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我深信每个人都有心魔的存在。
当自己做的事情被他人发现时，他就会以行动来补救。
那个时候，他可能只想到眼前，而没有意识到其实人家已注意他很久。
当初对小胡也是这样的情形。
其实当她才开始做工时，我待她是一视同仁的。
会注意她，是因为同事们时不时地会告诉我有关她的事情。
说她很会买大减价的东西。
买的数量不是一瓶两瓶这么简单，而是一次就买8瓶（甜酱）或几排的卫生纸回来！
那些特别的价钱只跟平常的便宜一毛半或20仙的。
有些消费者就是会这样，以为买多就是赚到！
却没想到会花更多的钱在一种产品上。
她很年轻，就因为她的年轻所以不懂得理财（我私下认为她是这样）。
我常常会为她捏一把泠汗。
她如此大买特买，她怎样分配她的生活费用！？
她告诉我们她家里有两个幼小的子女。
先生是在外坡做工。
她把孩子们交给她自己的母亲照顾，而她出来社会做工。
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眼光看她，觉得她很奇特。
最近又听到他人说她做两份工。
早上的8个钟头在她舅舅店里做，下午才来旅馆上班。
有长期顾客告诉我们说她上班时无精打采，有时脾气很坏，又会应嘴。
刚过三个月试用期后，她竟然把柜台所摆放的东西（如铅笔筒）全换上新装！
而那些东西都还是好好的。
看她买的东西，都是贵重的有名的。
铅笔原子笔记事簿一打又一打的买回来。
总而言之，在现钱进出的簿子里，可以看到她买很多的新物品。
而超级市场就在对面街！
曾经教过她说（为公司而着想）有的东西不必购买太多回来办公室。
可是她却我行我素。
工人有公会的保护，对雇主来讲是有缺点的。
雇主不能辞掉他！即使他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
外子一只眼闭不当作是一回事。
“让她吧！她吃饱没事情做！现在的工人不比以前罗！让她讨点便宜也不为过！以前那个失婚的小包我们都姑且让她好几年。她在那几年里吃掉多少我都知道。人家没有老公养！我们何必为难她？会出来找工作就是很无可奈何之下的行动。有人跟我说她现在也像小包一样做两份工。下午来上班时，很没有精神似的。现在也变得很会应嘴了。不知道当初电力局的那个老黄为什么要介绍她来！不大好用的一个人。”
对于小胡这个年轻的女性，后来会对她另眼相待是因为小学老同学，兰珠，的关系。
兰珠告诉我说：“我嫂嫂说她的媳妇在你的旅馆做工，对不对？”
“原来小胡是你的侄媳妇！她很漂亮呢！特别是笑的时候。”我告诉老同学小胡的优点。
“唉！表面功夫而已！她一结婚就是住在她母亲家。很少回来我哥哥家住。生的两个小孩子也是很不礼貌。不会叫祖父祖母的。我哥哥嫂嫂就很生气她！现在的人结婚就老赖在娘家！那就等于没结婚一样！”
从老同学的话里，我知道多少存有一点火药味。
我静静无声。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再加油加醋给她，那肯定是一粒炸弹！！
会很注意小胡，是当我看到橱里的两瓶洗发水时。
那两瓶用过的是小包留下来的。
小包做了几年的工，那两瓶就放了几年。
那意思说，她用那两瓶洗发水做样子。
我想她并不知道我其实已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到她辞工后轮到小胡来做时，那两瓶还放在老地方！
小胡也以为公司里没有人发现。
她开始做工的两年里，她的做法跟小包是一样的。
「记载现钱簿」里常常出现买shampoo的钱，其实没有的事。
因为款项不多，所以我也就静静旁观。
外子时常告诫我说：“工人难请。只要不是太过分，就不要出声。”
倒是到了今年初。
每回在巴士站看到老同学一次，心里就内疚一回。
因为她的关系，所以觉得很对她不起。
我是公司里的主管人，我竟没办法让她的侄媳妇「醒悟」！难不成让她的行为有越陷越深的地步？
为了要帮助她们家族有好名声，在将来。
（我认识兰珠的家人，求学时代时常跟同学们去她家的庭院玩「老鹰抓小鸡」。兰珠的母亲很慈祥，像极了台湾连续集「苦心连」里的小莲母亲。）
我采取了行动。
我在记事簿里写：“橱里的两瓶洗发水已过期。”
年轻的生命就是不容得我这样的激发。
她竟然把它们收起来了！
她的心魔已在行动.....。
第二次的情形是她在簿里又写着买shmapoo的钱，这次很多。
我又在簿里写着：“请问小胡，你每次买的洗发水是什么牌的？顾客都拿回去吗？以前小包做工时候，顾客会留下来没拿回去。如此一来，我们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
我是在暗示她。我其实是看到橱里没有洗发水的踪影而写。
隔天小胡就打电话来。
“我那天买15瓶「杷茉莉洗发水」。顾客们都很喜欢。他们没有说埋怨的话。他们会拿回去的就是会拿回去。那天他们都拿回去了！不过我有拿起3瓶在橱里。”
发现这个小胡很会编话。说的慌言比唱歌更好听。
我又无声胜有声。
到公司查看之下，竟然有5瓶在内。
以前拿走的两瓶也在其中！因为是橙色，我再熟悉不过！
她心里应该有不安的情绪。
而第三次的行动是在几天后的事。
橱里出现了多5瓶青色的洗发水，那两瓶橙色的又闹失踪。
问原因。
小胡竟然说：“我上次买15瓶，我给顾客6瓶，橱里所以还有9瓶。有一天给一个顾客用，所以只留下8瓶。”
小胡当我是个健忘的人！
因为老同学的关系，我不跟她争论。
我的心魔是，我认为我有一股做长辈的责任........。
只期望她会改过她以前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