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02, 2007

(727)/(793) 家翁的手表

(2003年11月12日古晋国际时报 新激流)
(2004年7月7日台湾宏观周报)

一生中,戴了好多手表。它们都一一坏掉了。都被我收集着。放在一个纸盒里,从此不多见。我把盒子锁在一个一年不见有打开几次衣服橱里的抽屉中。
对它们,我偶而还会想念当初买它们的动机心情。不过那种机会很少。
对目前所戴的手表,却是令我感到喜悦加珍惜。那是一只我最喜欢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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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快二十年了。
在这漫长的日子里,我曾经接到一只价值两百零吉的手表。是金黄色亮晶晶的。那是家婆去香港她外甥处度假时买给我的一个手信物。我戴它好多年,却在前年去吉隆坡游玩度假村的水上游艇时,进了水。坏了,不能修理。
不戴手表的日子是很不习惯的。
家婆也发现了我没有手表的事。
在一个傍晚时分,她对我提起她有一只手表的故事。她说那是她的一份礼物。是家翁第一次出门干事而替她买的一只手表。
问她为什么都不拿来戴时,她说:“它的链太长,我戴在手里会不时地掉落下来。你的家翁已逝世二十九年,我不曾戴过,也不舍得把它剪短些。既然你没有手表,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说完,她就俯身到她的床,拉出一个没有上锁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来。盒子里还有其他的小包东西。她拿了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一只手表就如此地交在我的手里。
手表的颜色是灰色的。手表链是由多粒状的小铁一个个连起来的。可以弯曲成为较小的坐状。我接在手掌里,觉得格外的温暖。家婆把家翁当年送给她的一份爱情加上亲情,全放在我一个人手上,我竟感动得不能自己。嘴里只会讲些道谢的话,对家婆。
手表是Titoni 的。
计算起来,家翁送家婆这一只手表已六十年了,而家翁已逝世了二十九年。在家翁不在的日子里,我在猜想一个年青的母亲(我的家婆)心情。就因为这一只手表而让她坚强地活下去。那是多么珍惜的一份爱的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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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见到手表是停住不走的,任我如何转它的右边一粒东西,它还是不给我时间看!我心想它可能已没有电池的关系,所以就计划在隔天拿去换电池。
老板在打开后说:“你这一只手表是不用电池的。你只要戴在手上,它就会跑了。”
“还有这么好的手表么?”我感到难以置信。
以前所戴过的各种手表都是有用到电池的。有时,换一粒电池的价钱还贵过手表的,我是指我孩子们的手表。
“这是一只好的手表。你从那里得来的?”多年修理我手表的老板问。
“是我家婆送给我的,而它已在她那儿六十年了!“我得意地说。
不知不觉间,我已戴了一年多的手表,发觉它真是好用。不但省了电池,而且从来不曾失误过。
我觉得我越来越不能没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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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了,我戴着家翁的手表。在这期间,我也从一个全职家庭主妇晋身到一个有工作有薪水(不多)的半个职业女性。外子劝我去帮他们打理他父亲遗留下来的产业。我尽力而为。家庭和工作期间,我感到我是无比的喜悦。其中,家婆也付出不少爱心和支持。
冥冥之中,似乎是从不曾见面过的家翁。藉着他送的一只手表,助我力量去应付一切身边的物和人,好让他生前的产业能继续守业下去。
对这只迟来的手表,我在感恩中。

(3/6/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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