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ne 03, 2007

(687)/(740〕 一张地契

(2003年10月份 清流)
(2008年5月15日 马来西亚日报556期文苑版)

见到一本红色的簿子和一张浅黄色的中型信封在饭桌上。信封里是一张地契。那是阿吉的孩子送来的。
阿吉是我家公生前一个好朋友。他是个本地的土著。
我不知道他们的交情如何。不过我知道我的家公有一块地是作阿吉的名字。一路来,阿吉就在这块地里居住及种菜蔬过日子。
阿吉有另外的家在附近不远处的长屋里。这是我嫁作外子后才知道的事。
大慨人老时,都会不喜欢和子女们一起居住。有时甚至喜欢跟老伴分开来住。而阿机就是如此地另建一屋在家公的地上。住了好多年。
刚结婚的那几年里,我时常跟外子去可可园。我们的可可园就近在阿吉的屋旁。我也只有在那个时候里,会见到阿吉早去晚归。偶而在下大雨时,我会见到他在屋里坐着。有时也会见到他那苍老的老婆在一边。他们时常吵咀。这对我这新婚人看来觉得很不可思议。人家不是说:“老伴是老时的伴侣吗?那应该是越长久就越恩爱的。他们怎么会不相亲相爱呢?”我当时实在不明白。
后来,因可可价钱不乐观了。我们也就不理会可可园。到市区内另找工作。才那个时候起,我就极少看到阿吉这个老人家。
此次,是啊吉的儿子来到我们市区的家找外子。他说他父亲已在上个月去世。
“我要把地契还给你们。那是我父亲在临终时吩咐的。谢谢你们几十年来的信任。我们一家都十分感激。特别是你的父亲。”我在厨房里弄晚餐时听到来的人对外子如此说。他用国语跟外子说话。
家公生前买了多片的地。他到中国留医时,哥哥弟弟们都私自拿了地契证书。从此,地契就改了主人。
相比之下,自己的手足竞比不上一个好朋友!那因该是我家公死后的遗憾!
见到一份地契在一个信封里,外子很感激地收下。把它放在饭桌上。
待客人走后,非常佩服阿吉这个家公的异族朋友。他及他家人的那种态度,做人方面的处世之道。
虽然只有区区几千的地,可是他们还是如数地把地契还给了我们。在家公逝世二十八年后。


(3/9/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