在身边而已。
后来是因为一个文友的劝说:“把自己用手写出来的创作印成书,是一种肯定,一种满足感。那是很有意义的事!“
他的这番话给我很大的鼓励。“迟早我也要出一本书!“我在默祷。
去年九月初,去汶莱参加了为期三天三夜的“亚细安文艺营”时,收到一些各国作家的书,他们的这一份情,让我感动。为了要回报,我要出书的意愿更加浓厚了。
交给笔会主席余元福先生三本手稿,我在期望着我会如愿以偿,申请到‘笔会丛书基金‘的赞助。
想起选稿着段时间,那是令我难以忘怀的。
开始时,我希望把第一篇稿选出来,然后顺着日子选出四十篇来合集成书。可是发现到头四十篇里的内容是属于多方面的。里边有小品文,小说和散文。又觉得那些旧作是不成熟的。于是,就只好分门别类。我的意识里,认为极短篇是时下看书的人所喜爱的。所以就从头找起。选到了四十篇的所谓短篇小品文来。
在翻看其他文友们的书时,发觉他们的篇福都比我多十多篇的。因此,又从旧作中选出十多篇出来。
因为有过一次把作品交给诗巫的卫理报。经过几个月的评审,有关负责人员不接受我的作品。因此,我才会又试一次地把出书的念头交给第二木标 --美里的笔会。
今番,我是抱着信心和期望的。以为会有好消息的。却怎么也想不到,我又失败了!
得知评审创作的都是一些对文学有资深经验的长辈作家文友,待以后有机会见到他们时,一定要向他们致谢和讨教。以报答他们对我的厚爱和关心。
一个文友叫我不要灰心。他说一本书的产生,不可以随随便便就通过。那会让我觉得太容易出书,没有了一番难以忘怀的过程。
说我一点也不难过,那是假的。我难过是因为我没有经验,闹出了一些笑话!我以为各报纸的副刊刊登出著作,那就表示说我的那些作品是可以不必再修改了。没想到,它们还要修改的。
还有一件令我感到不安的是,我的第一篇作品就让评审员指出了十多处缺点来。那是五十二篇里最短的一篇!是我最感满意的一篇极短篇。排行第一篇的作品就有十多个地方不通过(是词句不通)。那么还有其他五十一篇呢?那情形不是更槽糕吗?!我心里感到极度灰心。
一向以来,我是极怕修改我所涂过的作品。每每一改,我总会把整篇的内容也改掉。我试过多次,每次都是如此。后来,我就甚少去改任何字体。除非我认为我的一些字不通顺时我才会去改正或涂掉。因此,我写稿时,多数是一气呵成。写好后从不放多一天地把它寄出去。不然,我怕我会改变初哀而不敢寄出。
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也不急于要出书了。出书这个念头顿时就离了我!没这个念头后,整个人也活泼了起来。
写作的目的,并不一定要出书。就如俄国作家果戈理讲过一句话说:“写作的人应像画家不应停止画笔一样。也是不应该停止笔头的。随便他写什么,必须每天写。最要紧的叫手学会完全服从思想。”
暂时没有出书这个想法后,我的心情也跟着舒坦多了。得不到的事,不可强求。我决定放弃出书。也许等我七老八老时,才做出行动吧。

(11/2/2003)

(663 664)/((672 680) 梦魇

(2003年4月13日 85期巴南河) RM15

同663 664篇
672 680篇

(677) 久违了,文友们

(2003年4月15日 中华日报 555期文苑版) RM15

久违了,文友们
(记参加“书写婆罗州”研讨会)

前言:

十一月初,接到田风的一个电话。她告诉我说十二月七日中华文艺社有一个研讨会。“是叫田思来主讲的。你是否能来参加?”他问我。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我到时可能会跟家人去吉隆坡度假。很久没见你们了。我会尽量参加的。”我回答。
说真的我此人极怕参加什么研讨会的。那会让我感到不知所措。曾经去过一次这样的聚会。我感到闷及爱睡!因此怕参加。
十一月尾时,也接到晨露的电话。她的第二儿子要在吉隆坡办喜事。时间也刚好排在十二月七日那一天。真不巧。她讲她不能参加中华文艺社的研讨会了。她问我是否可以代表美里笔会去。我回答说我不大确定有没有去。
从度假回来后,不幸得了气喘病!是婚后十多快二十年以来的第一次。夜晚里,因喘气,所以不能好好睡觉。
第二天是十一月六日。正犹豫不决要不要去诗巫。问外子。他认为我在生病,叫我最好不要去。我则回答说:“如果明早能够起床,那我就上诗巫见文友们。“他拿我没法子。
因此也不敢打电话给人,比如度川。怕会变卦。到时又要通知,怕联络不上。
好不容易地盼到隔天清晨六点钟。我带病上陈,坐了六点四十分的巴士去巴拉端。然后坐半个小时的快艇上诗巫。
一路上,我一直咳个不停。为了要见一见文友们,我固执地直前往。
潮州公会,田风讲它就在‘巴生‘大厦的对面。从码头上望去,它是诗巫最高的一座建筑物。就在不远处。我因不识路,所以就招来一部德士到目的地。花了我一张五零吉钞票。到达时,研讨会已开始。
炎城带我入座。台上已有人在演讲。我没见过他。不过曾经在报纸上见到他的相片。又觉得他有点像石问亭。看一看研讨会议程表,才知他是著名的砂州环境与公共卫生部助理部长孙春德医生。百闻不如一见。九月间参加第八届亚细安文艺营时,朵拉曾经叫我代她向他问候。当时听后不知她指的是谁。今番相见,才知来者是谁。真有‘有眼不识泰山’的感觉!
孙医生讲毕后,就因要去拜见选民(向马来同胞拜年的意思)而先告辞了。未走之前,有关当局要求拍个相片作记念。
在吃着点心当儿,宗祥走近来跟我打招呼。
“咦!你有来!早知道我就不来参加了。我是带病上阵哩!“我几乎叫着说。
见到那么多久未见面的文友们,我是口是心非了。
其中,也让我认识到雨田(他跟外子很熟),紫丁丁(往年里,她时常是年刊里的得奖人物),吴太太(石问亭的夫人。炎城带我去找位子时,他说你去和石问亭一起坐吧。我找到位子坐下后,发现我的左边是一个女士,不认识的。右边是空位子。后来才得知炎城说漏了几个字。我左边坐的是石问亭的太太。),和田风(我以前不认识他。后来是他写了一封信给我后才知道他的真名。追问之下,他原来是我的堂弟。)
很高兴地见到他们和其他从外地来的文友们。也只有在这种的情形下,我们才能相聚在一起。我来对了,我想。

主讲人之一 -----田思

除了田思外,也有石问亭和桑木。他们三人都是资深的写作人。
起初,我以为只有田思一个人来主讲。我猜想文艺社要研究他的作品,比如田思他写的诗。所以我立刻对田风讲我不喜欢参加这种我看不懂的诗篇。田风当时还对我说“不只诗的,还有其他题目“。这我才放下心情。
田思主讲‘书写婆罗州‘这个题目。所谓婆罗州是指东马西马外,还有汶莱及印尼加里曼丹的领土。他的最主要主题是要婆罗州人自己用华语书写我们自己婆罗州的故事。他认为外人(外国人或那些遗弃婆罗州国民的人士)写婆罗州不真确。他们时常会间接中丑化婆罗州这一片美丽的土地。所以,他一直强调要自己人书写婆罗州。

主讲人之二 ------桑木

桑木是个资深的写作人之外,也是著名的摄影家。一上台开始讲话时,他就带出了十多副大张相片来。那些风景都是出于他的杰作。有些景象,已遗失在时光中,但还留在他的相片里。他把历史景象留住了。
他也是写诗的能手。他把他的诗情画意都留在他的诗篇里。在他的整段演说里,他的诗飘流在空气中。把我这一个本来不识诗的主妇也讲得有一些明白。原来诗是可以如此的优美!
我对桑木不怎么认识。只知道他出过一本书叫作《荒山月泠》的。是参加一次文学颁奖会上拿的。后来,是参加一个华人文化节,我和他们几位诗巫的文友们一起吃饭时,才互相交流认识的。当时,他亲手送我一本他的新著《各举门神的风采》。如此一来,才渐渐了解他的写作风格。近来,从各报纸上也见到他写的一些游记。他是中华文艺社的主席。

主讲人之三 ------石问亭

认识石问亭是在古晋。那应该是在九九年正月十多号跟美里笔会一队人拜访古晋文友们时吧。他给我们的印象是“他是个非常幽默的人”。听他讲话,我们会笑到肚子痛。甚至不自觉地流下眼泪来。我想他应该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他很善待他的人生。
近来很喜欢看他的专栏,写有关电脑种种的。我在奇怪,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有关电脑的话题。有点像杨必善文友写爱情故事一样。没有一篇是重复内容的。
有文友对我说他有很好的英文底子。是受英文教育的。既是如此,他怎么能编好一个庞大的中文网站及写了那么多华文创作!实在佩服!
在研讨上,我坐在他夫人的右边。她告诉我她不会讲华语及明白华文字。而我的英文早就还给了我的老师们。和她对话,真有点像鸡鸭对话。幸好我们都抓住了彼此的对话内容。
而石问亭此次讲的,正是巽对了他的兴趣。他说“文学也可以这样幽默”。他拿出了一大堆的图画片。那些所谓漫画,真的是弄出了我们听众的笑声与掌声。一个对中文有深厚感情的人,却娶了一个对中文不感兴趣的妻子。这种配搭法,很令我深思。也许这种结合会更美妙。各有各的天地。谁也吵不到谁的地步!我想石问亭是个读书很勤力的写作人。从他的长篇演说中,他引用了很多东西方的名著为例子。很多古人名字我大多没听过。

X x x
午餐是跟文友们交流的时刻。
桑木说了一句话:“要把游记写得好,我们要去旅行!“哗!听得我动了游玩之心。
我想他今天能自由自在地旅行,那是因为他已作尽父亲的责任。他的儿女们一定是有了美好的成就。然后,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足够的经费。
我在想,等我像他一样年纪时,不知会不会有此种游玩的心情?
铁筝和兰波得知我没有去吉隆坡唐人街的一些大书店逛逛,认为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未去首都之前,曾在‘伊美儿‘里询问他们。他们都给了书店的名字。可是,因怕扒手,家人和亲戚都不敢去。所以就错失了美好的机会。
午餐后,大家都各自回到了他们的窝去。唯有我,因为要参加隔天的刘子政追思会,所以要在大妹家过一夜。
跟文友们互道再见。就如此地分了手。知道也明白我还会见到他们一面,在明天。所以心里也没什么依依不舍的心情。

(21/12/2002〕

(676) 女儿结婚了!

(2003年4月8日 星暹日报)


同68篇

(3/12/1985)

(89)/(675)/(753) 一条金项链


(1989年1月3日诗华日报幸福版)RM12
(2003年4月8日 泰国星暹日报)
(2004年2月份清流)


(10/8/1989)

(40)/(674) 泼出去的水

(2003年4月1日 星暹日报)

同40篇,

(13/1/1984)

(617) /(673) 不撞 不知/保险

(2003年3月13日 新中原报)

同617篇(不撞不知)

(20/11/2002)

(671) 健忘

(2003年4月6日 诗华日报 59期文风林) RM12

健忘

对于数字,我的四个儿女都是非常喜欢接触的。特别是我的老三这个大儿子。他从小学到中学(今年是十号生)里,他的算术都是全校之冠。每次考试,也是拿到最高分。
我自认我的算术是差透的。反而外子他的底子好。儿女们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时,找他准没错。所以我常常认为子女们的算术底子是遗传自他。
可是,我的他啊!却记不住自己的电话号码!这还是我娘家一个姐姐告诉我的。我这个姐姐有一天接到妹夫的电话。以为他有什么重要事要奉告。她洗耳恭听。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竞问她他家里的电话号码!姐姐把此事告诉我们时,他啊!不好意思地红了双耳。
后来,听我的家婆提起说:“他在未娶你之前,时常把脚车放在街上而步行回家!幸好每次都是我发现,又叫他走路去街上把它踏回来。”
而直到如今,他老爷子竞把车子忘了驾回家!有时,是他忘记把它放在那一个角落。我只好载着他和四个儿女(用另一部车子)上街找车子。若没有把车子驾回来,隔天去拿的话,我是洗车的人巽!只因他每逢上街,就喜欢把车子停在有树叶遮住阳光的地方。到了晚上,燕子喜欢停在树上享受天伦之乐。太阳出来之际,老公的车顶上尽是牠们的米田共!那些粪啊,洗起来真是太伤我脑筋了。牠的臭味,简直比我四个儿女在婴儿时所放出来的,更臭更难闻!为了要洗掉车顶上的另类物,我只好边洗边怪自己,没叫他把车子驾回家!
因此,在他下班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我就得看看我的他有没有把车子驾回家。
我因而常常想,不知等到我和他七老八老时,他会不会把我给忘记,丢在街上而独自步行回家去!

(10/12/2002)

(670〕 来不及做的事

(2003年4月5日 新洲日报家庭生活版「家庭精力汤」

来不及做的事

向来我是和我家婆一起住的。一天三餐,都是我和她一起预备。我们很少在外面用餐,除了去旅游的日子。
有一次我到一个女友家小住。那一次,我在她家逗留了一个星期。
也就在那一次,我发现到我女友的家庭生活和我的廻然不同!她的午餐和晚餐都是临时预备的。即是说在最后一刻把它们煮好,让一家大小聚在一起吃。那是美好的天伦之乐。
我的却是不一样的。每天,我和我的家婆都会花很多时间去预备三餐。然后等着陆续回家的人来吃。
我们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预备早餐,好让上学和上班的人吃了才出门。可是,我的女友是不预备早餐的。她让她的家人在学校或在外头吃。
当我回到家里后,我并没有改变我预备三餐的时间。有时,我还会深怕煮不及,所以要比家婆早起床去预备。
就这样一路走在家婆的后头。我学上了她的好习惯。我想我的儿女们也会学上我的。我感到很高兴,我能够和我的家婆同路!
一些走过的过来人有时会对我说:“我真希望我能从头来过。现在我要煮都没机会了。我的孩子们都在外地。如今,家里只留下我们两个的。我们又吃不多。嗨!真想念以前孩子们小的日子!”
我非常珍惜和孩子们一起用餐的日子。

(12/11/2002)

(166) /(669) 托梦

(2003年3月23日 菲律宾联合日报)

同166篇

(1/5/1995)

(668) 捡垃圾的人

(2003年3月16日 菲律宾联合日报)

同480篇

(18/3/2000)

(474)/(618)/(667) 凡事忍耐

(2003年3月2日 菲律宾联合日报)

同474,667篇

(27/7/2000)

(666) 奖励金

(2003年3月27日 新洲日报「岂是私家事」) RM25


对于学子们来说,一笔小数目的现钱(称作奖励金)会给他们带来无限的快乐。作大人的,认为把这笔钱交在学子们的手中,将会给他们一种无声的鼓励,让他们力求上进,把学问搞好。
前几天,大女儿的九号会考成绩出炉。我对她相当有信心。因为在她考完最后一张试券的那个下午,她告诉我考试题目比学校的容易。她在学校的成绩有时是差强我意的。
果然,她考获不错的成绩。
隔天,她就拿了成绩表到银行去。银行有提供奖励金。那是历来有的事。
她带着兴奋的心情去,可是回来时却带着些许的失望。
原来她和银行就是如此不投缘。几次会考成绩(六年级,七号班及现在九号)都不让她有如愿以偿的机会。
记得在六年级考获好成绩时,她到银行去问。该银行的高级职员告诉她该银行没有提供六年级奖励金。该分行刚刚开张时,有关方面有发说明书,我还为它而替四个孩子开了户头。
到了女儿拿到七号会考成绩后的第一个星期,我把成绩表交给柜台职员。他们竟然说我太迟来了,所以又不给!
两次我都放弃了,不予追究,外子赞同。我们都认为他们不给是他们的自由。他们不给,我们给!幸好女儿也没什么异议。
如今,女儿九号考完了,再去问。结果是考生考几科就要拿几个优等才算。我的孩子考七个优等,另三个不算。所以,又没得领取。
四个孩子知道后,都说银行骗人!
真的,我这老妈子也觉得他们广告打得太响。结果是那么不得要领,心里头是很不舒服。一向以来,考得好成绩的学生们都会获得银行的鼓励,可是每次都有个‘好理由‘不颁给。
此次他们怎么做得那么绝?当初给我们顾客承诺时,是优等的就行了。高级职员给我看条规说明(说明发奖历金的条件)时,这说明书的纸张是新的(显然是刚成立的规则)。不像我开户头时的那一份。
我无言地接受了这些‘不公平‘。若强求,我是讨钱者。因为不服,所以硬叫自己承受。
如今,什么都是广告第一,实际如何是另一回事。
我在想,为什么他们要在学子们手上开刀?他们小小心灵是纯洁的。
“他们要你们考更好的成绩,你们就尽力吧!他们不给,我和爸爸给。”我只好如此说。
“这那里会一样?他们出尔反尔!”孩子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句话。
奖励金,有时不必多就会给孩子们一个喜欢。
此次大女儿又失望了!

(12/3/2003)

(665) 母亲的眼泪

(2003年3月26日 1388期新激流) RM16

母亲的眼泪

刘明成是一个十四岁的中学生。他有一个姐姐在纽西兰深造。念的是医科。
为了要鼓励明成勤力念书,作母亲的就对儿子说:“你努力念书,如果每一科都能拿到九十分以上的,我就带你去纽西兰找你姐姐。”
明成听了,心情是沉重的。
为了要到达母亲的标准,他决定不让她失望。
他几乎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每天一放学回家,就立刻躲进书房啃书去。他如此地对他母亲说。他还吩咐母亲不要干扰他。作母亲的,也十分高兴小儿子的变,她以为她的一番话终于有了效力。逢人她都笑眯眯地告诉友人说:“我儿子自从听了我的话后,就非常努力念书。孩子嘛!真的不可以一律的责骂或处罚。我们要鼓励他才对!我那小儿子啊,现在都不大爱出去玩了。一放学回家后,我就很少看到他走出他的房间。“
听的人都为她而感到高兴。
有儿女的妈妈们都希望能从她身上学到教子的功夫。任何有子女的女士们,都在旁求救。希望她会教她们几下秘诀。孩子们还小时,个个作母亲的都会担忧他们的学业或交友的种种。是天下为父母者所关心的问题。
也许是好话说多了,它也有反的一面。
听的人群中有几位就起了疑心。有一两个的子女就是明成的同学。作妈妈们听说明成每次考第一名。她们回家问子女们。
“什么?他每学期考第一名?每一科都是九十多分?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师早就让他念甲班了。听说甲班的第一名人巽都没考得九十多分的。“
得知情况的女性们都不敢跟明成的母亲讲。该怎么讲呢,她们都想不出法子来。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在左邻右舍们面前夸着她的小儿子。
不知怎的,明成发觉他走在马路上上学放学时,有许许多多的眼睛望着他。他们向他指指点点的。他不知所以然。心里头,却是有一种直觉说那是跟他成绩有关的。他心虚得很。如果母亲或任何他的家人成员知道他的成绩单里的内容是他一手所造成的,那该怎么办才好,他一直想。
“我一定会见到母亲的眼泪,那是肯定的。“刘明成想。
有此想法后,他加紧脚步,往回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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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给人们游玩的公园。里面设有跷跷板,荡秋千,滑梯及其他桌椅等。它位于街上闹市中心一个角落。
近日来,时常有几个妇女人家在傍晚时分在此地走走散散步,偶而她们也会聊聊天。
一个手中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母亲先开了口:“我那个女邻居啊不知是不是太高兴了还是什么的,逢人就说她的儿子在校的成绩。听得我都不知如何是好。听说她的儿子弄了手脚!”
“我也是听我的儿子讲,他们是念一班的。他会如此做,也是因为他母亲给他施压力。学子嘛!我们不好给他们太大压力才好。会弄巧反拙的。”一个妇女人家接口。
“你们有看那部‘小孩不笨’的戏吗?小孩子是聪明的。他们有时会做出某些事情来,也多是父母逼出来的。”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的女性说。她是一个中学老师。
“我说嘛!有的父母真的太注重分数。不达到他们所要求的,就是一顿毒打和处罚。我见过这一类的父母。看了很替那些孩子们悲伤。”先前抱着孩子的女人又说。“我那儿子说明成的母亲讲他的成绩单报失。在每次学校考试后,他用旧的那本成绩小册子给他母亲看。我在想他母亲怎么不会到学校对质一下。每一科都是考得九十多分!”
“万一她得知一切后,她情以何堪啊?这就是我最当心她的!作人父母,真的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啊。前阵子,报纸还登说父母要跟子女一起上学。我看如果有这样学校,我一定第一个去报名!等我怀中的孩子上学时,也许会实行这种方法吧!明成才十四岁就想出这个法子来骗父母。不知他的将来人生观念会不会受到影响?唉!现代的孩子们!“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得早些回家才好!“作老师的人说。
话说完,公园的人渐渐地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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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明成这一个中学生,他的前程才是令人担忧的。

(11/1/2003)

(663 664)/(672 680) 梦魇

(2003年3月10日 新中原报)
(2003年4月9日,4月13日 古晋国际时报)

梦魇

是去年的事吧。
哈末一想到他被上司召见的事,他就十分地谨慎。那让他毕生难忘。
不时地,那一幕幕的往事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都是那一班好友惹的祸!
那种感觉,真的是华人同事们所述说的一模一样:平生做了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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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同事的口中得知,公司来了一笔钱,说是慰劳各人的。要彼此联络感情。所以有人建议去市区内一间泠气餐厅吃顿晚饭。是叫了十个男女同事一道儿去的。餐厅老板很好商量。答应给哈末他们一个人十三零吉。也即是说一桌是一百三十零吉的。饭菜方面是哈拉的。
哈末和他的其他同事吃得乐哈哈。是公司出钱还。他们尽情地吃喝。快乐地享受。
后来,每逢有外地客来时,哈末都是被邀请的桌上客。而每次签账单上的名字,也理所当然地指着他去完成。
也许是这个缘故吧。
在公司没请吃当儿,哈末和他的一群死党们就想找乐子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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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是「我来也餐厅」吗?我们今晚和明晚要吃一桌。请你们跟厨师讲一声。今晚的一桌是一百三十零吉。明晚的是一百二十零吉一桌的。我是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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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方的餐厅一向不容易做。这是于乐生的心声。他遇到的顾客是形形色色的人。容易商量的就一下子就谈成。过于巽择的‘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的心理来说话。于乐生多数会合他们的口味去服务。很多有谈不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待人处世机会多了,他也开始会看人家的脸色做事。
这是步入社会时学到的。
碰到像哈末这一班人来交易,乐生是处在无可奈何里。一桌一百多还不到一百五十零吉,如何做?其他餐厅都涨到两百才煮了。他的就是被人压。
到底是顾客,不得不补长加短。得罪不得。一百三十就一百三十。好过没有!他想。
从女同事口中得知说账单里有两张单还未还。已经过了规定的三个月时间。还不只三个月。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
是哈末签的名。
公司里的同事们都说是哈末带九个人来吃喝的。他们就认为那是哈末公司还钱。
乐生叫女助手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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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末一连三次收到信。他把信丢掉。他认为他只要不出声,没人可以叫他承认那笔吃喝的钱应该还。
就如当初是公司还钱一样。
他以为他一声不响(不回信的意思),就可以躲过一切责任。
他怎么也想不到说会有女子来公司找他!还问他两张单的出入问题。
“我已把它交给我的财政部门的同事。他会还钱给你们的。”哈末对来者说。
在一般的情形来讲,来者会回去而不会再追问下去的。可是,该女子却去找他的会计师对质。
“哈末,我这里有一女子。是来自‘我来也餐厅’的。她说你和你的朋友们在她餐厅里吃两次饭。我这儿没有这个资料。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呢?这两张有没有出L.P.O.?麻烦你查查看,好不好?”
听到这里,哈末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本来只有十个人知道的事,如今竞闹到会计部去
“今晚得找其他九个朋友了。”哈末想。
“怎么办,那女人不罢休似的!”一见到他们,哈末就问。
“我们不管她,看她能拿我们怎样?若她再来,我们穿着制服去他们店里找错误,让他们罚款!每个人都怕我们七分的。谅他们不敢向我们讨钱!”
“对!就这么办!”
九张嘴巴九句话,一慨无阻,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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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依玲从来没有想过说会在她中年时期,到警察上班的办公室去。为了追查公司的账单!一共有两张。
从小,她就怕警察。大凡大事小事的,她母亲总会以这个人物来吓她。以致她后来就对这些人感到害怕。每每一见到,她的整颗心就会乱跳一番。久久不散。
就是到了婚后,依玲的脑海里还是有此种影阴的潜在。不幸见到他们,她还是会怕。不同的是,没有以往那么害怕而已。
此番,公司的主管人叫她去问有关那一笔两百五的帐单。她就想要拒绝。不过,为了多取经验,她就想试试看也好的念头。
面对面跟哈末讲话时,依玲从惧怕到泠静。“原来他也是人,像平常人一样。没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错事!我怕什么来者?”依玲想。
听到对方说他已把帐单交给会计师。依玲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
若是他们公司的会计师有案底,他们不曾会拖到三个月以上这么久的不还的。从依玲的公司文件里查过,他们会在两个月内就还支票的。以往都是如此的。从不例外的。
为了要追查结果,依玲就决定要接这个所谓辣手的帐单。她决定查到底。
到了第十个月,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此时她不得已写了三封信。一封给哈末,一封给他的上司。另一封则寄去给本地的财政部。据说一些政府的帐目是经过此部门才还的。是在没有其他法子下才决定如此做的。依玲心里想。另一方面,她也曾发誓过如果再没有消息,她会放弃行动,不再追钱!主管人对她如此吩咐过:“不要追太紧,别得罪他们!搞不好,会受到反口咬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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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五的现金终于送到柜台处。是哈末亲自送来。
自从还了钱后,哈末不再有恶梦。
偶而,他上司对他讲的一番话还会出现在他脑海中:“不要吃霸王饭!那会让我们公司损失名声。也不要让几百零吉的钱让你终身作恶梦!我们上苍会在无形中处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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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会计师问哈末有关上个月一张帐单的事时,他说是他陪客人去吃的。此帐单是有公司的介绍信的。所以应该是由他的公司去还,不是他个人的。
可是,一时之间,他慌忽了。
“哈罗!是‘我来也餐厅’吗?我已在几个月前就把钱还给你们了。怎么你们又写信来追问?你们不要再写信来哦!好好做你们的工作,不要再打扰我!”
放好电话后,哈末静思了好一番。
“槽了!我骂错了他们!我那有收到他们的什么信件哪?我糊涂了。那是已过了的事,我怎麽又提?希望那女子不会再来追问我这一通电话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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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依玲从女同事口中得知哈末的一通电话时,她感到很惊奇。
“他是这样说的吗?不可能的。我还未写信给他。该单才过一个月而已。他会不会见到什么了?!可能旧事弄他敏感了吧!他责怪你啦?真是对不起。”
“你会去找他问清楚吗?我看算了。他这种人大慨是为着上次的事而触发思想吧!“小王对依玲说。
“不找他了,免得弄巧反拙!“依玲放了他。

(7/7/2002)

(661)/(634) 德士佬

(2003年3月1日 新中原报)

同634篇

(19/12/2002)

(660)/(768) 辛福女子

(2003年3月16日诗华日报 56期文风林)RM10
(2004年4月28日 台湾宏观报 文艺版)

幸福女子

在我所听所闻所见的故事里,很多作先生的都不喜欢太太们染上任何有关赌的爱好。他们认为那些会玩的女子是不正点或坏女人。由此可见一般女子不管是年轻的或年老的,她们多多少少都会被‘有心人’冠上不好听的名称,如果她们会赌的话。
所以,女子无赌便是德。是历久以来所流传下来的观念。很多女子都会尽量退避三舍!
然而,我却在家婆打麻将的朋友里发现到一个惊讶!她是被她先生载来打麻将的。
她就是来自宝岛的万素依。
我说她是例外中的一个例外!是一点也不夸张。别的作太太的,都巴不得天天下午来我家跟家婆打麻将的。可是她们的老公不肯。或有时因为家务事而走不开。总之有各种的阻碍。
万素依就不同。她是个大学生。自从嫁来马来西亚后,她的学位不受承认。在这种情形下,她就无所事事。那么,作为她老公的,就劝她来我家找乐子。
我的家婆一向以来有跟她的一群好友打麻将的习惯。那是当作是一种消遣。是最近十多年来的事。早年的她,为家庭为子女们付出了她的青春和劳力。如今七十多岁的她,为了不让她有痴呆症的发生,她选上了健康麻将。
说到素依,她当年来我家时才三十多岁而已。我是对麻将没有兴趣的人。每次经过他们时,我会匆匆忙忙走过。
见到素依的先生载她来,然后在放工时他又来到我的家来载他太太回家。偶而,他会在旁边等她打完麻将。很有耐心地。
见到他们这样恩爱法,我是很羡慕素依这作太太的。她是个辛福的女子。世间的男人大致上不鼓励太太去打麻将的,然而她却遇上了这么一位疼爱自己的老公;真的是羡煞他人。
万素依在我心目中是个完美的美女。她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女子。跟她讲话是很温馨的。她讲话时是细细小小声。一副淑女模样地出现在人前。一看就知道她是个有教养的女子。
后来的几年里,素依信了教。从此以后她就停止上我的家。不再打麻将了。见到她在我们的教堂里,她参与了各种的教会活动。她和她先生都成了教徒。
有谁会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却是红颜薄命。在一场大病里,她离世了,留下了遗撼在亲友之间!

(11/2/2003)

(659) 面子

(2003年3月15日 554期文苑版)RM8

我呢,却是怎么忘也忘不了他当着我们和他朋友们的面,拍了他的胸膛。那模样!


还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是当他浩浩荡荡地走进外子的旅馆时,是很自信的。
他的后面正跟着一队为数四男一女的警察。
来到柜台处时,他对我们(我和小刘)说他要租五间大房间。用英语讲的。他是华人。
“用我的名义就好了!房租不要叫他们还。叫我还就行。切记切记!”他说。声浪很大。
我和小刘给他们最好最大的房间。那种房间是有沙发椅厕所电视机冰箱的。若是租顾客,要一百多零吉一个晚上。
房间锁匙给了他们后,我心里就佩服他。以一个地主之谊,给了他远方同事。
这么好的招待,实在少见!他们来自吉隆坡。
顾客只住一个晚上就起程到另一个小镇。
退房时,又是他在柜台处接待。
“老王,房租算我的!我在以后来时还!”他拍着胸膛,对外子说。
“好!不急不急!”我听外子说。
等他们步出旅馆的大门后,作经理的外子就吩咐我们说:“算他们八十八零吉一个晚上吧!“
外子一向如此地善待熟悉的朋友。他也不例外地被外子当成是朋友看待。
以为他会来还房租的。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了。他不见人影。
间中,对外子提起过这件事。外子叫我慢一些才找他算算账。
“他是警察,不要得罪他。让他自动来还钱!”
一年过了,他没来。
两年也过了,他还是不见来到。
当时我以一个职员的身份,来到他的办公室,以求一个答案。
一个和我家婆认识的女友,也是他的同事,却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已被调去他州一年多了。”
“天!一年多!他还欠我们一些租金。”
“不知他介绍的五个从西马来的同事有没有记载?” 我问那个女友。
她很乐意地帮我找资料。
“一九九九年九月九日,四男一女来。没有记载。那么该是他私人朋友来此地游玩。他自己接待的。”女友说。
“他们来时有穿制服的。”我说。
“这样啊。他没向公司报到。”
女友如此地当着我和她的上司的面,说了此番话。
我知道这一笔钱是收不回来了。不过,我还是依着公司的一个规定,给他写了一封通知信。寄向他州。
他没回信。
倒是到了第二年后的一个早上时分,给外子来了一个电话。
只听到外子哦哦哦唔唔唔地听着答着。
放下电话后,外子说:“他不承认他有带五个警察来我们旅馆住。说你们认错人了。还叫你们以后不要再写信给他!”
哗!好一个要面子的人。把快乐带给他朋友,却把一切痛苦给我们去承当。
因为红单上是客人的签名。对于他,我们没让他留下白纸黑字的证据,所以我们不能做什么。只好作罢。
外子叫我忘了此事。不要再追究。
我呢,却是怎么忘也忘不了他当着我们和他朋友们的面,拍了他的胸膛。那模样!

(658)恩师

(2003年3月9日 84期巴南河) RM8


虽然恩师已逝世了六年,可是我还是念念不忘他对我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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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当我念中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念的是英校。大凡从华小转来的学子们,大多数是英语这一科最差。而中学的第一年(所谓过渡班)里,老师们就是以小学六年级会考成绩作中学分班的标准。
我的英文底子一向很差。六年级会考时,我就因为英语一科不及格又重考一次。第二次考过后,又刚好跟那小我一岁的大妹念同一班。这一下子可巧合极了。大妹的成绩一向是顶呱呱的。她每一学期考出来的成绩都在前三名之内。她在甲班,我却被安排在丁班。我感到很自卑,有压力。
从过渡班到七号班那四年里,我们丁班的同学们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另三班的同学们不时地会在言语间讥笑我们,在行动上也不时地讽刺我们这一班。同时,老师们也是视我们为‘没希望的一群’。在教书时,他们会出言骂我们是学校里的垃圾虫或笨蛋等。
我们呢,也因此丧失了求上进的心!每天背着书包,说好听的是上学求学问。私底下我们是失去信心的一班!
就在我们行尸走肉第一天过一天的当儿,班长突然对我们宣布了一件事。“江老师要来我们这一班教我们。”这真是一件很震撼的事,也确实让我们不敢相信那是事实的事。
江老师是闻名全校的一位好老师。他教导过的很多甲班的班级。凡是被他教过的学子们都考得好成绩。他会来教我们,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战战兢兢地迎接他的到来。我们都以为他也会像其他老师一样看我们不起。他矮矮的身子一出现在黑板前,我们个个都沉着气静听他的自我介绍。
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他的一番话唤醒了我们;他以一副非常慈祥的口气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会来教你们的。对不对?你们要做的一件事情是,你们一定要看得起自己。天生我才必有用。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所以,要对得起自己。首先就是看重自己。不要被他人左右。我知道很多认为你们已无药可救了。可是我不相信。是我向校长提议的、我就不相信你们是笨的。”
听了他一番话后,我们都很感动,有的同学还站起来向他道谢。由此可见,江老师的一番鼓励给了我们多大的信心!
就是他的一场开场白,让我开了窍,多年来的自卑感一下子全消失了。我们开始用心读书,在江老师的细心教导下,我们丁班学生的成绩进步了很多。平常看我们不起的别班同学也收敛了不少。偶而,他们也会跑来向我们请教功课方面的问题。
这还不算什么,在七号会考成绩公布时,我们的成绩竟胜过了其他三班。
江老师的话给我不少启示。在我步入社会后,他也伴我走过很多不平的道路。婚后,我也时常引用他的话来作我的人生目标。可以说,我之所以如此看的开(凡是都视为平常),多多少少是因为江老师的良言益语。他启发了我的人生观。
恩师去世六年了,而我却是对他念念不忘,他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人。若不是有幸能成为他的学生,我想我的人生观不会如此平顺和平静,我很感激他。

(20/1/2003)

(642) 歉疚

(2003年2月9日诗华日报  文风林)RM14

歉疚

傍晚时分,我正要预备晚餐,接到外子从古晋他弟弟的家打来的电话。这是很少有的事。每次他出门公干,很少会打电话回来给我道平安的。他说没电话回家就是表示是好消息。起初我还会傻乎乎地去等待。后来知道他的习性后,我也变得习以为然。
他今番打电话给我,也不是对我讲他想念我的话。小女人么!都会在婚后的日子里盼望着自己枕边人会讲些甜言蜜语的窝心话。我也不例外!
然而,他带给我的却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阿燕去了!”他说。
“什么?她逝世了!几时的事?”我惊得讲不出话来。
阿燕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而他的先生跟外子是朋友。
“是早上。我早上在街上遇到表嫂时她对我讲的。”外子的表嫂和阿燕也是好朋友。
外子吩咐我明天去阿燕家,给他们家一笔白金。
朋友,你终於离开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从此,再也见不到你了。想起和你作朋友的十朵年里,我的双眼模糊不清.....。
是我嫁给外子一年后的事吧。
有一天傍晚,你坐着电单车来到我家的屋前。你说你的家婆交代你送来两只刹好的鸭,要叫外子的大姨回明都鲁时带去给她的女儿。讲时,你一幅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原来鸭是你养大的。而你的家婆却时常叫你刹了送去给那些已出嫁的小姑们。当时我才嫁他人妇不多久,不太明白你的心事,所以只听了就算。
你住我家不远处,我们后来时常有来往;谈开来,你还是我一个中学男同学的大姐哩。我们彼此互相问候,还是你我同时怀孕的那一年。你怀的是你的第6六孩子,而我的是第二胎。我们不约而同地会在附近政府诊疗所见面。我们谈的都是胎儿的动静有关的话题。你经验多,你教我不少育儿的知识。从中,你也告诉我很多不为人知的为人媳妇的种种。
我们后来因为信仰问题而疏远了。你信了台湾传来的崇教。你变得很着迷;你四处找人入教。我因已有卫理教,所以没有答应和你同道。因着不一样的信仰,我们也渐渐生疏了。
直到你怀你的最小儿子时,我才再和你有了来往。帮你做月的阿姆在你的介绍下,来到我家帮忙。那时,我生了老三这个大儿子。从陪月婆的口中得知你的一些近况。
“那个阿燕啊!医生跟她讲她的乳房上有生了一粒小东西。一定要拿去照X光的。可是她不好意思。”阿姆说。
“是咩?那不是很危险。赶明儿,我去劝劝她。阿姆啊,老实说,如果是我,我也会觉得很羞耻的。乳房可是我们女人家最保密的地方啊。如果医生是个女的,那还差不多!”我说。
当时我的心里真的有那种感觉。
阿姆见到我这样讲,七十二岁的她就对我说:“我们女人若生了什么东西,千万不可以不给医生看!人家医生念了七年的医学书,也看了不少病人。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而是我们女人家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如果是坏东西的话,还有什么法子?只有去医治罗!不然,若失去了生命,那才不值得呢。”
听了阿姆有经验的话,我就决定要去劝阿燕,你。
“不要紧的啦!不痛不痒的,管它做什么?”见到你时,你竟然如此说。娄次跟你提起时,你都如此不当它是一回事。听多了,我才止口不说。
到了你小儿子念中学的第二年,我从外子表嫂的口中得知你去古晋看病的消息。他们说你割掉了左乳,还说你的头发开始掉的事。我很替你担心。如果当初有听阿姆的话,也许就不会尝到这些难堪的痛苦。我只在心里想,不敢在你面前说。
见到你送点心给你那些念中学的孩子们时,我的心很痛。偶而跟你碰面时,你也不愿意跟我谈起这些话题。而我平时爱看各类的书,却很不中用地能跟你谈起有用处的知识。我真的很后悔啊。如果十多年前坚持要陪你去看医生的话,你就不会这么早离开我们了。阿燕,身为你的朋友你的邻居,我竟没有做好一个朋友的立场。我真是感到歉疚啊。
去年你跟我讲你已好多了。我听了也觉高兴;以为你的病痛已远离了你。却不料会在今年十一月中,得知你已进了医院!我和一个至亲赶到以院时,护士说你已出院。
在你的家,我很意外地见到了你!你已不能吃喝。一根小水管从你的鼻孔穿进,你能用水管滴进葡萄水。你瘦了很多。
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真的。
很多朋友都讲你在等时间了。阿燕,我的朋友,我真的对不起你。一向看重友情的我,就因为十多年前一个疏忽(没领你走向一条对的路)而闪失。
只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你就走完了你的人生。阿燕,安息吧!
(我是极度伤心的。如果有机会走回头,我想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把你推向医生。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我悲哀啊,朋友!)

(1/4/2003)

(679) 小弟

(2003年4月22日 61期文风林) RM12

一向以来,外子喜欢称呼他的助手(服务生)为小弟。他说那样叫他,会有种亲切的感觉。好像在跟他的最小弟弟讲话一样。
旅馆开张十一年以来,服务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而其中有两个华人小弟是最令我赏识的。
第一个来上班的小弟是十五岁的广东小子。他因没兴趣上学读书,所以就成了一个小当家。他的父亲早逝。身为长子的他就决定出外做工帮他的四个妹妹。她们都喜欢念书。
这个广东小弟在外子旅馆里做了三年的工后,就跟着他的小姨丈去汶莱学工。如今,他自己开店帮忙人家修泠气。是个非常上进的人。
最近一次请的是个华伊混血儿。他只有十四岁。他来时,外子不肯收他。因为他的年岁太小,不合法定员工的岁数。
后来是他的父母亲来见外子。外子才收他。
小弟是家中最小孩子。因不喜欢念书,所以他早早就不上学了。他父母就叫他去做工。做起事情来,小弟不算是个自动自发的人。他需要主管在旁监督; 不然他就十分地懒散,不想做工.不过,若有人叫他做些杂务,他就会全心全意地去做.
我想他一个伊班人会讲华语,就特别去注意他.我也常常待他如其他和他同年岁的人一般.我的大儿子就和他同年.因此,不怎么去勉强他.我总是觉得他童心未泯,还是个好玩的人.。
在公司里,他是相当自由的。每个人都待他如自己小弟弟一样。处处教导他矫正他。我和外子甚至还待他如我们的大儿子一样疼爱。
以为小弟会力求上进,好好的干出一番成绩来。就如先前的那个广东人一样。
可是小弟竟然拿掉了我们家一支手提电话!是在我们家偷的!
起初我们还不知道手机被偷。后来是公司的小黄发现的。她打电话给我那失踪的手提电话号码,有人接听但没有作声。得知小弟刚交了一个女朋友。小黄就对电话里说他要找他的女朋友。小弟不知有诈,就告诉小黄他女友的事;就如此地被小黄知道。
外子得知后的情绪是非常激动。”我待他那么好!他竟然偷我们的手提电话!这孩子,我们不能再请他做工了。除非他认错!不然以后顾客不见了东西,人人都会怀疑他!唉!“
我也有同感。我心里很是难过。我们那么疼他,他怎么可以如此地回报我们呢?我不明白。我现在惋惜的是,他年纪小;若不悔改,他的前程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星期了,小弟不再出现在外子的旅馆里。他也没向我们认错。心里头,我盼望他会悔改。他的前程可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12/3/2003)

(662)/(688) 亲家

(2003年3月8日 泰国新中原报)
(2003年5月11日 美里86期芭南河)

“真是像一场梦一样。”常新华说。
得知说金成志一家要搬去租屋住时,常新华对于双双说这一句话。
于双双是常新华太太的亲戚。也是在租屋住的一口人家。已住了十多年。自从婚后就住下的。如今,金成志成了她的房客。
听到常新华在遇到她时说此话,于双双不明白真正原因。她曾经从她的枕边人讲述过有关常新华的一些事。是关于他向银行借钱的事。而他借钱不为他自己。但,是给他妻子的哥哥用。
说亲家不计较,那是说来容易的一回事。但真正做起来,那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而且,是非常地辣手。
太太的哥哥在十六年前,用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对常新华说:“我父亲有留下一幢屋子给我。我要把它抵押给银行。可是我是无名小卒,恐怕不容易。况且利息又高,不合算。你是政府公务员,只有三分利息,让你去向银行借。我每个月就还你钱去付款。你认为如何?”
太太的哥哥要求。不给呢!是讲不过去的。为了太太,为了和她哥哥的那种兄妹情,他答应用他的名字把屋子抵押给银行。
从此,两家之间,时常就有了金钱上的闪失。作哥哥的时常拖拖拉拉甚至不付钱给妹夫去银行。作妹夫的呢,还要找上门去讨钱还利息。有时,还被对方责骂说他像饿鬼,天天上门讨钱!
“我吃力不讨好的!我吃饱没事情做吗?竟然忍了十五年多。再过四个月就十六年期满了。想起来,这种事情千万不可以做!亲家相见容易相处难。特别是有金钱在中间搞鬼时,是最不易解决的。“新华滔滔不绝地对双双说。
双双知道新华那个小舅子的做人作风。也明白(曾经有过被骂的经验)那作舅母的为人。他们曾经同在一屋檐下住过八年。后来他们搬去他们的新家后就少来往。现在他们把新屋卖掉后,又住回祖家。
两夫妻吃回头草。
关于水电的费用,他们不另外装他们的表反而要跟双双和她家人一起公司用,然后分还他们所该还的。
显然地,他们要占双双他们的便宜!
从新华口中得知抵押的事件,双双是担心的。
以后若叫金成志或他太太还他们用的水电时,他们是不是也是一副苦瓜脸,或拖拖拉拉不给?还是要被他们泠言泠语(你以为我会欠你咩?几块钱吧了!看得比车轮大!)
想到此时,双双就对新华说:“你的恶梦快完了。下个月起就轮到我们作恶梦了。”
“唔,到时你就会明白固中滋味了。很难受的。如果他们是我的朋友,那还比较没有那么复杂!可是,是亲戚嘛,就伤感情了。话不可讲太重。也不可给脸色看。后来的事,反而像是我欠他们似的!想不到,我就如此地痛苦了十六年。”新华要走开时,语重心长地说了几句话。
听得双双寒心不已。
“不要紧,到时叫成理去向他们收。他们是堂兄弟,应该不会怎样难堪!”双双有枕边人作后补。
“以后的事以后解决吧!”双双自我安慰。

(15/1/2003)

Tuesday, May 29, 2007

(657) 朋友的聚餐

(2003年3月8日 生活露台) RM25


说从事餐厅的行业并不容易,一点也不假!这种情形的发生,是当遇到一群女性顾客时,特别明显。当然,不是指全部的妇女人家,这一点,可要特别声明。
不久以前,我在街上遇到一个女同学。她一见到我就非常高兴地对我说:“我已经在你的公司点了菜。有七样菜。你好不好叫你的厨师煮多一点?”
我听了就回答说:“没问题。一向以来我们都是煮多出来的。你以前也亲眼见过嘛,对不对?”
我讲的是去年的事。那个时候,有多组的妇女会‘公司’请客。八十桌的酒席里我们分得一半,另一半是由马来同胞去负责。
饭菜一盘一盘地捧给顾客吃。地点是在民众会堂里。只见招待人进进出出的,非常热闹。
正当客人吃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这一组的工作人员在忙着收碗收剩下来的食物时,泠不防见到几个妇女人家走近。
“哗!你们的食物还有剩下啊!我们的那一组煮的都不够我们吃。已经吃到一半了,我们的肚子还在饿。”我的女同学是其中的一个。
见到她们如此说,我们主管人就拿了清洁的盘子为他们装食物吃。那是多出来的。
“我们以后要去你们那儿叫食物了。在年底时我们有一个聚餐。”放下盘子要走进民众会堂前,朋友丢下这么一句话。
我用一副感激的眼光投向朋友。
心理头是充满喜悦。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没听到朋友有来订食物,就不当它是一回事地忘了。
过了华人新年,她终于珊珊来到,告诉我那么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公司有生意上门了!
不过很不巧地,她定的那天晚上也有人要定桌。对方是六桌酒席,而她的是八十个人的鸡尾酒(自组餐)。幸好,两者的时间不一致。所以,主管答应了两方人马。一组是晚上七点开席,而朋友的一组是傍晚六时正。
公司的男同事小刘在下午五时三三分左右,在两个男马来助手的协助下,把一切用品(铺在桌子上的红布,碗碟,汤匙,杯子等〕及食物等载到目的地,是一个离开公司有一公里的会所。
到了晚上九时三十分,他们又把东西载回公司。是由我带队去收拾的。
在收拾碗碟时,听到我那同学的一些‘心里话’。没一句好话!显然地,她不满意我们为她们做的一切。她的口气正如去年十月间在民众会堂里所讲的一样,一字不漏地。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同样的话。两种情形廻然不同,而讲的人却只有一个。
两天后有会员来还钱。我们的会计师讲述着这一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他们要求我们减酒席的费用。从一个人八元减到一个人七元。除此以外,他们还说:“我们之中,只有四十个人吃得饱。她们都不敢吃太多,怕后来的人不够吃。”
有这么夸张吗?我很怀疑。因为正当我在收拾剩菜时,发觉我用去了一包塑胶袋把食物装好,给他们打包回去。
事后问一些朋友,她们都说吃得饱。其中一个还劝:“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话,嘴巴是她人的。怎样做都会有人讲话的。“
后来,从公司的同事讲起一切过程时,我释然了。
原来,有关会员去订食物时是这么吩咐厨师们:“我们是八十个人吃,七种菜肉。每一种要八碗。你们带多一点纸袋去,我们要打包!“
听一些参与该聚餐的至亲们说,当他们开始取食物时有人告诉她们不可取太多,说还有人还未到。到最后,只有三个人迟到!
第一次做同学的生意就引来了这么多不愉快,说我没什么反应,那是假的。从此,我不想参与了,让公司的同事们去扮演他们各自的角色。
唉!女人啊女人,为什么我们这么烦恼呢?一切就是因为要省,要讨便宜啊!那是那门子的自助餐啊?除了要给在场的客人吃喝外,还有包‘打包’的?
我已尽力了,所以心安理得。

(19/2/2003〕

(636)/(656) 一口甜美的井水

(2003年2月22日 泰国星暹日报)

同636篇

(10/12/2002)

(654) 手提电话

(2003年2月19日 新中原日报)

同466篇

(28/12/2002)

(652) 恶人先告状

(2003年2月27日 143期笔会) RM15


发现车子在转弯的时候,会发出极尖锐的声响来。那种不正常的声音让我感到很不好受。
我的车子还不十分旧。才五年而已。照理那种不好听的声音不应该出现的。
为了要回到以往的无声时刻,我把车子驾去车厂。那是五年以来所光顾的修理厂。可是,花了五百多零吉后,声音还在。而且变得更大声。
老实说,我不想再去找那修车的老板。我想他也是没办法弄好。况且我在隔天就把那笔修车费还了。

X x x
在跟姐姐聊天时,我告诉她有关车子的事。她劝我去找另一家她认识的车厂修修看。
来到常风生的店时,他的态度让我很吃惊。若不是看在姐夫的份上,我会开车离开。
我告诉他我的车子发生问题。
他说他会帮我看。
“如果修不好,你还可以把车子驾来给我再看。”他在拿了我车的锁匙时说。
对于他的话,我十分放心。
不过,当他用他的车送我回去时,他却问我:“为什么不结婚呢?难道不怕吗?你为什么不找一个男人嫁了呢?”
我不理他。恐怕他会得寸进尺。
见到我静静不出声,他才闭了嘴巴。
我在想法子如何去对付他!幸好只一下子功夫我就到了家。我庆幸没有事情发生。他一个陌生人竟然如此对待我。我很生气。
本来想把此事告诉姐姐姐夫。让他们知道我被他的朋友欺负了。我不结婚关他什么事,他竟然在一个单身女郎面前讲些引入往坏处想的话,他不是斯文一族!
却不料,接到姐姐一个电话。一开口她就不说什么好听的话。
“你姐夫刚才接到他朋友的电话。他跟你姐夫投诉你的态度很不好!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的朋友?我好心介绍给你修车,你井然这样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听了,感到莫名其妙!
对方指的是我的什么态度呢?我不明白。是有关车子的事吗?我的车有问题,当然要跟他讲清楚。难道这样做也有错吗?
还是因为他在表现轻浮时,没有向他投怀送。 我还未讲他是性骚扰,他竞然恶人先告状一番。真是岂有此理!他以为我一个单身贵族,是很好欺负的。本来我要去警局报个案。但回想一下,又觉没什么,让全市镇的人都知道发生这样的事,那是很丢脸的。况且他只是语言无礼没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也就放了他!
被姐姐责问一番后,我感到很委屈。她和姐夫都相信了一面之词。我不想跟他们解释。此时的他们,已被魔鬼蒙了眼。
车子修好后,老板开价要两白五零吉,我当场还了他。
可是一路上驾车回家,却发现那尖锐的声音还在。
我非常奇怪打电话去问。他很不高兴地回应着。那种讲话语气,跟先前所说的是回然不同的。
“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天下不是只有一家修车厂。自认倒楣算了。不过往后要戴眼识人。”我想。

(29/4/2002)

(651) 说了就算

(2003年2月22日 生活露台) RM25


有时想想要做个真诚的朋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特别是当对方视你是个会守密的人时。那种感觉,真是有苦说不出!
曾经在婚后的第一年里,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有一个小学同学打电话来对我说一件有关姐夫在外交朋友的事。讲得头头是道。在未挂掉电话之前,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声明:我在此说了就算,你千万不可讲出去。!“我和唯一姐姐的感情一向很好。如今,有人讲姐夫的闲言闲语,我岂能做一个沉默者?没有经验的我,就在当天把话传给她。以为如此告诉姐姐知道是帮了她。岂知当天晚上姐夫就打电话来找我兴师问罪。问我怎么可以兴口开河,乱讲一通。听得我热泪满面,不知所错。显然地,我太相信我那小学同学了。
“你明天带你那个朋友来,我要问她那是怎么一回事。“被姐夫一说,我当场吓得半死。知道自己处身在一种不利的情况下。才嫁作人妻一年,就发生这种事。我告诉外子,他骂了我一屯。之后,我和他登门造访姐夫,跟他和姐姐道歉。一切才风平浪静。
那事发生后,我一直不敢再相信人家的所谓一面之词。才那个时后起,就不再成为他人的转播者。
因此,一生里,最怕遇到的朋友就是跟我打小报告的。而对方一句“我讲了就算“的吩咐语,更是吓人。
想想我们自己的烦恼已不少了,再加上对方这些说人长短的话,更让我们百上加斤的负担!多听反而是坏事。
他们说了就算,我们听了不一定就算,我们还要帮他们守密呢!
唉!做人真是难啊!
前几天到巴刹买完鱼肉后,走进一间杂货店。大儿子发高烧,家婆叫我去买一罐葡萄糖。在取货付钱当儿,听到一个年轻的妇女对老板及老板娘说:“我在这边讲了就算“。讲时还做了手势。我认识这个女子。她有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子女都已长大。但她的美貌还十分吸引人,同时是个职业女性。
一听到她讲这句话,我急忙拿了葡萄糖走出店外。我不想听,所以不加入任何话。为的就是怕会惹上满身蚁。
有时,少听一点也是福。

(6/2/2002)

(650/(739)) 趣事

(2003年2月16日 美里日报竹原版) RM10


在州大巽成绩出炉后的第二天傍晚,我在我的书房里听到一些有关投票的趣事。那是外子和他的堂兄弟及表弟们相聚欢时讲起的。
外子的表弟开头说:“昨天我去帮忙算票,我们发现有很多废票。我想那是应该不知如何投票所至。”
“怎样的情形下算是废票呢?”
“如果三个表格里都做了记号或有两个的。我们都当它们是废票的。”
“有没有人用勾的?”
“有!因只做一个格子而已,我们当它是对的。”
“我在山芭一间学校投票时,我的前面站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阿母。我出来时她还没出来。等她出来时,我就问她为什么那么慢。她啊,竟然说纸上的一把抨很难画。害得她画了很久才画好。”外子的堂媳妇讲完此事时,在座的人都笑了。
投票容易吗?知道如何投票的人是轻而易举的一回事。可是,对于初投者或那些从来没见过标志的人,是难若登天,不知所错。
“我觉得有人不知道怎样投票。有的人把三个格子都画上了标志。然后在格子外面画一个勾两个x。如果只在格子外面画一个记号,那也是废票来的。”算票的人说。
“的确有这样的事。我一个女性朋友在她第一次投票时就是这样投法。她以为她要投的人是画一个勾,不要的就来个x。 所以,当年只有两个候巽人时,她作了两个记号!念完中学后进入社会里的那一段日子里,是没有人跟她提起的。而学校学的是不对的答案是x,对的才画勾。由此可见一斑!”我说。
“也有人到了年龄却不知如何去登记。没有人告诉她而她也不急于去问人。我就认识几个朋友是这样的。”外子的表弟说。
“我认为以后在大巽前要提醒人们如何投票。让以前那些变成废票的缺点登出来。如此一来,就少了废票了,那不是更好?”我说。
众人听了都表示同意。
等着下一届吧!

(5/10/2002)

(616)/(649) 你是谁

(2003年2月12日 新中原日报)

同616篇

(12/11/2002)

(595)/(647) 都是他惹的祸

(2003年2月5日 新中原日报)

同595篇

(17/6/2002)

(646) 真相

(2003年3月19日 泰国新中原日报)

(一)
“老板娘,给我煮一盘炒米粉和一碗煮面。我现在要吃!”
常如意抬头一看,见到大门口站着伍明盛。伍明盛是隔壁店的老板。他几乎每天都来。
“好!我就叫他们煮。你等一会儿。"常如意笑眯眯地回答。
只一会儿工夫,店里的厨师就捧出来两碗米粉和煮面。如意让店里的得力助手阿末给送了出去。
几年前,因为店位会漏水问题,他们两家人曾闹了一点不愉快事件。伍明盛认为常如意要补屋顶。可是那不是有理由可讲的。因为他们的店都是从屋主那儿租来的。要补呢,也应该找屋主才对。
后来是屋主出了钱!
而伍明盛和常如意两家人也因日子的飞逝而渐渐有了来往。
伍明盛时常到常如意的店里叫吃的。而后者则会到前者店里要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人呢!为了生存,都必须学着去适应生活。他们也不例外。

〔二〕
清明节前夕。
很多孝子孝女们都匆匆忙忙地从外地赶了回来扫墓。
常如意的两个弟弟就是在如此的情形下回来家乡。
因为不常在一起,所以各人就提议去拍照。全家照的。
他们商量结果,就决定到附近的照相馆。该相馆是伍明盛一个弟弟开的。
相片洗好后常如意的弟媳还了将近五百零吉的相片钱。
一来一往,还得合理。没有人不同意。
更何况如意的这个弟媳和明盛的父母是保健中心的同学。加上这一层关系,两方人马都十分满意。除了明盛母亲外。她很少在店里。而且从头到尾,众人也没见到她!

(三)
一路来,因着屋顶的关系,明盛的母亲就对常如意不怀好意。
“我和她是势不两立!有我就没有她!休想会让我有机会吃到她店里的东
西!”
一颗维护儿子的心,表露无疑。
谁跟儿子不合,谁就是她的敌人。任什么理由,也打不动她的决心!
为了儿子,她硬了心肠。

(四)
保健中心要庆祝孝亲节。
那是一个月前就筹备好的事。
筹备委员们就把印好的票子分发了出去。各保健中心的会员都分得了一本有十张票的本子。大家不分彼此地帮忙去卖票。对于那些有捐款的委员们,则是免费(进门时不用票就可进场的)。
捐款的男女会员们是自由奉献的。是凭个人的欢喜来做事的。一点也不作勉强的。
于森森是个成功的商人。他捐了两桌酒席的钱项。他为人一向十分大方。也非常慷慨。很得各界人士的好评。

(五)
从于森森的口中得知此次的保健中心的庆祝酒席中,没有‘我来也’的名单。常达方心知肚明。开了餐厅快五年了。各种各样的顾客形形色色。他从不勉强过他们。有人要吃他店里的食物,都是互相同意下煮出来的。五年以来,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不快事件。却在一次办五桌酒席后,给一些人留下了一句话。是批评是不满意。那应该是很私人的事。不关店里的事。可是,吃饱的人却散出了一些话:“我们出一百五十零吉一桌的,竟吃不到大白鲳!”
其他店里都已出了一桌两百或两百五的。已经可以称是很便宜了,可是还是有人出言伤害。后来,甚至听到有人说:“我们吃不来黑黑的牛肉(那可是马来同胞们的最爱!)。也不知他们煮什么菜出来!“
总之没一句好话。
于森森和常达方这一对合作十多年的生意颗伴,都沉默不出声。
倒是程心怡觉得要挽救什么似的,要找出真相。程心怡是常达方的枕边人。也是于森森一起上保健中心的同学。
程心怡一向爱打抱不平。对事物和人物,她也一向抱着好奇的心情。此番从伴侣口中得知他们不给他们酒席的事。她就从筹备委员同学们口中得悉一些情节。
从负责餐桌的同学口中得知一切事项。
听来的,和森森及他的合颗人讲述的,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在最后一次开会通过时,各女性们大多数不给机会的。
由此可见一斑。一旦得罪女性朋友,就一生没有机会翻生。她们心里想的尽是不满意的一面。不管表现得多好,没有那种能力让她们改变初哀。
以往,程心怡对待朋友也有过那么固执的一面。但自从信了主之后,她的人生观变了很多。
因此,对于开会的结果,程心怡有了充份的心理预备。她从不怪任何人。那是她人的性格和交际法。她不想管。也懒得去追究。
最让她感到兴趣的是,她找到了原因。

(六)
在另一头,伍明盛在开会后的隔天,又开了隔店的大门。把头探进去。他对着常如意叫着说“老板娘,我店里来了两个外地来的客人,请你煮四碗煮米粉来!谢谢。”
“好!我们就给你送去!”常如意抬头应了。

(12/6/2002)

(645) 回头草

(2003年1月30日 泰国新中原日报)

同603篇

(643) 记一位敬爱的老伯

(2003年2月15日 553期文苑版) RM10

记一位敬爱的老伯

第一次见到老伯时,他是坐在一间咖啡店里。他是对着马路坐的。我就觉奇怪他那样子坐法。几乎每天早上都是千篇一律的。后来,在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我在上完主日崇拜后,带着我的四个儿女们到该间咖啡店吃早餐。在叫着干盘云吞和红豆冰时,见到有人站在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子(其实是一个橱似的,里面有上下抽屉各一个。最低下有一个火炉。每一打开抽屉,就有热气跑了出来。)旁,然后就会看到老伯站起身。他原来是一个卖包子及粽子的人。
就如此地,我和他之间就成了顾客和老板的关系。我时常向他买叉烧包和粽子,送去附近学校的两个儿子吃。
那是三年前的事。
曾经问过老伯他那么老了为什么还要出来卖东西的问题。他竟然说:“我在家没事情做。在这里,我可以消磨时间。”
我想吃叉烧包时,就会在他那边买。我买时多数是在早上九点半左右。两个儿子就在不远处。他们在吃着时,那些粽子和包子还会热乎乎的感觉。
和他交易多次后,就跟他熟悉起来。
问他几多岁了。他回答说他已是个七十古来稀的年岁了。
“为什么还要出来卖东西呢?”我好奇地问他。
“在家里没有事情做罗。在这里,我可以打发时间。不但这样,我又有朋友可谈话。”
原来如此。
之后,也听到店里的老板娘说那老伯育有多位很有本事的儿女们。
这就让我联想到我的家婆一句话:“只有不会念书的儿子才会留在身边!”那是在一次相聚时,我家婆对她大姐这么语重心长地讲了话。
事实证明那是事实!像外子和我都是不会念书的人。所以嘛,就永留在家乡!
如果真的是因为学问高,所以飞得也高的话,那么老伯的儿女们都应该留在国外了!我如此地认为。是不是如此,我也没问他。怕他髑景生悲。
不知不觉间,已三年了。
在这新的一年里,我的小儿子已念到五年级。他喜欢吃炒果条,米粉等食物。对于粽子和包子,他似乎已不太喜欢。也因此,我极少上老伯的摊位。
不过老伯还是时常见到的
在没有顾客的时刻,慈祥的老伯会出现在后方的咖啡店旁。那儿,不知何时起有了一堆老年者在玩棋子。老伯会站在旁边看。他很少坐下来玩。我想也许他怕顾不到他的摊位吧。
到了清明节前夕,很意外地从一份国际性质的报刊里见到他的仆告,及他的相片。
他几时去了呢?我还明明见到他在那几天里站在人群旁观看他人下棋的。见到他的相片,好似见到他真人真面目一般。
当天晚上上太极班时,听到老伯一位中年亲戚述说他的故事。
“他独居一室。每天踏脚车去卖包卖肉粽子的。那天傍晚踏脚车回家,在冲好谅之后就觉人不舒服。打电活通知其中一个女儿回来(原来本地也有女儿在)载他去私人诊所。医生觉得不对劲,劝他们去医院。到了医院不多久,就逝世了。很可怜的一个老人家。他的儿女们都是专业人才。可是没有半个肯跟他一起住!八十多岁了吧!“
他比我想像中多了十多岁。
假如是我的父亲,我会珍惜这一份父女情。现在什么时代了?还分是女儿儿子的。父亲那么老了,竟然让他一个人独自住一栋房子里!!
过了一个月后,听到那个女亲戚提到了他,那又让我尊敬他多一些。
”他比他家人早去清明,回来后哭了几天。听说哭他的早逝的妻。有人见到他在他妻的墓前哭泣。失妻十多年了,他还十分想念她!实在难得。就是如此难过没人和他住。他有心脏病的!“
人在垂垂将老时,是不是都会因年老而遭到家人的遗弃呢?仰或得不到家人的疼爱呢?我为失去的岁月而开始留意起我的健康来了。人的一生,算健康最为重要的。儿女会不会孝顺,那是另一回事。一切亦是命。
老伯的故事,给我一个反省的机会。今日待我家婆如同我亲生母亲一样,我的儿女将来必会学我的榜样。

(13/5/2002)

(641) 永远的守护者

(2003年1月29日 新洲日报「生活奴(底下口字)语」 RM20

永远的守护者

孩子对父母而言,不管他们是刚刚出世的还是已长大成家立室,父母都是永远的守护者!作父母的,他们的心总是无时无刻放在孩子们的身上。这种父母爱,天下无第二种爱可相比。
不久前,我家的大女儿则考完九号会考,像所有男男女女一样,她要求去找工作做。我们作父母的,心生矛盾。希望她出去社会做工以取得经验。另一边,则担心她遇到一些不公平或另类待遇。届时,若发生了反效果(交上了损友而不振作),那可是挽救不来的!
后来,外子的旅馆里刚好有一个女同事请假。理所当然地,女儿就上班了。该女同事是做下午班,是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的。和女儿商量结果,她做下午的工(两点到六点),而我则帮忙做到晚上九点。
当女儿上班代工的时刻,外子就待在旅馆或他的办公室里。有什么问题时,她可以用电话联络。等我上班时,他们父女俩就一起回家。我因此非常的放心。
话说有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因要去打太极十八式,所以就跟女儿换班。在我放工而女儿上班时,我走向我的交通工具。心里头正奇怪怎么外子此次没跟来。坐上驾驶座上正要启动墼时,我本能地往我的车后镜看。只见外子正走向旅馆的方向。
吾家有女初长成,确是给我和外子很多精神负担。我们是她永远的守护者。她做什么事我们都尽量让她去做。我们只在一旁,默默地看护她指导她。偶而,我们也会让她尝尝一些挫折,好让她明白社会是一门大学问,不是平平坦坦的一条路。
天下父母心,永远是一样。我们付出了青春去养育他们长大成人,就如当年我们的父母用爱养育我们一样。我们要感恩。如此一来,我们的有样学样,才能传给我们的下一代。

(19/12/2002)

(640)/(648) 教女有方

(2003年1月26日 50期文风林) RM15
(2003年2月11日 泰国新原日报


以前我一直以为说念独中的学生会比那些念英校的学子们有道德思想。至少在礼数上,那些念华校的会比较有礼貌!
还未见到伊维玲之前,我是这样想的。
伊维玲是个来自古晋的女子。她是外子三姨的大媳妇。
嫁作外子已十八年了。在这一段日子里,我不曾见过她。每次去古晋小叔家度假时,我都没见到她。听到三姨跟我的家婆提起她大媳妇在槟城住的事。还说她的两个孙儿也在那边找工作什么的。
到了今年四月中,我才见到了那个所谓三姨的大媳妇。她跟着她的夫婿来燕子城小住。据说他们要在本地住两年。为的是泗里街要建一座现代的大医院。目前因着丹章马尼深码头的关系。也间接了发展泗里街的这个省份。多方面的发展吸引了不少外地客。显然地,本地的人口也理所当然地增加了不少。为着应付人口的需求,目前的医院已不傅所需。
而三姨的大儿子是该医院的工程师。他跟医院的工程有两年的合约。
身为太太的伊维玲,就如此地跟着来到燕子城!很自然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见到这个百闻不如一见的人物时,我被她的高贵气质给吸引住了。她一身朴素整齐的服装,令我一见就顺眼,加上她合适的装扮法,给我一种很新鲜的看法。她不会讲华语(她受英文教育)。这是我不大会可以和她沟通的阻碍。
接下来的日子里,发现到她是个很顺从婆婆的媳妇。三姨讲什么,伊维玲从不应嘴。她总是一副女儿家的好脾气。像一个作女儿的跟自己亲生母亲讲话一样有条有理。
让我在旁看了,无不敬佩她的为人态度。我想她的亲生父母教女有方了。会教出这么一位有教养的女儿。真是服了他们!
问她有没有宗教信仰。她说她母亲曾经叫她慢一点选择。叫她到了婚后才决定信仰。原因是她母亲要她女儿先观察一下婆家是信什么的,然后才跟从。
听了她的一番话后,我对她母亲也起了敬佩的心。这是一位懂得‘家和万事兴’的妇女人家。她一定遇过不少因为信仰不同而闹得鸡犬不宁的际遇。在古早,女子是无才便是德的。她母亲很懂得做人道理。
“我妈妈今年已八十六岁了。”伊维玲说。
哗!八十六岁的妈妈。我好羡慕伊维玲她还有母爱!
前阵子,三姨生病了。她要回去古晋看私人医生。在那儿,有她的三个结了婚的女儿和一个小媳妇。原以为有这么多的人在古晋照顾她,她(三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想不到的是她竞叫伊维玲回古晋陪她上医院。
伊维玲此一去,就去了一个月!
我和我的家婆们都认为三姨不会做人。古晋有那么多家人她不去叫,却叫大媳妇回去载她上下。留下大儿子人地生疏地在泗市做工。
“有时,作婆婆的不可太挑剔。你看你三姨,就是如此骄气!她的女儿和小媳妇认为三姨爱撒娇。她们没有大媳妇那样好脾气。”我的家婆说。
就是如此地,让我更认为伊维玲是个十分孝顺的女性。在她的身上,我发现了古早那种美女。她们生来就是顺从认命。而说实在的,这种女性是得老公的疼爱。
伊维玲和她先生已结婚三十多年。他们十分恩爱。我羡慕她。
从此,我再也不敢轻言说英校生比较不懂礼,这一句话了!

(4/11/2002)

(639) 回味古早新年

(2003年1月26日 国际时报新年茶座)“好茶一杯来,为你的心灵沾染芳冽茶香” RM4

回味古早新年

每逢年夜饭,所有的子女都会回家和父母相聚。父母亲十分重视这个大团员的日子。认为一家大小平常在外为生活而奔波,要相聚也只有趁着这个节日才做得到。


父亲母亲从小就从中国南来。他们的思想是很传统的。一年里头的节日里,他们视华人新年为最隆重的节日。
一早他们就会预备着那盛大日子的到来。父亲一定会从市区里买回几码的条纹粗布和花色布回来。母亲就开始剪裁给家中成员们各一套睡衣睡裤以留在除夕夜穿。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姐夫会带来两幅春联。写的不外是「天上人间,财富进门」的好意头。二哥照着父亲的指示下,把春联贴在大门口的两边柱子上。红彤彤的春联贴上后,整间木屋里就有了春的气息。
我最盼望的是除夕快些来!不为什么,只为了能尝到瓶装里的鹅江汽水。这是平常没有机会喝到的;还有的就是那些节日才能吃到的鸡鸭肉。
每逢年夜饭,所有的子女都会回家和父母相聚。父母亲十分重视这个大团员的日子。认为一家大小平常在外为生活而奔波,要相聚也只有趁着这个节日才做得到。而在这年夜饭里,我们常常要坐三大桌才够坐。致到父亲去世后才没有再那么热闹过。
吃完年饭后,天色已晚。大哥们就点起「大光灯」来。一盏放在客厅里,另一盏则放在厨房里,让嫂嫂姐姐们好照着洗碗碟。孩子们则跑去屋前的空地上放起鞭炮来。胆小的就拿着小烟花。
等待着拿红包或压岁钱,也是小孩子们所渴求的一种盼望。银额虽然只那么区区两元,对我们来讲确是出奇的满足感!
最使我难以忘怀的是父亲每每在分给我们压岁钱当儿,都会对我们说:“要努力念书。书念来都是自己的。别人偷不得。”
如今,自己成为人母了,上街买年货时,竟不知要买什么才好。天天都吃肉的现代人如我,已没有以往那种盼望过年的心情。那是事实。

(4/1/2003)

Monday, May 28, 2007

(638 653) 友谊花朵盛开了!

(2002年12月31日 284期
2003年1月31日 美里诗华日报 285期「思维集」)
(记第8届亚细安华文文艺营在汶莱举行的点滴)

友谊花朵盛开了!

前言:
涂写二十多年以来,我从来就不知道世界上有「亚细安文艺营」这个名称。听到的是一首歌叫作「亚细安的孩子们」。是我头一次知道有「亚细安」这个名字。说来真是不可思议!这也印证了我是井底之蛙!婚前婚后,我涂写我的生活点滴和情感上的起伏。对外面的世界,我是一问三不知的。生活圈子,对我来说,只限于家庭和子女之间了。
后来,是参加了一些文学颁奖活动之后,我才和一些文友们接触。这也只是在砂罗越州内的为止。然后,又认识到西马一个女作家,朵拉。
其他的就属于港台的小说和散文家。从小会懂得看小说开始,就以琼瑶的小说为崇拜偶像。渐渐地,受到一些长辈作家们的鼓励下,才接触到张曼娟的小说散文世界。
几年前,有幸地认识到美里笔会的一些会员。从此,大家彼此鼓励下互相问侯而成了无话不谈的文友。也是在那一段来往期间,听到一个女文友,煜煜的一番话而受到鼓舞。她说她要去菲律宾拿文学奖。问清楚那是什么奖时,她回答说:“是亚细安文学奖。”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感觉上那是很盛大的一个奖。是有多个国家的作家们所拥有的一种大奖。
知道有这个奖后,它给我一个很大的鼓舞。大有那种在我平凡的一生中,也要去参加一次的决心!这种期望,就好比我对外子讲我一生中要去中国爬一次万里长城,那样盼望着。
两年前,从报上得知第7届亚细安文艺营是在吉龙坡举行。路途是远了一些。机票么,也是一个负担。所以没参加。只想想就算。
心里头,还默默地祷告着:有朝一日,我要去参加一次!

报名:
从各报刊上得知说汶莱是第八届亚细安文艺营的举办国。知道后,我高兴了好半天!意识里,去汶莱的费用不比去吉龙坡的昂贵。至少在飞机票上,它减少何止是一半。有此计算后,我就决定去参加。
汶莱的一个文友告诉我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写信询问他文艺营会在何时举办。他回答说他还不知道。我么,则是紧张得很。我一天天一月月地等着。一直到九月初。我才得知说文艺营是从九月十三日到十五日三天两夜里举行。每个文友报名费是汶币一百(等于R马币两百)。我叫煜煜帮我报名了。

护照:
知道护照是在九月三日过期。我立刻在七月中就去更换。花了我半个月的菜钱!

日子:
日子,慢吞吞地像蜗牛一样,过了。
问美里的晨露有没有去。她说她还没决定。我心里想当时已九月五日了,她怎么还没决定呢。我心里很着急。美里方面,我只有她这个文友。若叫我单身一人住旅馆,我会害怕。
幸好后来她告知我她有去。我才放了心。我买了机票,从诗巫飞到美里,九月九日的。

执着:
家婆和婶婶参加中国上海之旅。是诗巫一间旅行社办的。一切都预备好,正要还那一笔三千多的费用时,家婆发现她的脚痛。到过中国旅行的人都知道,若没有一双耐走路的脚,是不能够去的。由此可见一斑,双脚好好的人才可以去旅行。所以,一些乐龄人士,常常口头上讲这么一句话:“趁着还能走路,快快去旅行了!莫等脚不能走路才来后悔!”
因为已经报了名,所以家婆的名额还在。一旦还钱,一切成定局,不能退还。
家婆问我可以不可以代替她去。
我摇头。
她问我为什么。
“我要去汶莱!”我非常坚定我的决定。
如果不是因为两件事摆在同个时候,我想我会去中国。多少朋友亲戚们都游玩过中国一些名胜地。而我却还未踏过那片土地!我是极想去的。可是想到那两年一度的文艺营若不参加,以后又没机会去了。所以,在执着的那一刹那,我巽了前者。

美里:
住在晨露家。
她家的前方是海。风景是非常的美丽。海风凉凉吹来,是一天到晚都有的事。
我一个家庭主妇,在她家三天三夜里,真的是做到那种心广神怡的地步。我不愁隔天要买什么菜肉煮什么饭菜的问题而烦。像我在家时那样。三天里,我一直跟着她往外跑。她的一个美里朋友(绿言)载我们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还在她家耽了几次。一次去她家屋旁采木瓜。哗!一棵有百多粒之多!然后吃掉她的一大碟苦瓜凉拌。另一次去她家吃过一顿丰富的午餐后,跟她们一起看参赛微型小说作品。共四十篇。
就如此地把友情建立起来的。我和晨露及绿言。也让我真正享受到不必为三餐而预备的日子!让我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假期!
回想一下,我还是非常想念晨露的大书房及她的一个大书架,有玻璃门的。一进书房就一目了然她的藏书。有几百本之多。

汶莱:
终於要去汶莱了。这是有生以来第三次来此国游玩。头两次来的目的都是带着四个小瓜去「朱罗东游乐场」。玩得不亦乐乎。是几年前的事。
今番再来,心情不一样。前面两次是为孩子去。这一次是为自己而去走一趟。感觉是很喜乐的。
我和晨露是坐着绿言的车上汶莱。
绿言人极好。她知道我还未到过诗里亚、都东等地方。就专门为我而驾过这些地方。我们也为找第一个油井而拍了相片。后来,还发现到原来诗里亚到处都是油井。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大!大有小巫见大巫的感觉。到了后来,就没那么兴趣去拍其他更漂亮的油井。
我们三个人在诗里亚半路上又载了煜煜。煜煜在「中岭学校」教书。她的学校在一个小山坡上。一眼望过去,可以见到海及大船。风景优美。难怪她会喜欢留在那儿教书。
趁着她们三个还在搬行李之时,我在学校四周边走边看。当时天色已开始接近黄昏。走到学校尽头时,很意外地见到五个妇女在跳太极十八式气功。这还合我意。我也掺在其中。几天没运动了。趁着机会和她们(是第一次见面的)一同跳。彼此交谈之下,原来同是福州人。她们叫我教她们第五套。我只跳到第三式时,就和她们道别。我们要去汶莱的首都,斯里巴加湾(Bangar Seri Begawan)。我们要去找「泓景大酒店」(Riverview Hotel)。就如此地和初识的朋友道别。
我们迷了路!幸好有一对马来夫妇驾着车子带领我们去目的地。不然我们一定是不知酒店在何处!

第一个晚餐:
文艺营本来是在九月十三日下午开始的。不过有些代表已先来汶莱。有关当局以地主之谊,请我们到另一间酒店的餐厅用餐。
我们分开坐了两桌。一桌里头多数是老一辈的作家们。而我坐的一桌则是年青人。其中有几位是报上文艺版的常客。见到他们,有种似曾相似的亲切感。我们相见甚欢。
见到一对来自菲律宾的夫妻。他们和我们同坐一桌。作妻子的一直脸带笑容。走路时,两人是互相扶持,令我看了非常地羡慕。从中也向他们学习「夫妻如何相处之道」。
未用餐之前,我们两桌文友们都各合照了一张合照相,作个纪念。
跟同桌的一些年青人(汶莱写作组的会员们)谈天,谈得不亦乐乎。这种聊天法,让我的心情也年轻了起来。

十三日星期五:
早上的时间是闲空的。所以迟起床了。等到知道旅馆方面有预备载送顾客来回超级市场(早上十点出去逛街,十二点正把他们载回旅馆)时,时间已是早上十点四十五分。来不及了!
没想到今天是不吉利的十三日,又刚好遇到星期五的日子。只觉身心是非常地累。每次出门旅行,我总是如此地累法。许是少出门之故!在房间里睡了一个大觉才恢复了原状。
下午两点正开始有团长会议。各团长代表到他处参加会议。而我们参加者则留在展览所附近的大会议厅里参加学生座谈会。是由朵拉主讲的。关于微型小说的种种。跟平常的讲座所不同的是,学生多数是中学男生。女生么却是不见有几个。不知何故。令我费解。
五点正开始是颁发「微型小说比赛」学生组的。由此可见一斑,现在的人,是越来越喜欢阅读小小说。电脑开始流行的今日,已很少人喜欢拿长篇小说来看了。人人都喜欢上电脑游览了。
晚上七点正是欢迎宴。主办当局请来华乐团来作热闹。使场面生色不少。在余兴节目过后,年青人放映录影片在台上的墙壁上。作一种介绍各风情人物及国度的知识表白。此次的主题是:「跨越亚细安,迎向全世界」。

第二天:
跟着煜煜和晨露去吃早餐。是自助餐。未去拿食物之前,见到她们到各桌去跟各国的代表们及文友们握手请安。她们先去找小黑。我竟一个也不认识,除了小黑。人云亦云一番地跟着握手点头微笑。也不知谁是谁。到了后来,才在大会手册里「认识」到他们。其中一个是云里风。
早上有各国代表的论文会议。几乎一整天都在听他们各自的论文。这些论文在大会手册里都有记载。我竟听得困极了。
晚上是专题座谈会。由台湾的监狱女作家欧银钏主讲。吸引了很多年青人及中年人去听。她是第一个女作家去监狱跟囚犯讲课。教他们写作的。我们都敬佩她的爱心和勇敢。

文友们:
经过三天的在一起的时光,友情的花朵渐渐地绽放着。因此,认识了一些代表和男男女女的文友。认识他们的过程是花花绿绿的。每一个新的文友都有一个故事牵连着。而有了难忘的回忆。
他们是:
1) 一凡(汶莱):
早在几年前,就从一些美里笔会丛书里见到她的名字。而她的真正名字很像我一个堂侄女。她在我作小女孩时嫁去沙巴。一直以为她就是一凡。后来见了面,发现她不是。未见到她之前,就听到晨露讲一凡是一个很高贵的女性。见到她本人,果然不同凡响!也因儿对她有一份亲切感。我们同是福州人。
2) 海庭(汶莱):
当绿言驾车载我们去斯里亚街上时,我听煜煜提起了他。她们说他在一间超级市场的地下室开店。可是找不到他。我因有时投稿给他编的版位(思维集),所以会知道他的笔名。以为他是个年轻人。在旅馆见到他时才知道他是长辈。他也是此届的汶莱得奖人(亚细安文学奖)
3〕 林万里(印尼):
一走进展览室,就见到他和他的夫人在看各国代表及文友们写的书。也不知何故,会和他们聊起来。彼此握手时,他就递过来他的一本书叫作「托你的福」。是第一本书接在手里。感觉很高兴。接着的日子里,每每一握个手,就有书本交在手里。每接一本书在手里,就觉欠他们一人一份情。心里头想:”以后若有机会出书,我一定要还他们这一份情!“
跟着他太太去逛底楼的超级市场时,作先生的就对我说:”我太太若不见,我找你算账!“听了后,觉得他们两夫妻很幽默也很好相处。就如此地走在一起。别后回家时,就立刻写了一封问候信给他们。很快地就接到他们的回信!
4〕 云里风(西马):
从不知道他就是大马作家协会的会长。老实说,西马的作家群里,我只听过朵拉和小黑。其他的作家们只在图书馆里见到他们的书及书里的相片。如此而已。
有一个早上(我想应该是第二天早上)跟着煜煜、绿言和晨露她们去吃早餐。见到她们走近一个桌子旁。然后跟在座的四个男文友们握手。我见过小黑。其他的都不认识。不过,我也人云亦云一番。握手时,也不知谁是谁。后来才得知那个又高又瘦的老前辈,就是云里风。有一种有眼不识泰山的感觉。
后来,写信向他要表格。我参加了大马作家协会的会员。他在短时间内就寄来了表格。
5〕 年红(西马):
到了闭幕典礼的那个晚上,我坐在他的左边。也只有在那个为时三个钟头里,我才有机会和他谈话。在那之前,我是不认识他的。
十多年前,我在古晋的市议会图书馆里有走马看花地翻看他的一些儿童文学书。他很多产,写了许多的书。什么体裁都有。这是我后来翻看「大会手册」时知道的。
而他讲的话很有信心。这是我要向他学习的地方。
6〕 吴新钿(菲律宾):
他是菲律宾的团长。一直见到他和他的夫人(林秀心,一个很像日本女性的人)一起。两人是形影不离的。在一次吃点心的时候,我和他异口同声地对新加坡的伍仲文友说:“你像极了香港明星许不了!”讲完,我们三人都笑了。这一微笑,就增进了彼此认识的机会!
不过,因他生得一脸严肃性,从此就没再和他交谈过。
7〕 蒲公英(菲律宾):
第一次知道他。他对我也一样。我和他一搭没一搭地交谈。因无趣(没话题!),所以没有连续集!
8) 骆明(新加坡):
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似的。后来才得知,外子旅馆的一个熟顾客。不过他是伊班族而骆明是华人。在第一个晚上欢迎宴里,一直见到他上台下台(比他人多几次)的,就觉奇怪。原来他是亚细安文艺营的发起人。是他提议举办的。他也是世界华文作家的会长。真佩服他!
9) 李龙(新加坡):
他的名字和我二哥大女儿的名字念音相同。有文友叫他时,我有那种错觉说她就在我左右!跟他交谈是因为我和他是同病(糖尿病)相怜的。我佩服他的那种无药控制法。而我呢,则是不能禁口的人!
听一些认识他的文友们讲他比以前更加瘦小。
10) 吴仲(新加坡):
人家说一个人在世界上,可以找到七个跟自己相似的人。在吴仲那儿,,就让我见到了一个明星的脸。不敢讲出我的发现点。倒是有一次吃点心时,刚好见到他人在场,才讲出来。想不到他人也有同感。他也告诉我们说的确有人这么地讲他,说他像许不了。
11) 苏卫红(新加坡):
她是第二天才来插队的。有关当局安排晨露跟她同房住。房间就在我房间的对面。知道她是博士生,来自中国广东省。对她起了敬佩之心。
12) 田流(新加坡):
是被誉为「一棵文坛常青树」。在整个文艺营里,他一直跟他国的代表一起。到了闭幕礼的那个晚上,他一鸣惊人地作了一个相声表演。很让在场的人对他另眼相待。演完后,掌声不绝。
在大会手册里没有他的地址。不然我会写信给他请教一番。可惜!!
13〕 老羊(泰国):
在未去汶莱之前,晨露曾对我提起他:“有一个很老的男文友。在他的脸上,你找不到老字。”看到他时,果然名副其实。七十九岁的人了,还十分地活泼及敏捷。他在自我介绍时他说他是老羊。听起来非常的亲切。那让我想起我在上小学三年级时,我一个同学(姓李的)叫我另外一个同学为老王时,我多盼望也有人叫我这样的称呼!可是一直没有这样的朋友。所以,我想等我老一点时,我也要改一个笔名叫作什么老的,比较好记!
看到老羊这么活泼,就联想到我那七十五岁的家婆。她时常闹病痛。问老羊他是如何保持他那样的心情。他回答说:“生活随便,保持快乐心情。”
14) 洪林(泰国):
跟着煜煜、绿言和晨露到柜台处集合时,见到几个陌生男女在客厅里。我的女友们有参加过其他几届的文艺营。她们都自找老朋友(他乡遇知己)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不知所措。我怯场地站在一边。一双眼睛不知要放在那里才好。一抬头,就见到一个很像李丽华的妇女人家在我的左侧边。看她多一眼,又有点像西马的翠园女士(在书上见到半身照的)。有几次要走上前跟她打招呼。一直没有那个勇气!就让机会失去了一次又一次。后来,在报告论文时。才得知她是来自泰国。
15)胡斐(汶莱):
时常在报刊上(应该是美里日报里)的副刊里见到他的作品。今番第一次见面,好像认识他很久似的感觉。我想这应该是因为先看到他出的一本书所引起吧。去年跟文友们去诗巫参加文化节时在卖书摊里见到他的书。是第一回见到作者用自己的相片作封面。因此印象很深。不过,当时是觉得他是全身照的。看去会比较熟的样子。可是,在他送我(我求他送)他的书后,又觉不是同一张相片!(总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6) 罗米欧(汶莱):
也是副刊上一个常客。一个很幽默的年青人。只是有点看不惯他在每讲完话后,都要做一个露舌头的小动作。文友见到他,就老是问他的「朱丽叶」。他也照答不误,非常大方地。
17)黄家声(汶莱):
他说他到过泗里街,我住的小镇。以为他是砂州人。还想问他黄新声(我的小学同学)是不是他的兄弟时,他说:“我太太是那儿的人,我是沙巴人!”
哦!原来如此!

道别:
闭幕晚宴结束后,已是晚上十一点多。煜煜在隔天要教书而晨露也要在隔天赶着回家。所以我们三个文友就决定要回煜煜的住处。我们坐黎梅娇的轿车回煜煜家。她也是要回家的。
就如此地,我们道别了汶莱首都。
一路上无车无人影。只有路灯伴着我们四个女性,奔向前方。
到达中岭学校已是清晨两点多。为着明天的归程,我们让身子倒下,见周公去。
隔天七点多,煜煜载我和晨露去斯里亚巴士站。然后她独自一人回去学校。
出外靠朋友,在煜煜和晨露及其他文友们身上,我终於尝到了其好处!真感激他们!
又在晨露家逗留了两天两夜后,又踏上回家的路。是经过明都鲁才回去的。

回家:
一到家,外子就问我怎么都没打电话回去报平安。
“我以为你被外劳绑架了。不要儿女们了吗?一个问候电话也没有!担心死我了。”
听在耳里,甜在心里。原来他是蛮想我的。我心里想。
可是想到他因找不到我而打长途电话到明都鲁问二妹的事(以致后来我娘家的兄姐们都知道我不打电话回家这一回事),我有微言了:“你看你,每个人都知道我的丑事了!”
“谁叫你没打电话回来?”他不服。
他如此一询问,我也觉不对。去了1十耶!怎么竟忘记打电话回家的?真是糊涂虫一个!我怪自己(是真的忘记!以为自己还是小姑独处)。家婆对旁人说:“人家去了中国上海的都比她先回来两天了,她跑去北京了!”
听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但想到参加汶莱的文艺营,我觉得十分值得。也因而忘记了一点不愉快事件。这种先甜后苦又再甜的味道,是让我难忘的。也够我一生回忆的了。我想。

寄信:
为了友情的开始,我写信了。
高兴的是,我收到了回信。
谢谢文友们。
愿我们友谊长在,直到永远.......。

后言:
下一届的文艺营是在印尼。文友们问我还要参加不。我立刻回答说不去了。我只是个家庭主妇而已。参加一次这个盛大的文艺营,我心已满足了。

(25/10/2002)

(637) 瘦的感觉

(2003年1月19日 美里日报「缤纷驿站」) RM5

久不见面的亲戚朋友一见到我时,总会问一句话:“咦!长竹,你比以前瘦了。是节食吗?还是因为打了太极18式?”
起初乍听后,会很高兴他们这么说。那个时候,我生好老幺后,一直瘦不下来。体重么,秤来秤去都是70公斤。
人家生完孩子后的两、三个月内,都会自动地恢复到未怀孕时的体态。我呢,却是例外的例外。到了老么上四年级时,我才变回少女时代的体型。说来真是可恨!
体重突然间少了5公斤。
想起来,是轻得可怕。如此一瘦,是红灯开始亮着的预兆。不是好事!果然!到私人诊疗所一查,嘿!不得了!得了糖尿病这个祸根。从此,就成了糖尿病协会里的永久会员。逃也逃不了。
“节食?不!我从未曾节食过。”我对朋友说。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减肥过。我怕那种想吃但不敢吃的感觉。饿的日子不好过。
我在念中学的时候,放学回家没有午饭吃。母亲去世得早,只有我们几个姐弟相依为命。午餐是吃饼干过日子的。只有在晚饭时,我们才有饭菜吃。是一起预备而间简单单地弄出来的晚餐。
因此,我怕饿。我认为只要身体健康,是肥是瘦是上天注定的体格。
说我有瘦,我想那是因为有运动的结果。我一个星期里有上三次的保健班。那就是参加18式气功的太极班。
最近以来,从报刊上得知一些因减肥而吃药的例子。想起来很可怕。只吃药而不定时做运动者,是行不通的。两者都要同时实行才对。不过,我还是坚持要运动不吃药的。任何药品吃多了,对身体都会有副作用。
这不能人云亦云一番。看到别人吃,自己也跟着吃。什么药品,在入口之前,得要经过医师门的证明才服用。不然一切不堪设想!
写到此,我盼望我此人不可再瘦下去了。因为,瘦的他不好看的。我见到一些皮包骨的人,他们看去似乎很苍老,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当然,会健康才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24/7/2002)

(635) 老古董妈妈

(2003年1月11日 新洲日报「生活节拍」版) RM20

现代的小孩子和我当年相比较,真是大不同。想起我们小的时候,父母对我们讲什么,我们都很顺服地照办。就是长辈们跟我们讲话时,也只有恭听的份,从不敢顶撞。他说一,我不敢说是二。
因为在这种环境中成长,所以当自己成为他人母亲时,多多少少也会希望四个子女对我有所尊敬和疼爱。
幸好自己不至于太过不讲理。不过,有时候处理事情时,儿女们会表达他们的不满或其他不同的意见。而我呢,也尽量配合他们的要求。
那是他们小时候的情形。
到了他们上中学的时候,我就很少有机会听到他们的心里话了。这种情形的发生,最明显的是两个女儿。我常常发现她们对朋友有说有笑,而对着我时,是沉默无言,至少是不跟我谈某些话题。
有人说,如果作父母的不能和儿女有共同的话题时,那表示他们已有各自的天地。与其同时,那也表明作父母的已开始迈向年老,和儿女们已有了所谓「代沟」。
外子和我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在中午时分,一家五口(老幺还未放学回家)在吃午餐。这是少有的机会。在平常的日子里,外子时常是缺席者。
因此,为了要多了解子女们的生活点滴,我会尽了自己的能力和他们共用三餐。
此番,是外子先开口说话:“你们都长大了,不跟我们讲心事了,对不对?”
“我才不讲呐!妈妈每次都是乱讲话。她是老古董!我们不那么想的,可是她就是随便讲。”我家老大这个女儿说出了她的心声。
“就是么!跟她讲过几次说我的头发是六十多令吉烫的,她每次都说是一百多。讨厌死了!”老二说。
听到自己是她们口里的老古董,我难过极了。我以为自己天天都有看报纸的习惯,知识是跟她们不相上下的。
她们竟然如此看待我。
可是回头想一想,又觉得自己想不开。
活到快五十岁了,我竟然不曾花过一次三十的烫发费。
女儿有一次回来提及她的朋友都去拉了头发。她也要去。问她何谓拉发(没听过),她说理发师能够把头发拉直。“一次要一百多,要花一整天的时间。”她说。
“你的头发从没电过,为什么要拉直?”我问过她这一句。
她没有回答。
有时,交往的朋友会影响她。
因为有给过她钱,所以就以为那就是拉发的钱,却不料反成了一个误会。
现代的小孩子福(富)极了,父母是穷。想到这里,也会说说她几句,希望她不要花太多钱在无谓的事上。
想不到,她们以为我是老古董,追不上她们的脚步。
“妈妈也是慢慢跟你们成长的,不是每个人一生下来就会当妈妈的。我离开学校久了,你们一直在吸收知识,你们要教我啊!对不对?”我只好如此地对两个女儿说。
我想她们未必会明白我的话,但我可以肯定的认为,当她们有孩子、有下一代的时候,她们自然而然就会明白....。

(4/11/2002)

(633) 诚实

(2003年1月份 宇宙光「心动时刻」) T$870

诚实

我从来往现金的簿子里见到一笔RM90的款项,而它在红单上是RM45。二者之间竟相差了一半.........

这两年以来,应着公司董事长的要求,我偶而会去外子的公司走一走、看一看。特别是一些来来往往的顾客帐目。有关於钱财的,我会十分地注意,不让它们有出入不对的地方。董事长要我作外子的助手。一直以来,一些大大小小问题的发生,我会征求公司主管人的同意,然后才做出改正的动作。不然,我也会问过公司的总经理。
不过,有时也会来个例外的。
比如前几天吧!
我从来往现金的簿子里见到一笔九十令吉的款项,而它在红单上是四十五。二者之间竟相差了一半!我不明白。
我问任职早班的小黄有关此事,她摇头表示不知情。“是娜娜收的款项。”娜娜是任职傍晚制的班。
我在可疑的数目旁做了一个星星的记号。我想等娜娜来,跟她问个明白。
早上八点十分,终於见到娜娜走进公司的大门。她任职两份的工。早上三个钟头是管清洁的工作,她是该部门的主任。
见到她放好手提袋后,我问她有关现金的事。
“!哦!那是顾客多还的。等我发现时,她已走掉了。”娜娜回答。
“为什么不奉还?她是工会的主席。他们有做帐的。她一定会来讨回的。”我说。
“我曾对主管人提过,常先生说就让它如此,如果她有来讨,就还给对方。”娜娜说。说时一点也不慌张,没有做错事的内疚感。

因为身在公司里,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以为从一开始,娜娜就该诚实地把错误改正。也就是说她应该把多余的钱还给人家。而不该放在那里,然后由对方去发现。
到了早上十点多,我打电话给工会的主席于星美。她是我小学的同学。我们后来还成了很谈得来的朋友。基于这种关系,我心里有一股力量在督促我去问个究竟。
“星美,有关上星期我交给你的白单,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没有吗?我说过只需要还四十五的。因为另外那会员已给一次了。你只需给四十五令吉就可以了。”我对老朋友说。
“哦!是这样啊!那我要还给那会员了。谢谢你的通知。”
星美一番道谢的话,让我听了很欣慰。如果让她自己发现后,再向我讨回的话,我想情形会迥然不同的。我庆幸我自己的「先见之明」。
人,有时会有贪念的。像公司里的那个主管人。他一向是非分明。此番,他却为了那一笔四十五令吉而做出那种决定,实在令我有点难过。他和娜娜两个人,大概都会因为多收四十五令吉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其后果,被他人指责为不老实是必然的,然后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将来的生意动向。
仔细想一想,我这次会先做出行动,乃是因为我心里有基督信仰的关系。从开始(得知款项不符)到后来(以为不该等对方去发现),我的思维里一直有一股力量在推动。我想那股力量应该算是良知吧!当我跟主管人提起此事的前因后果,他才恍然大悟「他人财不可起贪心」,这一句话是可信的。
诚实的一面,给人的印象是漂亮的,我坚持这种说法。

(15/3/2002)

Sunday, May 27, 2007

(636) 一口甜美的井水

(2003年11月11日 美里巴南河) RM13

一口甜美的井水

从小,我们家就在一个小山坡上。是一个没有自来水及电流的地方。我们食用的水是从山下一口井而来的。是我们作父亲的儿女们轮流把水扛去厨房的。不过,大多数都是由身壮力大的二哥用扁担挑了一边一大桶的井水上山坡的。他总是每天早上几次晚上几次地把水杠上家里来的。
后来的日子里,每逢有下雨的话,二哥就只需扛早一次晚一次的井水。原因是父亲在屋旁建了两座由石灰造成的池。是装雨水用的。大凡我们冲谅洗衣的水就由这两个池提供而来。二哥扛的水只供作烧白开水和煮汤用的。
从来不知道山坡下的井水是甜美的。自从五哥从台湾学成归来后,他在家乡停留了一段时间。记得他一回到家的第一步,就走向山坡的水井走进。我感到好奇,跟着他走下山坡。
一路上,他就表明说他是如何地在台湾念医学七年里,思念着家里的井水!
“怎么会呢,哥?你那边用的都是自来水吧?“我其实是蛮羡慕那些有自来水的人们。
“的确,那是加入化学品的水。和我们井里的水是不一样的。“
“是咩?怎么我都没发觉到?“
“那是因为你不常用自来水的原因。等你以后离乡背井时,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之后,我和我的哥哥已抵达水井旁。只见他附身进第一口井边,用双手捧起一些井水,就直往嘴里送。(我家有两口井)。
“哥,它还未煮的吧?你怎么敢喝?”我见他如此喝法,就叫着说。
“怕什么呢?我现在是合格的西医了哩!”说着,他又继续他的喝水工作。
我见他正喝得起劲,也以他的喝水法子喝了水。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我尊敬有加的哥哥外,还是因为他是医生的,我把水给吞了下去。只觉它是清谈无比,凉意地,给滑进了我的喉咙内。一阵子的清凉感在嘴里回味着。
“怎么样?很甜美吧?“哥哥问我。
“很清淡的感觉,可是我感觉不出它是甜的。“我回答。
“到底是一个不曾离家的人。算了吧。再过十年吧,你就会知道它是什么滋味了。
事过三十四年了,我离开过家十多年到如今婚后十多年。我再也不曾去喝过我家的那口井水的水。井已荒芜,杂草丛生不见井。父母先后去世后,二哥一家也搬去诗巫住。而我们兄弟姐妹,都离家背井地成家立业。
井水,只能在梦里回味着。

(10/12/2002)

(634)/(661) 德士佬

(2003年1月11日星洲日报 生活露台) RM20
(2003年3月1日 泰国新中原报)

德士佬

十二月放学校假期间,我们一家大小六口子到吉隆坡游玩。以放松一下一整年的工作和上学的心情。
我们住在半山腰(在八打灵和吉隆坡之间)的一间刚开张不多久的旅店廉超级市场。要到各名胜地点去参观,我们只能用德士。
在那六天的旅程里。我见到了三大民族的德士佬。他们都很友善。唯有一次搭上了一个华人的。他说他以前是驾罗里的。因为辛苦,所以才在五个月前改行驾德士。我坐在后座听了很担心。以他那种已五十岁(从他的前座贴一张相片和他的资料里知道)才改行的,一定是比较厉害〔我是指计算法〕。一路上,他问我们几时回,隔天要去那里等等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他。
“坐我的车吧!自己人不会骗人的。那些马来人印度人是乱来的。呐!我给你我的名片。明天你去那里要叫我,好不好?我不会算你贵的。我是真正依公里跑的。”下车后他交给我一张名片。是姓雷的。
从金河广场回来我们住的旅馆,我还给姓雷的十一零吉。问那些跟我们一起来回的外子堂弟和堂妹们。他们说只还了七零吉。哇!一趟里就差了那么四零吉。第三天我们一行十四人去云顶玩。我死也不打电话给那姓雷的。那种被‘自己人’耍的感觉真是不好受!这里,我才明白朋友们说他们在中国游玩时,被那里人骗后的心情。
遇到一个马来人德士佬。他每讲完一句话就自个儿哈哈哈大笑。让我们作他乘客的,也笑出声来。他说他来自吉兰丹,要在十二月四日回家。谈到涨水问题,他说他的家建在上坡上,所以不必年年在十二月时搬家。说完又哈哈哈。跟他一路从旅馆到机场,我一直和他以英文交谈。我们聊得很起劲。到达目的地时,我和外子及孩子们还跟他们(一架德士只能坐三个搭客)贺马来年(十二月六和七号)。他们很高兴。
三大民族中,我亲身体会到华人的多心。马来人和印度人的德士佬给我一个非常好的印象。我因而在想,我们不能以一竹竿打翻全船人地对某一个民族的偏见。三大民族之中有好人坏人,实在不能一概而论啊。
像此次,我对华人德士佬的一番话而感到惊讶。他才进入德士这行业五个月而已,他的敬业精神却是令人失望。
言多,必失啊。

(19/12/2002)

(632) 副刊

(2003年1月8日 1377期新激流) RM13

对我来讲,一份报纸里,若没有副刊的存在,那一定是很难过枯燥的。试想想,大凡文艺版、娱乐版、饮食保健版、亲子关系版等的都不见了。我们作读者的,情以何堪?简直是失去了乐趣!
每次,一拿到任何的报纸时,我都会翻开副刊这两大张或更多版面的。好像是一种习惯成自然似的动作。不找到是一种虐待性的打击。变成不看不痛快的心情。
不多久以前,就发现到外子旅馆里的一份外地报纸的副刊时常不见!问柜台小姐们,个个都是摇头的份。
头几次里,还问过那些送报纸的老友。她说都有把整份的报纸送到公司大门可的。她起初也以为是报馆的工作人员漏放。后来,她认为问题是出在外子的旅馆里。
“是谁拿了呢?“我在找答案。
就有那么一次的巧合,被我发现到那一份我要找的副刊躺在一个黑铁帽底下。显然是属于一个年轻女子的。该小女子是柜台一个小姐的朋友。她时常来找柜台小姐的。
明知到是谁牵走了副刊,我不出声。不为什么,只因为她的动作,让我想起了我幼年时的一些往事。
当年是我上中学的时候,我因住在山芭无水电无报纸的地方。为了要满足我的精神食粮,我就时常去兄姐家挖宝。往往那么一找,就会给我带回一大堆的旧副刊。看得我不亦乐乎。
副刊里有时有琼瑶小说(我是她的小说迷)连续集。那也是我喜欢看副刊的目的。
30多年没在副刊里追看小说片段了。
我因此在想,如今的年轻小女子们拿他人公司里的报纸副刊拆走拿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哦!原来里头有目前最流行的韩剧叫作「流星花园」的。那是一个不知迷倒多少少男少女们的戏剧啊。怪不得。我心里想。
目前的书价也是贵得惊人。怪不得那些看得入迷的小说迷会想法子去拿副刊,不择手段地。她们只想到自己的所爱。每想到报纸买来的是给旅馆的顾客看的。或给一些爱看报纸的人看。
有好几次,我想用婉转的口吻劝一劝她这个「外人」。
“好不好等到隔天才来拿?”可是,我始终没讲出口。
后来,我只好天天上图书馆。
听说现代的少年人不喜欢大人太管他们的事。特别是家人以外的长辈们。
我所以止步。
幸好此地的图书馆很近我的主家,我每次都如愿以偿。倒是到了公共假期或遇到星期六的那几天里,真是苦了那种没有副刊的日子。

(18/10/2002)

(629) 艾迪的眼泪

(2002年12月29日 文风林)

艾迪是个中年男子。
认识他是因为他常常来我们的公司找我们的老板。
他长得很瘦,而且是个相当高的俊美男子。只是,若还没和他熟悉,我们会发现他是那种泠漠且不苟言笑的人。他不会轻易以笑脸对人。
对艾迪这个人,我会退避三舍的。人生已够苦了,若遇到他而影响了情绪,那是很不划算的。其实我有点轻视他那种做人态度。
去年,他来找我们的经理,商谈有关一群中学生和他们的老师来我们旅馆住宿的事。他们在沙发椅上谈了很久。待他走后,我听到我们的经理说艾迪很利害。
我听了后没讲什么。倒是张经理的情绪很激动:“刚才那个叫作艾迪的实在太过份了!政府出钱给那些学生来听讲座、他竟然从中抽佣。叫我们把学子们五餐改成三餐来招待。那些学生们都是来自呜噜或海口的地方。”记得在隔天上班时,我见到20多个男女学生来报到。当天是星期日。学生询问有关课程表时,我说当局人(就是艾迪)没有交代。其实,当时我的手上根本没有他们这次活动表。有责任心的人会给我们时间表的。时间表上一定会指明参加人的资料及他们在本地的活动。
而我的手上有的只有他们是来自那里的学子,如此吧了。
见到他们疲劳无助的样子,我同情他们的处境。千里迢迢而来到,没有人招待他们。也没有负责人告诉他们隔天的行程是如何的。更掺的是,艾迪没有给他们预备晚餐!
因着此事,我不能谅解艾迪这个负责人。为着利益的关系,他只想到了他自己的口袋。
到了今天,艾迪又负责两次的活动。他又来找我们的经理。此次,我因为没有再上班,所以就不怎么了解祥细情况。得知他不还其中一项费用,是我前同事向我提起的。款项不是很多,但是足可以让他还那个月的水电费。
“经理讲没法子,就只好给他作一种广告费吧。”我的以前同事小刘说。
我知道每一行的行业都会遇到这种人。有的明来,有的是暗做。暗路走多了,自有它发光明的一天,会被人识破。
8月中,有事情去找小刘。
在柜台处,见到几个反贪污局的官员。他们一向来都是住在我们的旅馆里。我见怪不怪。但是最让我惊奇的是,我竟看到艾迪也在其中!只见他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坐在一群人之中。他们在沙发椅上商量什么事情似的。
我不明所以。见到艾迪在人群里掉眼泪。
过了几天后,听到人家说艾迪因为无缘无故地买了一部价值20多万的车,而让旁人起了疑心。有人向反贪污局报告情形。所以会发生那种被调查的情形。
前几天,在街上遇到张经理。他问我还会不会记得艾迪这个人。我点头。
“他竟然怀疑是我向他人报密!怎么可能?我从不做这种事的。反贪污局的人住在我的旅馆。他们是我的顾客,我怎么会那样害他的?我猜想是同行人做的好事!因竞争生意么!你是最清楚的!”
想不到的一点是,一个硬汉子(不顾学子们的处境)也有流眼泪的一天!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
我有点幸灾乐祸地看他!

(23/10/2002)

(631) 捡垃圾的人

(2002年12月23日 泰国中华日报)

同480篇

(630) 钱箱里的钱

(2002年12月9日 泰国星暹日报)

同499篇

(628) 极短篇四帖

(2002年12月17日 台湾联合报;
2003年1月8日 泰国世界日报〕

1) 「夹心人」 同547篇;
2) 「铁门」 同202篇;
3) 「他」 同156篇;
4) 「方帽子」 同206篇。

(627) 欠债

(200年12月28日 新洲日报「生活露台」)

欠债,就是欠人家钱的意思。
在这世道不景气的社会里,发现到很多做生意的人或商家被他人欠债。有时候,连他自己本身也欠了人家的钱不还。
因此,一个欠一个,就成了多角关系。
一个童年朋友的母亲有一天在街上遇见我,讲起女儿养鸡养鸭被他人欠债的事。这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买方是我一个侄女介绍的至亲。钱已欠了两年多。鸡和鸭都已成了对方的养分了,竟然不把一笔RM70多的钱还给人家。
这位妈妈的口气似乎有点责怪我的侄女。怪她介绍了不好的顾客。
有时,因为钱财方面的错失,要做一个真正的介绍人,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外子有一次叫一个老朋友(他们从小玩到大,还曾同过班)帮他修理车子。车子拿去将近半个月后才开回来。一回到家的第三天,他的那个朋友就叫他儿子来我家收休车费。那是一笔为数RM2600的费用。外子当场开了支票给他。
今年5月,这个老朋友为了要请他的外地朋友吃饭,在外子的餐厅里要了3桌酒席。一桌是RM200。
第一个月,外子打电话给他这个老朋友,说那张红单还未签名的事。这是追钱的另一类礼貌说法。我在旁学师。
到了第耳个月,我拿着红单上门。
“我会送钱去还的。”外子的老友说。我对公司的女同事说可以先开好收款单。可是却不见他的人影。
第三个月,我又找上他的修车场。他告诉我说再过几天才付还。
人是有羞耻心的。
我一个月一个月地上他的家,他都推着“再过两天还”的话。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外子有先见之明地吩咐过:“如果他讲再过几天还,你就答说好,不可顶撞他。千万不可以讲”那么久了“的话。要切记!”
哗!这种做生意法,真是吓了我一大跳。那是那门子的生意经啊?
第四次,是他太太坐在办公室里。我跟她道明来意,她却以一句:“我先生没跟我提过此事”来回应我。
第五个月里,没上门了。我们一直等他的到来。老婆都知道了,难不成又是拖?是我的话,我一定凑钱还的。她人不同。
半年了,RM600还不见人影。
叫外子去收债。他是大好人一个。竟然说:“市景不好,再等等吧!”
换作是其他人,我早会在三个月后就写信了。此次,我拖到第七个月才寄信。
几天后,听到外子说:“我那老友讲他慢一点还钱!”
说说看,古龙讲的一句话:“你最大的敌人就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岂不是说对了他们这一对好朋友?
“什么是慢一点?什么时候是慢一点?已经8个月了耶!我看八成是收不回来的啦!早知道那次的修车费也不必那么早还给他。让我们从中扣掉他欠我们的。”我这做小女人的实在不明白这种生意的经营法。
“你就是那么天真!”外子丢我这么一句话。
当了助手两年多,我还是头一回遭到这种待遇。心理蛮不是味道的。觉得拿了公司的薪水,竟然做不好份内的工作。
后来经外子指点(他说利害的商人就是如此做生意的),我也释然了。
就如此地,我不再对他老友虎视耽耽。不想还债的人,总是把债一拖再拖的。
欠债一事,让我感到人舆人之间的奥妙相处法。也真还让我这家庭主妇有了新的人生观念。
从此,我不再把外子的老友放在心上。

(21?7/2002)

(626) 寻妻

(2002年12月27日 141期笔会)

(一)
早在6月中,就听到妻说她要在9月中去汶莱。我没讲什么。毕竟那时离开9月还有3个月的时间。我不想太早给她诺言。怕的是到时若有事(比如母亲生病)担搁了,会有对不起她的感觉。
到了9月初,文友写信通知妻说:“第8届亚细安文艺营是在9月13日到15日举行。”妻决定在9月9日起程到美里。
也在这个时候,母亲本来要参加诗巫一个旅行团去中国游玩的心愿,也因为身体不适而取消了。她问妻要不要代她去。妻却摇头。显然地,妻是坚持要去参加汶莱的文艺营。
“你会去几天呢?”我问妻。
“文艺营是三天的时间。我可能会留在汶莱几天。你就当我是去中国游玩10天吧!好不好?”
对于妻的要求,我答应了她。

XXXX
表嫂和婶婶她们往中国上海旅游的都回家来了,而我还没见到老伴的踪影。她竟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我开始着急。不知会不会被外劳绑走或是发生其他的事故。
“妈妈怎么都没打电话回来呢?”大女儿问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在去之前,老伴说她会留一个电话号码给我,可是,她竟忘记了。
小儿子一直追问我他妈妈几时回来。
在开始的几天里,我因公司有事忙,所以忘了妻在外头的事。等我闲空记起时,时光不留人地过了10天!

(二)
计划了3个月的旅程,终於如愿以偿地成为事实。何依玲心里可充实极了。
她在美里一个文友家住了3天之后,就跟着另外两个文友去了汶莱。她们是去参加第8届亚细安文艺营的。
这是依玲的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在感觉上,她是很喜乐的。
在汶莱参加了为期3天2夜的文艺营后,依玲心中充满着喜悦和兴奋心情。
带着满足的心情回家。
坐巴士到达明都鲁时,就从她两个妹妹的口中得知:“姐夫在找你了。你怎么都没打电话回去报平安呢?现在就打电话回去吧!”
听得依玲很内疚。
“不是跟他讲好了,怎么又打电话找人呢?”她不明白。
“怎么讲,都要打个电话回去么!是不是?”依玲的二妹和小妹异口同声。
依玲的哥哥也说:“你是怎么做人家老婆的?也不会打电话回去?”
哗!一下子依玲觉得人人都怪她。
电话打通后,另一端传来焦急的声音:“你究竟去了那里啊?不会打电话回来吗?你的孩子都想你呢!怎么还不回家呢?”
“哦!我现在在二妹家。明天就回去!对不起!”

XXXX
妻终於回来了。
寻妻的行动也落幕了。
生活,又如往常一样继续着………。

(30/9/2002)

(625) 自古多情坏事儿

(2002年12月22日 竹原版) RM5


干我们旅馆这一行的,时常会跟德士佬惹上主顾关系。很常的时候,我们会帮忙店里的顾客叫德士去他们要去的目的地。那是一种服务性质的。不另加服务费的。
话说我的手里除了本地的德士站电话外,我也有两个特别的电话。一个是一个德士佬特别介绍的。他要我们支持他。就如他女儿介绍童子军学子们来我们旅馆住一样。
另一个电话则是我一个中学女同学哥哥的。因为她和我要好的关系,所以我会另外关照他。也即是说,如果有人要包德士或要德士服务务的,我会打电话给他,我同学的哥哥。
不过,这种机会不多。原因是我在旅馆的时间不多。我只是去几个钟头而已。
有一天下午,时间已是4点40分了。
楼上有一个男顾客。他拿着行李到柜台处。他说他要退房。然后他要求我帮他叫一部德士。
“我要去机场。”他说。
我立刻就打了我那同学的哥哥电话。他答应立刻就来。
我很得意地放下电话。帮了顾客,同时也介绍了一单生意给同学的哥哥。
可是,过了15分钟后,德士却没来!
我打电话去询问。
“我立刻来!我现在已在半路了。”
“那你刚才在那里?”我急忙问他。
“我刚才在椰甲。”椰甲离开泗里街是10公哩。
“什么?你在椰甲?糟了!我以为你在本地呢。”放下电话后,我在想我不知如何跟那个印度男医生(他在等待时,跟我提起的)解释德士迟来的原因。
正想开口时,却听到他说:“你怎么去椰甲叫德士?只要在德士站叫一部就好了么!啊呀!去那么远叫,怪不得那么慢都没来!时间已不多了呐。我要赶回去古晋。”
听到他如此嘀咕着,我心里很难过。我在怪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叫同学的哥哥载?顾客拜托的事才重要的。友情,算得了什么呢?!
终於,小刘的哥哥来到了大门口。我急忙向那医生说了几次道歉话。然后帮他拿行李到外面。
见到他坐上了德士。
我心里放下大石一般轻松。
以后,要小心行事。
从此,我不再打电话叫小刘的哥哥了,除非他刚好在德士站。
(那印度医生曾经在泗里街中央医院做过几年的工,所以他对本地是很熟悉的。)

(4/8/2001)

(624) 不听老人言

(200年12月25日 新洲日报「岂是私家事」)

想想,我的英文底子一向是很差的。从小学6年级、7号班及9号班的3个会考中,我竟打破了记录!我留级3次。而每每第一次的考试中,我的英文科目总是满江红。当年,英文是主科。若英文一科考不及格,那就是代表着考生已经落第的意思,要重考。及格了,才可以升入中学念过度班(俗称4号班)。
六哥知道后,就劝我要注重英文这一科目。他是家中唯一念英校的家庭成员。后来,他又一路顺利地到澳洲深造。然后留在新加坡做工。
在他求学期间,他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叫我多看各种英文书。我当他的劝告为耳边风。
也许是因为念华小的原因,我日夜捧着华文书看。举凡连环图、老夫子、儿童乐园(香港出版的儿童刊物)等,我都看得不亦乐乎。到了中学阶段,我则捧着小说来读。是那种每出版一本就买一本追看的投入法。看得头昏眼花,沉醉在故事中的男女主角身上。
对于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这一句话,从来就没有听过。如今,身为人母,竟然不知道如何去教导自己的4个儿女。特别是那11岁的老么。他就要参加考试了,而英语是其中一科的科目。
那么浅的六年级英文,我竟然没有办法教会我的小儿子。
书到用时方很少!
到了这种地步,我方才明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这句名言。
而不听老人言,是我后来的醒悟。

(5/9/2002)

(620) 差一 .

(2002年12月8日 文风林) RM14

近月来,我为了要在电脑里学习汉语拼音,就开始学打字。并且尝试学习在电脑里的网际网络里投起稿来。把写好的稿件投去给本地的一个中文网站。该版的发起人是来自古晋。他在一间报馆写专栏。他所写的内容是有关电脑的各种知识。
我的汉语拼音底子是很差的。我从未正式学过它的拼音法。要打字时,是用食指一个字一个字学起的。有时,会为找一个字而翻玩字典,而找不出来!那不外是念错了音所导致的。有则却是因为家务事而阻止了我再继续打完整篇稿件。
因此,对于一些文友每天可以和电脑为伍8个钟头,我是很羡慕的。
用电脑寄稿也让我烦恼不已!
好不容易涂完一篇拙作(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有时会更久。要视当时所花的时间而定),接下来的日子是寄它去该中文网站。一直以为该支持人的所有地止都可以让我投稿去的。后来,在他的专栏里得知,他有多个地址。而让我们投稿的只有一个!这么说来,我以前投给他的,都投到他私下地址去了。问他能不能够把它们(10多篇)赚去他的投稿地址。他说:“能够是能够,但会很慢,而且也不容易。”
就如此地,我的第一次心血就像石头落入大海一般,没了消息!(没在电脑里出现,就是最好的一个证明!)
前几天,寄去该网址的稿件又给退了回来。不明所以。看看电邮地址,什么字母都有写上。实在找不出那是为了什么。
写信(用溢美儿)问支持人。
回邮里的答案是:是Sarawaknet,不是Sarawak.net。哦!原来差了那么一个「点」,稿件就不能寄出。
电脑上的信件虽然快,可是其缺点就是地址上的字一点也不可含糊。像这一次,就是差一「点」而又给退了回来。就可见一斑!

(4/11/2002)

Friday, May 25, 2007

(623) 猫

(2002年12月10日 泰国星暹日报「星暹文艺)

同425篇

(622)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2002年12月9日 泰国新中原报「大众文艺」〕

同212篇

(21/4/1996)

(621) 糖果摊

(2002年12越日 泰国中华日报)

同234篇

(619) 地契情

(2002年11月22日 泰国新中原周报)

同189篇

(474)/(618)/(667) 凡事忍耐

(2002年 11月9日 泰国新中原周报)

同474篇

(617/(673) 不撞不知/保险

(2002年12月5日 新洲日报「岂止私家事」)
(2003年3月13日 泰国新中原日报)

保险

不知不觉,我驾车(电单车和车)已二十二年了。在这期间,从不曾去注意过什么「一号保险」或「3号保险」的,好像我和它们都连不上什么关系。
(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我真的没惹上保险一事,所以会一无所知。)
直到今年十一月七日的傍晚时分,我才明白保险的重要性。
事关那天傍晚,我因吃着晚餐,所以吩咐大女儿载她的最小弟弟上国语补习班。她已考获驾驶执照,而且也时常上上下下帮我载家人。快半年了。一向平平安地出门,又平平安安地回家来。所以我很放心她。
那天接到她的一通电话,说她的车被一辆电单车撞凹了车门。我和外子匆匆忙忙地赶到现场。心里是七上八下的。那时,只见一堆人在围观。
我们走进现场。骑电单车的是一个高头大马的男子。骑的电单车是大型的。听说那种电单车要三、四万令吉。就因为这样,修车费不便宜。
车主对我们说:“我这辆车是古晋买的。本地没有零件。上次我朋友也是这样。他拿去古晋修理,要一万!”
一听到这个价钱,我和外子都吓了一大跳。在旁的观众听了就好意地说:“叫保险公司赔!你们要报案(叫警察来的意思)!”
还一万的话,我们一家大小要喝西北风了。我心里想。
看一看电单车,只断了一个镜子和踏板,修理费不可能会这么贵。显然地,对方狮子开大口!
“好!我报案!”外子决定一切。
发生意外的车子是刚买一年多的新车。每个月还的保险比我的「白马王子」(白色的旧车)来得多。新车是「1号保险」,旧车是「3号保险」。发生意外后,才知道旧车是「3号保险」!
因此,对方的修车费是由我们的保险公司赔,若错的是大女儿。再者,我们的车门若修理费超过七百,我们的保险公司也会赔偿。
幸好是1号保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要是我那辆旧车发生意外,保险公司只负责对方修车费。
原来有这样的分别,我恍然大悟。
经验,有时就是发生事情后才会去注意和了解。那是来自生活的体验。
我庆幸自己在中年之时,得知保险的用处,否则就懵懵懂懂到百年。
(在这宗意外中,还好没人受伤,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20/11/2002)

(615) 变

(2002年7月17日 国际时报 249期思维集)

放下电话后,万星崔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绪一下子涌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甚至不知道她的下一步该如何去安排。
在公司里工作了5年的拉步。在今天之前都没有跟主管人讲起他要辞职的事。在早上7点多快8点时,突然托公司的一个女同事带口汛。说他不做工了。
刚刚,就是小方打电话来通知的。
而事情就是那么地巧合。
前天,全砂的少年军有100多位来投宿旅馆。今天她们要离开的时候。15间的房间加上其他的10多间房间是长期顾客。有30件房建药收拾。
本来有三位服务生。经过拉步的突然离开,再加上那个马来同胞阿末的缺席。公司里只留下那刚来的小黄一个人。就因为这样,身为一个公司的一位女职员万星崔就十分地着急。
在找不到公司的主管人时,星崔就坐上她的电单车来到公司的大门口。
在停放电单车当儿,星崔的一双眼睛不由主地往公司里张望。见到一个70多岁的老人坐在近大门口的沙发椅上。他的身边正坐着拉步这个要离职的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星崔心里有数。大凡突然要离开公司但恐怕公司不放人或会为难的,有个老者在一旁,会比较容易解决问题。
相信拉步也是如此。星崔想。
随着,她就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拉步逍遥自在地在沙发椅上坐着。
已经有很多次了。
每每有一团顾客来住宿或离开的时候,拉步就会搬出一些不上班的理由来。那不外是祖母生病啦、三姑六婆或伯伯叔公之类的亲人去世。不然就是他自己生病啦或他儿子生病的。总之,他就是要给公司一个措手不及。有那种最好你们开不了大门做生意的作风!
拉步就常常在这种情况下不上班。
只有两天就是千喜年了。他竟然在此时辞工不干。
“为什么呢?只有两天了。你要去那里呢?”星崔问。
“我要回甘榜去!”
“是么?回甘榜么,可以在放工后回的。”
“我不做了。”
拉步回答时,坐在他身边的老人张着一双大眼睛。
星崔心里是相当难过的。
跟公司做了5年的工,到了最后关头,一点也不留情地离开了。也不管公司的死活。
“就可惜我们在这5年来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说走就走的!不要紧,让小黄慢慢去做去收拾。我们总要去面对它!”后来,主管人来了。主管人一向做事利落。他不慌不忙地对公司的同事们这么地表示。
一旦对公司有了责任心后,任何职员就会为公司的事而忙和担心。今番,万星崔就是抱着这个态度去帮公司。
在拉步跟老人走出大门后,万星崔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邻国的女工。她只在公司里做了两年的工。期满时,公司还为她开了一个简单的惜别派地。工人么,不在于做得长不长久,而是在于对方对公司的付出和爱心。

(13/1/2000)

(614) 媳妇

(2002年6月17日 美里国际时报思维集)

(一)
好不容易地等到了放工时间。余心如看了墙上的点钟一眼。长针短针还告诉她说那是下午5点30分。是儿子及媳妇下班的时刻。是她很盼望的时候。
躺在安乐椅上已老半天了。心如感到极度的烦闷没有事情做。自从不能自然地小便后,她就从她大女儿家搬来她这个大儿子家住。那是很不得已的情况下。
不知道大女儿为什么要把她送来这个她不曾住过的地方。只听到大儿子把她载来时说了一句话:“妈,我载你去我的家住几天吧!我那儿比较近大医院。对你的病有好处的。”
听的时候,心如情不自禁地望了一眼媳妇。只见她脸带笑容地附和着说:“是罗是罗!去我们那儿休息几天吧!姑姑一路辛苦了。”
有珍妮这个大媳妇的笑脸,心如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先前的提心吊胆也一扫而空。
常龙生结婚已8年了。想起他要结婚的前夕。心如听到珍妮对龙生讲的一段话。珍妮当时曾经对她的未婚夫说:“我会跟你结婚是因为我们要组织小家庭。我不要跟你爸爸及妈妈一起住。这一点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我就跟你退婚!”
一对在热恋中的男女,往往为了要一切顺利,常常会依照一方的要求而什么都是点头的份。常龙生也不例外。他非常喜欢珍妮。他用了6年的时光才追到她。如今,她要的一点要求,对龙生来讲并不太过份。所以,龙生依了她。
8年了,珍妮同意把家婆接回去住,那是心如感到安慰的事。

(二)
得知心如不会小便自如时,龙生确实吓了一大跳。
一向以来,自己的妈妈是跟自己的妹妹同住的。幸好还有一个妹妹。在他要结婚时,是妹妹给他力量及支持的。妹妹说由她接父母去她家住。
事情就是如此地被妹妹安排着。龙生是很感激他妹妹的。
“过了这么多年后,不知老婆的意思如何?我得先问一问她!”常龙生在放下电话后想着。
当天放工回家后,龙生帮珍妮收拾屋子。婚后,他一个从不会作家务事到什么事都能帮一手的男子。龙生自己也感到那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婚前婚后,对他而言,是一种改变。变得很恋家庭很爱妻子儿女们。他如此一转变,很让他的一班死党好友笑话他一番。他沉默。
和珍妮共同预备好晚餐。一家四口就吃着晚饭。
收拾好一切碗碟后,已是晚上7点多快8点。接下来的时间是一家大小享受着天伦之乐。
“珍妮,我下午接到龙花打来电话。她说阿妈已两天没小便。她问我是不是可以把阿妈接上来医病。等她病好了再送她回去。你的意思如何?”
龙生提心吊胆地询问。
“好啊!阿花也照顾阿妈10多年的使光了。你是儿子么!应该把她接上来才对!我们自己现在也有儿女。我们将来也有老的一天!我们应该给我们的子女真情。不然会有报应的。”
听了之后,龙生难以相信地望着他的妻。
“不相信我这个改变吧?对不对?我也不相信自己会有如此的想法。自从有了老大这个孩子后,我就不那么自私了。以前未婚时,什么都往自己身上看。不管他人感受的。现在可不同了。你明天早上就回家把阿妈载上来吧!”
“妈,我和妹妹明天也要回老家看嬷嬷。”大孩子常志容拉着妈妈的手问。
“哥哥跟爸爸去就好!小妹留在家里跟妈妈,好不好?阿嬷身体痛,不能坐。她要躺在车的后座。哥哥一个人坐前座。小妹我们以后再去。”珍妮把女儿拉进怀里。
7岁的志容说:“回来时我给你买糖果吃。”
志玲点点头笑了。

(三)
8年以来,家里都是一家四口进进出出的。非常地自由。
自从把家婆接上来后,珍妮就老觉得有一股不知名的愁烦感觉在心头。在家里走动时,仿佛有一双眼光一直在看着她似的。而那股压力一直在她左右。令她非常不安。
从一个女佣人代理商那儿请来一个年轻的印尼工人。珍妮就把所有照顾心如的工作交给佣人。任那工人为心如洗抹身子及喂她吃三餐。

(四)
自从不会自动小便后,心如感到难过极了。加上她几年以来的关节炎发作,使她不能行走。她只能躺在那张印度床上或大床上。任旁人帮她更衣洗抹身体。说起来,她是一个废人似的。8年来,一切都是龙花及女婿帮她抱上抱下床铺的。他们是一句怨言也没有。可是,换成是龙生这儿,情形就不一样了。
前人常常有一句话说:“久病无孝子”。就是这个意思。
龙生时常不在家。为了生意上的需要。他时常要去外地。少则要一个星期。久则会去一个月半个月的。
龙生不在家的日子会比他在家的时后苦。或许是没有伴侣作伴的缘故吧。珍妮的脾气会特别的不稳定。
很常时候,心如会听到珍妮下班回到家时,似是无意但又特别是讲给她听似的:“妈妈,我好累啊!你千万不要对我们讲什么埋怨话。我会很不高兴的。你最好给我静静的。”
心如把一切要讲出口的话又给吞进肚里去。
一个星期7天里,最让心如高兴的是龙花的到来。是女儿比较贴心,什么不如意的事都可以抖给她听。讲完话,心里就松了很多似的。女儿也很了解她的心意。常常听了母亲的诉苦后,会加言加语地劝她安慰她。心如因而感到庆幸,她一生中还有这个女儿的存在。
相比起来,当年当她是常家媳妇的时候,她都不敢用那种大声小声的话语对她的家婆说话。家婆讲什么,她就依从去做。就是家婆跌倒躺在床上时,心如这个作第儿媳妇的也要一大早搭巴士上街,到大伯家照顾着家婆。要讲些不喜欢的话,也只敢对大伯母在饭桌上细语一番。
如今,心如升级作珍妮的家婆了。媳妇竟如此地不泠不热地对她当面讲埋怨的话。她还能怎样呢?心如只好听了就算。她甚至不敢跟她大儿子说出不愉快的心里话。
“是命吧,逃不过!”心如只好如此的安慰她自己。

(五)
常龙生的几个姑姑们都相约一起去看她们的嫂嫂。到底是一起相处过10多年的姑嫂之情,假不了的。她们慰问着心如,心如笑在脸上,甜在心里。
珍妮会做人。
“我家婆在这里很好命。一切都有工人代劳。她不寂寞的。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待她很好的。”
说时,还附身问心如。
心如有苦不敢讲。

(3/1/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