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 两 代 之 间

（2002年11月16日 生活露台）

像 往 常 一 样， 我 把 家 婆 和 外 子 的 小 婶 载 回 家。 她 们 多 数 会 在 早 上 十 一 点 多 回 家 的。 不 过， 今 天 却 是 例 外 。 我 的 车 上 多 了 一 个 人。 那 是 外 子 的 一 个 姨 姨。
这 个 姨 姨 是 跟 着 小 儿 子 及 小 媳 妇 从 古 晋 开 车 来 到 燕 子 城 的。 这 也 是 她 第 一 次 回 古 晋 后 又 到 访。 她 本 来 是 跟 大 儿 子 与 大 媳 妇 一 起 来 本 地。
我 没 有 追 问 她 为 什 么 来 我 家。 我 想 这 是 很 私 人 的 问 题。 问 得 不 妥 当， 人 家 还 以 为 我 不 欢 迎 她。
倒 是 家 婆 后 来 跟 我 提 起。
原 来 姨 姨 跟 着 小 儿 子 到 燕 子 城 时, 在 路 上 发 生 了 不 愉 快 的 事。
姨 姨 的 孙 子 要 喝 水， 作 祖 母 的 就 将 手 袋 里 的 一 瓶 矿 泉 水 给 他。 水 还 没 交 在 孙 子 手 上， 作 媳 妇 的 就 骂 说：“ 不 要 喝 它 很 肮 脏。” 姨 姨 说 她 还 未 喝 过， 可 是 作 媳 妇 的 就 是 不 让 儿 子 喝。 为 了 让 儿 子 死 心， 小 媳 妇 还 当 着 姨 姨 的 面 说 那 瓶 矿 泉 水 不 卫 生， 有 细 菌。 听 得 姨 姨 非 常 不 高 兴。 更 让 她 生 气 的 是， 她 的 小 儿 子 竟 然 一 声 也 不 吭。
“ 她 心 里 非 常 不 痛 快， 已 经 气 了 老 半 天。 她 实 在 吞 不 下 这 一 口 气。 这 个 小 媳 妇 是 有 钱 人 家 的 女 儿， 一 向 来 讲 话 是 一 条 肠 子 通 到 底。 对 你 姨 姨 这 个 家 婆 也 不 例 外。” 家 婆 说。
我 没 见 过 姨 姨 的 那 个 媳 妇， 听 说 是 个 大 美 人。 也 是 个 千 金。 书 没 念 完 就 随 着 男 友 回 国， 做 了 少 奶 奶。
“ 两 代 鸿 沟” 就 如 此 地 产 生， 谁 也 帮 不 了 谁， 两 代 人 马 各 持 已 见。
作 婆 婆 的 认 为 她 是 长 辈， 做 小 辈 的 媳 妇 应 该 尊 重 她， 就 如 当 年 作 别 人 媳 妇 那 样。 她 从 来 不 敢 对 她 家 婆 有 异 议。“ 凡 事 都 是 千 依 百 顺 那 里 会 像 我 那 小媳 妇， 竞 然 讲 我 的 嘴 巴 有 细 菌。 她 一 定 没 想 到 的 是， 她 的 老 公 --------- 我 那 最 小 的 儿 子， 还 是 我 一 口 口 用 牙 齿 咬 啐 食 物 喂 他 长 大 的。 有 细 菌 吗？ 怎 么 没 见 到 我 儿 子 生 病？ 是 不 是？ 真 是 气 死 我 了！”
我 听 到 姨 姨 躺 在 客 房 里 的 床 上 唉 声 叹 气。
“ 你 不 要 在 乎 她 的 话 不 就 是 了。” 家 婆 劝 她。
“ 可 是 我 心 里 难 过 啊！” 姨 姨 还 是 生 着 气。
“ 我 们 都 活 到 七 十 多 岁 了， 不 要 再 自 己 气 自 己 了！ 快 乐 的 日 子 要 自 己 找 啊， 生 闷 气 有 什 么 用？ 你 的 小 媳 妇 会 知 道 吗？ 是 不 是？” 家 婆 是 她 的 姐 姐。
“ 好 了 ，可 以 了。 我 要 回 去 了。 为 了 这 样 的 小 事 而 生 气。 真 是 不 值 得。 我 很 久 没 有 这 样 受 气 了。 自 从 老 刘 去 世 后。“ 老 刘 是 疼 爱 她 有 加 的 老 伴， 已 去 世 三 年。
年 老 失 去 伴 侣， 是 一 件 很 无 奈 的 事。
可 是 前 面 的 路 还 要 一 步 步 走 下 去， 我 希 望 家 婆 和 她 的 姐 妹 们 能 放 宽 心 怀， 好 好 过 活。 人 生 苦 短 啊！

(18/10/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