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pril 30, 2007

(448 452 460 471) 雍菜情

(2000年5月14日 第50期 RM20;
2000年6月11日 第51期 RM33;
2000年7月9日 第52期 RM28
2000年8月13日 第53期 RM23)美里芭南河

(一)

不知不觉间,事隔已五年多。
每每想起多年前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于莉花就会很痛心。同个时候,她也很难过。
上街买菜肉时,见到各个小贩所售卖的雍菜,更叫于莉花回忆片片。三十多年的事情了,然而,一点一滴的童年往事却像昨日发生一般,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脑海里。叫于莉花忘不了。

(二)

吾家有女初长成,是伊心怡的心里话。大女儿终於考完中学九号会考了。趁着在等待成绩公布之前的三个月里,心怡有意要叫孙心美,她的女儿,去做一份临时工,以考验一下她的工作能力及经验。很多公司要聘请职员时,都是要求他们的职员有经验。所以,在未踏进公司之前,职员本身最好能在其他地方有工作过。如此一来,得到职位的机会会比其他没工作经验的来得多。心怡就是抱着这种机会去说服她大女儿的。
关于心美方面,她倒无所谓的。很久以来,她就希望离开家到外地去闯一闯的。就像她的一群死党一样。她们大多数都跑去他乡去学习电脑了。有的则去一些商业学校就读一些课程。特别是那些有助于前途的科系。
可惜自己不是念书的料,孙心美心里想。因此,她听从母亲的话行事。

(三)

终於把家产转换成一间旅馆了,那是周理生一向以来的期望。如今,因着两个好友及两个堂兄弟的鼓励下,理生终於心想事成。
旅馆生意蒸蒸日上,受到好友们的支持。
顾客要求包办三餐的需求,更让周理生计划把底楼一间咖啡点装修成一间泠气餐厅。而过了半年的时间后,各股东都同意把事情办成。他们出钱出力地。
一间餐厅的落成是需要很多人力的。
理生告诉莉花他的餐厅需要聘请各类的职员。他问她可有认识的朋友要做工的事。
只消一刻之间,于莉花就想起了伊心美这个交往三十多年的老朋友来。不多久以前,她们在街上偶然相遇。是经过二十年的空白空间后又重逢到的一对老朋友。
心怡在那次别后前,一直要求莉花帮忙她大女儿找工作。莉花答应帮她留意。
三十多年的友情了,于莉花是非常看重朋友的。对于伊心美这个老朋友,她更是珍惜得很。没有三思而后行下,莉花即刻有了行动。
“哈罗!心怡吗?我是莉花。我听我先生讲他的公司要请人。不知心美有没有兴趣做?她在这几天之内都可以来面试的。”
打了电话后,莉花心花怒放。能为老友助一臂之力,对她来讲是一件很喜乐的事。她的重视友情的一颗心,并没想到其他问题。她对待朋友是很单纯的。她以为她如此做是对的。很对得起老友的样子。

(四)

在洗碗碟时。于莉花接到一个电话。
“喂!莉花吗?我是心怡。我现在已到达你先生的公司了。心美也来了。你是否能出来见一见我们?你先生有在吗?”
莉花一听,就飞快地放下手中工作。又飞快地皆着理生,到达餐馆里。
原来心怡一家大小都从外地赶了来。来的除了心怡外,还有她的先生。她的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及一个陌生的女子。陌生人是孙心美的一个最要好同学兼好朋友。
“她们两个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她的名字叫作甘小如。不知你们要不要请两个人做工?我女儿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做工。她讲她要跟她朋友一起做。如果你们只要一个,那我女儿就不要做。你们看着办吧!”伊心怡对于莉花这个朋友如此声明。
周理生听了就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两个都请。你们就住在我家吧!吃方面我们包三餐。看在你们是我太太好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月三百零吉。做完三个月后,如果你们表现得好,我会再加薪水给你们。你们觉得怎样?”
“好!很好!”众人都同意。

(五)

凡事都是起头好。
起初的时候,彼此都是客客气气的。
渐渐地,一些不愉快的事件就从理生那儿分发出来。那不外是请来的工人不听他的话。她们份内的工作没做好,时常一声不响地出外没有跟头手讲一声等等的事。
在家里的莉花,也不知如何地跟好友提起她女儿没有回来过夜的事(原来跟旅馆的一个女同事回去她家留宿。事先也没告诉莉花一声。)。不过作女儿的有跟作母亲的讲。
一件件事情的发生,却是于莉花所不敢面对的。对方是她人家的女儿,讲太多话都会伤到她们作母女的。母女连心,是铁一般的事。
只有在这个时候,于莉花才深深地明白那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一对好朋友,其实只可限在久久见一次面而千万不可天天会面谈心!那会弄巧反拙。会产生很多问题。
到了后来是心怡怪莉花乱讲话。讲她女儿的事是莉花随便盖上去讲的。她一点也不相信她女儿会做出对不起双方的事来。在同一个时候,莉花也被心怡讲成是不够朋友。
莉花想不到自己好心会换成两边不投好的事发生。
周理生也在那个时候对莉花说他要辞掉心美的消息。
“她的那个好朋友就比较有责任的。我看小如很怕心美。她很听心美的话。我看我们不能请心美了。她不听我的吩咐的话去做。弄到我很为难。她还叫其他人不听我的。没法子,只好对不起你了。”理生有点内疚地表示。
于莉花听了很是难过,她想不到会有此结果!从此以后,她再不敢叫任何朋友的女儿来公司报到。同个时候,她也不敢再帮理生介绍任何人来上班。
那种不如意感觉,就好比一个朋友帮另一个朋友作媒人一样。好心帮他们作媒,反被他们责怪。说给他们介绍那样坏种的人给双方。听的人往往只有哑子吃黄连一般。
于莉花是真正体验到那种不好受的经验。

(六)

“莉花,你说气人不气人!你那个好朋友的女儿竟然跑去旅馆的办公室,翻看我们公司的帐目。我叫吴小姐不可以让她翻,吴小姐讲她有跟心美讲过,可是对方还是我行我素地打开来看。还对所有的职员讲他们各自的薪水。谁比较早来上班,当然不能跟那些新来的比?是不是?还有,谁会比较有责任心地做工,公司方面也另眼相待,那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今天一早上里我就跟他们如此地解释。餐厅方面,真的是不能再让心美干下去了。
莉花听了,心里很是难过。也很受伤地。
正在此时,心怡打来电话。
“莉花吗?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女儿那个好朋友啊,她的父亲在我们这儿小村落里大讲特讲你们的餐厅不会做久的。她竟然讲你们的店就要关门了。我跟我女儿骂他乱讲话。他真是太过份了!“伊心怡在电话的另一端。
“是吗?他怎么会如此讲呢?不可能吧?我们又不认识他,是不是?大概有人要破坏我们!“停顿了一会儿后,莉花又说:”心怡,我们决定不叫你女儿在这里做工了。也麻烦你跟她讲一声。以后最好不可以进旅馆的办公室翻他们的帐目,好不好?“
人在不愉快时,都是会讲出心理所想的话。于莉花也不例外。
从那日起,两个好朋友互不相往来。

(七)

“小如,我不要做工了。你也把工辞掉!我不喜欢你在这边做。我妈妈已经跟老板娘讲你也不做了。你还好意思留下来?我不许你留在这边。明天早上你叫你那个开咖啡店的哥哥去帮我们搬东西,知道吗?“
小如很为难。
“他们对我们这么好,我不舍得放下这一份工作。你就让我多做几天吧!等这个月完后才不做!”小如说。
“不行!你要跟我一起回去才对。我妈妈也是如此地认为。”心美坚定口吻。
“那好吧!回就回去罗。”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小如顺从。
隔天一早,小如的哥哥小信就开着他的小货车来了。小如跟心美没有跟着来。
“真是对不起。我妹妹要回去小村落。没法子,她太听她朋友的话。我现在来是帮她们拿东西。其实住在那一个房间都是一样的。心美跟我的家人讲你们赶她们像赶猪一样。实在麻烦你们了。谢谢你在这两个月以来的照顾。”
小信对莉花讲。说完,他就开着车子走了。很快地,车子就消失在莉花家门的篱笆外。
留下莉花一个人。她走去客房。见到空空的房间(没有行李及人影的意思),她终於吁了一口气。两个小女孩的离去,确是给莉花一个轻松的感觉。从此,不必再有任何保护她们的责任心。也不必小心讲话,在两个小女孩中。
想着想着,整个人有轻松飘飘的样子,非常舒坦。

(八)

一个星期日的早上。
于莉花带着两个念小学的儿子上主日学,而她则跑去楼上参加成人主日崇拜。坐在几个乐龄姐妹们一起,莉花感到很欣慰。能和她们排排坐听牧师讲道,也是一种缘分的指使。
“今天,我要讲的是绕恕。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们要做七十个七次的饶恕机会给他人。如此一来,我们才会真真正正去原谅对方。很多人误解圣经里所写的。他们认为只要给对方七次的饶恕机会。其实他的意思是我们要付出四百九十次的机会去原凉一个人。我们给的机会越多,我们的心就会越来越不会去恨对方。我知道这种方法刚刚实行时,我们会感到很困难。开始,身为基督徒,就必须学着去做。你们有朋友要叫你们饶恕的吗?或是有朋友得罪了你们的?让我们先开始实行,好不好?”
听得于莉花很有感受。
跟心怡不来往已半年多了。莉花感到非常地不得志。三十多年的友情竟然如此经不起考验。
为了要做到牧师所提的饶恕,莉花泼了电话号码。在电话未接通时,她有点提心掉胆。
“喂!请问伊心怡有没有在?我是于莉花。心怡,近来好吗?刚刚从礼拜堂回来,就是要打电话给你。我们今天所听到的题目是饶恕。就那么地想到了你。你是否能原凉我呢?为了心美的事,我和你都受伤了。真是对不起哦!”
“不会怎样啦!我早就忘记了。其实,我也是很想打电话给你的。只是没有勇气吧了。我说啊,莉花,我们就忘了那件事情吧!”
对对!人生只有几十年而已。我们不必天天记着这些傻事才行。你说对不对?是了,你们什么时候搬下来住你们自己的家?“
“快了,等我的儿子考完九号会考后。到时欢迎你来我家坐一坐啊。“
莉花松了一口气。

(九)

“妈,那个于阿姨打电话来给你做什么?是不是又讲我们的坏话?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对我讲话是一套,跟你打小报告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讲的话才对!“孙心美从冲凉房走了出来。刚刚电话就是她接的。
“她此次打电话来是要我原凉她,说她刚从礼拜堂回来。听了牧师讲的饶恕两个字后就打电话来给我。世界上那会有如此好心的人?我就不相信。那些作礼拜的人言语行为方面都是不一致的。她做了亏心事了么!所以会叫我去原凉她。世上只有自己做错了事才会叫他人去谅解她,对不对?所以,我很相信你。错的是她不在于你。她的良心过不去了!所以会打电话来。“作母亲的对那作女儿的说。
“那你如何回答她?“
“我就假假说我其实一直没有勇气泼给她电话罗!她那么讲你,我早就不喜欢她了。今番是她先打电话来,我才对她那么客气的。你父亲也是很不高兴你以前那个老板。说他没有眼光。你那么努力地去帮他做事情,反而还要被他辞掉你。每每想到此,我就不能原凉他们。他们做得太过份了!“心怡很生气地说。

(十)

又过了一年多。
此时,莉花发现到她已有两个月多没来月经。明明知道她已结札,不可能再有机会怀孕了。可是她还是去找本地唯一一间妇产科医疗所,问个明白。
年青男妇产科医生对她说:“我帮你扫描吧。如此一来,你就会找到你要的答案。好不好?“
莉花说好吧。她已没有其他的方法可行。
结果,医生对她说:“你的子宫里没有可疑的东西。不过你的子宫外面有生一粒小水瘤。它只有四公分小。三个月过后你再来扫描一次。如果它有变大的话,那就要割掉它。有时它会自动消失的。顺其自然吧,不要担心。“
“幸好不是肉瘤,不然会影响你的经事。同个时候,也要非割不可。“医生在莉花要步出大门之前,又对她讲了话。
莉花想不到她自己也得了妇女病!想着她所认识的朋友之中,好像还未听到有任何人提起,除了伊心怡外。当时,心怡还叫莉花帮忙去问一个中医,说她的经很乱。
“不知心怡她现在如何了?我得去问问看。可是我没有她的新家电话号码。对了,我可以问小林一下,她一定会给我心怡电话号码。小学的同班同学里,就只有她和我的友情最坚固了。”莉花想。
“莉花吗?真是对不起啊。我现在在我先生的办公室里。我的那本抄写电话的簿子留在家里没有带出来。”林淑星在电话里说。
“这样啊,那就算了。我有空时自己去找一找吧!她以前有对我讲过说她的家是在华丽台村路的。”
放下电话,莉花觉得淑星好像有隐瞒她什么似的。一切有关心怡的事她好像对莉花有所不告知的样子。在二十年空白的日子里,淑星和心怡是住在同一条路。她们的最小女儿是同班同学。
也许淑星不想做中间人吧,所以凡事都推说不知道。但愿她是这样为三个人而着想。于莉花很勉强地给自己找一个不生气的理由。

(十一)

根据一些杂志上所写的,当一个人情绪不稳定时,唯一能解决的方法问题的是找一个知心朋友(能为你守秘密的)谈谈。让她能为你而分担烦恼然后解决问题。不然就是写写日记。
于莉花今番要找心怡就是为着这一点。
她驾着车子就往华丽台村路驶近。从第一路弯去第二路,莉花找着心怡以前跟她提起的地址所在地。说是在角头间,然后很近森林的一边,就是不记得号码而已。找啊找的,终於把车驾到一间最旁边的排屋旁。屋子的旁边种了多种的菜果,又养了一些小鸡鸭,极像老友的习惯种法。莉花想。
正想把车子庭下来问个清楚,刚好见到高志兴的摩多西卡停在莉花的车旁。
“是这间吧,你们的家?”莉花问志兴,心怡的先生。
“对!进屋里坐吧!”志兴举起右手,作欢迎客人进屋的手势。
“心怡,你看谁来了?”志兴对着屋里叫。
只一会儿,就见到心怡出现在大门口。
“我就知道你会来。淑星打电话通知我说你要找我。我说有心的话就会来找我。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可是我忘了你的电话号码。哈哈哈。”心怡笑哈哈地说。
听得莉花很不习惯。
童年玩伴似乎已被空白的时光洗了脑,不再像以往那样纯真。有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不像她一向的作风。怎么讲呢?莉花也不知从何说起。就说电话号码,她的女儿心美曾经帮理生做过工,也在她老板家住过。怎么会忘掉电话号码?还有一个疑点就是照理来讲,那个跟她走得近的林淑星也会给心怡莉花的电话号码的。如果她(心怡)真的忘掉电话号码的话。
若不是看在三十多年的友情上,莉花会退缩而不想前往,心中的所谓好朋友已不能跟她有所沟通似的。
既来之,则安之。于莉花只好踏进屋里坐着。是第一次来心怡的新家。怎么讲,也该去坐一坐才好。
坐下来时,高志兴和伊心怡也坐下来。
因有男主人在旁,莉花没有机会跟心怡谈心事。以为对方是因为礼貌而陪着,莉花也只好等机会。
却不料,志兴却走向一边的桌子,在桌上拿了一份文件来。
“看在你是心怡的老朋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志兴说。
说时,就把一张白纸黑字的纸张交在莉花的手上。
莉花还没看清楚,志兴就对她说:“你看,首都的农业部来了信。说我管的地区内有菜农放太多农药,他们叫我把通知信交给那些菜农。那里知道,其中一个竟然控告我。说我讲他。信又不是我写的。他怎么可以怪我呢?是不是?没有理由么!”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存在的。很常时候是那些手下人做的事情,可是人们就是把一切责任推到做头的那个人身上。我的姐夫就是这样。被很多人责怪。”莉花说。她的意思是相反的。对志兴来讲,那是上司做的事,那么他做手下的就有机会被人们责骂。
“我知道是谁出的注意。我要去讲他!他以为他是一个代议士就可以如此的胡来。我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要讨回我的清白。你看大巽就要来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跟代议士有什么关系呢?”莉花不明所以。
“当然有关系了。那个菜农是他的亲戚么!你看这封信里,有他的秘书签名。我就知道他插手了。”
“为什么你不叫那个菜农去找州农业官?”
“那个菜农讲他没有批评我,是别人做的事。他不要去。”
“那不是把一点点事情闹大了吗?”莉花问。
“就是么!所以志兴就不服气么!”心怡在旁说。
“不过我觉得这真是一件小事情。不至于要上法庭那么严重吧!”莉花说。
“不行!我不服气他们如此地对待我。”志兴情绪相当的激动地拼出这一句话。
莉花看一眼墙上的时钟。糟了!已早上十点正了。来找心怡的目的还没有机会讲出来。有男士在旁,说什么也不敢讲出口。莉花干着急。
“志兴要到第四省那边去做工。”心怡说。
“为什么呢?你们不是刚刚搬过来不多久吗?对了,身为一个公务员,大多数都是这样搬来搬去的。对不对?”
“没法子啦!有人要陷害他!他们用醋去泼他,他有一份医生的证明书。幸好那天他有戴铁帽,不然情形会更糟糕。又有一天,有人用车子撞他,还好他避得快。”作太太的又加一句话。然后又交来一份医生报告书。
“那不是要小心走路。算了吧!这种闹法,要到何时才了?你就该为你的家人而着想才对!人的一生就只有那么一次!”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亲戚看待了。莉花说出了她的想法。
只见志兴摇摇头。
之后他才站起身说:“我要出去一下,你们谈谈吧!”
终於有了机会!

(十二)

心怡告诉莉花说她花了五千零吉去古晋的诺玛医院看病。医生给她服了一年多的西药后,她的经期才又正常着。
“现在我已不吃了。我以前叫你询问的那一家私人诊疗所给的药品其实是避孕药来的。我不敢吃。我们都已结扎了,何以再吃那些药,是不是?医生讲我们之所以经乱是因为贺尔蒙不调的关系。不要紧的。除非我们子宫里有生东西。特别是血瘤或肉瘤的。它们会弄坏经事的来由。”
“是这样哦!我因为你有跟我讲过有关你的事,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听你这么讲,我可放心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语的聊个没完没了。心怡到过砂州很多山芭地方(跟着她先生),见过很多妇女人家生病的机会。她告诉莉花说女人如何在割掉子宫后,被丈夫抛弃的真实故事。所以莉花起了同情心。
又看一回点钟。已十一点了。
“要回去煮午饭了。”
“还早呢。留在我家吃饭才走吧!对了!我现在会做红酒了。我送你两瓶酒喝。不要收钱啦!等你以后喝了帮我推销吧。我一瓶只卖四零吉的。”
要坐进车子回去时,莉花很意外地又见到志兴出现在他家的篱芭外。很巧合似的。
“这么快要回去啦?我说啊!莉花,你会写文章的。关于我这一件事,你帮我多写几个美句,好不好?”志兴用食指敲着莉花的车门说。
只一下子功夫,莉花就应着说:“我一向不写这些,他们会把我关起来的。我每次写的都是生活点滴的。对不起了,志兴。”
离开了心怡的家,莉花松了一口气。
“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啊。差点就跑进他们的故事里.......。”莉花怃一下胸口。
“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他们的家了。时光不倒转,童年的友伴已不似当年纯洁。我莉花应该往前看,不好向往事留连着才好。”莉花决定她的想法。
当年因为去过心怡家采雍菜,所以有了近日的多情。莉花一直以来都觉得她欠心怡一份浓厚的人情味。
三十多年的情缘,似乎变淡了。
破镜,难再圆。

(河向: 雍菜情是长竹的一篇中篇小说,分作几期刊出。雍菜的其中一项特点是中空,所以又称为空心菜。若以雍菜作比人心,这一种情义,又如何诠释呢?请慢慢咀嚼『雍菜情』。)

(21/11/99)

(447) 结婚礼物

2000年5月28日 茶座)

老友结婚了,他们心里有什么感想呢?
会不会也跟着要步上早熟的路呢?!


星期六的整个早上,我没有见到我的大女儿。不知她是去了学校补习还是去找她的朋友。昨晚她只说她今天会出去一趟。
到了中午快12点正时,终於见到她满身大汗回来。问她早上去了那里。她回答说和两个朋友去买结婚礼物。
“结婚礼物?谁要结婚?”
“就是那个海伦罗!我和朋友等下去喝她的喜酒。”
“海伦?那个在上个月才停学的?为什么那么快?她不预备考七号了吗?”
“当然没有啦!她都已经没去上学了。”
听后,感到很惊讶。
海伦比我女儿大一年而已。
16岁就披上嫁衣,要作他人妻了。我有点不相信那是一件事实。心里头,总是不明白这个小女孩的想法。
“你们买了什么给她?”
“一个茶壶跟两个杯子。”
“为什么只有两个杯子呢?他们以后还要分枝散叶呢。”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现在送给他们俩而已。”
想想也对。母女同心。都是爱看小说的人。
酒席是12点30分开始的。
女儿跟两个好朋友一起去酒楼。酒楼就在海伦家的附近。我驾车送她们去。
一路上,我在担心着这三个小女孩的心里会怎么想。老友结婚了,她们心里有什么感想呢?会不会也跟着要步上这一条早熟的路呢?!
那是我所要面对的一件事情,对女儿。
为人之母,担心的事是渐渐而来......。

(7/5/2000)

(446) 掉念

(2000年5月22日 人间文风) RM11

别后十多年以来,
我对你的情感很矛盾......


别后十多年以来,我对你的情感很矛盾。你曾经做过我一年多的老板。后来我因为结婚,然后怀孕了,你辞掉了我。我失去了工作。从此失去!结了婚的女性似乎已不再受欢迎,更何况本市的人都知到我是被辞掉的。住在小镇里人是很敏感的。
我曾经恨过你!在我最需要一份工作的当儿,你以怀孕为由把我裁掉。那时的我,是那么地无知啊。又不懂得找公会保护,是我感到最痛的地方。
自从在五年前信了主耶稣基督后,我才在内心里谅解了你。在我心中,我已把怒恨化为小点。我会想,当年你会辞掉我,一定有你的理由。那是我所不知道的。
这十年以来,也曾经想过要打电话给你及你的家人。再怎么说,我曾吃过你夫人煮的几餐饭菜。那饭菜之恩,我没法子报答你们。想以后也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想。你已不在人间了啊。
那是你任职泗里街分行的第一年吧。在达雅节来临时,你说你要回古晋一趟。是坐公司的那部货车。我们五个男女同事知道后,就问你可以不可以带我们。你一口答应。你还邀请我们去你家小住度假呢。我们还在你家住了三天两夜。天天吃的住的完的,由你包办。你也带我们去马当山游玩,也去了一些名胜旅游地。我们玩得愉快及难忘。对於你夫人煮的饭菜,更是怀念不已。
上个月,很意外地从报刊上得知你逝世的新闻。你才60多岁吧。我在10多年以来,都不曾听过你有生过病的消息啊。怎么你就走了呢?人生真是苦短啊。
前几天,在太极班里遇见你太太的表妹。问起你时,她说她不知情。她也是到了后来才从她父亲那儿得知消息。
原来在临终的那个晚上,你和你的夫人上街买东西。买好后,你太太发现到你们的一个车轮爆了胎!你随着就亲自动手去换它。换好后把坏车轮拿去附近垃圾桶丢时,你竟昏倒在地上。就是如此地一倒不起,睡下了。你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也离开了你所有世间至亲!
我很悲切地想起你的「一手包办」法。当年在外地谈生意(为公司而宣传产品)时,你凡事一脚踢。也想起你在工作闲空时,跟我们讲起你以前年轻时在木山的一些鬼怪故事。你教导我们如何向土地公土地婆请安,之后才可以在他们土地上解决三急的事。
“不然你回家后会大病一场。严重的话,还会断送生命呢。”你郑重地如此对我们说。我们都是一群未成家立业的年青人。听后个搁都发誓以后不去木山。你笑说我们笨。
你也说过你当年跟伊班同胞一起做工的情形。
“如果他们向你要东西,你一定要给他们。我们若不给,他们会生气。他们的文化是,他们已开口要求你了,而你却无动于衷。他们认为你轻视他们。所以,他们一定要他们所要的。”你说。
对这些点点滴滴,我记得很清楚的。因为那是处人之道。是做人的学问。我很感激你如此地教导我们。
在任职期间,我承认我给你不少麻烦,你会生气那是理所当然的。我了解,我已不那么恨你了。在千喜年里。
不多久以前,还打算此次学校放假时,我要去古晋度假。到时,打算去找你们,你的四个子女们都成家立业了吧?
却没料到,假期还为来到,而你却离开了人间。悲哀啊。

(11/3/2000)

Sunday, April 29, 2007

(445) 救火员

(2000年5月21日 心交点) RM8

从报刊上得知一,原来救火员除了会帮人救火外,他们还会很乐意地帮忙拿下蜂窝及抓大蛇等工作。这可方便了那些不知所措的子民们。
我还在报刊上见到那些救火员和他们的「胜利品」一起拍照的图片。看了后让我感到很佩服他们。
有时,多知道一些新闻报导是有益处的。不然我还不知道他们还有其他的任务。而且,也因为这种知识,我反而不再提心吊胆!
巧合地有那么的一次,我遇到困难。心生一计,就想到了他们!
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吧。
我在桌上很专心地写着稿。我最小女儿在楼下一个房间里睡午觉。
那是她一向以来的习惯。而我的那个十七岁大的大儿子则在楼上房间里玩电脑。我的书桌在楼下。
不知何故地,我听到大儿子下楼梯的脚步。我没有回头看他。心里觉得怪怪的。因他才上楼不多久。我猜想他可能是下楼来喝水吧。不一会儿,就见到他从小女儿的房里走出来。之后,他走近我身边讲了一句话。我没听清楚(也许我太专心我的创作了),他又说了一次。
“什么?房间里有蛇?”我非常地惊讶。
说完,我走向小女儿睡午觉的房间。我的眼光停在窗口的蚊帐上。一条青色的蛇正附在蚊帐的破洞之处。牠的头已爬进蚊帐里来。正对着小女儿的方向张望。牠还很得意似的伸着牠的舌头。我的毛孔都站起来了。我害怕。
这一看可非同小可。脑海里可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想拿扫把赶牠出去,可是又怕牠生气,而向我的房间乱闯。到时,躲在那一个角落那才是我最怕的。
我一向怕蛇。小时候,家里有一棵红毛丹树上,就出现过一整窝的小青蛇。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白蛇传里的故事。惊吓就是从那刻起。从此,就怕蛇。
见到女儿还在熟睡着,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她叫醒。可是,我花了吃奶之力把她推醒,她竟然无动于衷。我叫来大儿子,合力的把她拖到客厅的沙发椅上。她还问我们什么事。我没回答。我打电话到救火站。
“哈罗!这里是救火站。请问你有什么事找我们?”我听到有马来同胞用国语问我。
“我这边是华丽台花园第十三号。我的房间里有一条蛇。我要请你们帮我抓。好不好呢?”我用不完整的国语参英语的句子跟他说。
“大不大?”
糟了!蛇那么小。他们会来抓吗?我只好说:“班江(长的意思)啦!”
“好!我们一下子就来!”
一会儿,我听到车子已来到。有三个身高壮大的男子走进屋里来。
他们问我蛇在那里。
我非常害怕地指了一指房间的衣橱下。他们还未来之前,那只蛇已爬进房里来。隋着桌子慢慢地往下移,然后爬进衣橱下。
三个义务帮忙者拿着一条大木棍,往橱下动动。我呢,早就躲到客厅了。
“抓到了!”一个男子叫着。
“这么小只!我们这个大木棍用不上场!”他边走边说。
另一个男子则指着大木棍而摇摇头。
我见到其中一个救火员抓着那只小蛇。我看了就喊叫着。
儿子在旁摇着我的手说:“妈,你没有那么怕吧?一只小蛇而已!”
我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
“麻烦你把牠打死才丢掉。不然牠等下又爬进来。”我发着抖说。
“我们一定会的。原来你这么怕蛇啊。”第三个男子笑着说。其他两个也跟着笑。
幸好他们来抓的时候没有发出救火的警号声,不然一定会惹来一大群的观众。见到他们抓了一条小青蛇,一定会取笑我一番。
我因怕蛇所以不敢抓蛇而感到极度的好笑。堂堂一个高头大马人物,竟然会怕一只小蛇!难怪也因此给救火员弄了一个笑话。
外子回来时,也坦坦然然地取笑一番。
“我的老婆竟然怕一只小蛇!”他有点不相信。

(18/4/2000)

(444) 苦瓜茶

(2000年5月14日砂晚报  心交点) RM8


任何由它煮出来的菜肴,我都避而不尝。我怕它的味道。又甘又苦。有种吞不下肚的感觉。后来,因为得了糖尿病这个所谓富贵病,所以我就特别注意着我的吃喝。


一向以来,我是不喜欢吃苦瓜的。任何由它煮出来的菜肴,我都避而不尝。我怕它的味道。又甘又苦。有种吞不下肚的感觉。后来,因为得了糖尿病这个所谓富贵病,所以我就特别注意着我的吃喝。很惊讶地发现到,原来苦瓜这种菜可以降血糖的。因此在日常饭菜里,我不得不煮些苦瓜来吃吃。那不外是排骨煮苦瓜汤,不然就是簿猪肉片炒苦瓜。吃得我苦哈哈。心想,世间上究竟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减轻我吃苦瓜的苦楚。
直到有一天,我到外子的旅馆看我的精神食粮时,才知道原来苦瓜可以制成苦瓜干,然后泡成苦瓜茶。
那是由一个从台湾来的商人处得知的。他的一个儿子跟外子的一个堂弟合作开虾池。一切事物的事情就由这个作父亲的当代表。那么,他在泗里街的一切起居生活,就由外子的堂弟去负责。他就是阿强伯。
阿强伯已经在旅馆住了半年多。每天早上,他都会拎了一只热水壶来到柜台处,叫服务生帮他冲热水。而我因为感到好奇,所以问他那是什么来的。
在这之前,听到服务生说:“壶里有东西。每次冲水进去时,就有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飘出来。”
“是苦瓜干泡的苦瓜茶。我有糖尿病。我的台湾医生告诉我苦瓜可以当凉茶喝。它有降血糖的功用。所以我每天都以苦瓜茶当作白开水喝。”阿强伯说。
“会苦吗?”
“当然会啦!不过,喝久了就会习惯的。”他笑眯眯地说。
“苦瓜干是自己晒成的吗?”
“不是!是我从台湾那边买过来的。我带来好几盒。你要不要?我送你一点试试看。”说着,他就拎了他的热水壶上楼。只一会儿,他又走下楼。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黑纸袋。
“呐!我下个星期一有回台湾一趟。所以我可以送你一盒。你喝喝看,对我们糖尿病有益处的。”他交给我一长型装的盒子。
只见盒上印上了「苦瓜茶」三个黑黑的毛笔字。让人一目了然那是什么东东。盒子的下方则印了苦瓜的图片。占了盒子的五份之一的位置。原来此种苦瓜不像我们一般吃的苦瓜那样大小。它的形状就如我们的大拇指一样。它不是人家种的。是生在深山里的。没有农药的存在下长成的。
盒子的中间则写上了几行有关此茶的好处。它如此写道:“苦瓜又称凉瓜。中国医学认为苦瓜性寒味苦、入心、肺、胃经。具有清凉解渴。养眼美容促进新陈代谢的功效。苦瓜含丰富的维生素B1、维他命C及矿物质。长期饮用,能常保精神旺盛,更可廷年益寿。”
拿在手里的盒子是重的。里面装的不止是苦瓜干,同时也装下了阿强伯的关心舆友情。
我跟他道了谢。
虾池的宿舍终于建成了。
阿强伯就搬去宿舍住。而我也少见到他在街上出现。然而在第七年的六月间,他离开马来西亚回台湾老家了。我听外子的堂弟媳说的。
“他不会再来了。他的一边脚有一个地方腐烂。他也七十多岁的人了。现在来我们这边的是他的儿子。”
就如此地我和他从此不再见面。不知他在台湾可好。到目前为止,我还留着那个苦瓜茶的盒子。见到它,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老恩人。只可惜,本地没有代理商售卖这种苦瓜干。也因为如此,我才从此没有再喝苦瓜茶。
这几天,我又开始煮苦瓜吃了。

(9/4/2000)

Friday, April 27, 2007

(443) 买报纸记

(2000年 美里诗华日报思维集) RM14

买报纸记

自从得知本地图书馆有美里日报后,我高兴了好半天。此报的副刊是一个我认识不久的女文友编的。为着要知道她编的东西,我几乎天天跑市议会图书馆。
就在一个傍晚时分,我寻到了我的第一篇拙作。那是写有关美里笔会举办三本新书推展礼的一点片段及点滴。
因为一向以来有收集拙作的习惯,所以我及刻向各书店询问有关此份报纸的售卖地点。找了好久,才在外子酒店附近找到一间有卖此份报纸的书店。
问老板如何订阅此报。
老板说他是受人之托。对方寄放在他书店卖。一切收费则是那人自个儿的事。
我说我要定。
”那你打电话去找他谈吧!我是没有权利的。“老板说。
找到那个人,原来是我认识的。我去找他的太太谈。她叫我去那间书店拿就行了。关于报费么,她说她会向外子的酒店收。我代外子把另一份日报推掉不定了。代定之前,我有跟外子交代一声。他同意我的做法。因为古晋方面的报纸已有了国际时报,而美里及汶莱方面的报纸,我们这里没有。一向以来,有顾客来自这两个地方,定一份当地的报纸是行得通的。
只是很可惜,此报每天要到下午三点半才到达。书店老板说他不能把报纸送到酒店。那么,只有叫酒店的职员去拿了。有时他们没空的话,则由我亲自出马。
如果有拿到报纸那也倒罢。
酒店的女职员在第三天就对我诉苦道:”那个书店老板很不客气。说他一分钱也没赚,而却要帮我们看报纸。他说他不干!因此,我也不想去拿了。还要看他的脸色!有时,我们就是空手而回。“
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为难她们。到底那是我建议出来的主张。不该让她们去承当的。从第四天起,我出动了。我在下午三点三十五分到书店。
我向老板要报纸。
”我不知道哦!我们书店一分钱也没赚!我那里有那么多闲空时间帮你找报纸?你问那个代理人就对了。你问我我问谁?“他一脸不高兴。女同事讲的是一模一样!幸好我当时情绪好,没有跟他理论。那是打了太极后的一种反应。我变得会忍耐。
可是,次次都是这个面孔的话,我也忍受不了。我问代理人,其实他也不全是,不过报纸是从他那儿拿到的而已。
“我问我先生,看要怎样做才妥当。”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答案。我只好花钱买脸色看!
想起来这是何苦来者?定别份报纸时,人家把报纸送到家门口或旅馆的柜台处。而我定的这一份新报纸却让我受这么多的气!唉!一切苦只有自己知道的了。
为了自己,为了酒店的顾客,我只好忍气吞声。
难怪有外人说我们这些涂涂写写的人是「笨瓜」。他们认为我们有福不会享受,反而要从文字里找肯定找满足。
身体细胞里有此种兴趣和爱好,是逃不了的。
我只好自我安慰一番。

(注: 第441,442 和 443 这3篇,是煜煜(当年的「思维集」编辑)在6/5/2000另外寄来剪报给我。因为泗市没有美里出版的『诗华日报』及『国际时报』里的「思维集」这个版位。)

(12/5/99)

(442) 算命

(2000年  美丽国际时报 思维集)

算命

在一个星期六的早上,我比往常早一个钟头上街买菜。孩子没有念书都留在家里。在情在理,午餐也一定会比平常来得早。
还未上菜市之前,我习惯成自然地会到外子任职的旅馆一趟。为的就是去翻看当天的日报,以了却我的精神食粮。
正当我在看着一份副刊时,外子一个任职在柜台的女同事忽然问我一句话:”你要不要算命?“
“不要!”我想也没想就回答她。
她很惊愕我的答案。
看她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我不忍心泼她泠水。“算命的人在那里?是男还是女?”
“在楼上住着。是中国来的一个女性。”
“哦!是吗?可惜我对这个玩意儿没兴趣。”我由衷地说。
然后我告诉她一个我亲眼见到的事。
“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我见到我一个女同学的哥哥,他给人算命。算命的人对他说他只能活到三十岁。而当时的他只有二十五岁。他的父母叫他结婚,他不要。他持的理由是他不想让他老婆守寡。他很相信他只能活到三十岁。后来我听我朋友讲她哥哥后来活过了三十!后来在隔年就结婚了。从这一件事看来,那个男子如果没给人相命,那他不是活得心安理得?!所以我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人家去算。人活到多老,让时间去证明。”我滔滔不绝地说出了我的故事。
“哦!是这样。”她才明白我不给人算命的原因。
“会多人上去给她看吗?”我很好奇。
“还没见到。因她昨晚才来。“
之后,我又继续看我的报纸。
说真的,我不喜欢知道预言。就好像一些女性一样。一得知自己有身孕时,就立刻找医生扫描。要知道肚里的孩子是什么性别。盼望生男儿的若知道孩子是女的,那不是给她们自己一股压力吗?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的。一生中,能有几回能够坦坦然然地过日子呢?若先知道自己以后会活到几岁,那不是很不痛快吗?我不期望有这种预知未来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不能承当那种痛苦心情。
所以,我一生中从不给他人算过命。真正有的就是有一回,给诗巫一个老(比我大一半)朋友看过手掌。他说我会迟婚,然后会育有四个儿女。当时我还是小姑独处。
他言中了。

(27/6/99)

(441) 华侨阿姆

(2000年2月17日 美里国际时报『思维集』〕 RM26

华侨阿姆

阿姆其实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她曾住在华侨学校(目前的泗里街高级中学)做过事。也在学校的附近住过几十年,所以很多人就称她为华侨阿姆。她姓什么名什么,反而没有人记起。阿姆还有一个非常哄动的事迹。她是个土医很棒的女人。大凡什么断骨或跌伤肿起来的伤痛,只要经她一医,就会什么事也没有。她因此更是远近闻名。本地人对华侨阿姆是很尊敬的。只要提起她的外号,是无人不知晓的。
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听过很多朋友及邻居提起她。那是当其中有人跌倒了或遇到车祸时,旁人就会推介她。听的人多数会半信半疑地前往。然后,他们会如愿以偿地到处宣传像传福音一样,告诉人家说:“华侨那儿有个很利害的女子。她会帮人接骨及弄好手脚的病痛。事情好的,就会不花任何费用地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每一个角落。
后来我又从一个朋友的口中得知阿姆的一件伤心事。
阿姆自己本身有心脏病。她的一对儿子非常地孝顺她。他们两人坐自己的车子上诗巫,而他们的母亲则坐快艇去。当母亲平稳地抵达目的地时,她却没有见到两个儿子来接她。反而有人来告知她说,她的两个儿子在半路上遇到车祸!最令本地人纷纷落泪难过的是,阿姆竟然再也见不到两个孝顺的儿子,就阴阳两隔。那是一件非常震撼人心的事啊。
当我得知这个坏消息时,我是为阿姆而伤心。虽然没见过她,可是她在我心目中,却是个慈祥的长辈。她的一臂之力,确是让人们(有伤痛的人)有了美丽的明天。
事隔了十多年的今天,我因第三个孩子)(是小男生)跌倒(天下奇事比比皆是,他啊,是在平坦的路上走路时跌倒的),而也找上了我百闻不如一见的华侨阿姆。
儿子在他的学校附近跌倒。是他自己爬起来走路去学校找书记。然后由书记带他去附近一间西医诊疗所。医生帮他洗条及消毒包裹好。回到家后,他一直喊痛,时不时地还流着眼泪。我和外子心痛极了。而孩子的祖母则叫我们带儿子去见华侨阿姆。我们两个没有经验的父母听了之后,犹豫不决。到底对方是个没有上过中医课程的女子。我们深怕土医会弄坏孩子的右手,而害了他一生!?
我们去找了一个中医。他曾到过一些著名的国家就读过。因为这样,我们也顾不得他年轻。中医师给了几帖药儿子包扎。包得儿子呱呱叫。之后,孩子又说伤口的附近很痒。而手肘处的肿又没有十分的复原。但中医医生说它会慢慢地好起来。
一个星期了,儿子的手肘还是没有好转。他的手弯弯的,显示他的伤口还在,以致他痛得不敢放直。
这样的情况,又是我最担忧的。我怕他将来的手永远是这样地弯法。和外子商量后,我们想到了那个华侨阿姆。
阿姆已不在华侨学校附近住了。她和她的女儿已搬去市效外居住。她独自一人住在一间排屋单位。而她女儿则住在不远处,以方便互相照应。
当她见到我孩子的手肘时,责怪我太慢来看她。
”为什么不在跌倒时就来见我?怕他的伤口痛!我这儿有接骨粉,是很快好的。什么?已经一个星期了?你们啊!差点害了他!”
听了,很後悔不听家婆的话。
幸好阿姆后来告诉我们说:“我必须要用比较长的时间包你孩子的手肘。”
我听了松了一口气。他人用两帖药,我的孩子可要用三帖或四帖。
“只要会康复,我不计较时间的长短。”我说。
孩子在包了第二帖后,果然好了很多。阿姆说还要包一帖就行了。
在包的时候,我和她闲谈了起来。问她有没有把这种药方传给她女儿或媳妇。她摇摇头。
”不行!我怕她们辛苦!做这一行的是没有时间性的。病人是无处不有的。弄得要吃一顿饭都难。我的秘方是来自我父亲。当年小的时候,是负责帮我父亲做手尾的。我父亲来自中国。他来泗里街居住。然后就帮人接骨什么的。我的这些草药都是来自中国的。我只收你们药钱,没钱赚的。“她抬头对我说。
我环顾一番她的客厅及地板。井井有条的,非常干净。在走往厨房,我发现墙壁上有挂着两个框子。写的是「华陀再世」的字样。没有十分去注意的话,还不知道有它们的存在。由此可见一斑,她是不喜名和利的。
对这个华侨阿姆,我是感激及佩服她的。

(编后:『华侨阿姆』的精神可嘉,请细细体会她的「功力」吧!)

(5/4/99)

(440) 妈妈回来了!

(2000年5月7日 国际时报周报灵异馆『鬼故事精巽』) RM11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看我们了!妈妈不要走!”听到小妹的哭声。我们两步充作一步地跑上阁楼。


不知不觉间,我的母亲已经去世34年了。虽然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在我的脑海里,它仿佛是昨天发生似的。清清楚楚络印在我的记忆中。
还记得在我母亲去世的第二天晚上,我家发生一件很玄很奇怪的事情。事情是跟我最小妹妹有关。
母亲是早上入土的。当晚,我们一家大小和一些亲戚朋友正熟睡当儿,突然听到小妹的大哭声。从家里的阁楼传来。一家人都被她哭醒了。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看我们了!妈妈不要走!”听到小妹的哭声。我们两步充作一步地跑上阁楼。父亲一把就把小妹抱入怀中。他的手一直拍着四岁的小妹:“没事的没事的。你做梦了,是不是?”
小妹一边哭一边摇摇头:“我真的见到妈妈了。她站在床边看我。我哭时,她就从大镜子里消失了。”
我们几个作姐姐的听了都非常地害怕,都站到父亲身旁去。当年,两个哥哥都在国外。
“xx啊!你千万不要吓坏孩子们啊!他们还小呢。”父亲站在大镜子面前,叫着母亲的名字。
后来,听一些年长的亲戚们说,我母亲是因为不放心小妹,她一向以来都跟母亲在一起。

(13/2/00)

(439) 拒绝

(2000年4月30日 美里诗华『思维集』) RM14

拒绝

正当我在预备着晚饭时刻,见到大女儿气冲冲地从外面走进厨房里来。
“怎么啦?”我问她。
“那个阿林嫂罗!我在录着作礼拜的歌。我在弹到一半的时候,她打开我的钢琴房间,把她的大儿子推了进来。阿胡一进来,就坐到我的身边来。把我的琴乱按,害得我录不成歌。我今晚就要用的。我们的礼拜堂要用到它!”
她滔滔不绝地说。
“为什么不叫他出去房间?”
“我那里敢?阿林嫂就在隔壁间煮饭。我如果骂阿胡,那她不是听得到?”女儿的心就是如此地软,一副处处为人着想的。
说的也是。
阿林嫂是一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租客。关系若弄不好,会有弄巧反拙的地步。况且,以后还要互相迁就,是天天见面的人。要非常小心地处理才好。
“那我去跟阿胡讲一声。你最好早一点把歌录好。答应人家的事要做好还给人家。”我说。
随着,我就走进钢琴房间。
见到四岁的小阿胡在按着拍子,叮叮当当的,非常地刺耳。他是个从来未曾学过钢琴的小孩子。
“小胡乖,你下来(他坐在钢琴椅上)。大姐姐要录歌。她已经来不及了。好不好?”我故意把话讲得很大声,好让隔壁间的阿林嫂会听得到。
隔壁房没有反应。
我把小胡抱了放在房间门外。
“快点来录歌了。你今晚不是有用到。没法子啦!你只有再从头录起了。”
大女儿一脸不高兴地又走进钢琴房间来。一个不懂得拒绝他人的小女孩,的确是一件难事。我非常担心她。
但愿她将来在巽择异性朋友时会知道如何拒绝人家,如果她不喜欢对方的话。我只好希望她会知道,这种基本做人道理。

(编后:「拒绝」是一篇小故事。)

(27/6/99)

(438) 天下的先生是一样的

(2000年4月23日 心交点) RM9

嘿!当然是也把我给带去啦!他就是不露半点罗曼帝克的气氛,跟琼瑶里的故事何止相差八千哩!唉!他啊,就是不把爱我的一颗心赤裸裸地表现出来,害我失望了又失望,到最后却是希望重生。


上帝造人很公平,男主外女主内,各管各的。这也是古早女人的一种生活方式。如今,时代虽然不一样了,可是,家庭的排位法还是保持比较好。不然会天下大乱!!
为什么呢?一家里头,一定有个主才对!如果男女主角都一起平起平坐,这个家庭必是不完全的。就如学校有校长、团体结构有主席或一个国家有一个国王那样。
当然,如果作为一家之主太过不讲理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男生在很多时候口是心非。
他明明觉得一件事情的好处,可是他就是不直接讲出来。他要用其他法子让他的女人对此事会死心,不要一直提。他心里其实是以子女们为主要中心。他希望你在家里你作妻子的,知道自己的次要身份。
曾经在一年的文学颁奖礼的前几天里,我向我那口子提起我要上诗巫参加。记得在93年我曾参加过一次(但已是第四届了)时,因是第一次,所以我会特别的兴趣。在同个时候,也因为我有一篇拙作有得到一个佳作,所以会非常的想参加。
我告诉他有关这件事。
他一听到我说我要去诗巫参加文学颁奖礼时,他睁大双眼看我。我知道我去的机会很渺小。
“我看不要啦!你去后四个孩子怎么办?我要上班的哦!不能帮你看的。”是他的回答。
“孩子们交给你姐姐一个早上罗!我下午就回来了,好不好呢?”
“不行!我这次若答应你去,你一定还有下一次。你不管我们啦!不要再花时间在那儿。孩子比较重要。等他们长大后你再写也不迟么!”
被他那么一分析,我的心开始平静了下来,不再追问。若闹不好,我也是不喜欢的。事情就如此地沉没了。
以为没有机会参加了。却不料,在去的那个早上,他老爷子会一反常态地告诉孩子们说:“我们今天上诗巫玩去!你们预备好。我们早一点去,不会太热。”
那意味什么呢?
嘿!当然是也把我给带去啦!他就是不露半点罗曼帝克的气氛,跟琼瑶里的故事何止相差八千哩!唉!他啊,就是不把爱我的一颗心赤裸裸地表现出来,害我失望了又失望,到最后却是希望重生。那种重获的感觉是甜蜜的。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也跟他去过两次,是跟孩子们一起的。
这种事情当然不可以常常提。偶而也要两三年要求去一次。不是常常有求必应的。我有先知肚明。
所以,作人家妻子的,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无理取闹。为了一件小事情而闹得不和,不划算!
不知为什么,嫁他十年了,我蛮喜欢他作一家之主的。因为他能决定一切后果。我可以逍遥自在。我想其中最大原因乃是因为我是个全职家庭主妇。他会养我一辈子。就是这样,我很佩服他所说的。
当然,事情也没有十全十美的。有时,我也会埋怨他对我有太多的管制。事情过后就不当作一回事。前面的路还远着呢。我们不可能永远地停留在某一个阶段里。
而且,夫妻生涯是一生一世的事。凡事要容忍互相尊敬,才能渡过这一生。
男子常常是一家之主(除了英国的女王除外及一些是妻子管政的例外),是千古以来自中国传下来的事。根据一些医学上报导,男子因此(要管要烦恼一家子的事)而比女人短命!我们作女人的要学着接受!!

(19/2/2000)

Thursday, April 26, 2007

(436)/(555) 后遗症

(2000年4月29日 心交点)
2001年10月27日 笔会)

每每写好一篇所谓创作时,于心如就有一种为难的神情。她不知道这一篇东西要不要寄给任美美。以往的她从不为着这些而烦恼!
任美美和于心如是认识的。
她们是去外地参加一个新书推展礼时一起出席的。在那之前,她们的交情是平坦得如一杯白开水。是属于一般读者和编者的友情。
自从会认识彼此之后,心如就以为她以后也有一个朋友从事文学的,是一件好事。可是到了后来,她反而觉得彼此太过了解,反而是一件很不如意的事。
人家说有心者,天下的难事都有解决的一日。
可是,心如就解决不掉这个烦恼。
事缘在那一次聚会里,任美美在其好友的面前讲了一句话:“心如以前的作文更掺不忍睹!”说的是心如以前写的东西。
美美讲此话,只是讲出她的感想。
而心如也明白美美说的是实话。可是,心如就是如此地想不开。她对她自己失去了信心。每每涂完一篇又一篇的创作时,她变得不敢把它们寄给美美。
在心如的心目中,把创作寄给不曾见过面或根本不认识的副刊编辑,是一件没有什么压力的事。所以,后来,心如喜欢找其他编辑。因此。,心如很少跟美美谈心事。
她得了后遗症,有那种一旦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感觉!
间接中,也让她有害怕的心,好像在美美心里,心如涂的每一篇都是以前的字体!

(15/3/2000)

(435) 照相机

(2000年4月16日 国际时报周报『茶座』) RM11

我很放心地让我女儿去。有的时候,总要给她去外面闯一闯才知道个中滋味。若不让她去,她反而会很不高兴,认为我们作父母的管她太严。

哈志节那天早上,我家大女儿和她的一班好友(共10个男女同学)相约去实曼归烤肉吃。女儿负责带水,是三瓶大庄的泠饮水。她把水放进冰箱,说要在当天早上拿去喝。其他10个朋友有他们各自的负责工作。有人帮忙买炒面、有的带碗碟、另一个女同学则借了她父母的照相机。说要把美好的一刻拍下,留个念。
当天早上,他们在8点多就出发了。
我很放心地让我的女儿去。有的时候,总要给她机会去外面闯一闯才知道个中滋味。若不让她去,她反而会不高兴,认为我们作父母的管她太严。
在盼望中终于见到她回家来了。
我当时在洗着碗碟。
听到大女儿在对她的大妹诉说去实曼归的一些点滴。
“那个小茹,她向她妈妈借照相机,坐在巴士上时它还在的。可是,等我们要拍照时却发现它不见了。我们一直找,就是找不回。因为这样,我们就早些回来了。我们本来要玩到傍晚的。唉!真是可惜!”
”那怎么办呢?“我家老二问。
”我们就说一起出钱买一架新的还给小茹的妈妈了。“对朋友够义气,我听了也很安慰。
那个晚上,大女儿又对我讲了一次这个失去照相机的遭遇。
”我们去照相馆看过了。有一架一摸一样的照相机。老板也同意以RM350卖给我们。那么,我们11个人就各出RM30。你可以给我吗?”
“可以。”
“不过你要给我多RM50。小茹说怕她妈妈会骂她,所以,她叫我先借她钱。她以后慢慢还给我。行不行呢?”
此次我没有回答她。
她讲的是她朋友的事。可是,对我来讲,那好比是她的事一样。我觉得这样做法有点不对。事情发生了,身为女儿的小茹,应该要对她母亲讲一声才对。这种隐瞒法,是对父母有点不尊敬的。
“我问你爸爸先。”我只好对女儿这么讲。对于身外物的处理方法,我不敢自作主张。
有关钱方面的事,我想我应该跟女儿讲清楚。不让她以为她父亲赚钱很容易而隋便花用。怕她将来不把钱看成一回事。当然,也怕她会遇到不利于她的事情。毕竟钱财不可露脸。
那天我想了很多。
隔天中午时分,我就把我跟外子商量的结果告诉她。
“我觉得你不应该借钱给小茹。叫她去跟家人说一声才对。换成是你的话,你会一样地不跟我们讲吗?”我说。
“我才不会像她那样!”
“是吗?那我很高兴你会这样想。作为小茹朋友的你,就应该劝她把事情讲出来。你借她钱,就是在叫她去骗她父母。你有责任的。”
被我一说,女儿才明白她的身份。

(19/3/2000)

(431) 真情

(2000年4月3日砂晚报  心交点) RM9

真情

当初,怎么会迷上『真情』这个长篇连续剧的?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一千多集的故事耶。在平常的日子里,如果知道一个故事是二十多集的或更多的,就会劝告子女们不要去看。如今,自己却迷在那个一星期只来一片的故事里。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我不是从头看起的。我是从第六百多期时,才坐下跟婆婆及一家大小一起看的。从此以后,遇到亲戚朋友们时,我们的话题就会围绕着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主角中,不亦乐乎的样子。
幸好在不久以前,从各报刊上得知,此连续剧只演到一千几百多集就收挡了。报纸上还登出「全家福」(全部的演员)。
仔细地算一算,我家的人是从第一集看起的。一片里头有两集。算一千集来的话,是五百片。每十片我们就还四令吉。那么,五百片就花了我们两百。而此片还不止一千集的。真正数目我已忘了。所以,若是自己租来看的话,一片要还三令吉。那么,那笔钱可花得更利害了。
婆婆一向跟一个咖啡店老板娘借看的。即是由她去传看。一个传一个,都得由她的手借出去的。到了我们看时,那种拿片还片的工作就由我来代做。一切苦酸喜乐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老板娘情绪好的话,她会咧着嘴跟我谈天说地。不然她会把来者痛骂一顿。
“怎么这么慢才看完?别人在骂我了啦!”如果看到第二天才拿去还的话。
“再不来拿,我就把它转给别人了。”她有时会打电话到我家,通知我们有『真情』片来。因此,她一来电话,我们都会尽量在同一天里去拿回。有时,迟去借的话,她也会骂的。
虽然这样,我们也只好忍气吞声。因为便宜么,不然还要多还一倍的租金去借。
我家六口子(除了外子外)都曾被这老板娘骂过。个个都不敢再去拿(除非她打电话来通知)每次都你推我我推你地叫他人去。
有一次我见到她情绪好,就对她说:“老板娘,我的孩子们都怕你呢!如果没有片来就讲一声,不要凶巴巴的样子,他们都不敢来了呢。”
“片没有来,难道叫我去生去印?我当然很生气。”她回答。非常地不服气。
"我们就是不知道才会向你要罗。知道的话还要问咩?是不是?“
或许被我讲过一次吧她从此才客气了一些。没有片来时,她的嘴巴也多了一些笑容。她会摇摇头,然后挥一挥手,表示没有的意思。
在现实生活里,她倒是一个真性情的人。高兴时会跟人谈天。不喜欢的话就把一切不愉快留在脸上。让人一看就不想走上前。
如果本地人要拍一部连续剧的话,并不难!我们都是好的演员。每天发生的事都不一样。我们其实就站在人生舞台上,一天过一天地活下去。

(聊天室:长竹是聊天室的常客。写的都是生活的点滴。说真的,文学本来就是源自生活。)

(23/2/2000)

Tuesday, April 24, 2007

( 428 430 432 434 437)n 女儿经

(2000年3月23日 1240期;
2000年3月30日 1241期;
2000年4月6日 1242期;
2000年4月13日 1243期;
2000年4月20日 1244期 新激流 ) RM100


(一)
想着女儿刚刚骂她的一番话,汪素花心里难过极了。女儿才十四岁,却把那大她二十八岁的妈妈骂哭了。
当时,素花正在厨房里洗着碗碟。洗到一半时,却泠不妨地听到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放着的一个红色电话在响。这是常常有的事。往往在这个吃午饭的时刻,素花会接到于思维这枕边人打来的电话。这种电话多数是叫素花开车去载他回家吃午餐。不然就是告诉素花说他已跟朋友在街上吃饱饭。再不,就是来个大问候。问孩子们都放学回家吃饭了没有的问题。
有时,电话则是由孩子们去接,如果他们刚好放学回家而又刚好他们的母亲在忙的话。是素花的电话时,孩子们一定会叫他们的母亲,这是必然的事。
那天中午时分,汪素花就是抱着这种态度去听电话。电话拿起来时,就听到楼上睡房里的分机也有人拿起电话。
“哈罗!”是楼上的女儿先打招呼。
“是丽娜吗?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电话里的声音是非常的陌生。
着到汪素花有那种要听下去的本能。她要知道谁在跟女儿讲电话。以便能知道她们相约去那里。如此一来,作父母的才放心!
最近几个星期来,丽娜不知何故地会变得不喜欢跟父母讲心事。去到那里时,她都不跟家里人提及。
“我换好衣服后就去你家。你等我。你等一下,我楼下的电话有人在偷听!“
素花吓了一打跳。
她拿着电话听,女儿怎么会知道呢?如此一想,手里的电话也不知要不要放下还在是要问对方的名字。却在此时,听到楼上睡房大门的关闭声。接着就听到女儿的不礼貌骂声:”你把电话放下去!为什么偷听我和我朋友讲话?”
此番话一出,素花如梦初醒似的把电话放回桌面上。心里头正难过万分。原以为可以从中得知是女儿的那一个朋友来的电话,却不料会被女儿抢白说母亲在偷听她的电话。
呆若木鸡地站在洗碗槽旁而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上楼问一问女儿,是贝风英还是卜爱金约她去人家的家。这是以前所不曾发生的事。
想着汪素花就把碗碟放在一边,双脚就移动着到楼上去。走到木板楼梯时,素花就立刻在脑海里思想着要如何开口对女儿讲话。一向来,她跟女儿很少有好好讲过话。彼此之间的对话常常是尖锐的。素花常常不会明白她为什么能够跟她的朋友们细细温柔讲话,却不能跟她亲亲切切说话。
“是不是等下要出去?为什么要出去?家里不能念书吗?非要天天往外跑,是不是?”素花一见到丽娜就询问。
丽娜当素花是透明物一般。
这使素花生气。在这两个晚上内,她跟思维为了丽娜的事,已失眠了两晚。作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活得快快乐乐的,而不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几个晚上以来,丽娜总在晚上十点左右跟电话另一端的人(也不知是男还是女朋友)聊天。实在不明白他们(素花起初以为对方是女的,后来听到她女儿讲话态度很撒娇样,就觉得他应该是个男的)在聊什么。竟有那种能耐谈到一个钟头那么久。而电话打来的都是对方!
”你若出去,我现在立刻就通知你父亲!“
”你们实在太不尊重我了,为什么要查我?“
”如果你好好的,我们作父母的,那里要干涉你?问你晚上是谁打电话来你又不讲。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朋友,为什么怕家人知道?对不对?好!我现在就通知你父亲!“
丽娜一脸生气样地从素花身边走过,到楼下去了。在楼下时,刚好思维下班回来。

(二)

“实在讨厌大人们的好管闲事。早上在学校里跟贝风英讲好下午要去她家补习功课的。怎么也没想到妈妈会偷听我的电话。妈妈真是太没有教养了!晚上打来电话是彼得罗的。我和他才开始交上朋友。他比我高三班。是在一次跟卜爱金去湖滨公园时遇到的。他讲他要和我做朋友。他向我要家里的电话号码,我竟糊里糊涂地把六个号码写在他的小本簿子上。从那天起,他就常常打来电话了。我又不好意思跟家里的人提起。若讲了出来,他们一定会笑话我。两个晚上以来,他总是在晚上我要睡下时打来。本来要跟他讲我要休息的,就是讲不出口。听他讲话是很愉快的。他的每一句话里都是带着幽默的成份。让我听了很高兴地笑出声来。明知道时间已很晚了,我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喜欢跟他讲话。那是跟弟弟讲话是不一样的。前天妈妈发现了我!她一直叫我放下电话,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讲得很大声。我听了很反感。我知道彼得也有听到妈妈的声音。我不理妈妈向我暗示的眼光。我抓住电话不放。直到彼得跟我道晚安!”于丽娜在她的精致日记本里如此写着。

(三)

“丽娜,你昨天下午为什么没来我家?害得我都不敢出去。”贝风英在学校下课时问道。
“都是我妈妈跟我爸爸罗!我妈妈偷听我的电话后就通知我爸爸。我父亲从他的办公室赶了回来。他坐在客厅里看我。他还问我要不要坐他的车去你家。我才不要呢。所以,就很生气他们而不去了。很抱歉,我没通知你。我看我以后没那么自由进进出出了。”
“你比我幸运多了,有妈妈及爸爸的关心。他们这样紧张你也是一种疼你的表现。他们怕你交到坏朋友!对了,他们会不会知道你跟彼得的事?告诉他们罗!说到底他们是你的父母耶。我说么!你不要再分心地跟他来往了吧!中学生不可以谈恋爱哦!”
“我和他那里有?只是他每个晚上打来电话说他睡不觉觉得很无聊,喜欢跟我聊天而已。”
“若换成是我,我的父母一定不会关心我的。他们永远有他们忙不完的事似的。你知道啦!我父亲上次把异族少女带回来过夜的事。我妈妈就和他分开不在一个房间里。他们很少对谈。还没有开口讲几句话,就吵了起来。害得我和哥哥及姐姐们不知要躲到那一个角落,才不会听到他们的吵架声。”
“我们长大了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烦恼,我有时想如果时间就到此停住那该多好!你说是不是?像现在,我都不敢跟阿爸谈起来。我觉得我只是把彼得当作是我哥哥看待。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有什么烦恼不能解决时,我多希望我有姐姐或哥哥的!”
两个小女生就如此地对谈着而过了那十五分钟的休息时光。
“风英,答应我,不要告诉我家人有关我交朋友的事。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好不好?”
两个人还手勾手指作承诺。

(四)

晚上,思维对素花说:“我们的女儿大了,你要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不要再打她了。她有自尊的。跟她说话时要忍耐一点。不要大声小声地跟她讲话。此次,幸好你有注意到她迟睡而起怀疑心,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她的改变法。那个卜爱金不知有没有关系到?她的父亲闹外遇。他儿儿可能会心理不平衡。”
“怎么女儿交的两个好朋友都有出轨的现象?两个朋友的父亲都把持不住情感的人。实在令我感到悲哀!不知道丽娜会不会受到负面的影响?真是令人担心不已!问她,她什么也不讲。不过,在年头的时候,爱金在晚上十一点打电话给丽娜,她叫我把女儿叫起来听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电话是我接的。我告诉她说丽娜已经睡了。可是她竟然叫我一定要把丽娜叫醒。巴刹里长大的孩子实在是迟睡!我们都已睡了一个钟头了,她还打电话来!不但吵醒了我,还把阿妈及大姨给吵醒了!那个时候,我差点怒气冲冲地骂爱金呢!什么时候了,还敢打电话来?后来,到了隔天我问女儿。才知道爱金的家里出了事情!她爸爸爱一个年轻的女子。男女主角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地球变了样!实在令我难以置信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丽娜还那么小,就从朋友口中得知这种事情。她才多大?后来丽娜有讲什么吗?”思维紧张地问。
“呐!原来爱金叫丽娜帮她写一封信,说代她妈妈去骂那个女的。爱金实在可怜!她跟丽娜一样大,然而她却遭到如此的家变!她还告诉我们女儿讲她的父母天天吵架,弄得鸡犬不宁。爱金无处可诉苦,所以就找上丽娜。”
“丽娜有没有帮她写?”
“我听她说她没有写。她讲她不知道如何去写。我劝她不要参与。丽娜回答说她不会那么笨去管他们的事。我希望她真的没有帮爱金写信。不然那手尾一定很长。后来在华人新年过后不多久,丽娜跟我聊天时说爱金的父亲很过份。问她为什么。她说爱金的父亲已经有太太和孩子了。“他为什么又去爱别人呢?”丽娜问我。我就说有的作父亲的人不会处理自己的感情,所以又会把一部分感情拿去放在其她人的身上。丽娜后来还讲了一句话。她说爱金的父亲很自私。他把快乐健在别人的身上而把痛苦留给他的家人。丽娜还很生气地说爱金很痛苦。说都是她爸爸害她这样的。”
“我想以后不要让丽娜和爱金太接近。我怕多愁善感的丽娜会受到影响的。素花,有空你去劝劝她!朋友会给她带来烦恼的。”思维说。
“前不久,她们两个还闹翻来呢,是我感到奇怪而问丽娜的。她们平常不是一直是三人行的吗?去到那里都是行影不离的。哪!有那么几次里,我只看到风英跟她而已。所以我就很自然地问起来了。你知道丽娜怎么讲吗?她说她已跟爱金绝交了。问她那是为了什么。她回答说爱金很会帮搬弄是非,时常在两个朋友之间作两头人。我见爱金很可怜,我曾经劝过丽娜她友情要经得起考验。我还劝她跟爱金讲和。人家都遇到家变了,不是吗?如果又失去朋友的关心的话,那不是感到人生是很悲观的。我是这样教丽娜。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我就不做好心人了。”素花说。
“以后她两个朋友再打电话来时,你要跟她们讲好,电话里讲一点重要事交代一下就好了,不要一直打电话来。”
“我有劝过女儿的。我说电话的用处是联络两方人马的。它不是作谈天说地的用具。她不听。还应嘴说她也是有事情才会打电话给朋友的。还问我说我不也是有用到电话吗这样的话,气到我!她们也不知谈些什么。我在家接电话接到手软,有时她在楼下钢琴房里,而我在楼上叫她听时她是听不到的。非要我跑下楼去敲门时她才会听得到。一个下午里不是一次两次这么简单!而是十多次!有时生气时,真的想痛骂打她一顿!”
“女儿大了。要忍耐一些。不要再轻言打她骂她了。我知道你做事情一向性子急燥,三思而后行吧!讲讲就行了。不要再动手了。”
“养女儿真是劳神又劳心的。难怪以前的人会重男轻女了。带大一个男孩子不会有这些烦恼吧!”素花语重心长地说。

(五)

听了思维的一番劝告后,素花倒担心起她自己的脾气来了。她想她自己是个很失败的母亲!(教不好女儿而又让她自己闹情绪!)
“为什么女儿跟我不像一般母女情深呢?”素花不明白。
她会如此想是因为她见到不少这样温馨的场面、很多作母亲的能够跟她们的女儿讲悄悄话。而且走在街上或任何地方时,两人就如两姐妹一样有说有笑的。
就说自己唯一姐姐梅花吧。素花就是非常佩服她姐姐的耐性。梅花每做任何事情就有头有尾的,素花就不行!当她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时,她总会放弃它!常常会半途而废的!
有一个傍晚时分,素花去拜访梅花时,她们就谈起了自己各自的女儿。
“我家的丽娜现在很喜欢在电话里聊天。我劝她她不依。还怪我多事。就是要出去时,也是不跟我及思维讲一声。害得我们提心吊胆。”
讲时,梅花那个跟丽娜差不多年龄的珊妮也刚好在一边看母语报刊。
“珊妮,如果妈妈讲你,你会生气吗?”
“不会。”
“妈妈可以骂你吗?”
“做错事的话,当然可以了。”
“呐!有一天有一个朋友打电话来找你。我说你正在睡午觉。她很有礼貌地跟我讲对不起后就放下了。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有,她只是一个我刚认识的朋友。她讲她要向我请教怎样去弹吉打。她在不多久之前有买了一支吉打。”
“珊妮,以后有交到朋友时,要跟我讲一声,这样妈妈才会知道他是谁。不然,如果我和他面对面走过,他会叫住我而我却不认识他,那是很不好的,对不对?”
珊妮听后笑眯眯的。
素花在旁看了,很是羡慕梅花教女有方。
“丽娜不知何时会如此对待我?”素花纳闷地想。

(六)

买好当天要吃的菜后,素花走进一间咖啡店。店的前方是土著摊,是那些农民把他们自己种的农作物拿出来卖。价钱方面也非常地公道。也因此吸引了很多消费者的观赏和购买。
咖啡店位在这种热闹的地方是恰当的。当人们感到肚子饿或口渴时,他们就喜欢往咖啡店坐坐,就够满足他们的胃口。店里有华人摊位专卖干榜面米粉粥之类的小吃。而店的尾方也设了一摊马来同胞的摊子。
这种咖啡店在素花住的小城是比比皆是。是砂州的一种美景,一种特征。
一到咖啡店,素花就坐近面摊要点杂锦汤一碗及干膀面一碗,那是她一向喜欢吃的。
“嗨!芯儿,生意好吗?”素花对着那卖面的老板娘打招呼。
林芯儿抬起头,对素花微笑着说:“还过得去啦!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啦!在家作个煮饭婆罗!”
在预备着素花及其他顾客们要吃的食物时,芯儿及素花这两个老邻居(童年的)就你一言我一句地问后起彼此来了。
“你家的果树开花了吗?”
“不知道哩!我已很久没回去了。我的哥哥嫂嫂们已经也搬下来市区住了。家里没有人住。我想果树也应该荒废不开花了。”
“那不是很可惜!那么多种的果树。”
“也不怎样了。它们都是老树一棵棵,也不会活很久的啦!一个家,真的不必建太大。我爸爸是中国来的老思想。他以为他的孩子们会一代接一代地住在家里。却没想到最后只留下我二哥一家。我的侄儿女们都成家立业时,他们那里还要住在家里?个个都飞往市区买屋去了。留下我哥哥嫂嫂两个老人家。他们不放心,就跟着搬去市区住。一间大房子,就这样地空了出来。不过,也有四十二年的屋龄了。屋子尽了它的本份。对了,你家还有谁居住?”
“我老爸老妈跟我最小弟弟全家了。”
“人老了就是这样的啦!还好你弟弟还会跟你父母一块儿。现在的年轻人,多数不跟老人家一起住的。”
“我弟弟弟媳都是政府公务员。没和我阿爸阿妈一起住的话,他们那里能够?孩子有三个呢。不过,他们也合算啦!不必供屋期就有房子住。现在水和电都有了,不会怎样不方便的。那里会像我们以前?没有水源就用水池里的泉水。点的火也是火灯或羊油灯。”
“说的也是。”
“对了,你的大女儿前几天有跟她的朋友来这儿吃肉粥。她长得很高了。我的女儿就小只多了。”
“我跟她老爸都是高人!孩子当然也高了。她们几个人在一起?是不是三个?”素花很紧张地问。
在交上一盘干榜面及一碗杂锦汤(有几片猪肝猪肚猪血猪耳朵豆腐干及猪肉等)时,芯儿就回答说:“对!是三个人,加上我的女儿云云。素花,你的女儿脾气会坏吗?我跟你讲哦!我的大女儿云云因为是我的大孩子。看着她的那种态度,我真是灰心极了!不知道怎样才能够有沟通的方法!”
“怎么啦?”
“她要我买一部脚车给她。我怎么能够买给她?她还有弟弟妹妹的。而且我一天的收入还不上五十令吉的。她还说一部脚车只卖一百而已。还说是而已哦!我告诉她我没有那种能力。你知道她怎样回答我吗?她说人家丽娜嘴里都没说要脚车,而她父亲就买给她!你说气人不气人?”
“哦!我们是见到丽娜每学期都考第一名才买的。她是讲不要买。她父亲就说买了作奖品。再者,她也可以踏脚车去学校参加课外活动及去学钢琴用的。这她才同意。我这个女儿从小就不会要我们买这买那的。后来怎样呢?”
“还有怎样?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打了一顿!我骂她不会作她弟弟妹妹们的好榜样,不明白我和她老爸做工的辛苦。打了她之后又十分地後悔。她竟不跟我讲话一个星期,气人不气人啊?”
“才一个礼拜而已!丽娜气我一个月呢!”素花心里想。她没有把话说出来。有些话还是不说比较好。她深怕以后丽娜会知道那是她讲的。那才是糟糕的事。
“我觉得现在的女儿比较娇。话说的重一点就眼泪汪汪,更不用说是打她了。我也是在今年年头以来才没有再打过丽娜。比起来,我们以前啊,若做错事,母亲或父亲一定是用拉子菜梗或小木条打我们臂股以示处罚。我们那里敢硬反抗什么的?嘿!回一句话的话,嘴巴还会被打的。轮到我们作母亲时,这些处罚都不能学以致用了。”素花讲心里话。
“就是么!我们这一代母亲啊!只能忍着性子来管孩子了。阿爸阿妈当年作我们的牛马,辛辛苦苦做工养活一家。现在的我们是牛马了。哈!人生真是奇妙!一代传一代的。昨天云云讲要去快餐店吃东西。她啊!一翻开我这边(指着她煮食地方的一个放钱的抽屉),就拿走我的二十令吉。我一天还赚不到那么一点钱,她就一声不响地拿了去。我们能讲什么?女儿大了!有时我们都不敢讲她,除非她的心情好!”
“嗨!我对丽娜也是如此心情的。我们现在其实最担心的是她们会负气而离家出走。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儿时,素花也吃完了食物。
她看一下手表。
“哗!十点了。我得要回去预备菜肉要煮午餐了。再见了,老友!”
“好!慢走啊!有空我们再来谈女儿经!”

(七)

中午放工时间。思维下班回家吃午餐。他是一个不怎么习惯在外面吃饭的男子。他一向怕吃到味精。外面的餐馆煮的食物大多数都有放味精以增加食物的美味。有好几次,思维在外面跟朋友们吃饭应酬时,他会感到他的呼吸很难受。后来,有朋友告诉他用茶叶泡出来的水来解闷。此法非常地好用。在不得已要出去吃饭时,于思维就会叫一杯相当浓的茶(中国茶)。这倒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为着这一缘故,思维就喜欢吃他女人煮的菜。素花煮的菜肉一向不放味精的。她觉得放下味精会弄到菜味变质。她喜欢自然的菜香。
在吃完午餐时,思维刚好见到丽娜放学回家。
“丽娜,来!吃饭了。”
“哦!”
书包刚放在沙发椅上不多久,电话却响了。
思维坐的位置就近在电话旁。
“喂!请问你找谁?”
“我找丽娜,她回家了吗?”
“请问你是那一位?”
“我是卜爱金。”
“爱金,你以后讲电话时不要讲太久,我们要用到电话的。”
“爸,给我听!你为什么要跟她讲?讨厌你啦!”
思维感到很意外。一向他很亲近的女儿竟然会用此种态度对待他。他心里难过极了。看着女儿一眼。只见她嘟着嘴巴,对电话的另一端讲话:“实在很讨厌我阿爸及我妈妈。他们在查我似的。我妈妈更过份,在我讲电话时竟然在我旁边罗里罗嗦的。”
“你还好啦,我妈妈从来不过问我的事。自从跟爸爸吵架后,她每次跟我讲的话都是关于那个狐狸精的。我还答应她不跟我爸爸讲话呢。丽娜,你要不要来我家陪我?我妈妈早上跑去古晋我外婆家了。她留一封信给我。她没有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能来啊?你妈妈不肯?你爸爸也在家?那就算了。我刚才打电话给风英,我想叫她帮我抄笔记。她不肯。你可以帮我抄吗?我有很多功课都没做好。上课时,我变成很不专心。脑里一直在想我爸爸及妈妈的事情。他们如果不相爱了,为什么又不分开?弄得我们一家都不快乐。“
”不过,我还是希望我爸爸能回头是岸。他到底还是我父亲啊!唉!就是这样了。记得帮我抄四用成语,从第十面抄到第五十面的。我明天在学校门口等你。那个刘老师已向我要两次了。”
“爱金,我也是有很多功课要做的。看一看啦,我今晚能够帮你抄多少就多少吧!我现在吃饱饭是要午睡一下。晚上也总要到十二点多才入睡。我妈妈讲我要变成猫头鹰了。人家睡觉时我还在念书写字的。”
思维到这个时候,方才明白素花告诉他的话是真的。“丽娜喜欢在电话里聊天。”思维在平常的日子里很少跟他的儿女们在一起。往往都是素花告诉他有关子女们的事后他才知道的。这也难怪他,他早上未起床时,他的子女们已更衣上学去了。到了午餐时间,他们又去补习班了。晚上回到家吃饭时,才偶而会坐下来一起吃。不然就是等到晚上下班回来时刻。迟的话,孩子们入了梦乡后作父亲的才回家,那就错过机会享受天伦之乐。
为了家计,思维只好如此地生活。
如今,从素花的口中得知大女儿的一些生活细节,他才不得已推掉一些应酬而回家来观察一番。
被丽娜那么一抢白,思维很难过地走出厨房。他走到屋后的花园里看他种的品种花。很多盆的花都枯死了。“没有好好地跟它们讲话,它们都死了。”思维曾经对素花说过这一句话。
“女儿也和花一样,没有什么时间相处下,也渐渐地和我有话不投机似的。”他想。
之后,他又走进厨房。
丽娜已打好电话。
“爱金跟你讲什么呢?会讲到那么久?”作父亲的问。
没有回答。
“以后叫她不要用太久电话。你也一样。知道吗?阿爸要等公司里的人打电话给我,电话用太久,他们打不进来。”
又是静静的。
“她生我的气了,唉!”思维想。他走出厨房,到楼上睡房休息。
“女儿生气了。她竟然不理我。“思维心里很不愉快地对素花说。
素花当时正在看当天的日报。
”你现在明白她的生气样了吧!我是过来人。她在去年中时就已经给我那个脸色看。当初你还怪我性子急爱罗嗦!“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小气!你们女人就是这样讨厌的。动不动就是生气。我跟你讲,人一生气就听不进话。天下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话听不进,不就是永远都是那样子的不改?我真不明白你们女人!“
”你们男人还不是一样的哦!动不动就杀人伤人的?我们女人对事情会比较细心。任何小事大事在我们的眼里都成天下大件事。好了,不谈这些了。我知道也明白你此时的心情。第一次被女儿以泠冰冰的面孔对待。我说呢,这种感觉好像我刚刚认识时你时那样不知所措。总是害怕会讲错话而被你误会那样。记不记得第一次争吵后的事?心里很矛盾,又不知如何去面对。幸好那个时候是你先开口跟我讲话。不然我一定很难过。”素花回忆地说。
“你看你,都结婚1十年了,还提它做什么?现在问题是要如何去查女儿的行踪。我看我们不去问她了。她反正不会说的。你待会儿去问她两个好朋友,而我则去学校问一问她学校的校务主任。也许会跟她的老师透露心事。”
“好!等我睡饱先。”素花一向有看报纸后睡午觉的习惯。
睡下时,素花脑里正浮现一段新闻。那是国家团结舆社会发展部长拿汀巴都卡查丽哈讲的一篇演说。她说:“作父母的要严厉管教子女在外的行为,特别是有女儿的父母们,你们要给她们管教及给舆正确道德教育的灌输。那是避免交到损友而进入歧途。她们是一群容易脱轨的年青人。甜言蜜语和物质的利诱会让她们自甘堕落......。”这是当天报刊上登的。

(八)

汪素花先后问过风英及爱金。她们回答说她们从来没有在晚上十点过后打电话找丽娜。
问她们可知道丽娜交了什么朋友时。两个小女孩也一律回答说不知道。
这可为难极了,素花想。
“不知道她们的答案里有几分正确话。好朋友么!不会有不知情的事。我看她们八成是不敢跟我讲真话。”素花很失望。

(九)

正当她要通知思维时,却巧合地接到他从办公室里打来的电话。
“素花吗?我刚从丽娜学校回来。昨天我对她的级任老师提起我们的困扰。她早上问过丽娜了。在她的办公室啦!怎么会在课室里呢?丽娜告诉她老师讲高班有一个男同学打电话给她的。他们才来往不久的。那老师已私自去劝那个男生了。她叫他不要再去干扰我们女儿。男生答应了。我终于吁了一口气。希望他守住他所说的话。今晚你注意一下,看丽娜是否还有在晚上十点过后接到电话。”
“什么?真的有男孩子打电话给她啊?怪不得她会那么的撒娇!这样我们可放心了。不是吗?起初的时候,我还怀疑是她两个好朋友的哥哥们呢。”
说完后,素花觉得很不可思议。
“交了一个男性朋友这样重大的事。丽娜竟然一句话也不透露。实在太过份了一点。幸好我有注意她打电话的行动,不然我们作父母的还蒙在鼓里的。”素花说。
“我们知道真相了,就不好再去质问她。她是个怕羞的女孩子。问她反而会弄巧反拙。我们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好不好?我看此事也不必跟妈妈及大姨她们提起,她们老了健忘。说不定会祸从口出而不知情。此事只有我们两个及老师知道。老师没有告诉我那个小男生是谁,只说是市区里一个老板的儿子。我还真想知道他是谁呢。给我见到,我一定会把他教训一番。真是岂有此理。丽娜才多大?他要跟她作朋友?书不好好念,还学人家谈恋爱交女朋友的。“
”丽娜真的交男朋友?不知道对方的父母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反对吗?他们有讲什么关于我们女儿的,我们是一点也不知道的。要不要约个会见见面?“素花非常地惊奇。
同个时候,她也十分不能接受那是一个事实。她的胸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感觉哽在心头,不能自拔!

(十)

接下来的日子里,于家的家庭气氛非常地不安。为了丽娜的事。作她父母的都失眠了。
于思维及汪素花不敢把事情讲给老人家听。他们怕她们两姐妹健忘,会在她们的朋友之中聊天时讲了出来。到时会弄巧反拙,而让丽娜很难堪。
要跟丽娜灌输道理时,也是趁着两个长辈们不在家或睡午觉时刻提。作父母的都尽量把讲话的声浪减低声调。
为了女儿的将来前途,他们都忍着性子跟丽娜讲,语气不可以重。这倒跟以往讲话态度比起来,是恰恰相反的。
”丽娜,我们作阿爸阿妈的都很惊奇你交了高班里的男生。为什么你都不跟我们讲呢?我们希望你注重你的课本先。毕竟你还小。求学问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等你再过十年时再交异型朋友也不迟的。到时,你可能会知道怎样配合你的念书或做工时间。那不是更理想吗?是不是?“素花非常平静地对那躺在沙发椅上的丽娜讲。
停顿了一会儿,素花又说:”我们觉得你最好跟那个男生断交。不要等到友情深刻时才决定要不要断。你会受不了的。我和你爸爸都不能帮你什么。感情的事只有你能够感觉的到。不是吗?以后不要再借那些言情小说看了。故事是骗人的。我这样劝你也是为你而着想。你功课一向很好,不要为了交朋友的事而毁了你一生的前途。我们都老了,不能陪你走完你的人生道路,明白吗?“
丽娜没有反应。
是苦是痛,只有把一切往肚子里吞。
有些事情的发生,就是如此地不堪回首。
旁敲而试探她的故事,却始终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对于她怎样认识对方;有多久的事;把感情放进去了没有;及一切有关她和他的事,丽娜一直保持沉默。
“不要再讲了,给她空间吧!”思维劝他的女人。

(十一)

汪素花巴不得把她心里所要讲的话都说给丽娜听。
如果今番不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去说。素花心里想。
女儿一天天地长大。拖一天就是一天的事。一天里头,她还有没有跟小男生互通电话呢,作母亲的素花也浑然不知。,毕竟家里还有其他三个子女要她去注意及照顾的。特别是下午的一段时间里。素花觉得她的时间都花在奔驰在马路上了。三个孩子上补习班全由她去载送。
为了要丽娜明白一切利害关系,素花决定用书信的方法去写:
我亲爱的女儿:
这几天以来,妈妈心里是很难过和不安。难过的是你已渐渐地长大,不再跟我谈心事了。有很多事情的发生,你都把妈蒙在鼓里。而不安的是,你还那么小,却经历了人生苦事。
我在想,如果你交的两个最要好的朋友都没有发生家变的话,也许你不会觉得人生是悲哀的。当然,你也不会接受其中一个朋友的介绍下而认识了那个男生。我从你大妹的口中得知,你曾告诉过她的。你那个朋友为什么要介绍你认识呢?我始终怀疑她的动机。会不会因为妒忌你有一个美满家庭所致?
交异性朋友虽然是你的事,可是那关系到很多人。他的父母会怎样想你的呢?他们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反对你呢?到目前为止,家里的人都不知道你交朋友的事。如果知道了,你会忍受他们在说你在笑你的吗?
在我记忆中,你还是跟我左右转的小女孩。渴时你叫我泡米碌泡沙士水。饿时你就吵着我给你煮面吃。妈没给你什么特别的智慧,可是你的启蒙学问,我想那是我给你最大的财富。从小你就喜欢看书画画。妈在你九个月大时,就给你学会了念那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在亲戚朋友们面前,你朗读它们的神情,不知羡慕了多少人。你父亲被你念得笑哈哈。一副非常幸福的样子,一一表露在他的脸上。那也是妈妈感到最安慰的时刻。你是我最大的孩子,妈希望你会努力念书,做个好榜样给你弟弟妹妹们。就在今天来讲,你做到了。
因为见到堂哥跟小表哥同上学而又是在同一班里上课,你也要跟他们去。你吵着要买书包。没买你就不依。你常常以哭来作威胁我们的武器。直到你父亲把书包及一切用具买回来为止。那个时候你才三岁。幼稚园的院长也同意让你上学。从那个时候起,你每天早上都很早起床。然后换了衣服拿着书包在厨房门外的长桌子旁等堂哥和表哥来。你们一起上学放学的。人家觉得读书写字一点也不好玩的,可是你却乐而不疲呢!后来堂哥和表哥转校去另外一间幼儿园求学,你才退学在家。
到了你四岁那年,你又吵着要上学了。我们依了你。那个时候,教育部还未公布说上小学一年级的限制年龄。因此,你在六岁时就上了小学。
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你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我跟你父亲都很安慰。看着你一年又一年地走过,以为你的将来也会一帆风顺的。却没想到会在步进中学之门时跌了一跤!
你在六年级会考以很尤良的成绩考得。像所有的学子们那样,你就跳进了中学五号班就读。班里的同学多数是来自同一个学校。你非常喜欢这样的日子。却不料,会在你上三个星期的课后,被校方拉下去到过度班班就读。据教育部吩咐,那些不足年龄的学子都要回去。这对你来讲,真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啊!离开同学朋友到另外一间完全陌生的课室里。那不是你所愿意做的事。可是你不得不接受。
“我不要读书了!”你天天回来时就是跟我们讲这一句话。我们看着你的双眼,心里却是像万箭穿心一样难过。
“新的朋友可以再交的,慢慢来!”我劝过你的。
后来,你才从不适应到习惯成自然。每学期拿回来的成绩虽然都是全班第一名,可是你却不喜欢。
“不是我真正所要的。没什么竞争的成绩。”你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班里的同学多数是考不上六年级会考的人。你掺在他们之中,学的东西对你来讲,是稍微浅了一些。所以你常常认为老师教导的课你已经会了的那种感觉!孩子,我好为你而感到难过。我生你不逢时啊!换成是你的表姐,她可是一步又一步走的。
就是如此不安宁情绪中,你交上了两个朋友。
“是命运的安排吧!”我说。
发觉到你慢慢适应你目前的生活。如今,正慢慢地适应你学校生涯时,却又发生了你交异性朋友的事!妈现在心里很慌张。你知道吗?妈觉得自己生命越来越短了。
前几天,妈跑去医院的妇女科看病。那个胖胖的伊版护士告诉我说我得了乳癌,是第三期了。从各医学上的书籍得知消息,患乳癌的人如没及早去根治的话,病情会很快转到其他部位去。其实妈很早就发现有硬块的。在生好你小弟时。妈是个很保守的人。不敢去看男医生。妈觉得那是女人最隐私的地方。拖到今日已七年了。丽娜,妈知道日子已不多了。我仿佛觉得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吩咐的。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从那里叮咛你。
妈要你记住一点是,不要太快把感情放给一个你还不能确定他是否是你终身伴侣的人身上。以前我们邻居不也是有一个男孩子很爱一个女孩子的事。他们还是学生。在当时,我们那个邻居时常东家长西家短的说那是女孩子很坏。说什么她儿子一点也不爱她是那个女孩子死不要脸地来找她儿子。说真的,丽娜。我还真的不希望以后有人这么讲你。你明白妈的意思吗?妈要你过了十年后才决定这件人生大事。妈也希望你父亲及你们于家的亲戚们会祝福你。妈真的希望你是这样的,在妈的心目中,你永远是妈的最宝贝女儿。
妈娄次见到你嘟着嘴巴不跟妈讲话,妈也是很难过的。这种感觉,妈不能跟你细说了。将来你作他人妈妈时,你就会明白的。
丽娜,妈的大女儿,妈一直希望你活得快快乐乐。
妈的乳房又传来阵阵痛楚了。孩子,好好自爱。
妈字。
x月x日

(十二)

写到这里,素花流眼泪了。
儿女们年幼,而自己却快要离开人间了。
是苦是痛,只有把一切往肚子里吞。
有些事情的发生,就是如此不堪回首的。

(19/8/99)

Sunday, April 22, 2007

(427 429) 9988

(2000年3月23日 529期
2000年3月30日 530期文苑版) RM15

9988

“通常,舅舅是比较会疼爱自己的母亲。见到自己的亲姐姐或妹妹发生事情时,他们作兄弟的,多数会拔刀相助。你母亲是你外婆的唯一女儿,他们一定会助她一把的。”小吴对小黄说。
“这也不一定哦!我几个舅舅们都是心肠相当硬的人。他们见到我这样做人态度,早已经对我死了心。”黄为华怏怏地回答。
“那怎么办呢?老大叫我要还那笔钱已很久了。我的手头上又没那么多。我看只有找你小黄来帮我了。”林潘生很焦急地说。
“就是么!只有小黄你可能助一臂之力了。”吴明光推一推黄为华的手时说。
“怎么帮,你们说说看。我听你们的。我们朋友一场,我是很讲义气的。”小黄傻乎乎地说。他的想法还是很幼稚。
“好!有你这一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小吴拍着小黄的肩膀。
“对了,小黄,你刚才不是说你还有事要先早走一步吗?呐!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走了。等我们商量如何做时,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到时,你只要站在我们这一边办事就好了。”小吴拉着小黄的手说。
“晤。我的母亲叫我去载我的弟弟妹妹回家。现在快九点了吧?我得走了。免得我父亲起怀疑的心。咱们再见。记得要给我一个电话。”黄为华讲完,就站起身走向大门。
「来来夜聪会」是他们三剑客时常相见的地方。
他们蛮喜欢这个夜生活场合。有什么聚会时,他们会不约而同地相约在此地。他们喜欢那昏暗暗的背景。除了有特大音乐设备外。最主要的是夜总会常常有不同国家来的献唱者提供节目。
自从念完九号班后,「来来夜聪会」,就成了他们商量事情的场合。

XXXX

黄为华走出大门后,只留下吴明光及林潘生在边讲边喝黑啤酒。
“小吴,你有什么计划没有?只有靠你来解决问题了。只怪我当初太好赌,竟敢跟老大他们一起玩牌。如今,欠他两千五可不知从何处拿了还他?!老大还说若我不还他钱,他一定会打长途电话去跟我父亲讲。你知道我父亲这个人,时常不讲理由的。若被通知到我赌光了这个月的生活费用,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林潘生近乎哭求地对吴明光说。他的双眼红丝丝的。这显示他已好几晚没有好好地合上眼了。
“你不用担心,有我小吴在,你还怕什么?”吴明光拍拍胸膛地说道。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呐!前几天,我从汪子木那儿得知小黄的舅舅有卖了一些土地给几个新加坡人。听说他们每个人都分得五万多零吉的现钱。我们现在要想一个法子让他们分一点来花花。反正他们有的是钱!”
“要用什么法子呢?能够让他们这些有钱人甘心地泼一点出来给我们用用。晤。你是不是利用小黄来作『蚯蚓』?可否告诉我你将来怎样迫他们?我要不要上马?”小林很着急地问。
“你不要这么大声讲话,好不好?”小吴怪小林如此大声说话。他怕隔桌有耳,破坏了他的计划。
“好!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么!那可是我第一次弄上这样的事情啊!”小林发抖着说。
“我们出去谈吧!走!”小吴拉着小林的手。
他们步出夜总会大门。
走向一幽静的公园。
他们坐在一滑梯旁。
“我在想,既然你需要钱用,那么就让你作主角。你是假设被小黄抢走金链子及打伤的一个人。我和你去他家。你我要扮得逼真一点,免得被他们破碇。你听明白了吗?”
“我要如何做呢?”小林问。
“我们不是常常在警察故事片集里见到那些流血的场面吗?我们也可以学一学。你在你胸部那边涂上一点红甜酱,看去好似流血那样。不像的话你可以用黑颜色来画画。做得来吗?”吴明光比手划脚一番。
“我想那不成问题的。你知道我的图画一向不错的。”林潘生得意洋洋地说。
“就这么办!时间么我则要问一问小黄。不知他在那一天有空。我们再联络。”

XXXX

黄为华从市议会图书馆把维宗及维花载回家。那是他答应他母亲的。
“等下若父亲问起时,千万不要跟他讲我去找小吴跟小林他们,知道吗?你们要讲我是在图书馆楼上看报纸及杂志。而你们在楼下儿童部门的房间里看故事书。不然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让你们出来。”作哥哥的维华如此教导七岁的维宗及九岁的维花。
两个小小人儿都是非常害怕他们这个比他们大几岁的哥哥。时不时地,维华会把他们当沙包打。只有在哥哥心情好的时候,他们才会免受皮肉之痛。或像今晚一样,会载他们去图书馆。然后又答应把他们载回家。
维宗和维花几乎在同个时间点了点头。
维华看了很满意。
不消十分钟,他们就抵达了家门。
“妈妈,我们回来了!”维花一下车就很撒娇地跑向她妈妈怀里去。
夏明明很拿维花没法子。九岁大的维花总是在她看报纸时突然跑近来。常常把她手里的报纸弄个破裂不已。厦明明跟女儿讲过几回。维花时常忘记。
“图书馆会多人吗?有没有借书回来?”明明问。
“我有借两本安徒生故事集。小弟说他借不到书所以没有借。他把两张卡给拿回来了。大哥他也没借书。他更利害!他说他已经把整个图书馆里的书看完了。妈,爸爸呢?”维花滔滔不绝地讲话。
“你们父亲啊可能在房里写论文吧。他讲他要写一篇有关不足年龄的学子应该要上五号班的文章。他已经在房里一个钟头了,也不知写好没有。你们不要进去打扰他。他会骂你们的。你们肚子饿了没有?要不要吃面?我去煮!不然叫你们大哥去煮吧!”明明放下报纸的副刊,抬头看一眼三个儿女,很怜爱地望了一眼。
“要!我要美奇面煮咖哩料的。我不要大哥煮!我要吃妈妈煮的面。”维宗几乎喊叫起来。
“我才不要煮给你吃呢!”维华很生气似的对着为宗瞪了一眼。
“对了,妈。大舅跟二舅是不是把外公留给他们的地卖给几个新加坡人?”维华从他朋友那儿得知的消息抖了出来。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就是这么好的。当年外公重男轻女。说女孩子念多书没有用,迟早要嫁人要冠他人的姓,所以几个舅舅们都有机会上大学就读。不但如此,他们在外公逝世后又得了好多土地。以前的人哪!就是如此地看重儿子的。此次他们要卖掉好作其他的用途。做生意么要用到现金周转。咦!你此次怎么这么关心这些?以前若跟你提起你总是怪妈多话的。”明明望了一眼大儿子。
维华心虚地掉头就走向楼梯,到他自个儿睡房去。没有回答他母亲的话。

XXXX

一切都预备好了。

XXXX

厦东东的家是间大木屋。
此时是六月天。
刚好是学校假期的时候。
厦明明得知她的大弟带着一家大小来小镇度假。所以在买好菜肉后就到二弟家里来。一家大小及姐弟们就欢天喜地在客厅里谈天说地。不时地会听到笑声及讲话声。从木屋里飘扬出来。自从去年圣诞节后他们才在今日再重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屋旁停了一部白色的车子来。来者是一肥一瘦的陌生男子。他们一下车后就对着厦家的大门敲了起来。
“我要找9988车号码的主人家。他在那里?”比较胖的男子非常不礼貌地对客厅里的人叫着。
“你说的是9988?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先生,我怕你是找错了吧?”明明站起来对来者说。
“是啊是啊,我们这边没有这种号码的。”厦巍巍也符合回答。
来的两个人喁喁细语了一会儿。胖的男子坚硬口气说:“我已打听清楚他是这里的人。他说他的母亲常常有来这里的。我们现在就是见到你们这间屋子认清的。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剪了一头平发,短短的近乎秃头。人高高瘦瘦的不会胖。他把我这个同伴打伤了胸部。还有啊!他还抢了我朋友的一条金项链。我们今天来要他摆平此件事。你们快点叫他来!”
厦明明一听,就知道他们找的是维华,她那不求上进的大儿子。
她幽幽地看了一眼她母亲及她所有的娘家至亲们。然后走近电话。她发着抖地泼通了她自己家的电话号码。
“喂!维华吗?你赶紧来外婆家一趟。有人来这里找你。你究竟作了什么好事?你即刻就给我过来!”
放下电话后,明明就对家人说:“他们要找维华!那里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来!”

XXXX

对于维华,作母亲的真是伤心了一次又一次。从小,维华是个很乖巧可爱的孩子。因是黄家的最大孙子,所以很得祖父祖母姑姑叔叔们的喜欢。凡事他们都让他三分。许是这个缘故吧,维华被宠坏了。他变得很不会吃苦。到了十多岁时,就交上了一些所谓好朋友。从此家里就没太平过。他除了时常留连在外而不早回家外,也常常跟弟弟妹妹们吵架。很让父母烦恼不已的孩子。
只一会儿功夫,黄维华就驾着他的摩多西古来到厦东东的家。
“你们什么事找我?”一见到两个男子,黄维华就凶巴巴地问。
“你把我的朋友打成这个样子又抢了他的东西。我代他向你求公道。”胖的男子说。说时,他把身边的瘦子衣服拉到头上来。
只见瘦小身子的男子胸部一片片红黑,像被人打过一般一痕痕的。让在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样赔他?你说!”胖的男子问。
“我不知道。你说怎样就怎样罗!”维华一点也不示弱。在母亲及所有人的面前看来,他是一只凶过狮子的恶人。打了别人还凶气冲冲,一点也不认错的样子。
“好!那你赔两千五给他(指了身边的瘦子),算作赔偿!不然我只有叫警察抓你。”胖子说。
“也好!就这么办!”黄维华很大方地说。
“什么时候交钱?你给我一个日子。”
“等我预备好钱再联络你们。”
“一言为定。小林我们走!”
他们明目张胆地步出篱笆门,驾车走了。
“怎么回事,维华?”众人同声问维华。维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里知道他们!他们隋便讲话,又不是我干的。”维华不承认有错。
“没有错,他们怎么不找上别人而找上你?”厦东东很严厉地问眼前这个外甥男。
“就是么!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你妈妈会来这儿?”厦巍巍也不客气地问维华。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们不要插手!”维华语气很重地应了一句。
讲完,他头也不回地坐上他那架刚刚买下的9988号码的电单车。

XXXXX

“姐姐,你不要伤心了。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维华讲他自己会解决问题。你就叫他自行解决吧!”东东对他姐姐说。
厦明明不说话。
“他去那里找那两千五啊?”明明想。

XXXX

离开外婆家后,维华心里很沉重。他没有想到两个死党会用此种方法来。事先,他也没有得到通知说他们会用这个骗局来。如今,把一切「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他身上。他也认了。谁叫他那么重友情的!
想到这里时,为维忽然又心生欢喜。“也许两个舅舅会出钱出力地帮他母亲一把。到时,谁也不亏本也不一定。晤。船到码头自然直!”维华自言自语地想。

XXXX

常思如买好菜及鱼肉后就驾车回家。
车泊好在主家的右边。她就觉得奇怪,怎么客厅里坐的婆婆、大伯、大伯母及小姑们都是默默无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不知内情。
思如在近一个月以来到街上一间相当著名的商业学校念电脑。念得她相当有兴趣。目前还在流行的视窗95很得思如去学习。东东还为了孩子们的知识,特地去买了一部电脑放在家里。说是给孩子学习,而不会白白地浪费掉宝贵的光阴。一家里头,算起来,只有思如最有闲空时间,所以东东就要求她去学。思如不拒绝。少年时她是个不努力念书的女孩。如今再上学院念电脑,也算是一种迟来的幸福(还有机会补偿童年时所失去的)。
本来放假期间思如不能如愿以偿地上课下课。后来因为大伯母在家里头帮忙照顾东东及孩子们的饮食方面,所以思如才会安心地去学习新知识,天天如此。
今天的情形好像不大对劲。
个个在家的人都愁眉苦脸。
问清楚,才从巍玲娜大伯母口中得知一切有关陌生人找维华的来龙去脉的事来。
“维华很凶哦!他还叫我们不要管他的事。我们才懒得去管呢。他这样的孩子,真是令我们很失望。怎么好好的路不要走,偏偏要走这样的路。妈妈很不高兴。”玲娜很小声地说。
她们妯娌一场就是如此好商量事情的。双方都很相让。不讲彼此的弱点,好来好往。
过了几天后,巍巍因公司的事就领着一家大小回去汶莱上班。未回去之前,他曾经劝过东东说:“我想外人一定眼红我们卖了地而要讨一点钱来花花。这是一个无底洞。你要劝劝阿妈千万不可以拿钱给那小子。我倒要看他这一次要怎样解决问题。他以为我们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哼!实在很气人!”
东东答应着。他跟巍巍有着同样的想法。
一个星期六的早上。
常思如不必上电脑班上课。她早早就上菜巴刹买了鱼肉回家。
正当在煎着新鲜的甘榜鱼时,她听到她家篱笆外有车按笛声。思如走出厨房外。从客厅的门窗处见到有一部不认识的车子停在外面。车里正走下两个人来。
从屋里看出去是见不到脸的。只知道有两个人影向屋里走近。常思如在看了好一会儿后才看得出那是陌生人的来访。
“请问你们找谁?”思如很礼貌地走上前。
“我们要找9988的主人。他在那里?”身材比较壮的男子非常骄傲地回答。同时他脸上展现的是一副非常不耐烦的表情。间中还不时地回头跟身后的同伴细语一番。
思如生平中不曾看过像此种目中无人的男子。她想不理他们而掉头走回厨房。可是想到对方的无理样子,她的一颗心倒是显得有点害怕。到底他们是她家的客人!有此想法后,她就站立在老地方。
“9988,那是什么号码来的?”思如只好如此地问。
“呐!是那种新款的摩多西古罗!这样都不懂!”谈到最后一句话时,胖子还回头望了那瘦子一眼。
看得思如很不是味道。
“你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吗?打电话叫他来!”胖子很大声地喊了起来。
思如吓了一大跳。
在她的心里头,正在努力地想像对方是何许人物。
就在这个时候,何小春出现在楼梯处。
“是谁那么大声讲话?你们在找谁?”
“妈,他们讲要找9988电单车的主人。我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号码。”思如走近她婆婆身边然后轻声地说。
“哦!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不住在这边。他有他自己的家。有什么事你们去他家找他就好了。他有父母,我们是不插手的。”何小春是见过世面的一个妇女人家。
胖子一听到小春的话后,呆了一阵子才边走边说:“你们跟他讲一声,不要玩什么花样出来给我们。我也不是好惹的。他昨天叫我们来这里收那笔钱的。今天早上收不到,你们会见到他的手断脚拐的,不然就来个全尸!我不会放过他的!”
“哦!如果他不交出来,你们尽管把他打。他的父母还在世,你们去找他们吧!”何小春一点也不怕他们地回应他们。
在旁站着的思如一身发抖着。怎样的一个威胁啊!真像戏里的故事一样,一点一滴地发生。那可是她第一次碰到这样紧张的事啊!
在思如心里,却是好感激她婆婆的一番话。若换作是她,一定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再者,她一定会吓得说不出话来。
待两个陌生人消失在厦东东家大门后,思如才从婆婆的口中得知说:“那两个人就是两个星期前来过的主角人物。他们要维华赔他们两千五的偿金。哼!真是气死人!自己的家不拿来会客,竟然把我们家拿来作戏台。”
说的也是。
若他们来时家里没有大人的话,那两个凶巴巴的人不知会不会对孩子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想到此,思如更是对维华约他们来到家里谈条件的一事而感到很不高兴!

XXXX
“哗!真是吓我一跳。那个阿母好利害。她一点也没有被我们的话吓住。还叫我们去见你老爸老妈的。”吴明光对黄为华说。
“我就是跟你们讲么。我舅舅他们比她更醒目。她不随便给我们钱用的。不过,有时我会见到他们给我母亲钱用。”
“我看很难罗!”林潘生很难过地说一句。
“还难过什么啦!我母亲昨晚已给我钱了。我还被她狠狠骂了一顿呢。如果不是看在你们是好朋友一场,我才不管你们呢。你们说,我是够意思的吧?“维华说完,就从他的裤袋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他把它交在林潘生的手里。
林潘生接过信封,把信封里的钱倒出来。那是五张五百令吉的现款。
“谢谢你,小黄。将来若有什么需要排不平,请你来找我!”林潘生抓紧黄维华的手说。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啦。你以前也帮过我不少的忙。你今天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黄维华笑嘻嘻地回答。
“今晚我们去「来来」见面。好不好?老大很早就想见你了。”明光拍着维华的肩膀说。
为华听了很高兴。

XXXX

想着晚上的约会,维华就得意洋洋。不知老大会不会称赞他几句。他最喜欢人家看得起他。一路来,他在各人的眼光里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很有义气的一条汉子。在众人面前,他常常是一个很大方的男子。同朋友吃吃喝喝时,他就显得很有钱的样子。一手交钱还费用,另一则就对他们笑嘻嘻。
当他换好衣服下楼当儿,刚好见到母亲厦明明在为顾客烫衣服。厦明明在街上闹市中心设立的几间旅馆里拿客人的衣服来洗。顾客是来自外国的红毛人。他们出的工钱比他人高一倍。因此一个月洗下,也有一笔收入。多年以来,明明就是如此地努力做工。才不缺乏生活费用花。
自从一家之主遇到车祸后就残废在家不能做工。偶而,黄道理就写写稿过日子。他对论文很有心得。时常投稿去给各报刊。幸好他有此爱好,不会让他有太自卑的念头。因此,几年以来,他就靠涂涂写写过日子。
维华乍见母亲如此为家庭而忙,初初时他有一点後悔。不过那种情怀只一刹那就消失在他底脑海中。
“妈妈,我跟朋友去图书馆了。今晚我不想带小弟小妹去。我有事情么!”对母亲讲几句话后,维华就坐了那架9988的电单车出了门。

XXXX
“老大,他就是黄维华。我刚才在电话里对你提起的。“吴明光带维华到一个中年男子面前。
”哦!久仰久仰!好好地跟我们,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这里有五百令吉给你们三个去用。算是我赏给你们的。“那戴着一副黑眼镜的男子拿出一张现钞来,交在吴明光的手中。
”谢谢老大!谢谢你。“三个朋友异口同声地对中年人说。
外面的夜色更灰暗了。

(18/3/97)

(426) 尊重

(2000年3月19日 心交点) RM9

一向以来,我们家是不请女佣的。
后来,是因为外子公司要请永久(不会随意跑得无影无踪)的工人,所以才在旁人介绍下聘请有两年合约的女工。
就是如此地,那个叫作妮娜的女子才会住到我家里来。
在白天里,她到外子的公司上班,帮忙收拾房间。到了夜晚,她就当我家是她的宿舍一样。
来时,她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到了今天已一年多了,她变得美丽及白哲。
我们一家都当她是家庭成员看待。我们俩夫妇也把她当成是我们女儿看待了。她穿起我两个女儿的旧衣服,真的跟女儿差不多。
想着她因为国家的不安宁而来到我们这个小市镇来,确实打从心里就同情她。因此,她一来到我家,我这个作女主人的就尽量给于她帮忙。见到她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想着她也在烦恼着她的环境。我告诉我的孩子们她的困境。说真的,我有时会联想到如果我女儿是她的话,她们会不会适应呢。
听到我很多朋友诉说他们家女佣人的种种不是的事。我想也许这是人舆人之间的所谓缘分!若跟她们没缘分的话,说什么就是处处不对劲,看她们不顺眼!
我和妮娜是互相尊重的。她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跟她讲一声。我决不在孩子们面前指责她的不对。更不用说会在人多的面前责骂她!我想怎样讲,她也是人一个。我们有自尊她也是有。当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那就对了。
我想我也是蛮幸运的,会找到一个像尼娜的女子。她很少讲话,是那种问一句答一句话的人。
有些亲戚朋友见到我如此对待妮娜,她们都劝我要小心。
我则认为,我们不虐待她,她会明白的。
还有9个月她的合约就满了。她对外子公司的同事们讲她还要来做工。我呢,也是蛮舍不得她。
人,是有感情的。

(28/2/2000)

Saturday, April 21, 2007

(424) 牛肉干

(2000年3月9日 台湾宏观报) RM244

牛肉干

因为桥委会的厚爱,我这个平凡的全职家庭主妇也有了一份自己的宏观报,而不必像以往日那样,要等我一个在台湾念过书的大学邻居看完了才交给我看。那种等的滋味,实在是很不好受。
也为了要磨炼自己的写作能力,我也投稿给宏观报。寄了几篇拙作后,皇天不负苦心人,报纸断断续续地刊登了我的五篇创作。稿费寄来时,我高兴了好半天,一共是台币两千元。
台币两千,听起来是蛮多的。对我们马来西亚的人来讲,那是一笔好大的数目。不过如果换成是马币的话,那个数字就少了一个零。
我拿着两千元的台币去银行,想把它兑换成马币。可是银行方面没有这种服务。他们只收美金的或其他邻近国家如星加坡及汶莱的。在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留它在我的抽屉里,作为纪念品。当然,也盼望自己将来有一天能重游台湾。
新台币放在书房里两年多了。我原封不动地让它留在一个小盒子里。偶而也会忘记它的存在。直到两千年来到时,我才记起。
事情起于我一个哥哥,因台湾保送单位赠送得到一张来回免费机票去台湾,所以他就藉同我嫂嫂一起前往。他们回马来西亚已四十年了。当年他们都是留台生。此次重游,是一件喜事及快乐的事。
我一听到他们要去台湾的消息后,我就立刻想起那笔稿费来。哥哥也同意带它出门,而不必向其他同学兑换。
依目前的兑换来算,我可以拿到两百四十四令吉。一零吉马币只能换8.2元台币。钱么是越来越大了一点。那对我来讲,不愧是一件好事!那就等于说我的稿费多了四十四令吉。然而,对消费人来说,却是物价高涨。
嫂嫂问我要托她去台湾买些什么。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要牛肉干。其实,我不敢叫她买其他的东西。人在外旅行,最忌是要帮人家买东西。更何况他们只去五天四夜而已。而且是一路参观大学及学院的环岛旅行。希望要介绍各个教育场所给大家知道。鼓励此地的学子们去台湾深造。
只一转眼功夫,哥哥嫂嫂就回来了。他们帮我买一包辣牛肉干外,还给我四个小孩子买了水果糖,吃得大人小孩乐哈哈。到底是异国来的食品,吃起来也感觉不一样。
那可是用我的稿费买来的!心田里甜丝丝的。而我的小钱包里,还留下两百令吉,那是稿费剩下来的。

(17/1/2000)

(433) 生平

(2000年4月9日 心交点) RM8

生平最不喜欢人家讲她是个不会看报纸的人。罗美英对此事是很敏感的。
小的时候,她父亲订了一份报纸。家里兄弟姐妹多,要在同一个时间看一份只有两大张的报纸,是一件很不过隐的事。常常是被姐姐或哥哥或妹妹们一人半张(拆下来共四张半份的)拿着看。只有等到他们看完了,才会轮到她看。
有一次美英自认很幸运地拿到半张报纸在看。看得正津津有味的当儿,竞没料到会被她的一个哥哥抢掉。
“期期考最后一名的人看什么报纸?拿来!”哥哥一边拿报纸一边则对美英说。
美英听后,一双泪水就不自禁地落了下来。她胸口一阵难过。随着她就跑进她的睡房,哭了一整个中午。当天的午餐她也推说人不舒服而不吃了。
那年她才十一岁。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美英不再看报纸。
婚前她是不碰报纸及报刊的。
到了婚后她更以儿女为重而不喜欢与杂志为伍。
她的枕边人却是个和他有相反兴趣的人。他的床头放了各种各样的书刊。他们小家庭也定了一份国际时报。罗美英无动于衷。
作婆婆的讲美英讲了几次,可是美英就是以微笑作答。
在千喜年的第一个华人新年时,美英听到她的一个堂嫂在她栽缝师家人面前说:“如果美英的时间分给我就好了。我啊是时间不够用!她婆婆讲她是一个不会看报纸的人!”
听后,美英脸色变了。
从那个时候起,美英跟堂嫂不再来往。见面时她的堂嫂感到莫名其妙。美英竞对她不理会。

(6/3/2000)

(425) 猫

(2000年3月19日 48期巴南河) RM18


从小她就是个不喜欢猫的人。到现在还是。每次她会石破天惊地从她及她三个小妹妹放衣服的柜里找到一窝的小猫。那种还有胎衣在它脚下的情形,常常会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一两天之间她会不敢独自一个人走近那个有小生命的地方。那个时候,是她亲生母亲去世不多久的事。而她们四姐妹才不过十岁以下的女孩子。
三个妹妹都是胆小如鼠。作大姐的她只好收拾。要把一窝小小生命从衣服堆里一只一只拿出来放在那预备好的纸盒里,是一件非常要勇气可嘉的事。是在发着抖之下拿的。把小猫拿出来时,也要趁着它们的母亲不在时。不然,母猫的那双愤怒眼光,会把人看得要吞下肚一般。每每想到此时,俞家玲就会一身无胆。她会站得远远的不敢站近去。
然后是小猫的那个窝。窝下是猫的毛及它们的胎衣,还带有血迹的。要把那一层的所有衣服都丢在一个大桶里浸肥皂粉。浸了老半天后才用双手把它们洗干净。六十年代的那个时候,人们还不知道世上有洗衣机的存在。什么款式的衣服裤子的,一律用最原始的一双手!
当时在乡下地方,在没有电流供应下,也想不用想有什么其他法子去解决这个问题。常常在洗小猫睡过的衣裤时,咀里不免会罗罗索索一番:“!都是那些猫惹的祸害得我要洗很多衣服!”家玲会一边骂一边出力地洗。
在童年的那段没有电没有自来水的日子里,家玲就收拾了很多次的这种特殊情形。到了少女时代,她离乡背井地到外地求学去了。才有机会让她不接触到那令她讨厌的猫儿们。原以为从此以后,她自由了。不必再为猫的事而烦脑了。那里料到,在她婚后的日子里,她又像发恶梦一样的跟着走回头!!
在婆家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三,四只猫。从外面走到家玲家里来。偶而被它抓到一两只的老鼠。可是,很常时候,它们就坦坦然然跳进厨房来,拎走一两只新鲜甘膀鱼或已煮好的。急的是煮鱼的主妇们,要打要追,都已经是太迟了。猫儿是赛跑能手。任谁都赶不上它们的。
到了傍晚时分,人们在吃着晚饭时。那些猫族一群就会留流在人的双脚下,咪咪咪地吵着要吃。那是家玲最不喜欢的情形。要踢要赶它们走,只一会儿工夫又出现。这弄的脚部麻麻痒痒的。非常不舒服。
到了它们怀孕要生孩子时,那是家玲感到烦恼的时刻。给它预备温暖的窝它不要,它偏偏要躲在一个它认为很安全的地方。那不外是货仓里某个角落或旧衣服箱子里。不然就是钢琴房里的角落边。。或钢琴的夹小背后。
等那些一窝猫儿会走路在草地上嬉戏时,又是家玲开始收拾尾巴的时候。那些干掉的胎衣及毛等,真的令她要作恶但要忍住的地步。
猫,在家玲一生中,竞脱不了关系。
收拾好窝后,家玲又得要注意它们下的屎。它们是不讲卫生一族的。三急在那里,它们就地解决为妙。有时还吐了一地都是。那种味道,真的可以和死掉的老鼠好比较。弯下腰要擦掉那些臭东西时,家玲都会作一个深深的呼吸状。不然的话,她的胸部会有一股要吐出来的感觉。
家玲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有朋友会喜欢把猫儿抱在怀里玩及怃摸。有的还抱它们一起睡觉。对她来讲,她是不做的。
猫跟她是没有缘的。她只好如此想。
写到此家玲家又出现了一只大肚猫!

(河向:还记得小时目睹老猫生小猫的旧事情吗?往日的恐惧在读着今日的文字,亲切多于害怕几分。虽然作者一生舆猫拉拉扯扯,有点厌恶,但还是心地善良。)

(29/2/2000)

(423) 神秘礼物

(2000年3月16日 528期文苑版) RM10

去年,碰上文苑版第500期的热闹,我也凑上了一份。当天拙作刊出的同时,编者,破天荒地在其编后语里讲了一些话。其中,尤以一句话为最吸引人的话。他说:“500百期里出现最多次数的前10名文友将会收到一份神秘礼物。”
赠送该份礼物的是一个男文友。亏他会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好让文苑版有了一个值得回忆及美好的日子。
得知后,我并不十分地把它当作是一回事看待。我这么讲,我是不合格者。我进文苑版的时间很短。只有6个年头。实在不能和其他文友们比。他们从文苑版创刊开始就支持了。有11年的时间。而我,却差了5年的时间。
所以,我有先知之明。
后来,不知怎的,就想碰碰运气。隋着就找出了我个人的剪贴簿。细算我在这几年来的拙作次数。一共有57篇。平均一年里头,我只写9篇多而已。说起来,显得有点不足的感觉。心里虽然如此想,可是我还是把信寄出去。
信寄后的日子里,我也渐渐地忘了此事。
在千喜年的第14天的那个傍晚时分,我从邮箱里拿到一张浅咖啡色的卡。卡上清清楚楚地告诉我说我有一份包裹。看一看手表,邮政局已放工。我无可奈何地回家去。“只好等到隔天星期六早上才去领。”我心里自我安慰。
那个晚上里,一直在猜想那个躺在邮政局里的包裹。“不知是那儿寄来的?会不会是退稿?!还是由那个搬去加拿大的三姐寄来她的相片?”我和她在千喜年的第一天用网际网络联络上的。她答应寄来她的近照。
总之,想了很多有关这个包裹的事。
隔天,带着四个小瓜出门。要开学了。他们要去文具店买一些文具。我们先买好必需品,然后才去邮政局。
双眼急巴巴地望住邮政局工作人员。过了好久,他才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一个小盒子包裹。心里头大大地吁了一口气!不是退稿!也不是三姐的东西。那么是什么呢我一直猜不着。
看看包裹上的邮票,是全新的。
大女儿说:“要小心打开。邮票我先定了。”
大儿子弄了好久才拆破第一层皮的一角。还在弄时,二女儿就一把抢了过来。“好难开哦!给你开,大姐。”她把盒子交给她的姐姐。
大女儿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拿在手里。
我坐在车里也很紧张。我的双眼不时地望向后座。只见三个大孩子的三双手都在忙着帮忙。听到细细索索的声音而已。内容还远着呐。它真像一个宝啊。我心里想,也很好奇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大儿子叫了起来:“是一个小盒子!有两张纸在盒子下面。”
我听了,就拿着那两张纸。一看之下,恍然大悟。
一张是支票。另一张纸是编者写的。他简简单单地告诉我说:“稿费若干及礼物一份。”
我转头看那份礼物。
哗!是一条项链加几粒白色珠子。美丽极了!我看了非常喜欢。
这可是我生平第三次收到类似项链的。第一次是结婚前,家婆送我一条金恋加玛瑙。玛瑙是放在金链的前面一排。戴上时,那些庆色的玛瑙就垂在胸前。第二条是纪念品来的。是一个住在吉隆坡的女友去澳洲游玩时,给我寄来。其特别之处是项链上挂着一只小熊猫。而此次,竟然又给我收到这么一条链子。心中不能说不含有喜悦的。
可惜的是,我一向不喜欢(不习惯)戴这些金项链或手镯什么的。总觉得像是被绳子绑住似的,如果我戴上它们的话。
因此,我就把它放在我的书桌上。跟我的纸笔为邻。
当天傍晚,我在书桌边写着一封感谢信。是写给砂拉卓一个女文友。她竟花了RM17的邮费寄我20多本『蕉风』。收到后我心疼了好久。也非常感激她的有心。
在写时,我的四个孩子都在我左右。他们在翻着那些从图书馆结回来的书。在看时,泠不妨地见到外子也闪进书房来。
“爸,有人送妈妈一条链子。”我家大女儿见到她爸爸时,这么地对他说。
“是吗?那妈妈是交了新的男朋友罗!老大老二,你们两个要学煮饭了。不然我们以后没有饭吃!”外子笑嘻嘻地说。
“你不要随便讲哦!破坏我的名誉的。让小孩子听了闹笑话!”我望了我家那口子。
“爸,你看,就是这个盒子里的。”另一厢,9岁的小儿子则拿了那个小盒子,放在他父亲的手上。
外子打开小盒子。
“咦!很漂亮么!是定情物罗!”
“你说什么啊?是一件纪念品而已。是一个编者送的。我写得多么,所以他们就送给我了。”明明知道他口是心非。我还是解释了一番。
“哦!是写作文的。那也一样是浪费时间么。多花心思在孩子们身上啊。等他们长大结婚时再写吧!”外子说。
“我不结婚的!”四个小瓜异口同声地说。

(25/1/2000)

(422) 顺风车

(2000年3月2日 心交点) RM9


是因为有交情才有真情的付出。若以金钱来交换此种交情,那不是跟德士佬一样知识吗?


在上18式太极班时,洪美星告诉周世花一件事。洪美星是周世花婆婆的一个朋友。她们之间也有一点亲戚关系。洪美星的一个妹妹嫁给周世花婆婆的弟弟作媳妇。
而美星跟周世花讲的一件事,很让世花震撼。那是有关顺风车的事。
”我告诉你哦!下午我送你婆婆那个表妹回她儿子家时,她竟然塞几零吉的钱在我纸巾盒子下面。我昨天就跟她讲过我不喜欢人家这样。我认为如此收钱会隔开彼此的交情,很陌生的样子似的。所以我把钱还给她。“
她会这样客气咩?我看不出她是这样一个见外的人。”周世花说。
在世花的心目中,她认为载亲戚朋友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目的地,是顺便作的事。其中是因为有交情才有真情的付出。若以金钱来交换这种交情,那不是跟德士一样知识吗?世花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她时常在亲戚朋友的要求下载他们来来往往。
此番听到美星诉说这么一件事时,世花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
因为婆婆的关系,世花时常会有机会去载婆婆及她的朋友们来回打麻将。在世花家里打麻将时,那些来玩的其他三个就会互相帮忙把无车的朋友送回。相同地,如果世花的婆婆去她朋友家打麻将,那么,她婆婆要回家时,都是由她人载她回家的。
从不曾听说过她们之间有还「德士费」的传说。今次听到美星如此说时,世花吓了一大跳。
“后来那个阿姨(世花婆婆的表妹)就对我说,她每次坐张多心(世花的堂妯娌)的车时,多心都有收下她给的钱。”
“哦!怪不得!想不到我们家会出现这么一个爱钱如命的堂嫂!”世花说。
“我就不要做这样的事。”美星说。
“我也是。”世花也点点头。
在那个晚上,世花就跟她婆婆提起此事。近来,世花很喜欢跟她家婆讲心事。
“你那个阿嫂啊!就是如此一个人。看钱很重的。她叫别人载时,她是一分钱也不出的。你若叫她载,你一定要还她钱。你看她每次三番四次地来我们家,不是要求我教她做各种各样的糕,就是来我们厨房找东西吃。我们若叫她教我们她的拿手好菜。嘿!比登天还要难!她总会说我们买不足材料啦!不然就是讲我们笨,做不出来的。你才嫁来我们家不多久,你没有见到她那种做人态度。她一直以为她才是个有钱人。”
“美星讲她听到阿姨讲时,她也不相信。”
“当然,美星很少来我们家么!会认识你阿嫂的为人态度之朋友们,都不喜欢和她打交道。我不管。我这么老了,还跟她计较什么呢?只是我觉得她那种做人态度很不对。熟的人也要收钱的。实在太不可以了。”
“我也是这么想。她有好几次叫我从长途巴士站载她回家。不然就是从菜巴刹那儿载她。她每次叫我的时候,也不会等我煮好菜肉时才去载她。一定要先去载她就是。我常常是看在她是阿嫂是长辈的份上去载她。”世花说。
“她是个喜欢讨便宜的人。”
“幸好她的家人都不在本地,不然作她家人的是多么为难啊!”
“她那里会管那么多。得到好处的她就会要。连她的老公她都不顾的。”
“我以后也要收她「坐车费」。”世花笑着说。世花讲时,他看了她家婆一眼。作婆婆的也微笑了。
“没做惯的你,我看你是做不出来的。公司里的那个阿恒就不一样了。他驾车出来街上的路途里,他会喜欢载人。任何人都可以。人家上车后,他就要收他们一两零吉的。他讲那些钱对他来讲是值得的。不过,很多伊班同胞就不坐他的车。他们说太贵。”
“哦!是吗?”
“真是一种米养百种人娜!”世花想。

(1999年某一天某一日)

(421) 未来姐夫

(2000年3月6日 354期台湾中央日报「世界华文作家周刊」) USD78=RM240=T$2400

未来姐夫

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曾听姐姐们提起过有个男子要跟四姐结婚的事。四姐不想嫁,父亲就强迫她去相亲。
一家里头,只有父亲有权叫四姐嫁,因为四姐只怕他一个人。
听说四姐跟那个男人相亲了。
男方很中意四姐。四姐当年可是个美丽迷人的少女,生得也很标致。
好像日子也定了。口头上而已。可是却没想到父亲会因心脏病复发而突然间离世。他那么一走,就把四姐的婚事给搁在一边。姐姐及嫂嫂们都不敢再提起此件人生大事。四姐么!也乐得不必为婚事而烦恼。
在她心目中,婚姻好比一场恶梦。幼年时,见到很多邻居及朋友们都被婚姻压得很痛苦。她们没有了自由,受尽小叔小姑甚至家婆的虐待。有的也会被丈夫打个半死。不然就是没钱过日子。总而言之,看得都怕!她不要踏上婚姻这条路。她要自由。
后来,她宁愿跑去哥哥家里帮忙。哥哥家有四个孩子,他们都喜欢和四姐在一起。日子一年又一年地流失。四姐在哥哥家帮了三十多年。她的青春她的岁月就如此地过去。四个侄儿侄女都成长,到国外求学去了。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四姐才知道什么叫作寂寞。她的所有姐姐弟弟妹妹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家庭,而跟她相处的兄嫂也老了。
她悔不该当初。
有一天,当她来我家小坐时,我的好奇心来了。我问她有关当年她差点要嫁的那个人。
“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那个天天来哥哥咖啡店里的。他把售卖各种报纸放在店里。”四姐说。
“他还会认得你吗?”我问。
“当然会啦!但我和他已心如一池春水。不会怎样的。我们是朋友。”
知道那个男士曾经和四姐相过亲的人后,我就私自替他取了一个称呼 - 「未来姐夫」。我从不知道他姓什么名什么的。那已不大重要,我想。
「未来姐夫」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老实木纳型的男子。他很勤力的工作。大清早时分,他就一手拿着多种报纸,走在人群里售卖。偶而在咖啡店里,我会见到他向我卖报纸。我一律以摇头来回答他。
原来他就是三十多年前要配给四姐的男子!可惜四姐不想嫁。不然以他如此肯卖力工作,不怕会没钱过日子的。
四姐告诉我之后,我才稍微注意起他来。
有一个傍晚,我代替外子一个女同事上班。我坐在柜台处当电话线生。很意外地见到我那个「未来姐夫」进门来。
“我来看报纸!”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外子因为迎合各民族顾客的需求,定了多份的报纸。
而这个天天卖各种各样报纸的男子,竟然在外子店里解决他的精神食粮,实在令我有点不明白!见他坐在沙发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这当儿刚好有一个男顾客从外面走进来要定房间。他跟「未来姐夫」是认识的。当我登记着那男顾客的名字、出生日期及登件号码的时候,他们就聊起那次由新洲日报举办的「人间情义七十年」大汇演的事。谈着那个声音宏亮的郝知先生。他以诗歌朗诵法把报刊的历史念了出来,非常地感人。两人谈得不亦乐乎。我也就参加了他们的话题。
因为已知道他是谁了,所以就告诉他我的身份。但我只说我是哥哥的妹妹,并没有跟他讲起四姐这个人。
“哦!你是他的妹妹啊!怪不得我会见到你在他的店里喝咖啡!那我们是自己人了。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姓!我跟你那个作医生的哥哥是好朋友呢!我们以前念书的时候常常在一起的。”他滔滔不绝地说。
他跟我同姓,那就怪了。以父亲从中国南来的旧式想法,他不会喜欢让同姓氏的人结为夫妻的。也许父亲跟他人没有同样的想法吧!至少他待我们(他的所有子女们)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他让我们每个人都平等地受教育,就可见一斑!
对于此疑点,我没有向任何兄姐们问起。父亲母亲已去世很多年了。因而我就放它不了了之。
「未来姐夫」很好谈。他告诉我说,念中学的时候很受一个从中国南来的马老师疼爱。“马老师见我家境不好,时常帮我。有时帮我买书买笔的。下大雨时,还驾车去我家载我上学。我非常感激他。他去世时,我用两天两夜的时间为他办后事。后来师母回中国。她现在已经回台湾的娘家居住。年纪很大了。”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有一个姐夫是红毛人。我姐姐今年会回来。她在信里还说要姐夫也回来。她说我很久没有跟别人讲英文了。哈哈哈!“
原来他也会讲英文。他以前是念华校独中的,乃不忘进修英文。顿时,我起了佩服他的心。
从此,我还是称他为「未来姐夫」。在我内心处。对他,有了亲切感。
就可惜他永远不会成为我真正的姐夫!虽然他还是单身。

(9/5/99)

(420) 嫁鸡随鸡

(2000年1月27日 106期美里笔会) RM19

在8月中的时候,见到各报刊刊登着一则启事。是说明本市的福州公会青年团舆妇女组要协办第三届马来西亚榕属常识比赛。
看了后我很想参加。
结婚后,发觉自己的生活圈子越来越小。日常生活里,我的时间全花在家庭及子女们身上了。那些所谓天下大事,已不在我关心事里。偶而,我会在报纸里翻着本地的简要新闻。不然就是在跟着孩子们看电视时,不小心被我看到一点国内或国外的重要新闻。如此而已罢了。
今年,各妇女组都在强调说女性要提升自己的素质。要多参与建国行列。这种口号,一直被重视,也一直在向前传播开去。
我想,一个家庭主妇,更应该向前看,多学点东西。因为这样,我就想要参加一些妇女组所举办的各项活动。要看一看自己脱离社会有多深的程度。
所谓榕属,就是指福州人的意思。我本身是福州人。可是我嫁给福建(厦门)人为妻。那么,我是谁呢?是厦门人吗(嫁鸡随鸡么?!)还是福州人?
有一次参加征文比赛。我感到矛盾极了。
我问主席我该参加那一组的。漳泉妇女组还是福州妇女组?
对方笑着说:“你既然已嫁给厦门人,那你应该是参加漳泉公会的了。”
回答我的人是漳泉公会组的。
而那个福州妇女组的主席则有另一套说法:“你本身是福州人,不管嫁去那里你还是福州人。怎么会变呢?”
后来我参加了漳泉公会的。嫁给外子么就是他家的人。我别无巽择。大家也谅解。
而此次是福州属乡亲举办常识比赛。我呢,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福州人了。家人也同意我一时的「出轨」!
刚到福州公会报名参加常识比赛回到家,见到外子的一个堂弟媳。
一见到我回来,她就招了招手,叫我走近她。
“来!报个名参加游行!”说时,她手上有一张纸及一支原子笔。
“呐!25日的中秋节游行罗!有很多队伍的。福州公会、我们漳泉公会及广惠肇的。我叫你参加我的,好强大我们的队伍。叫你的两个女儿也参加!”
我写下名字及登记号码。我的第儿也填上了她的。
到了那个晚上,听到老二对家人说:“婶婶叫我们参加游行。妈妈是福州人。那里可以参加队伍呢?”
“嫁鸡随鸡啦!当然跟爸爸同一队罗!”我说。
要有自己真正的身份,也要重视场合而定。我蛮喜欢有这种两份身份的机会。

(16/9/99)

Friday, April 20, 2007

(419) 旅行

(2000年2月27日 2月贴心话「新过年方式」) RM4

几年前我就听到有人在新年期间离开家去旅行。那个时候,我总觉得他们很不可思议。明明是热闹无比的过年气氛,为什么他们要泠泠清清地过呢?后来,隋着岁月的飞逝,我恍然大悟。
其实,在过年期间吃吃喝喝,对身体健康是不利的。然后又要煮煮洗洗,招待客人是很累人的。特别是一年到头都在厨房里忙的主妇们而言,是一件苦事。
在平常的日子里,一家大大小小各忙各的。很少有在一起相聚的时刻。如果一家子能到外地旅行,那是一件很好的事、不但可以享受到天伦之乐,又可以彼此了解。把那些花在买年货的费用花在旅游费上,会更值得。
出外度假不一定要去远的地方到附近旅游也是一样的。
为了健康着想,我巽择了旅行!

(17/1/2000)

(417) 遗产

(2000年2月10日 523期文苑版) RM15

(一)
比预定相聚的日子多了一年多后,罗道生决定把日子定在8月9日那天。他隋着就来到马航办公室去询问一张来回砂罗越新加坡的飞机票。他决定回乡探亲去!
在一切办妥后,道生又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到砂罗越第六省找大妹,罗美连。他告诉她说他会在下个月9日回到家。
“大妹,麻烦你通知家里的人。说我们决定在8月9日那天傍晚在老家会合。到时,我们再决定如何去分配父亲的遗产。”道生在电话里的另一端如此吩咐着美连。
讲完他要说的话后,道生放下电话。
由新加坡打电话到泗里街的电话相当不便宜的。道生不希望多浪费电话费。反正再过几天就要回去相聚了。
“此次回去后把一切手续弄好,我不想回去了。人老了。父母又不在。新加坡已变成我的另一个故乡。而你和三个孩子将是我的财产我的所有。”道生拥住他的妻及三个儿女们说。
婚后的一切将跟自己的枕边人共同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这是罗家作儿子们的一句心里话。

(二)
“美花,道生讲他要在下个月9日回来办手续。三哥三嫂讲他们要买下地皮的半块地。那我们就拿下另外的一半,好不好?你有兴趣吗?目前我们还不知道那块地的价钱。我想它应该不会太贵。是父亲遗留下来给兄弟的遗产。他们不会卖得太高吧!”美连在一个傍晚时分打电话给她的妹妹,美花。
目前的罗家只留下美连美花两姐妹在老家。其他的姐姐妹妹都嫁去外地了。
“如果能买下父亲的地,那是最有纪念性的东西。我很有兴趣。不过我要跟你妹夫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毕竟自己是不能作主的。我明天给你答案。”美花说。
“还有啊!我会要求哥哥们把那块地分给我们这些作父亲女儿的。说什么我们以前小的时候也有苦功及劳力的过么。现在的时代是男女都有身份的。我们要争取了。”美连说。
“我无所谓的啦。我注重的是感情。我很重视兄弟姐妹之间的手足情。如果别的兄弟要,我会让给他们的。”美花对万家明,她的枕边人如此的表示。
“对!这才像是万家人的作风。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如果你去争你父亲的财产,我会跟你离婚的。让美连跟你哥哥他们谈就好了。你千万不要多话。没有地皮我们也是照样过日子的。若是你和你的家人闹翻脸,你一辈子也会活得不愉快。明白吗?”万家明劝他的妻子。
有如此深明的枕边人,美花已心满意足。不球什么其他的物资享受。
第二天晚上。
“美连,我可以跟你公司拿下另一半的地皮。不过不知其他兄弟姐妹有兴趣吗?家明讲他会让他人先要,等没人要时我们才买下我们的一份。”美花说。
“哦!这样啊。那随便你了。如果兄弟们卖得高一点价钱,我想我也没有法子。听说他们要以市价来卖给我们的。四哥讲他的一份要包留给他的。四嫂实在贪得无厌!他们去年刚卖了一块地给四嫂的弟弟。还卖了10多万呢。而那块地只用两万买来的。我在当年有跟四哥讲起,说目前那块地要留给我们几个姐妹的。他听了就很反对。还说我们是父亲嫁出去的女儿,没有权再要娘家的东西。他那个时候啊,很凶巴巴的。把我大骂了一顿。”美连诉说往事。她是相当激动的。
说起四哥四嫂,美花是一肚子气。
自从四哥结婚后,他就很少回家。那是美花最不喜欢他的地方。跟年轻时的他是回然不同的。简至是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罗道木是个很怕老婆的人。他在美花的心目中是个一点主见观念也没有的哥哥。有什么问题要解决时,美花她决不肯去找他。有好几次(在道木刚刚结婚不久时)道木回答说:“等我问你嫂嫂先。”问他就等于白问。有一年华人新年,美花同家明及一双儿年去向道木拜年。美花包了两包红包给侄女。而道木竟在隔天早上叫她的女儿送来两包红包给美花的一双儿女。由此可见,道木在妻子不在家时是不敢自己封红包的。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美花很少去拜访她的四哥。除非其他兄弟姐妹们从外地回来探亲时,她才会奉陪同往。
如今,听到美连如此提到她们的四哥,美花决定站在她敬爱姐姐一边。

(三)
罗道新是罗家最小的儿子。
他为了要找市场而到过很多国家去探问。
有一个晚上,美花很意外地接到她四嫂的一通电话。
“美花姑,我想问你一声你究竟会不会知道道新的电话号码?他的手提电话罗!他这个人也真是太过份了。他现在全家住在我大哥家。我大哥是个很爱清洁的人。道新讲他要向我大哥拿手表生意。可是他们一家已经住在那儿一个星期了。。手表又没买,又免费地住在我哥哥家。实在太过份了!你看有什么法子通知他一声,叫他快点回来砂罗越家!不要死待在我哥哥家才好。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我哥哥收拾房间。我实在很生气道新怎么会这样脸皮厚!”美花的四嫂滔滔不绝地说。
“道新现在在香港吗?不对啊!我在前天还听到三哥讲他已经在新加坡道生家了。三哥的大儿子目前也在那儿修读神学系。这消息不会错的。我看嫂嫂你是弄错了吧?你哥哥已经几岁的人呢?50多岁的大男人了。你还那么担心他啊?他会懂得怎样拒绝小弟的。而且道新也不会是那种不会收拾的弟弟。他一向很独立的。”美花相当生她嫂嫂的气。
嫁来罗家已30多年了,露丝还是十分不了解罗家的人。在她的心目中,她是不重视这份感情的。她认为只要有钱,什么都是好的。所以,当她追道木到手时,她就立刻要求她姐姐露露去向罗家求亲。只念过小六的她要求罗家给她妈妈一份聘金。女方的大胆索取,真把男方男主人给吓住。就是在婚后两个月内,她就要求分家而搬离罗家。气得罗家两个老人一病不起。
作为罗家的其他家庭成员,也因此跟道木及露丝极少来往。
如今,经她这么形容着小弟,美花也是很气她的这个嫂嫂。美花知道她嫂嫂一向喜欢讲人是非,又喜欢把语气夸大。
美花不能做什么。
等到道新回到家乡时,美花问他有关他住香港的事。
“他大哥已经跟她大嫂离婚。他住的屋子有空房给我住。他做工很忙,我和他甚少见面。他那里会爱清洁?整间屋子乱糟糟的。我只住那儿三个晚上而已。临走时,我有买整百零吉的好酒给他两瓶。”道新说时,美花知道一切。她为她嫂嫂的话而痛心不已。
就是当美花带着道新去拜访道木时,作嫂嫂的还是十分坚定她的口吻说:“我也是听我姐姐们提起的。她们还瞒了我好久才告诉我的。我后来大电话给我大哥,他讲你用他的电话打去纽西兰。是不是呢?”露丝不提正事。
“哦!对!我有打一次的。是在晚上三更半夜打去的。不会贵的啦!我有问过他的。”道新道出心声。
作嫂嫂的真是太轻视自己的小叔了。
大凡结了婚的女子们,都是很保护自己娘家的兄弟姐妹的。反观那些作女子们的枕边人,个个多数都站到妻子一边去。跟自己一边的家人打成一片。而无形中,对那些同根生的兄弟姐妹们有了隔膜,不似一家人那样。
美花因此常常想:“为什么家明不像四哥那样是站在我一边的呢?而大家都是嫁出去的人。他才是桶泼出去的水啊!”

(四)
经罗家的所有儿子们商量结果,剩下的1.6依甲的地留给罗家的几个女儿。间中,只有道木反对得最利害。他一成不变地一句话是:“我的一份是我的。你们其他兄弟已经有很多钱。你们喜欢把你们的一份给谁就给谁。我的就得给我!”
道木的心愿并未完成。
罗家的女儿们都感到高兴。她们终于收到一份难忘的私房钱。来自自己那已逝世31年的父亲遗产里。
虽然只是个不多的一笔钱,可是她们都安慰地接受着。
“到底我们也是父亲的孩子啊!”她们心里呐喊着。
当天,从报刊上得知一则新闻说:“女儿和儿子的地位都是同样的。以后配遗产时,他们要平分。”
罗美花尤其高兴的是:“现在的人都以同样的眼光对待儿子及女儿。重男轻女的问题该会慢慢地消失了吧!”

(26/8/97)

(416) 左撇子

(2000年1月29日 古晋国际时报『人间文风』 RM10


"有此现象时,不要阻碍他们!让他们顺其自然。人类不管是用左手还是右手,结果都是一样的。”书里有专家如此报导着。

根据一些医学专家及长辈们认为,家里出现左撇子的,大多数是因为遗传而来。
我记得早年时,应该是三十多年前吧!有很多人不能接受家里有任何人用左手写字的。他们认为那是一件不正常的事。为了要纠正,长辈应用各种各样的法子把左撇子的习惯改了过来。那种硬改法,就如中国古早的妇女,要把双脚弄小一般。我听父亲如此地形容过。
由此可见,那种硬改的苦痛。
小的时候,亲眼见到父亲一手抓着小弟的手,要他把写字的铅笔从左手改放去右手。痛得小弟呱呱叫不依。待父亲或几个大哥哥不在之时,他又用左手。小姐姐比较心软,不敢叫他太难过。没有勉强他去用右手。后来,小弟上学念小学一年级时,不知怎的就用右手了写字了。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想到是遗传的问题。只觉得奇怪,一家里头十多个人,为什么只有小弟会用左手写字及画画?!
在成长的日子里,见到不少朋友及同学们用左手。心里就有那种古老的想法,认为那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心不够坚强的结果。还很庆幸自己有一对好父母,能够让小弟改正过来。
后来,我结婚生儿育女。四个孩子之中,我竟然有两个孩子左撇子!这下可非同小可!莫非当年讥笑人家而得了报应?!很多人都这么地认为。我因而担心不已。
在烦恼之时,我询问家婆。
“不要紧的啦!我也是用左手!”
原来,家婆也是一个左撇子!她有四个儿女(三男一女)。其中小姑及最小的小叔是受到遗传。大的小叔没有事,不过他的大儿子却受到遗传。外子也没有,却有两个子女是用左手写字。而最小的小叔三个子女都是用右手。
从一些医学杂志里得知,人们会用左手做事情,乃是因为他们的左脑比右脑发达。那就是说他们的左脑比较有应用力。
“有此现象时,不要阻碍他们!让他们顺其自然。人类不管是用左手还是右手,结果都是一样的。“书里有专家如此报导着。
因着这一个报告,我放心不少。
对两个孩子是左撇子的事,我不管,不纠正他们。倒是在未入学之前,我很难用我的右手去抓他们的左手学写字。结果,女儿的字体相当地端正,大儿子的字体就不怎么好看了。那是唯一的缺点。

(10/11/99)

Thursday, April 19, 2007

(415) 我今天很快乐

(2000年1月27日 521期文苑版) RM8

我今天很快乐。
我对着那个在柜台处做事的马来女同胞讲。她很惊愕地抬起头,用她一向以来的一双大眼睛来看我。她在看我的时候,她的手也就停住,不盖上日期。在图书馆书上。
为什么呢她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关心地问。
“呐。(我指着新书栏的书。)都是新书耶!10多本呐!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我答。
打从心里,我高兴得不能自己。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喜乐的了。以往,有什么新书上新书栏时,都是三种语文的书,也只是区区那3、4本。不像今天,竟放着10多本新书,是本国出版的。主编是云里风。
书的赞助人是拿督张德麟。因此,10多本书就以他的名字为主。叫作德麟文从(第三辑)。由马鲁泠兴安会观主办的。
每一本书的封面是美丽的够吸引人的色彩很亮丽的。
打从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它们。
找着作家们的芬名,发现到砂州的只有一个。而很多都是新面孔。虽然如此,我还是非常喜悦地见到他们的出版。
持着四张卡,我立刻就拿了4本新书。两个小儿子因口渴,所以比我慢进图书馆。他们走近时,我已借好书。
“今天由我来借书,好不好?”我问他们。
他们不依。因为他们来就是要借小叮当。
“反正家里还有白发魔女的片。我看你们也没时间去看了,是不是?”我用很轻很小的声浪对他们说。
听后他们才口服心服。
在楼上阅读室里看完了华语杂志及各报刊的副刊后,我还记挂着楼下的那些新书。为了要一睹为快,我又向图书馆拿了四本。拿去给先前那个女马来同胞盖印时,她奇怪地看我一眼。我么,心虚地就对她讲我今天很快乐的话。
那是什么书来的?她边印上日期边问我。
我讲不出散文的英文字眼。就只好回答说那是短的作文。用英语回答她的。
把8本书放在睡房里的桌子上,我竟有点不舍得去翻看它们。看完之后,不知图书馆里还有新书吗,是我的想法。
当天晚上,我开始了我的第一本新书阅读。我决定要看完它们,然后给其他有心人去借看。
为了这些书,我变得很自私。我竟借回8本!

(16/12/99)

(414) 老主顾

(2000年1月23日 心交点) RM7

我此人一向无猪肉都不行。
在一个清凉的星期六早上,我驾了我的模多西古到附近不远处买猪肉。
到了目的地,只见人山人海。
而我一向交易的一摊,更是排了长龙。我因不能等待(那个早上我要载我的两个孩子上补习班),所以就走向另外一摊买。
“老板娘,我要一共斤的瘦猪肉两份。”我向那个我第一回见到她的摊子走近。以前我曾向老板买过几次的三层肉。是别处没得买时我才会向他买的。一个月里有一两次这种机会而已。
说也奇怪,我一向交易的那个摊子不知是因为人缘好还是什么的,每次都是有水泄不通的现象。迟去买的,就肯定要排队。反观其他的摊子,常常是小猫两三只。有的却是一个顾客也没有。
目前的猪肉已涨价,一共斤瘦肉要RM10。
我在同个时候又要了两条三层肉共RM5.40。我给她三张RM10的现钱。她找回啐钱。我没去计算。知道有重量的铜板。我一向很信任人。话说我帮我的一个表姑买瘦肉的。买好后,我就送去她家。而另一份则是买给自己的。
表姑接了肉。
“咦?好像不够量,你在那一摊买的?”
“怎么啦?”我睁大双眼。
“你不会是在那个窗口那一摊买的吧?如果是她卖的话,他们从来不会少给的。反而会多几克出来。我讲的对吗?”
表姑时常光顾猪肉摊。她的家人很喜欢吃。
“对!我在另外一摊买的。你好利害哦!”我笑着说。
走进屋里,她把一包的肉称了坪说:“你看!真是少了耶!只有850克重。”
我走近她。看着那个坪,真的如她所说那样。
“那也坪坪我的一份吧!我买了两份。”说着,我就从电单车里的篮子拿出出了另外一份肉。
“呐!这一份只有900克而已。你现在会明白我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去跟别摊子交易了吧?”
听得我很不好受。
“那我还你RM1.50吧!”我只好如此说。
“不必了。那也是他们的不对!”
步出表姑的家,我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在心头。
从此,我不再上那个摊子去!

(27/11/99)

(412) 一箱书的爱

(2000年1月6日 518期文苑版) RM15

一箱书的爱

学童们盼望的学校假期终于来到了。
然而身为全职家庭主妇的我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孩子有孩子们的天下。而我正在烦恼着我要以如何的态度去面对那三个星期的日子。能够让我好好利用假期的时间,而不至于白白浪费掉。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孩子们相处的日子。平常念书时,不太会觉得他们会如何地吵。可是,如今是放假时间。见面时候多,不同意见也多。所以,他们会为任何一件事而吵。到时候,一定是我浪费最多的口水。我想。
孩子们在校最后的那天早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我很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那是来自婆婆的一个妹妹。我跟外子叫她作阿姨的。阿姨的一生在砂拉卓开办幼稚园。整个市镇里的居民都是她的学生。因此,认识她的人很多。其中不泛有爱看书杂志的。她们往往把看完的书拿去送给阿姨。阿姨得知我爱书,她就把书转送给我。在她看完所有的书后。
我第一次收到她托她泗里街妹妹转来的一箱书及杂志。其中尤以「风采」、「新潮」、「先生周报」及「妇女」等等。看得我不亦乐乎。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
“长竹啊!我现在寄一箱书给你。是十一点半的巴士下去泗里街。你在十二点半或一点正的时候去拿回,好不好?”林阿姨在电话匆匆忙忙地对我说。
“好好好,我一定去拿。谢谢你啊!阿姨。”我很高兴地回答。
“你婆婆好吗?哦!她跟人家打麻将啊?那她是好了啦!那是一个好消息啊!我听了很高兴。谢谢你代替我们姐妹照顾她!”
“不会啦!那是我应该做的事。”
心里非常高兴地把电话放下。然后等着书寄到的时间来。
十二点二十分,我带领着老么到巴士站。书是砂罗越运输公司巴士来的。我们就走近该巴士站。我把我白色老爷车停在婆罗洲运输巴士站前面。两站是邻居。
“老板,请问十一点半的巴士从砂拉卓开来的到了没有?”我低头问一个卖票的男子。
他听了,转身望向墙壁上的巴士开航时间表一眼。然后回答说:“它要到一点才能抵达。”
我向他道谢后就拉着老么的手走向江滨公园。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天气非常的炎热。我不甘心回家。怕的是待会儿来时会找不到泊车的位置。那个近巴士站的位。
在最近的一年里头,很清楚地发现到泗里街市镇里出现了不少的陌生车子来。猜想而知那是从外地来的人。因着深水码头丹章马尼的关系,泗里街经济及发展也带动了不少。以往从不曾见到有车子排长龙的。如今,却天天遇到这种情形。在早上一段时间内,我们这些迟上街的主妇们常常找不到泊车位。有时,我得停到两条街外的尧记超级市场附近后走路去菜巴刹买菜肉及日常用品的。
因着泊车的关系,我就坐在江滨公园里的长木凳上等候。间中,有带小儿子去对面小摊子买一罐可乐及一包他爱吃的虾饼。他高兴地站在木凳旁吃着他的所爱。而我则望向四周围的景物。
此时,马来同胞已推出了他们流动的摊子,烧起鸡只来了。烧得红红油油的。不时地会嗅到烧鸡的味道,令我垂延三尺。
一个少女模样的女子把她的脚踏车停在我面前的视线来。她穿着长衣袖长牛仔裤,外又加一套长牛仔长袖衣。我在想着她究竟会不会感到炎热流大汗。偶而会吹来一阵子的凉意的风。但过了不久,又觉得身子酷热非常。因而非常佩服她的那种穿法。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架摩多西古驾近。后座坐的男子跟驾摩多西古的男子都是年纪轻轻的。车停了,人却坐在车上没下来。后座的男子两眼一直望着我身旁的少女不放。反而是驾摩多西古的人望向巴士站的方向。显然是个无意的人。我见到那个对少女有意思的人一直开口说话,对着女子而讲。可是那少女一句话也没说地把头弄得低低的不敢看对方的样子。我很好奇地偷看他们。我不敢正视他们。怕会被他们骂多管闲事。
(很多时候,一场打架场合产生往往是自己发现被对方直望而不甘心之下打起来的。)
我把多次的眼光望向最远的一个巴士站去。在没有见到那从砂拉卓而来的巴士时,我才会把眼光望向他们三个年轻人的身上。
“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椰水?”男子脸红红地问那女子。
女子不语。她把头低下来。双眼望着她的双脚或地上的野草。究竟她心里想什么也只有她知道了。
只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很无趣地驾走了。留下少女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我看她。见到她望向远去的背影。她的嘴边正露出微微的笑意。被人喜欢被人爱,总是高兴的。少女么情怀尽是诗。不容人怀疑的。
前面的巴士站传来麦克风的声音。是一个稳重有吸引力的声音。他用华语报告一次,然后又用国语讲一次巴士航行的地点和时间。听起来很有新鲜感。有那种错觉说自己是在飞机场里那样。以前我不曾听过这样的报告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我竟一点也不知情。我想这个法子很受用。它能够通知那些在附近走动的人(搭客)能找到巴士然后能在未开航之前坐进那巴士里。不会因为迟来而车已去的事情发生。
“各位搭客请注意,车开往诗里阿曼的是一点正。它的号码是SD3993。请搭客上车。谢谢。”是那个讲麦克风的男子声音。一直在我脑海来回项,久久不散。
巴士从远处的方向驾来车站。停在车站的别架巴士开始要跑。它们停停走走,像极了我们人生旅途。川流不息地行行走走。天天的日子就是在动行中消失。
终于等到了我要等着的白青的巴士。等到所有搭客下车后,我拉着小儿子的手去找巴士的司机。
“请问林老师(砂拉卓的人叫她作林先)寄来的一箱书在那里?”
“哦!你就是长竹女士吗?呐!就是这个了。它的绳子松掉了。我帮你绑紧一点。”好心的司机先生帮我把绳子绑好。就把它交在我手上。
箱子是蛮有份量的。
我在猜想箱里的内容。
尤记得上个月尾,送书的阿姨来我家拜访她的二姐,即是我那七十岁的家婆。她们姐妹情深。婆婆跟这个妹妹最谈得来。在不见面的日子里,那作妹妹的时常会打电话来泗里街问候姐姐。就是有下来本地时,她也常常登门造访我们。
话说她上回来我家时,刚好天下着大雨。我就对她讲那是留客天。她听了笑眯眯的。我们后来一起吃午餐。就是在享用菜肉时,我们聊起了杂志来。
“啊!我住的市镇里有几个朋友很会买书看。她们每次看完书后就送来我家给我看。上次送给你的一大箱就是她们送的。最近一年来,我家里还有一点书改天我寄来送给你。”
“好啊!”我高兴的回答。
如今,书终于到我家了。
我以轻快的心情驾车回家。
一到家,我就急不及待地把箱子拿去书房。剪开绳子后,眼前就呈现了下列的华文书:
1) 风采(三本);
2) 淑女(四本);
3) 新潮(一本);
4) 妇女(六本);
5) 江南游(一本);
6) 先生周报(十一本)。
当我拿到最后三本杂志书时,发现到书上有很多的小蚂蚁。奶白色小小只的。正奇怪那些来自砂拉卓的小小客人,怎么会跟着杂志来我家作客。我立刻把整个箱子拿去露台上。拿起最后一本书时,竟发现到这些不速之客还带动全家大小来呢。只见箱底怖满这些客虫!还有蚂蚁蛋的存在!这下可好了。它们还想在我家生产特产呢。一急之下,我就把它们晒成干尸!
隋着,我走进书房,把全部的书抬去露台晒。我一本一本的把书斗斗几下,不让任何一只蚂蚁留在书里传宗接代!然后才又进书房找它们。在书桌上又找到几只。我一一把它们给压死了。还有一两只还敢在我手臂上爬动呢。幸好我发现得早没让它们爬进我耳朵里!
最后我泼了一个电话给送杂志的人。
“阿姨啊!我已收到书了。谢谢你。有空下来玩!再见!”
我没有告诉她有关蚂蚁的事。我觉得我应该报喜不报忧。怕她担心。
这个假期,我有杂志相伴。+
谢谢送书的人。

(4/6/97)

Wednesday, April 18, 2007

(410) 邮政局

(99年12月19日 心交点) RM7

今年的10月中,为了要等一封从汶莱寄来的信,我就天天上邮政局等信。好像一天没去,就一身不舒服似的。也会给自己找理由去。例如信箱满了,得要把信件拿出来,免得其他信件没地方塞!不然就是以为我要的信已寄到了等着我去拿什么的。总之,一定要去一次邮政局就对了。
去的时候,总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然而,不如意的事常常发生。有时,信箱里空空如也。怕的是,里面有很多信,可是却没有一张是我的。
失望多了之后,我反而变得习以为常。往往,我会把眼光瞄向那些花花草草,心情也渐渐开朗化。原来,泗里街的邮政局是美丽的。自从换来一个新的职员后,该处花园变得很有抄气。特别是它前面一片花海。
有一次见到那个放州旗及国旗的地方出现了两盆只见红冬冬花朵,但不见几片碌叶的刺花。非常地吸引着我。路人经过时,也大大地称赞不已。巴不得它们生在自个儿家里一样。
在小花园里,勤力的工作人员也种上了两排的灌木类的花。是那种要常常修剪,然后叶子才会出现钱碌色的。非常地碌样化。员丁人员是个很喜欢美化花园的人。偶而,我会在傍晚时分见到一对夫妇在修剪花草。他们都是住在宿舍的工作人员。
在那个放信的附近,我也会见到几棵果子树及一排排的菜类。果树有水桃及木瓜树。菜么则是换了又换的。有一次,我见到他们种两排的温菜。碌油油的,非常地好看。有那种要跑近摸一摸的冲动。当然,也巴不得炒它们来吃一吃。
11岁的大儿子有次对我说,他的同学问他我是不是有很多信件好拿。
“我的课室就在三楼。我那些同学坐在窗口边就会常常看到你去邮政局。你一到时,他们就会叫我去看。有时,在上课期间,他们也会用手势去暗示我。你非要天天去那边吗?”
儿子的学校就在邮政局的对面。它们之间只相隔了一道铁丝网而已。
“就是么!去习惯了!”我很无可奈何地说。
我想我该改变一下我的习惯。让我一次收到多多的信件,那才高兴呐。


(23/11/99)

(409) 最后一碗粥

(99年2月15日 514期文苑版)

最后一碗粥

已是傍晚时分了,我不见妻在厨房。正感到奇怪,却听到小女儿在屋后的菜园里跟妻讲话好像在争辩什么似的。我往屋后露台上站住。见到妻和小玲,我那七岁的小女儿。是妻在责怪小玲不帮忙除草。
“小玲,帮忙拔草,好不好?你不要一天到晚看电视及玩电脑游戏啊。”
“我不要!很多蚊子咬我!”是小玲的回答。
“那你还下来菜园做什么?”
“我要捉蟑螂么!”
听见女儿的回答法,我笑了。
现代的小孩子是好命的。他们处在那种无忧无虏的环境中。岂能会了解一棵菜是如何地生长法。我家小玲也不例外。妻把她当作是四十年前的她自己了。听妻说她只有四岁就跟着她的父母去采胡椒了。到了六岁多一点点时,她已懂得煮菜。
我叫住了妻。我叫她预备晚餐给妈吃。妻听了,很不高兴地说:“我刚刚已煮好了啦!”
“阿妈讲她没什么胃口。她说她要吃粥。”
“那你自己煮吧!我现在还没闲空。”
听后,我感到很不可思议。我刚下班回家。我的身心是累的。照理来讲,那应该是我老伴的工作才对。我正想讲她几句时,又觉不妥当。妈的房间就近在露台。若我讲出口,她一定会听到的。
我看到妻没有意思要进屋来,我就只好自己到厨房去。我拿了四份之一米放进一个小锅。把米洗了。然后放在煤气炉上烧。等水在米里大滚特滚时,我把火苗转小。
在看着米渐渐变成粥当儿,我就想起了我跟妻的一段话。那是昨夜临睡前悄悄谈的。妻认为妈是大家的。照顾她的责任应该由几个兄弟轮流着去做。而不应该单单是大儿子,我的事。
我告诉妻说:“阿爸阿妈已在此间屋子里住了五十多年的日子。如今阿爸刚刚去世不多久,已令到阿妈感到孤单寂寞。我们怎么可以叫她去其他地方住呢?”
妻不同意我的讲法。她认为阿妈如今病在床上,我的几个弟媳应该回来帮忙。说来也对,妈已躺在床上四个年头了。
我这作大哥的,竟然对弟弟们讲不出口,我认为我还能应付得来。只是妻对妈妈的态度好像没有以往那样亲切。对面那个阿章嫂还称赞过妻。说她待妈像亲生母亲一样。
我捧着一碗已煮好的粥及几样易消化的小菜进妈的房间。妈见到我来就笑眯眯的。
“阿兴啊!你不要再责怪眉心了。她也够辛苦了。妈连累到你们了。自从你阿爸过世后,我也觉人生也够我过了。妈不要紧的。住在那里都一样,是不是?如果阿生有回来,你就跟他讲一声,妈很想去他家住一阵子。在本地就只有你们两兄弟在。等我比较好时,如果飞机肯载我的话,我也想飞去美里阿贵家看看。”
“妈,你不要想太多。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家的。”我难过地对妈妈讲。此时,我见到妈的双眼有快滚出来的泪水。
妈点了点头。
之后,我喂妈吃粥,妈已七十多岁了。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我煮的粥。她后来只吃了半小碗就推说她的肚子不饿。
第一次跟妈这么相近地在一块儿。妈真的老了很多。我平常都忙着我的事业,很少跟妈坐下来好好谈天。
妈妈当年辛辛苦苦抚养我长大成人。也是像现在一样一口粥一口粥地喂着我。而我现在也以同样的手法去喂她。
人生真是奇妙啊,我心里想。
因见到妈只吃了那么一小半碗,我在三更半夜都来妈的房间看看。妈都回答说肚子不饿。她还叫我回去房间休息。
清晨五点多,我再次进妈的房间询问。却很惊愕地发现到妈已不再回答我。她去了另一个世界。永远也不再回来了。
我想不到的一点是我煮给她吃的一碗粥竟然是我第一也是最后的一碗!
妻后来非常地后悔她没煮了那最后一碗粥!我好安慰她几句。妈已逝不能生啊。
“妈终于脱离了病痛日子。我们应该祝福她。”我对妻说。
“志兴,我真对不起她啊。她是待我如她亲生女儿一样。而我却在她病倒在床上时,待她不如以往那样。”妻很内疚。
“久病无孝媳。”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我没有把此句话讲出来。

(29/11/99)

Tuesday, April 17, 2007

(418) 我在邮轮上看书展

(2000年2月17日 1235期新激流)




学 校 放 长 假 了, 正 不 知 如 何 去 打 发 那 漫 长 的 日 子 时, 刚 好 见 到 报 上 登 着 一 则 新 闻。 述 说 一 艘 世 界 最 古 老 邮 轮, 会 在 一 九 九 九 年 十 二 月 初 来 到 民 都 鲁 办 书 展。从 报 刊 里 也 得 知 说 此 船 跟 铁 达 尼 是 差 不 多 时 间 建 造 的。 她 比 后 者 小 两 岁 而 已。 因 受 到 铁 达 尼 的 影 片 所 影 响, 因 而 对 此 邮 轮 感 到 要 前 往 一 看 的 兴 趣!
在 同 个 时 候, 也 因 为 上 一 回( 应 该 是 十 多 年 前 吧〕 没 去 参 观 另 一 部 停 泊 在 泗 里 街 河 旁 的 基 督 船, 叫 作“ 罗 格” 的, 所 以 感 觉 上 觉 得 那 是 一 种 遗 憾。 为 了 要 补 回 那 失 去 的 机 会, 我 决 定 要 带 我 的 四 个 孩 子 前 往, 让 他 们 有 个 游 玩 的 好 去 处。 最 主 要 的 是 要 他 们 观 看 一 下 大 船 的 真 面 目。 而 不 是 躲 在 小 市 镇 里 的 井 底 蛙, 没 见 过 世 面!
询 问 结 果, 大 女 儿 退 出 我 的 计 划 范 围, 她 说 她 要 留 在 家 里 和 她 的 祖 母 一 起。 我 也 答 应 她 的 要 求。 女 儿 大 了, 不 能 再 用 古 老 的 方 法 去 叫 他 们 跟 着 我。 我 顺 了 她 的 意。 外 子 也 认 为 有 她 在 家, 婆 婆 和 她 也 比 较 有 伴。
x x x
在 民 都 鲁 只 停 留 了 六 天 而 已。 住 在 诗 巫 的 大 妹 说 它 会 停 到 十 二 月 三 十 一 日 这 么 久, 她 说 她 是 从 报 纸 上 得 知 的。 后 来, 是 那 住 在 民 都 鲁的 二 妹 及 小 妹 告 诉 我 说 那 真 正 停 留 时 间。 幸 好 我 没 有 把 度 假 日 子 改 到 十 二 月 尾。
依 着 大 妹 去 民 都 鲁 的 日 子, 我 订 了 车 票。
在 十 二 月 十 日 那 天 早 上, 我 和 三 个 孩 子 在 外 子 带 领 下 到 达 泗 里 街 长 途 巴 士 站。 孩 子 们 都 认 为 时 间 还 有 三 十 分 钟 是 来 得 太 早 了 一 些。 我 则 认 为 凡 是 去 什 么 地 方, 要 早 半 个 钟 头 约 定 时 间 去, 免 得 发 生 事 故。 反 事 都 是 宁 愿 早 去 而 不 可 迟 去。“ 交 通 工 具 是 不 等 人 的。” 我 说。
外 子 也 认 为 我 是 太 急 性 子, 我 不 跟 他 辩。
我 们 坐 的 车 是 八 点 三 十 分 开 的。
然 而, 时 间 已 是 八 点 十 分 了, 要 坐 的 巴 士 车 却 没 来 车 站。 该 负 责 人 急 得 如 热 锅 上 的 蚂 蚁, 只 见 他 走 进 走 出 他 的 办 工 室。 他 一 直 在 打 着 他 的 手 提 电 话。
“ 没 法 子 了, 老 板 娘 讲 车 子 没 有 人 驾。 我 把 你 们 的 票 换 去 另 一 部, 它 就 要 开 的。” 有 负 责 心 的 工 作 人 员 给 了 我 们 一 颗 定 心 丸。
八 点 十 五 分, 巴 士 载 我 们 前 往 目 的 地。 只 需 四 个 钟 头 而 已, 就 抵 达 民 都 鲁。
我 在 十 六 年 前 曾 在 民 都 鲁 做 过 两 年 半 的 银 行 工。 当 时 的 它, 是 一 个 补 素 无 比 的 小 市 镇。 过 了 漫 长 的 十 多 年, 它 竟 然 发 展 成 一 个 有 大 城 市 风 味 的 地 方。 这 使 我 这 个 怀 念旧 貌 的 人, 一 时 之 间 很 难 接 受 它 的 变 化! 虽 然 在 别 后 的 十 六 年 时 我 曾 到 过 两 次 这 个 地 方, 可 是 我 还 是 十 分 地 不 习 惯。 十 六 年 前 的 小 鱼 村 已 不 复 在。 而 我 的 记 忆 盒 子 里 的 东 西 也 一 直 存 留 者 在 那 个 阶 段 里。 久 久 不 能 自 已, 怀 念 不 已。 也 相 当 地 惆 怅 着 。。。。。。
x x x
孩 子 们 的 兴 趣 是 沙 滩 上 的 水 及 沙。 到 底 是 因 为 泗 里 街 没 有 它 的 影 子 而 喜 欢 去 涉 足。 可 是 因 为 十 二 月 台 是 绵 绵 不 断 的 下 雨 天。 再 加 上 海 浪 大, 那 沙 滩 上 的 水 是 一 浪 一 浪 地 滚 来。 带 来 的 是 一 波 又 一 波 的 浊 黄 加 浅 朱 古 力 色 的 水。 感 觉 上 它 一 点 也 不 高 贵。 反 而 是 很 不 清 洁 的 感 觉。 听 过 几 宗 小 孩 子 被 浪 带 走 而 失 去 生 命 的 故 事。 因 此, 一 直 在 旁 边 监 督 着 孩 子 们 玩 水。 只 见 两 个 小 男 孩 把 整 个 身 子 平 坦 地 放 在 洁 白 的 沙 滩 上。 任 沙 粒 躲 在 身 上 的 背 面。 也 顾 不 得 短 发 里 也 进 了 沙 粒 地 大 玩 特 玩 着。 那 是 他 们 的 天 空。
因 为 跟 五 哥 的 孩 子 约 好 在 下 午 一 点 去 民 都 鲁 深 水 码 头 看 书 船, 所 以, 我 不 得 不 早 些 把 大 妹 两 个 儿 子 及 我 的 两 个 孩 子( 我 家 老 二 跟 着 我 的 大 妹 去 逛 动 物 园〕 叫 起 来。 还 承 诺 他 们 说 明 儿 再 带 他 们 来 玩 个 够。
x x x x
在 外 观 上 是 很 大 及 很 长 的 一 架 白 色 邮 轮。 一 见 到 它, 就 会 联 想 到 那 艘 撞 上 冰 山 的 铁 达 尼 船。 从 那 垂 下 来 的 楼 梯 走 上 去 时, 那 感 觉 更 是 清 新 无 比。 好 象 是 去 旅 行 一 样 的 心 情。
书 展 是 在 甲 板 上 的, 屋 顶 是 由 厚 厚 的 布 盖 着。 有 种 密 不 通 风 的 感 觉 在 散 布 着。
一 走 进 时, 只 觉 热 浪 扑 面 而 来, 非 常 地 炎 热, 也 很 不 舒 服 似 的。 许 是 人 多 的 关 系, 冷 气 竞 不 够 冷。
我 走 马 看 花 地 走 了 一 回。
见 到 的 都 是 厚 厚 的 皮, 印 刷 得 非 常 漂 亮 的 书 本。 多 数 是 英 文 精 本。 华 文 书 只 占 了0.01 巴 仙 而 已。 而 且 是 宗 教 性 质 的 书。 顿 时, 我 冷 却 我 来 的 情 绪。 我 还 天 真 的 以 为 我 会 看 到 我 心 仪 的 书。 比 如 那 些 平 常 的 书 展 一 般。 可 是 我 失 望 了。 书 价 也 不 便 宜, 到 了 后 来 才 得 知 的 事。
在 封 面 上, 书 价 没 有 细 写, 只 以unit 来 代 表。 每 一 百unit 等 于 马 币 八 零 吉 来 计 算。 几 乎 每 一 本 书 都 是 在 十 多 到 二 十 多 甚 至 百 多 零 吉 以 上。 实 在 令 我 惊 讶 它 的 价 值!
我 的 身 后 跟 着 四 个 小 男 孩, 他 们 都 十 分 不 耐 烦 地 吵 着 要 出 去。 我 只 好 快 点 走 了 一 回。 就 带 他 们 到 出 口 处。 在 栏 杆 边, 我 们 望 向 海 面。 只 觉 凉 风 习 习, 非 常 凉 快。 在 近 处 的 海 上, 我 们 见 到 了 水 母 的 真 面 目。 是 小 小 只 的。
本 来 跟 小 妹( 她 去 楼 下 的 会 议 室 里 听 讲 座, 不 跟 我 们 一 起 的〕 约 好 要 在 下 午 见。 可 是, 后 来, 我 们 却 挨 不 过 三 点, 就 跟 着 侄 儿 先 回 市 区 去 了。 小 妹 则 自 己 回。
终 于 见 到 了 那 百 闻 不 如 一 见 的 船, 了 却 了 我 十 多 年 以 来 的 心 愿。
x x x x
隔 天, 即 是 十 二 月 十 二 日 早 上, 我 带 着 我 的 三 个 孩 子 又 步 上 回 泗 里 街 的 路。 我 家 老 二 要 回。 我 放 心 不 下 她 一 个 人 坐 巴 士 回 家。 所 以, 只 好 忍 着 心 把 另 外 两 个 还 未 玩 够 的 儿 子 叫 回 去。
“ 妈 妈 骗 人, 还 讲 会 带 我 们 去 海 边 玩。 来 时, 又 讲 会 玩 到 十 六 号 回。 讨 厌!“ 八 岁 的 小 子 对 十 一 岁 的 哥 哥 埋 怨 着。
“ 我 们 去 古 晋 玩 也 是 一 样 的 啦。“ 我 说。
我 的 两 个 女 儿 会 在 十 二 月 十 四 日 到 十 七 日 参 加 古 晋 一 个 基 督 生 活 营。 到 时, 我 的 两 个 儿 子 也 会 顺 便 去 他 们 的 小 叔 家 度 假。
话 一 讲 完, 两 个 小 男 生 才 口 服 心 服。
就 如 此 地 结 束 了 我 赴 民 都 鲁 之 旅, 还 带 了 一 颗 十 分 失 望 的 心 情 回 家。 我 有 苍 老 的 情 绪。

(14/12/99)

(413)/(644) 出外靠朋友

(2000年1月16日 46期巴南河 ) RM28
(1999年12月24日 菲律宾联合报)

出外靠朋友

人家常说:「出外靠朋友」这一句话。而我真正受了这一句话的影响而成了他人心目中的那个朋友。屡次我都是个成功者。因此交了知心友。而此次,却失败在一个来自吉隆坡的女子手上。我为此而非常难过。
也因此,让我上了一个难以忘怀的教训!
认识余胡清是在公司里的走廊上。她跟她的一班同事来我们公司承包做工。她的同事都是男性。其中几个是外国人。而胡清是唯一的一个女性。
就因为如此,我对她起了同情的心。见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就走上前跟她打了招呼。
“嗨!我是任心怡。是这里的一个普通书记。”我自我介绍一番。
“我是余胡清,来自吉隆坡。你可以叫我余。”胡清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个很亲切的手。
就如此地,我和她成了朋友。
只要有诚意,友情是很容易建立起来的。我是如此地认为。
得知胡清要上街买菜及逛街,我就说我可以载她上下来回。我有一架自己的车。
她公司租住的屋子离开市区有十多哩的路程。要上一次街上的话,她得等公司的车下坡,不然就是坐巴士去。
我是个未成家立业的女子。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我自由自在地花用。特别是在周末的第一天里。星期日是休息日,也是主日。
从八月头开始,每个星期六早上,我就会驾半个小时的车到胡清住的地方去载她上街。我们会先去吃早餐,然后才一起逛街或去买菜肉。等到忙完一切后,我又会义不容辞地载她回家。从不发出任何一句怨言。我很庆幸地认为我能帮助她而感到高兴。
日子一天天地过。
我和胡清的友情也渐渐地深厚了。我们无话不谈。彼此之间,就时常互相鼓励互相顷诉心事。
胡清告诉我说她有很多外国朋友。她还时常约我去外坡游玩。但我都没有答应她。我觉得我们东马人还不致于那么开发,可以随意地跟异性朋友到处去玩。有时她就是如此地反传统地跟着一些本地男性朋友去外坡。我不敢这么做。在这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社会里,我想我应该小心一点才好。女子嘛!凡事都要小心为妙。不然,一切后果只有自己负责。
我的朋友如此地告诉我她的性格。我呢,也没有防范地告诉她我的内心世界。
“胡清,我喜欢上公司里的新同事,我们很谈得来。可是我不知道他有了女朋友没有。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完之后,我为我这个感情世界有了分享的感觉。心情没有先前那么地沉重。
“嗨!任,你不用怕。让我帮你吧。我代你去问他一声,好不好?这种事是自己不敢开口的。我去问一问就好了。你等着吧。我知道你一向是不敢做这种事的。”
“真的!你会帮我问。那太好了。我就觉得不好意思问他。”我由衷地对胡清说。
“任,我觉得我们身为女子的,要大着胆子才好。主动一点,不要怕羞。我们的幸福是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为什么要等对方来找我们,我们才敢约会他们呢?我才不会那样被动。我喜欢谁我就主动地走上前跟他讲清楚。”
胡清跟我这么讲时,我确是吃了一惊。原来她真是个开发的女子。以前我就听到一些同学跟我讲过说吉隆坡女孩子都很大胆交异性朋友。如今,我真的是见到了这么一个女子。
过了几天,我接到胡清的电话。
“任,我已帮你问他了。他讲他还没有女朋友。他是个很怕羞的男子。他最近很常来我的公司找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任,我告诉你哦!我也喜欢上罗(那个男同事的姓)了。你把他让给我吧!我好喜欢他的。好吗?”
我的心很酸。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本来我要亲自去问罗自成。我要听他对此事会是怎样的一个说法。可是我没有。每当我要走近自成他身边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总是避开了我。其他同事也投来异样眼光。
到了这个时候,我方才明白一向以来是我自己太过敏感所致。我想我和罗自成只是同事而已,没有别的事存在。
那么,我和胡清之间的事,确是给我一个很大的打击。想到我在这两个月以来载她上上下下的,又把整颗心都放在她的身上。而她却如此地伤害了我。我感到很伤心。
“余,我很失望有你这个朋友,真的。我以后不会再去载你上街了。你以后也不必再打电话来告诉我你和罗的事。”在听了另一次电话后,我很坦白地对胡清讲我的决定。
从此之后,我的心情也渐渐地舒坦着。我慢慢地忘掉我走过的一段人生道路,和胡清的相处时光。
我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我们吉隆坡女子都是如此交朋友的。有什麽好处的,就应该先下手为强。”
幸好我还不是罗的女朋友。不然我的情绪一定会更加不好受,我想。
我把我的心事向我姐姐说了。住在外坡的姐姐劝我:“像她这种开发而不替你守秘密的朋友,我看你还是少和她来往才好。以后,再不可轻易地把心事讲给一个来往不久的朋友听。如今,虽然已把事情传出去了,你就明白一件事。是不是?”
姐姐是念过心理学的人。
我听了她的话,以后不敢再把感情(友情)放在一个相识不深的朋友身上。不要让对方有机会反咬我一口。这是一个教训。

(河向: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在外不比在家,朋友非常重要的。
在这资讯爆炸的年代里,一且讲求速度和勇气等。生活等情爱的讲求和交往,都相当前卫。女朋友掀自己的「情脚」是一件发生在这五花八门的世界里。虽然如此,这种事,是不该发生的。人甚至朋友,都应相互尊重。)

(3/10/99)

(411) 为千喜年许个愿

(99年12月22日 新洲日报「星云版」 ) RM10

从台湾的921地震里,让我们看到人间温情。各宗教信仰的人一一献出了爱心及钱财。他们不分宗教教派,个个都是天使的代表。
因此,我有了很深的感触。在即将迈入千喜年的时刻,我们是不是可以做到不分彼此但要尊重他人信仰的地步呢?我深切地希望我国各民族和平相处,我们都是一家人。

(3/12/99)

(408〕 千喜年来罗!

(99年12月12日 615期茶座 「12月贴心话 - 千喜年」 )


一个西马的女友寄来一张圣诞卡。那是我在今年里收到的第一张。感觉很甜蜜。想到我和她之间的永固友情(已有23年的),我不能说我是不喜悦的。
接到卡片的同时,也觉得千喜年的脚步已在不远处。在这将要来的一年里,希望自己会跟着日子的来到而改变自己的处世态度。当然,最主要的希望是能够让自己在千喜年来到时,能够多看多读多学然后也多写。写出一些比较有内容的创作来。

(26/11/99)

(407) 原来如此

(99年11月28日 613期茶座「11月贴心话- 心事片片」 )

家里装了网际网络后的感觉是奇妙的!间中,也弄近了彼此之间的陌生感。有什么疑问时,也很快地从中得到答案。从你那儿。
会用电子邮件来和你交往,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是很亲切的。我当你是哥哥和长辈看待了。当然,我在很多时候都当你是个老师一样。
原来要在电脑里用拼音投稿前,要现学好拼音的用法。我呢,在刚刚学用拼音时,是用一个又一个的英文字母来找我要用的字。所以,很常时候,我因找不到我的字而放弃去学它!原来的意思,其实是要学到该字的拼音法。如此一来,要找的字或句子就一目了然了。
你在邮信里鼓励我的话:“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会从犀牛文艺里见到你的稿件。”是一句很好的话。我会学习如何应用到拼音用法。不管用了多少年来学。我学习的日子还很长呐,不是吗?就如你所说的:“学习年龄是没有限制的。只要有心。”
我会记得你的话。谢谢你!

(3/11/99)

(406) 星期一的早上

(99年11月27日 104期 美里笔会) RM21


在每一个星期一的早上,我常常会感到时间不够用似的。特别是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清早下大雨。泠泠清清的,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只是这种想法只维持一会儿。想到四个儿女要上学时,我就会很勉强地起床,然后匆匆忙忙地洗个脸,之后到楼下的厨房预备早餐。那不外是一小锅的白粥,加几粒鸡蛋。不然就是煮几包美极面,再加几片薄猪肉及碎蛋。
话说在八月份的第二个星期一,我迟起了。因天下雨。我睡到六点零五分才起床。急急忙忙地炒了一小碗饭(昨晚吃剩下的),另加两粒鸡蛋一起炒,再加两片马交鱼煎了。在上楼叫醒孩子及外子之前,我已泡好一大杯的热美绿。看看时间,哗!我的妈啊!已经是六点三十分!
“起床了!六点半了!”我用尽喝奶之力地把两个上中学的女儿及两个上小学的儿子叫醒.叫不动时我只好弯下身子摇摇他们的肩膀.觜里要念念有词地说:”快点起床了!已经六点三十分了.”两个儿子星期一要上周会所以要在他们所以要在他们耳边罗索一番:”来不及了还不想起来吗?”
这一招可利害了.他们双眼立刻睁开来。这一招也只有在星期一这个早上才能用得着。其他四天,则要换话题催他们起床。
然后,好不容易地送他们四个上学去。
我此时才慢慢地享受着我的早餐。自由自在地泡了一杯奶粉,就跟炒饭一起吃着。吃的时候,我多数会扭开收音机。第四电台的英文歌曲是我的最爱。没歌听时,我才会转去第五频道。
在吃着早餐当儿,听到厨房外面有人声。我站起身然后走出大门外。见到一部车停在我们的车后面。当时的情形是我站的地方比较暗。车停的地点也不是在太阳光底下。我一看出去,见到几个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见不到他们的脸部。只知道是男子。外子的堂弟是卖黄桶煤气的。他是代理商。每每有人上门时,他们多数是向堂弟买煤气的。除非是亲戚朋友。
看到他们来,我就走近他们。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我用英文问他们。
向我走近来的是一个马来同胞。他穿着黑衣灰色长裤。是个我不曾见过的男子。
“煤气煤气『”他用英语答我。
“我这儿没有。你们要去店里买。”
“老板在那里?”
“在店里。”
我一说完,就听到后面一个穿着灰色衣服及黑长裤的男子凶巴巴地说:“为什么你不问清楚就以为我们来只是为了做生意(他用business这个字眼)?难道你只会卖煤气吗?”
听了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我感到很委屈。正想回应他们,我转身一看,非同小可。那个责问我的男子后面,正跟了一个双手被扣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是马来同胞。一看他是黑黑的脸及手脚,知道他做过苦工,而且是那种爆晒的工人。
最后一个下车来的是一个瘦瘦的警察。
生平之中,最怕见到的人就是遇到维持社会安宁的警察。也许是在童年时被家人吓坏了吧!到了成年后,我还是对他们非常的惧怕。
“老板在那里?快点打电话叫他回来!“先前责怪我的那个男人对我命令着。
我顺从地到厨房打电话。我通知堂小婶。
在等待着堂弟回来时,我问那个警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想买一桶煤气而已。”
听到他在敷衍我,我也只好不再问了。我走进厨房,继续我的早餐。
心里头,非常地不痛快。今日是他们来我处问东西。反而变成我在求他们似的。他们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待我。
想到那个被扣住的人,大概是跟前晚不见煤气有关。听堂弟讲他们前晚不见两桶煤气。
一会儿,堂弟就坐着摩多西古回来类回来了。
“哈罗!你们找我吗?”堂弟一走近来就问着,笑嘻嘻的。
“听说你报案。说你两桶煤气不见,有没有这一回事?”那个男子问。
“对!你们找到了吗?”
“呐!就是他罗!他讲他只拿一桶而已。我看你最好去警察局一趟,好不好?”
“好!”
一群人这才离开了我家。
我因此松了一口气。

(9/10/99)

Sunday, April 15, 2007

(405) 家有一宝

(99年10月26日 古晋国际时报『人间文风』 )

有时想想,还真感谢婆婆的教导。家有一老,真是一宝。


下午时分。星期五。
正当我要休息片刻时,我那11岁大的儿子站起身,从我的床边越过。我问他要去那里。他回答说他要去学校参加课外活动。
“今天是去打篮球还是打乒乓?”我勉强地挣开我的沉重眼皮。
儿女长大后,我的烦恼也跟着他们来。总是害怕他们会交上损友或走上不正当的路什么的。
“我下午是去课室。我的算术老师叫我们这些参加明天早上算术抢答比赛的同学们去实习一番。我现在要去罗!”讲完后,他一溜烟地走出我的睡房,还把大门关得有声响。
知道他是去学校参加复习算术这一门功课,我也很放心地睡下。算术可是我这个孩子的最爱。老师肯给他这个学习的机会,我这个作老妈子的,也为他而感到高兴。
正是好睡当儿,竟让我听到电话响。我很努力地让我的睡意暂时离开了我,跌跌撞撞地走到电话边。
“哈罗!是长竹吗?你的大儿子现在在我的医疗所里。他不知何故会跌倒了。不严重的。只是破了一点皮而已。”是家庭医生打来的电话。
听后我大吃一惊。意识里我知道我还未十分地清醒。但我的耳朵里却是听得明明白白。我的孩子跌倒了。怎么会呢?刚刚还是一个好好的小男孩!而他竟然在他表伯的医疗所里。
因听到医生讲不要紧的话,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才哦哦哦地放下电话。看着墙上的时钟一眼,才下午3点45分。区区15分钟内,他竟然跌伤了皮!
还有5分钟就要带老二上她的补习班。我就想等我载好她去补习班后才去看我的大儿子。却没料到医生的电话又来到。
“长竹,你的儿子痛得哭了、他不能走路回家。能好不好来载他?”
原以为只是一点皮伤而已。听到外子的表哥这一通电话后,我不得不立刻赶到他的医疗所看孩子去。我家老二知道后怪我没立刻去载她的大弟回来。
“他一定很痛。”她说。
到了目的地,见到大儿子正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的右手正挂着,在他的肩膀上。哗!原来他跌得好重!他的肩膀上有两、三处的伤口。从伤口看去,知道他刚刚被洗,然后涂上药水,伤口边还遗留一点的血迹。我的眼光再往下看,他的手肘正被纱布包住。这个伤口应该是比较严重的地方。我想。
“他说他是走路跌倒。"带他去医疗所的老师及书记这么对我说。
”走路也会跌倒?"我吓了一大跳。
问儿子。
他满脸苦哈哈。眼角边还流着一行行的泪水。见他如此痛苦法,我也没去问他是如何跌倒法,就半拖半扶地拉他进车里,回家。
要走出医疗所大门前,我向所有帮儿子的人道了谢。
那个傍晚,儿子的算术老师来我家。
她是个非常年轻的老师。像是刚刚从学院毕业出来不多久的。她带着她的一个侄女来。一见到我们她就说她感到很内疚。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叫他去学校,他就不会跌倒。”他幽幽地说。
“不可以如此说法。那是意外。你叫他去参加抢答比赛,我们还未向你道谢呢。不要紧的。我们会带他去照x光的,”我说。
老师一直说对不起的话。她还要求说让她带去照x光。我们都拒绝了。发生这样的事,跟老师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是我儿子自己走路不小心所致。我们对老师再三强调。老师才释然地告别。
儿子有如此负责任的老师,的确是孩子们的福气。我心里想。
“怪不得儿子对算术这么有兴趣,他有个好老师。”我对外子说。
后来我们带他去照x光。一切都好。骨头没跌坏。我和外子吁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见到儿子一直把右手弯曲着。叫他要弄直着手,免得以后有后患之苦。
“很痛的。”他说。
婆婆见状,就劝他:“不可以一直这样,以后你的手不会直。我看你们应该带他去见一个阿姆,她会懂得包拆伤口。很多人叫她帮忙。”
儿子不肯。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才肯让我们带去见一个中医。
对土医我是不大信任,至少卫生方面我有点心惊肉跳,弄不好是一只右手!是儿子的一生遗憾。幸好他是左撇子,还能写字。
从中医那儿得知,儿子的手肘部位的筋有点硬掉,应该要趁早帮他弄直才好。我们花了RM25的医药费。
“要天天换药。你们明天再来吧!”医生说。
在回家的路途上,儿子说:“医生帮我涂药时,我的手肘会发热似的。"
"这就是中医和西医不同直处。中医服用的药大多数是以草药为主。”我说。
有时想想,还真感激婆婆的指导。
家有一宝,真是一宝。

(26/10/99)

失而复得

每逢到了周末时,两个儿子就喜欢跟他们的一班朋友上网咖玩电脑游戏。
昨天下午也不例外。
要去之前,小儿子却发现找不到他的钱包。
一向以来,他习惯性地把他的钱包放在厨房里的架子上。
偶而他的祖母和父母们会把它收起放去他的睡房里。
等他要找它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又有小偷来我们的厨房了?!”是大人们的猜疑。
“我在你们去古晋时有帮他收起一次。”婆婆说。
“我回来时的那个傍晚,有翻开过他的钱包一次,发现他有一张RM50。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他一向出外都不带钱包的。只会在里面拿几块钱去电脑店的。一定是那张现钞让小偷贪了心!”当天是星期五。
“那是我给他的。八号生了。要给他知道如何花钱。不要让他不懂赚钱及花钱的能力。”外子说。
“我在星期六早上还看到的。怎么会不在了呢?”小儿子说。
有点想不通钱包的失踪法。
因为整个星期六这一天里,都有人在家的。
早上时外子和他母亲一起去河边买新鲜的鱼。
当天早上是下着大雨的。
下午么,有婆婆和她的三个朋友在厨房外面打卫生麻将的。
想来思去,都想不通小偷会在几时来。
后来,实在找不到,才死了心。
“要去警察局报个案!要越快越好!”是外子的吩咐。
却在星期天作完主日崇拜回到家时,在睡房里的床底下层找到了钱包!
那种失而复的心情是如何的,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400) 副班长

(99年7月31日 美里诗华日报『思维集』 )

不知不觉间,学校开课已四个月了。在这四个月以来,我为小儿子的一些生活点滴而感到啼笑是非。他带给我的烦恼多过快乐。第一件事是他上了小学二年级,比一年级时的晚睡晚醒是稍微进步了一点点。即是说他会比去年早醒了一些。
其最大原因乃是因为他的班主任封他作副班长。
副班长的责任是每天早上帮同学收集前一天的功课,然后放去课室后面的桌子上。如此一来,到了当天早上,他能够把收来的功课(包括课本里的实习功课及簿子的)拿去办公室交给各科的老师们。
这些工作都是要在早上七点十分前做完的。而上课时间是过了再十分钟后。
因此,小儿子不敢像以前(甚至在他的两年幼稚园里)那样迟到。人一迟到,什么事都会延迟着。功课一迟交,老师骂的对象一定是班长。小子脸皮不厚,怕老师责怪。所以他自从上了二年级后,性格方面已有所改变。
这我可吁了一口气。
有了责任在身,他也知道是推不掉的。他要早一点上学了,虽然路途不远。就为了此点,我非常感激他的那位女级任老师。是她,让我儿子成长。
想到小子上一年级时还要拿着奶瓶喝米碌的情景,我还会取笑他一番。如今,他自然而然地把奶瓶丢在一边。因他已没那种时间用奶瓶慢慢去喝水了。
偶而,小儿子也会帮忙女班长察看同学们扫地。往日在家时,他是从不拿起扫把扫地的。除非下雨天时,他为了玩水才拿起扫把扫水沟。
前几天,他从学校回来时对我说,他今天又戴了一个校徽。我当时在屋子外面收衣服。他讲时,我没去看他。只是问他那是什么的。他回答说那是写有「副班长」字样的。
我听了心里就想:”怎么副班长也要让校友们知道的呢?在平常时,都是正班长才有戴的。“我没有问小子我的疑问。因为我收完衣服时,我还要去接回两个念中学的女儿。
傍晚时分,我家三个孩子问:“妈,房间里的大镜子桩台上的校徽是谁的?”
“是老么的罗!”
“怎么是别人学校的?”
“不可能吧?老么讲是新配的。那是什么学校的?”我放下手中的报纸。
“是民立学校的。”
民立中学是泗里街唯一的一间独中。
“给我看看。”我说。
“老幺,怎么你拿了别人学校的校徽?是不是老师拿错了给你?”
“不是啦!是我同学给我的啦!他说我是班里的副班长。他就拿了他哥哥的。他哥哥已做工了。不用戴。所以他就把它送给我。”
“不行!这是民立学校的。你要把它还给他。你如果戴上,人家以为你是民立学校的学生。知道吗?”我指正他。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他们只见到副班长三个字可以用。却没想到那是别间学校的。我把此事告诉外子听。
“不要紧,等你以后作老师或校长时,你就有机会戴别种的。”外子对小儿子说。
儿子答应把副班长的校徽放进书包,说明天拿去还给同学。
我和外子相视而笑。
又有一个早上,他在上学途中对我说:“妈,等我上三年级时,你还要带我上学校,好不好?”
我曾经对他说当他上三年级时他的放学时间跟他哥哥相同,他可以跟哥哥一起回来。这样我可以多睡一下午觉。
如今被他那么一问,我想我要改变计划了。
“好!反正你是我最小孩子!我闲着也没事情做。那我就带你到你念六年级,好不好?”
原以为他会很高兴地接受。不料他却说:“不要!我那个时候已大了啦!才不要你带呐。你只要再带我一年就可以了。”
看他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我反而开心。
“好吧!我答应你!”
看着这个小小副班长,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偷偷地望了他一眼,笑在心里。

(31/3/98)

Saturday, April 14, 2007

融融的问候

在古晋中央医院等着医生来到的时候,我各自打电话给了两个女文友。
她们是融融和黄叶时。
黄叶时的家里电话已没用很久。
还是融融告诉我的。
她们都很惊讶我来到古晋。
告诉她们我来的目的。
“如果镭射好眼睛有好的状况,我会去找你们。”我说。
后来没找她们就回去泗里街了。
早上融融打电话来问候。
同个时候,她也向我要了我的新手提电话。
“你的旧电话还叫我留言呐,我还以为你以前的还在用!”她说。
“我的手提电话跟手袋被人家偷掉。很久了!”我告诉她。
原来当天在医院打电话给她时忘记给她新的号码。
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很多。
谢谢融融的问候。

小叔的劝说

小叔比外子小三岁,是个相当严肃的人。
因为身材也比外子大只,因此大大小小的家庭成员都蛮怕他的。
他讲的话可以算是句句入耳。
听说家公生前也是这样严肃。
很庆幸有他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小孩大人都听他的话行事。
此回得知我要去古晋看眼睛。
他说:“要好好看顾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才能控制好。不要等到事情严重了才出来古晋看病。甜的食物不要吃,淀粉的少吃。少吃多餐。苦的菜类要多吃。不要再随心随意地大吃特吃。对身体没好处的。”
讲得像一个大哥对小妹一样的吩咐。
窝心得很!

蒙蒙胧胧

4月初,在控制好血糖后,发现到双眼感到蒙蒙胧胧。
以前能够看到远处的景物,如今却不能了。
变成近的远的都看不清楚。
五哥说这是因为血糖的关系。
近视的程度变成不同。
刚好遇到张医师帮我镭射了右眼。
弄了小手术后,双眼还是很蒙。
看报纸只能看大题目。
内容么是看不清楚。
更不用说是那些书本了。
表哥医生说他以前也做过这种镭射。
“要过了几天后才比较舒服些。到时才去配眼镜会好些。”他说。
一日无书,面目可憎。
让我深深地体会到这种无书的难过日子!
但愿以后的双眼会更美好!

推拿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作推拿。
星期三那天早上,送好两个儿子上学后,我到乐龄公园跑步。
才走了两圈(平常日子里可以走5、6圈)后,感到特别的累,也有点喘。
就停止不散步了。
到菜巴刹想买一些明丹莪青皮吉子给古晋的小叔。
却因找不到而改道回府。
走在路上时,发现眼前一片黑白。
知道自己随时要晕倒似的。
急忙驾车回家。
用右手抓了双眼中间的部位几次。
很红。
小的时候,都是用这个法子试试看自己的身体状况。
跟外子提起此不正常的事。
刚好看到家婆的四妹来。
就叫她帮我抓痧。
她用按摩的方式按我背后的中间神经线。
然后把我的双手掌轮流抓紧在一起揉,也在双脚上如此揉。
身体感到热了起来。
事后,还是觉得头晕。
决定去找女按摩师。
该女子曾经在中国学过师。
她先从我的头按摩起,慢慢地全身推拿下到双脚处。
有些部位被她推拿下感到痛得不得了。
为了痛到病除,只有忍耐。
“回家后不可以立即冲凉!切记切记!”女医师说。
感到非常的舒坦。
只花了RM12就享受到这种推拿。
真的是太值得了!
四姨说在古晋叫人家按摩推拿,至少要RM30-RM50。
终於能够起程去古晋了!
在4月11日早上12:45分。

张眼科医生

张医生(Dr. Chieng Leh Ling)曾经告诉我 :“古晋中央医院有作动手术的是在每个星期四。最好的时间是在下午。”
和外子商量结果,我们决定在星期三早上坐快艇去古晋。
张医生是个很年轻的人。
他是林梦人。
我很庆幸地在诗巫「拉让医疗所」看眼睛时遇到了他。
他介绍我去古晋中央医院,说那儿有镭射机。
可以帮我做一个非常小的手术。
后来,只花了15分钟的时间就弄好。
他叫我三个月后再去检查一次。
问他是不是还在拉让医疗所见他。
他却说:“我已申请去美里的中央医院做工。那边的人没有看眼睛的医生,很可怜他们的。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古晋看眼睛!我如果在那边做,至少马鲁帝美里林梦等的病人不用坐飞机来!”
听了他的话后,很替他骄傲!
美里那边的病人有福了!

Tuesday, April 10, 2007

五哥的来电

一听到我的声音,五哥就问我上诗巫看病的结果。
我一一都告诉了他。
“你是幸运的。很多人像你这样情形的,都要洗肾及打针了。不然就是要踞掉双脚的。我看过不少这种的病人。从现在起,你要控制好你的血糖!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天清明在先父母的墓前,知道你有这种情形时,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很担心你。你还那么的年轻!要保重啊!注意要去跑步及做运动!”
听了五哥的话,很感动。
发现到这次遇到不少所谓「贵人」,很多都是至亲们。。
外子的表哥医生就是其中的一个。
没有他的「恐吓话(要打针了!),我还不至於「觉悟」!
原来,控制食物也是一个重点。
从此,过着少吃多餐及清淡的日子。

(404) 洗发水

(99年12月14日 心交点) RM15

载着我家老二上街去复印东西。她的同学告诉她说那间近在一个刘姓医生诊疗所附近有一间非常便宜的复印店。她要印32张的课本里东西。如果在其他的复印店,那要花费她RM3.20。而在这间店里,她只还了RM1.30。
趁着她去复印公司,我就走进一间超级市场里买洗发水。家里的一瓶已用得七七八八。正好有经过该地,我就想买着一瓶待用。
我走向卖洗发水的部门。该部门正站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少女。我的眼光很忙碌地往墙壁上排着的各种各样洗发水扫过,发现到没有我要的洗发水。
站在我前方的另一个少女见到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就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到她的部门,然后她拿了一瓶不知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给我看。
“这个很好用,又有洗面霜送,很合算的。”她介绍给我。
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先前的右边少女正走向我来。还脸色不好看地。我有点不知所措。“来!我这边也有便宜的。你过来我这边买『”一幅要吃人的样子。说完,就拉我去她的部门。
生平中我最不喜欢见到这些自以为是的售卖员,如果只有一个人在卖的话,那也算了。可是,却有两个人在抢我这个顾客。愤怒感突然出现在我的脸上。她们究竟在做什么呢?我很生气她们。顿时,我急急忙忙地退出了该部门。“钱还在我可袋里,我有权利做出决定。”想着时,我就走向大门口。
走向复印店时,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店里会有两个人排在一起售卖各自的洗发水及美容产品。为什么她们不分开来卖呢?实在想不通。刚刚还听到她们两人在互相斗嘴。两个少女都在责骂着对方的神经病。右边的少女被左边的少女讲为没有理由。“她先来我的部门就该是我的顾客,你拉什么?”听到她们这样,我不走的话就是不够灵精!够笨!
告诉女儿我买洗发水的不愉快经过。有时,我就喜欢跟孩子们讲心事。看到他们渐渐长大,也会慢慢地告诉我他们的心声及建议。我为之而感到安慰。
“她们这样争法,反而叫我们不知道要买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弄得我们更加矛盾的样子。幸好刚才不是我进去买。”女儿说。
听了女儿的话,我的心情才稍微舒坦。
后来,我们把车子转去外子的公司门口。经过店位时,发现到在不远处有一间新开张的店,也有卖洗发水的。
走进店里,很惊愕地发现到老板娘也是从先前的超级市场出来的人。以前她也在那边做工时,也是像那两位少女一样,很会拉人。老实说,我非常怕见到她!今番相遇,真是叫我不知何去何从!要退出又觉得没有礼貌一点。她的店才开张,第一天耶!我好歹也要进去看看。我快快地看过那些瓶瓶洗发水一眼。又是很失望。没有我要的牌子。既然已一脚踏进来了,我就决定向她买一瓶。她卖的是名牌货,向她买一瓶我可以买两瓶其他牌子的。
“要不要洗脸?可以洗掉你的黑斑。”她边走边拿了一瓶东西来。该瓶只有五寸长左右。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小瓶的。
我摇摇头。
“很好用的。很多人买这个洗。你也来一瓶,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很满意我自己的脸。”
“我见到很多人洗了后,脸上出了更多不明物。我不想洗!”
为了洗面霜的事,两个女儿不知笑话了几回了。她们说我是个老古董。
“现在的女性都有用洗脸霜的。我看世界上只有我们的妈妈不用!”她们笑我。
我听了不为之所动,忍她们去讲去笑。
其实,我对此一向抱着不喜欢的态度去面对。早在10多年前,我曾经在西马遇到一个美容师。她的脸上生满青春豆,是那种饱满红色也有白色的粒状的。看了后有那种恶心的感觉。她就住在我租住的地方不远处。每天走路去上课时,我们都会在路上相遇。有好几次,她叫我去她店里洗脸。我都没答应她。我当时的想法是既然她是美容师,为什么她就不能除掉她脸上的青春豆呢?因此,我对她没有信心。
当然,在我内心里,也为我这张脸而感到高兴。那是父母生给我的。我不想改头换面。那是事实的一句话。
话说回头,我还是喜欢去一些商店里寻找自己一向洗用的洗发水。在那种没有人在左右跟随之情形下。

(7/10/99)

(403) 削苹果

(99年11月14日 87期集园版) RM10

以前,当我还是小姑独处的时候,常常会听到人家说:“老么是最会撒娇的。不管是儿子或是女儿。”
那个时候,不明白个中道理。
如今,身为人母后,终于明白及体会到了。
我家第四个儿子就给我尝到了这种滋味。已经念小学二年级了,是个张口要饭伸手要水的人。很常的时候,他就是如此不动手地要我这个老妈子帮他做这个做那的。
不知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他这个小子也喜欢学他老爸一样,喜欢吃苹果。而且必是在吃饱之后的事。
为了要让他学习如何削好一粒苹果,我叫他自己削。
“自己削出来的苹果会特别的好吃。不相信吧!你试试看就知道了。”我鼓励他。
他起初不肯。后来见到我无动于衷地在收拾着碗碟汤匙之类的。他就拿起那支削刀来。一点一小片地削起皮来了。削时还念念有词:“好硬的皮哦!这样难削!为什么你不帮我削呢?你削会比较快么!”
“你是第一次削的,当然会不习惯。以后久了,你就会跟我一样快罗!妈妈以前小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的。”我说。
他削了好久才削好一粒苹果。吃得津津有味。
又过了几天,一个傍晚时分,他又要吃苹果了。此次,他一边削一边走路。削得地板上都是苹果皮。我看了很生气。
你会不会站在洗碗糟削?等下收拾时也比较容易!“我教他。讲时我的语气也蛮重的。
他不听。
我又说了一次。
”呜......。爸爸每次也是这样的!为什么你都没有骂他只怪我?“他竟哭了起来。
对啊!外子每次吃苹果时,都是把皮削在洗碗糟里。削好苹果皮后,他老爷子只拿走苹果,皮么就留在洗碗糟里等他老妈子或他的老婆或女儿来收拾的。有时么!则是在垃圾桶旁的四周围地板上。他很少会把皮丢进垃圾桶里。
那么,是老么见到老爸是如此削苹果罗!
阿爸已老了做习惯的。你还小,就要把好习惯学好。那我以后见到爸爸如此时,我也会讲他的。现在你站在水糟旁削。削好,自己收拾好。不然你去外面拿一张没有用的报纸铺在水糟里,等下就不必一片又一片地取,好不好呢?”
老么这才停止了哭。
在洗碗碟时,我就想到我们作父母的,常常没有以身作则地给孩子们去学习。等发现他们没有学好时,就一律地怪责他们。其实,他们如一张白纸一样洁白,是我们日常生活点滴给他们加添了颜色的。
临睡前,我跟外子提起了老么削苹果的事。我还告诉他小儿子当他手偶像。叫他好自为之。

(31/8/99)

(402) 陪我成长

(99年11月14日 泗里街新怀仁堂10周年纪念及教育楼落成特刊)

不知不觉间,我已在新怀仁堂渡过了3年的时光。在这一段日子里,我发觉我已渐渐喜欢上它了。
想起三年前的种种矛盾,不由得让我感到庆幸。因着两个儿子的无意带领,使我真正的信主。
事缘在婚后10多年以来,我常常以孩子们尚小的理由拒绝了朋友们的劝告。她们常约我上主日崇拜。我就是不去。另一方面,我则认为只要我的心目中有主就行了。殊不知,我对主的话语(圣经)却是缺乏认识。孩子们每次问我有关圣经里的启示或故事内容时,我都是一问三不知。
后来,是两个上小学的儿子要求我载他们去新怀仁堂作主日学。他们的朋友及两个表兄弟都在那儿。每次,他们一对表兄弟就会邀请他们上主日学。如此一来,我这作老妈子的就必须带他们去。带他们去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怎样打发那一个钟头的时间。往往回到家一会儿功夫,就得赶去礼拜堂把他们接回。
那个时后的我也相当排坼着那些作礼拜的人。认为他们虽然常常上礼拜堂作礼拜,可是他们的言语行为方面却是比那些非基督徒来得不好。在心里头就认为说只要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人家的事,我不上礼拜堂作礼拜也没有什么。
就因为想不出任何方法去打发那一个说长不算长,说短也不算短的一个钟头时间,我就有想到楼上听听也好的想法。同样地,脑里也闪过一个念头说:“如果不喜欢听,那我就另外想法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我的孩子们一起作礼拜。他们在楼下,我则在楼上。渐渐地,我由排坼到了喜欢。从什么都不明白到今日的悟解。发觉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类都会犯罪。一切罪行都是人为的。也从牧师的口中里知道圣经里所写的启示及上帝要我们做的事。
为了要多认识主的事,我常常喜欢上图书馆去姐一些属灵的书刊。在那里,我可以阅读到许多的见证故事。而我的两个孩子则喜欢借录影带看。我们三人都在学习当中。愿主保守我们作个灵命成长的基督徒。
谢谢新怀任堂,给我们这么好的机会成长。

(25/8/99)

(401) 尊敬师长

(99年11月7日 86期集园版) RM10

念小学的时候,我们作学生的都很怕老师。从来不敢上老师家去。偶而跟母亲上街时不小心碰到他们。我也会躲在母亲的背后,不敢面对老师。说起来,当年的我们是非常敬爱及惧怕老师的。老师讲的话,可以跟自己的父母比。不会反抗的。也不会去顶撞他们。
那里会像现代的小孩子?!
过年时,他们敢约好一起去老师家拜年。那是我在学生生涯里所不敢做的事。他们就是有那种的胆量。
讲到大老师,那是打死也不敢动手去做的事。
可是现代的小孩子就是有这个胆子。
从报刊上得知有两个学生打老师的事情后,我一点也不感到惊奇。
作子女的也有打自己的父母了。这种新闻比比皆是。
学生打老师也变得习以为常的事。
这是谁的错?!
社会越文明的代价就是暴力事件也跟着增加。那是不容人质疑的事。
学子活在荣华的世界里。是那种有什么就有什么的环境里。看的有电视电脑网际网络,不变怀也是假的。跟着有暴力倾向也是理所当然的。
查出学子打老师的原因才是上策。无人没有脾气的。就好像一些学子被老师虐打成伤那样。
不能单靠一方就怪另一方的那么简单。
到底新生代已不一样。当年的尊师之道已不能应用在这个年代里。
凡事都要求突破,然后更新。

(24/4/99)

Monday, April 09, 2007

(399) 我打太极

(99年6月16日 美里国际时报『思维集』 )

我打太极

早在三十多年前当我还是小学生的时,我就听到邻居一些老年人讲起了打太极的事。那个时候,就以为那是专门给老人开办的班。后来年纪渐长,才知道那是给各年纪的人举办的。
最初的时候,是外子参加去打的。
见到他穿着一身整齐的白衣白裤上太极气功一百零八式班。说是运动自己的身子。过了一个钟头回来时,是一身的臭汗!他还说他感到很舒坦。我就为他的精神百倍摸样而认为太极气功是一种很好的运动。
婚后十多年以来,我一直想参加这种的气功。根据一些医生专家们认为,运动对身体是有益无害的。只要不过份运动,一切运动都是好的。
这种倾向对我来得特别强烈时,是当我得知我有糖尿病后。很多过来人劝我要禁口外(少吃糖果的食物),他们也叫我要运动,比如散步游泳跑步等等。都是我巽出来的运动。不会很激烈的。
可是,基於我本身是一个全职家庭主妇,天天要预备三餐。而这些所谓的运动都是适合在傍晚时分,吃饭的时刻。为了不让年老的家婆为我效劳,我就坚持不再参与这些傍晚的运动。
到了年初,见到报刊上刊登有关本地太极班庆祝十一周年的启事。是太极气功十八式已有十一年历史的事。这使我感到很兴趣。在五姐的相劝下,我参加了太极班。

XXXX
泗里街的太极班在每个星期一、三跟五共三天。练习的时间是一个钟头。从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半。时间上是非常配合我孩子上补习班的时刻。所以我参加了。
在三个教练的教导下,我这个初学者终于慢慢地学上了。想起刚刚学习时的那种不知所措,自己也觉得好笑。常常是顾得手上的运作而忘了双脚的动作。以致笑话百出。凡事都是熟能生巧。我学了三个月后,还只懂了一些皮毛。
据黄师父(三人之中他是最年长者)表示,他学了三十多年的太气功。他劝我们不要太自卑。
“你们要一直学习,这样才会得到好处。”他说。
因此,我更要虚心学习。

XXXX
太极气功班十八式各有它们的疗效法。一共有三套加上关节操。对身体各部位都有医病的作用。
现举第一套名称及疗效如下:
(一) 起势调息 - 平衡血压、治理肾脏、养心安神、治疗脐关节炎。
(二) 开阔胸怀 - 治疗神经衰弱、失眠多梦、高血压。
(三) 挥舞彩虹 - 平衡血压、帮助消化、治疗胃病、减少腰部脂肪。
(四) 轮臂分云 - 治疗十二指肠、补肾、适合神经衰弱、头晕、心跳、气促等症。
(五) 定步倒卷肱-治疗神经衰弱、肩、脐关节炎和腰肌疲劳,对气喘、气管炎有帮助。
(六) 湖心划船 - 健胃、强腰、治肠胃病和腰腿病。
(七) 肩前托球 - 宁心安神、恢复疲劳、平衡血压、治疗神经衰弱。
(八) 转体望月 - 治疗肠胃病、加强腰部血液循环、帮助消化、减少腰部脂肪。
(九) 转腰推掌 - 健脾、醒胃、使大脑充血减少、治神经衰弱和腰腿痛。
(十) 马步云手 - 促进气血循环、减少腰部脂肪、治胃溃病、风湿关节炎、消化不良。
(十一)捞海观天- 增强腿腰的柔韧性和力度、平衡血压、治疗神经紧张。
(十二)推波助浪 - 治高血压、神经衰弱、虚火上升、脐关节炎。
(十三)飞鸽展翅 - 阔胸理气、舒汗解悒、治消化不良、心胃气痛。
(十四)伸臂冲拳 - 消肿神经紧张、增强肺部活动量。
(十五)大雁飞翔 - 健脾益肾、平衡血压、对肾虚和低血压、昏晕症有特效。
(十六)环转飞轮 - 加强腰腹的柔韧性、治低血压、腰肌劳损、促进气血运行。
(十七)踏步拍球 - 松弛神经、恢复疲劳。
(十八)按掌平气 - 阔胸理气、增强肺部活动量。

XXXXX

曾经问过一个姓陈的教练有关打太极的功能、
他说它会让我们减轻病痛,如果没有病太极气功也可以作强身。
三个教练都是义务性地教导我们。我们都很感激他们的付出。
黄师父说:“劝你们的亲戚朋友来,我们是无任欢迎的。我们希望你们都有健康的身体。就如此简单。”
我们听了都拍手谢谢他们的教导。
近年来,很多人都在保健。不管是老的年轻的,他们都很注重自己的健康胜过金钱。
为了要减轻我的血糖,我决心去打太极,直到百年。
我也很高兴我因此而成了太极十八式其中一个会员。

XXXX
对了,黄师父也曾经告诉我们:“我在印尼、泰国及香港等地学过气功。我们现在学的十八式会跟其他外地的太极有点不同。那是因为我发现有的式样不适合我们去学。比如那些专给和尚他们用的就不适合我们学。”
总之,谢谢三个教练所贡献我们的一切。希望大家珍惜。

(24/4/98)

谢谢老王(心水先生)

老王从澳洲寄来一个非常好看的「森林寓意」。
有美丽的图片外,还有非常好听的音乐。
是中国台湾香港等地的风景及生物动态的图片。
它的地址是: http://forestlife.info
谢谢老王。

Sunday, April 08, 2007

(398) 一盘鸡饭

(99年11月3日 星洲日报 星云版)
题目是:《 第一次稿费是若干?》

一盘鸡饭

年代: 1979年
媒体: 学报
稿酬: 三元五角马币
课题: 不详
(后来查出是『本性难移』 这一篇。)

那是1979年的事。
我和几个同学从砂罗越家乡到八打灵十四区一间商业学院念会计系。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从巴生来的女同学。因受她的影响,我也投稿到学报。
这是我毕生的第一次投稿。寄出不久,就见到自己的拙稿黑字白纸登了出来。
收到稿费单时的心情是蛮喜悦的。虽然只区区三元半,那份成就感,真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愉快。甚至跟朋友们讲话时,笑容一直挂在嘴边。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想到我该如何花掉那一笔为数三元半的稿费。后来,就想到要好好地去买一盘鸡饭来尝一尝。
人在东马时,我不曾吃过鸡饭。到了西马,见到同室朋友们常常买鸡饭充作三餐吃。以我的家庭背景来讲,那是很高昂的一餐!先父母在我幼年时就先后去世。在我之下还有四个念书的弟弟妹妹。我们求学的生活费用是先父遗留下来的。因此,事事都得节省着用。
话说第一次尝到鸡饭时,感觉很特别,也很甜蜜。到底是自己亲手写出来的东西、赚来的钱。我感到粒粒的饭粒都是香甜的。最后留下的鸡肉呢,我用了全副的喜悦心情去吃它。
晤,美味极了。

(12/10/99)

(397) 我最喜欢的作家

(99年10月24日 国际时报『一分钟点灯』)

我最喜欢的作家

三毛虽然已过世多年,但是我对於她的才华,还是过目不忘。是她,把我给拉回现实生活中。

涂写二十多年以来,我发现到在这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受到很多作家的影响。从少年到青年,然后现在的中年。因为一天不能没有书舆我相伴,所以,我可以说是什么书都喜欢看。特别是那种我看得下的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我和一些喜欢看书的朋友们会迷上琼瑶写的小说。是很着迷的那种。从朋友堆里轮流着去借。是一本接着一本看的。如果那一间戏院(当时有三间)有演她作品的戏,那更不得了。学校功课可以丢在一边,跟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上戏院看戏去!当时迷小说故事里的主角人物。她们的那种相知相识及相恋的内容也是我们的最爱!每每看完一本书后,心里就盼望着自己也有那么一天。会遇到一个白马王子,然后过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
对於她写的词句,我竟然没有学到。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到了如今才发觉这种缺点。而看她书的兴趣也比当年淡多了。
严芯的书也看过一些,但没有什么印象。
倒是三毛的沙哈拉沙漠故事给我很大的启示。她少年时对唸书很不得志,还自闭了几年。后来,她走出了她的小世界到沙哈拉沙漠去过着她快乐的生活。她早期的作品教我不少的做人态度。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当年年纪小的时候,也是个非常自卑的小女子。一家里头的兄弟姐妹们都是唸书的料唯有我是满江红!以为自己一生就是如此得过且过了。没有想到,看了三毛的书后,我恍然大悟做人原则。
人么!短短的几十年生命。是穷是富,都是一生。小时了了(不会唸书),大了未必。像三毛,到了中年时,还写了几本书出来。很让她的父母感到高兴及安慰。
就是从三毛那儿,我开始我的涂写生涯。从中找到了我的乐趣。
三毛的写作态度,也让我在无形中学上了。她写的尽是每天的日常生活点滴。那种不做作不无病生吟的真情流露,是我读后感到高兴及愉快的事。不知不觉中,也感染到她的悲及喜。她所应用的文字也都是白话文,让人一目了然。
三毛虽然已过世多年,但是我对於她的才华,却是过目不忘。
是她,把我给拉回现实生活中。
而她却是我最喜欢的作家。

(4/7/99)

(393) 螃蟹酱

(99年10月14日 505期文苑版)

螃蟹酱

在每一年的中秋节时分,我都会向小贩们买下一瓶小螃蟹酱。为的就是要吃出那种童年时的口味。
我是吃着螃蟹酱长大的。
当年年纪小。跟着二嫂及妈妈她们去屋后小河边抓螃蟹。她们用巴泠刀插小洞。然后用另一边手去抓那些无处可逃的螃蟹。一抓下去,就是老半天。回家时,那些螃蟹是一桶满满的。
记忆中,知道家人是八月去抓的。会记得那么地清楚这个月份是因为每每出发前。我总会听到二哥说:“小螃蟹要找老婆结婚了!我们去抓它们去!明儿就有螃蟹酱好吃了!”
曾经问过母亲那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母亲回答说:“长辈们都是这样说的。还说是近在八月半中秋节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可以见到很多的螃蟹。一群群的。”
因此,就会记着这一种的说法。
小螃蟹一拿到家里,母亲跟二嫂把它们倒进一个大面盆里。她们用小刀按住它们。一只又一只地把它们的肚子插住,是用筷子插的。直到它们死去为止。然后倒进一些盐水进面盆。
在盐水里浸一个晚上后的小螃蟹在第二天一早,就被二哥及二嫂互相推磨下进了石磨。有时在周末,我们作小孩子的也会帮忙推那笨重的石磨。嘻嘻哈哈下,感到很有趣。无意中,帮了二哥二嫂一把。
后来是如何加入红槽而成了一大锅的螃蟹酱,那倒没有注意过。知道的是,那天早上在父亲上街回来时,他的扁担下的篮子里,一定会找出一两斤的花生仁。而二嫂一定会炒出一大碗地放在一小碟到螃蟹酱旁。给我们一家人加个菜。
把花生仁沾上一点螃蟹酱来吃。那种味道,不知如何下笔去形容。再炒一碗三层肉,沾着它吃。那也是一道美味的菜肉。含一片此肉在嘴里,可以吃好几口的白饭。
真正的螃蟹酱味含有新鲜螃蟹的味道。加上适合的咸度、胡椒粉味及红槽味。
母亲逝世三十三年了。一直以来,我就没有再尝到任何像妈妈所做的螃蟹酱了。从街上买回的,不是太咸,就是只有一点点的螃蟹味。
今年,在买下一小瓶的小螃蟹酱时,刚好是二嫂过世三周年的日子。吃着花生仁,就想起当年二哥推着石磨,二嫂把一瓢瓢的小螃蟹连同一点盐水倒进石磨的小洞里。以及她和我们相处三十多年的姑嫂日子。
在此时,也深深地怀念着二嫂。

(4/8/99)

Saturday, April 07, 2007

看病天

清早七点起床时,是下着大雨的。
决定在今天早上上诗巫看肾及眼睛。
是患糖尿病11年来的第一次。
五哥介绍一个看肾的医生叫作刘军杰的。
说他是在诗巫的拉让医疗所附近。
到达目的地时,问很多人,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个医生。
哈!后来才得知他的名字是刘宜泉医生。
他是专门看内科的。
在检查我的肾时,他用scanning 的方法。
他说我的肾是相当的正常,只是我的左肾有一点的肿。
“不碍事的,吃药会消肿。你有一点的血压。这些都是因为你在以前没控制好血糖的关系。”
还未看病之前,我有告诉他说:“我已有糖尿病11年了。这是第一次看肾。一个星期前的血糖都是处在10多mg/dl以上的。最多是16mg/dl, 最少是13.2mg/dl。昨天去查时的血糖是8.3mg/dl。刚刚控制好食物才7天。”
听了他的话后,我庆幸我的肾还未发生病变!
看好肾,时间已是早上11点多。
看眼睛的部门是在第二楼的另一个房间。
到达时,写卡的女性说若是我再迟一步来看病的话,就要到下午两点了。
张医生看了我的眼睛后说:“你的眼睛里还未有血丝的出现。若是有,会比较危险。双眼会慢慢看不见。现在你的眼睛有出一点油及红肿一些。这就是让你看东西有点模糊的原因。我可以介绍你去古晋中央医院接受镭射治疗。现在开始用它了。以前是没有这种设备的。它会让你的肿消失掉。”
未看病前我也说了:“我有11年的糖尿病。一个星期前,我所配的眼镜能够看得很清楚书报上的字体,可是,在这7天里,我发现我看的字体有点模糊。”
一切的一切,幸好还来得及医。
感谢贵人的提醒。

Friday, April 06, 2007

(395) 食谱风波

(99年19月16日 42期岜南河)



一走进美容院,马惠花就坐到椅子上,让美容师来为她修剪头发。店里没有其他的顾客。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是人们煮晚饭的好时刻。惠花端端正正地坐在大镜子的面前。她让美容师及她的一个女助手在她头上绻头发。她们边绻边说话。
只听到女助手没头没脑(对惠花来讲)地说:“师傅,你要跟她解释一番。我不是那种人!但是他一定以为我很小气。为了那么一件事而生气。可是,我不会那么小气的!”女助手一直在强调着她自己的为人。
“不会啦!她会明白的。”
“师傅,你一定要跟她说一声才好!不然我真的是无脸见她了。“
“我会啦!”
“可是,我又当心你说不出口。这样啦!我以后自己跟她说。我做的事,当然是我自己去解决。”
惠花听得莫名其妙。不知她们所讨论为何事。身为一个顾客,她是不想惹麻烦。所以一路以来,她都是默默无言,不发任何一个好奇的问题。
此间美容院是惠花常光顾的。是交往了二十多年的店。店里的女助手换了一个又一个。美容师却是始终如一。彼此之间,已是相当熟细的主顾关系。
每每来电头发或剪头发时,惠花会和美容师有无话不谈的情形。除非有其他人在场。
听了这一段话后,惠花猜想这个女助手跟异性朋友闹翻了。而对方一定是美容师认识的。所以女助手才会叫美容师帮忙调解。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呢?惠花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想像。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
倒是她在等着电头发药水产生作用期间,女助手跟美容师道别要回家去。
女助手一踏出店门后不多久,美容师就对马惠花说:“我从来不管她的事。我这个工人竟然叫我跟对方讲她不是那种人!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事,我管来做什么?”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会那么不管兴?”惠花问,在不得已的情形下。
“哦!是这样的。一个星期前,我这儿有一个女顾客。不知道是不是要作宣传呢还是要夸她自己。她在我帮她电头发时就对我们说她曾在外面学过做旦糕。她还说她花了好几白零吉去交学费。我那女助手一听,就向她定了一粒葡萄旦糕。当她去向她拿旦糕时,她向那师傅讨旦糕的食谱。可是对方不答应。
“哦!原来不是为儿女私情。我还以为她是为了爱情呐。是这样啊!对方都已经说明她花了几白零吉去学做旦糕了。如今,她要做旦糕卖。站在生意立场,她当然不喜欢别人有那种食谱。她不抄食谱出来。当然是她的自由。这种行为不叫自私。如果是我,大慨也会不舍得抄。这是为自己着想的。”
“我也是这么讲的。可是,我这个女工人就是有话说。她一直对我说她不是生顾客的气。说她不是那一种人。嗨!这几天以来,她一直叫我帮她传话。我才没有那么笨呐!”
(马惠花听了之后很惊讶。刚刚那美容师还答应那女助手说她一定会帮她向对方说明一切。)
“说说看,我那女助手也太不讲理了,是不是?人家不给食谱,那里可以讲对方是个自私人。”美容师打抱不平地说。
“的确,那是个人的自由。”惠花说。
不多久,惠花也步出美容院。她的头上已出现了一个短发型。
远处的天边已出现了美丽的云彩,惠花慢慢步行回家。

(河向: 有的事,原本很简单。可是,人为后,反变得复杂,复可笑。这一场风波,本来莫名其妙,亦不可理喻。或许,幼稚是风波是酵母。一发不可收拾。『食谱风波』正是如此。)

(9/8/99)

(392) (造桥

(99年10月9日 国际时报『人间文风』) RM10

造桥

“我以前从未听过这么一个奇怪的名词。听倒有听过放小孩子的头去做桥的传说。”我幽幽地说。我还真的以为叫婆婆她们去做桥呐。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作『造桥』。用福建话讲的。是第一次听到的。
那是我嫁来婆家十多年的事。十多年以来,外子这边有什么亲戚朋友去世时,也都是家婆去打点。我不曾参加过。
话说有一次,家婆跟着她的小妯娌去明都鲁游玩。就在她们抵达目的地的第二天,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妇女哭哭啼啼地说:“你那边有人吗?麻烦你叫几个人过来帮忙『造桥』?”
“造桥?造什么桥?”我则用生硬的福建话问她。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一定感到奇怪我怎么如此不懂事故。
“我是阿辉的妈。阿辉的爸爸刚刚去世。你是否可以叫几个人过来我这儿帮忙?你是谁?你的家婆有在吗?她去了明都鲁。那我另一个嫂嫂呢?和你家婆一起去?那就算了。”讲的人是外子的姑姑。
放下电话后,我还是不明白她要家婆她们去做什么。
问外子。
他笑眯眯地望住我说:“你没有这么痴呆吧?造桥是什么都不懂!你真以为去做一条桥吗?听一下名字就会知道的。就是帮忙折纸钱及做衣裤等的事情了。让死者能够进入天国或地狱的意思。”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一个奇怪的名称。听倒是有听过放小孩子的头去做一条桥的传说。“我幽幽地说。我还真以为叫婆婆她们去做一条桥呐。
后来,是外子的大姑去世时,我才明白一切。
她是在八月1十那天去世。
大姑的家就在我家后门的不远处。送完四个孩子上学后,我步行到大姑家。
只见人影重重。男士们拿出桌子写字及收帛金。女士们则坐在木板上剪布车衣裤等的工作。他们都是义务的帮忙。
在帮忙出一臂之力时,才明白什么叫作造桥。
大姑丈是个基督徒。他去世十多年了。大姑的葬礼也以基督徒的仪式来举行,尽管她的媳妇是信奉其他的信仰。也因此,折纸钱的事也免了。
现在很多基督徒的家庭都简化了葬礼的礼节。有的甚至把一切手续交给葬礼的小组去办。这么一来,死者的家人就不会匆忙地包办一切。
根据外子一个至亲的讲述。当年外子的祖母(七十年代)及他父亲(八十年代)去世时,他们作子女的要跪在地上三天三夜。一天要大哭三次。哭时要大大声的。然后死者下棺要放上罗里车时,他们要跪着从客厅到楼梯,然后跪到小石子路到大马路去送。那意味着说他们不可以站起身走路。
我虽然出生在六十年代,可是因着不同藉贯的关系,所以我没见到这种从古代流传下来的礼节。外子是福建人(厦门人)而我是福州人。大概是因为背景不同吧,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分别。
总之,我以为有的礼节可以简单法。死者已逝,做再多的事也是徒然的。一切简简单单就好!
话说我在大姑家,见到我生平的第一次的参与造桥工作。
见到来的妇女长辈们立刻就计算大姑有几个子女媳妇孙子等人数。然后才决定要剪多少套麻衣麻裤、几片白布及红布、几项由麻布做的帽子,零零啐啐的,都要她们去帮忙打算。原来她们扮演的角色是如此的重大。是不可缺的人物。她们个个都是过来人。
我无事可做,因为我对这一切都陌生得很。后来,也是帮忙车长麻裤而已。粗粗的。
大姑在生前曾经对主内弟兄姐妹们提起过在她死后,她要牧师来。因此,在做着衣服给大姑的子孙们时,一些住在市区里的卫理公会的信徒们也来帮忙。
大姑走过八十八年的人生道路。在她最后那十多年里,她不知何故地瞎了眼。她的日子是一片的黑暗。此番仙逝,也算是一种解脱。

(11/8/99)

(396) 你好吗?

(99年10月24日 『10月贴心话』〕 RM10

计算之下,我和你认识至今已第四个年头。然而,我们之间的友情却在两年前停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点也不明白。曾经写信问你,可是你一直没有回信给我。也许我们认识时没有经过轰轰烈烈难忘过程,不然就是因为我和你来往之间又多了一个中间人!?
虽然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还是当你是一个文友一个朋友看待。
试问一声,你好吗?

(6/10/99)

(391 394) 前人种树

(99年10月7日 1217期
99年10月14日1218期新激流) RM20

前人种树

自从二哥二嫂两个人跟着他们的大女儿搬去市区住后………。

自从二哥二嫂两个人跟着他们的大女儿搬去市区居住后,我们的山芭那间老屋(已有四十三年的屋龄了)就跟着空置着。屋旁所种的各种水果(父亲种的)也跟着荒芜起来。那些野草野树竟长得出奇的茂盛,在果树的四周围。
那个时候,听到二嫂说有一个叫作阿光的中年人要搬去老屋住。我们听了之后感到很高兴。屋子若是没人住,它肯定会老得更快。到时,就会见不到屋子了。如果就如此地让它自生自毁的话。
后来再追问清楚之下,才知道阿光这个人是谁。原来是吉龙的女婿。吉龙是一个造墓的人。他的家住在另一条路,很近墓园的。他是我家所认识的一个朋友。

XXXXX

先父先母已去世有三十多年了。
此番几个兄弟姐妹在相聚时,大家就同意把先父母的黑白脱落疤疤(片片石灰被大太阳晒落破裂的现象)样换掉。彼此都赞成用父亲遗留下来的一些财产拿来作装修费,换上水红及淡橙色的意大利砖。要给先父母一个漂亮的家。认为那是他们必得之屋。
我们叫来的造墓者就是吉龙。
我们交待他把墓好好装修一番。
同意我们的要求,还告诉我们说他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在他换上意大利砖期间,我们作父亲子女们的都不曾去看过。个个都计算等到修好后才去看个清楚。
后来,是四哥独自一人去拍了一些相片给我们看。他还把它们寄给小弟(在纽西兰)、六哥(在新加坡)及五哥(在明都鲁)过目。个个看了都很满意。他们之中,只有小弟表示要回来看真正面貌,有关那个新墓的新面目。
一家里头,也只有我一个是全职家庭主妇。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有各自的职业在身。因此,就由我带小弟到四处去探访,这也包括了先父母的新家!

XXXXX

未去之前,二哥二嫂就告诉我和小弟一件奇怪的事。诉说时,他们还未搬去市区。
那是关于先父母的。
说吉龙快做完装修工作(放上意大利砖)时,他就发现到他把那块写上先父母及我们兄弟姐妹名字的石块,放得太高的地方。他要把它改换到一个适当的位置。
当时是一个太阳列照的时刻。
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星期天。四周是静悄悄的,除了不远处的森林里传来几声鸟叫外。
太阳下山很久了。
吉龙的家人觉得很奇怪,怎么当天天色已晚,却不见吉龙回来。他们跑去墓山我父亲那边,竟发现到吉龙的双眼红肿,好似被他人痛打一番。当时的他在昏迷中。
“阿爸,你怎么会在这边睡觉?”吉龙的女婿问。
这个女婿就是阿光。
吉龙昏迷着。他后来被送进政府医院医治。
二哥和侄女对我和小弟提起此事。
二哥的大女儿跟我们说时,我就认为那是因为太阳列照的关系,所以吉龙会昏倒。
小弟和我有同感。
“不对哦!二姑的小儿子用罗里载他去医院。他见到吉龙的双眼红肿。吉龙后来昏迷了好几天才苏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对他的家人讲那是祖父祖母打他的。他说阿公不放过他。阿公怪他把他的东西乱动。就是怪吉龙动他那块石块时,没有跟阿公阿妈(即是祖母)申请一声。”
“后来怎样呢?”小弟问。
“吉龙叫本地的「师父」(即是拜神者)跟阿公讲和。阿公不肯。最后,他们去明都鲁叫来一个有「高深学问的师父」,阿公这才放了吉龙伯。”
“真有这么利害咩?”我很不相信地问。
“真的耶!住在这个村落的人都知道这一件事。你说我们作礼拜的,是基督徒。是不可以相信这种事。可是,不由的你不信!吉弄在事后也跟我们讲他的一只眼是被阿公打的。而另一只是阿嬤打的。”侄女说。
听后,我还是半信半疑。世界上那有这么玄的事?!而且先父母在逝世三十年来都没有发生什么这种事过。怎么会在装修他们的墓时发生呢?莫非世间真有鬼怪灵魂之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吉龙做了那么多年的墓(听说他从小就跟着他父亲学做墓),他不应该有那种不通知一声就动手的行动。他应该有自知之明才对啊!比任何人都懂得一些规则。可是他怎么会忘了呢?!奇怪!
发生这样重大的事情,我和我的几个住在泗里街的兄姐们却一点也不知情。等我们知道时,那已是过了大半年之后的事。
很想去问一问当事人(比如吉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又觉不适合。他到底是个七十二岁的老人家了。况且我又不知道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一切的零零啐啐的过程也只是从侄女口中得知而已。一面之词能代表什么呢?!

XXXXXX

一直听到风声说阿光要搬去我们老屋住的消息。可是他及他一家人一直没来。只见到我老家厨房的地板上放着几个大空珍,如此而已。问当时已搬去市区住的侄女。
“那个阿光啊!他说他不敢搬进去,说怕阿公的灵魂会打扰他!还讲阿公会打他如他的岳父那样!”
听了之后,我有点生气阿光。当初讲要搬进来的是他,今日又说不敢搬进去的又是他。自己不来也就罢了,何必在他人面前胡言乱语一番?以前他岳父的事已把我先父母的名誉弄污了。现在,却无凭无据地又加油加醋地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先父母的灵魂上,怎不叫我生气?!
问三哥。
三哥说:“他讲他以后才搬!反正现在没人住。就等等他吧!”
然后果子节来了。我家的水果也慢慢地黄了,开始成熟。
侄女约我回老家看一看,看有什么水果吃。
在老家的小路上行走时,我们很意外地见到阿光。他站在一棵名种的榴连树下。
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人长得黑黑瘦瘦的,说起话来声音很哄大。笑时,一点也不吝啬地露出他那缺了两颗门牙的黄黄牙齿。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里,很明显地露出几粒已黑掉半边的牙。有的甚至只剩下半颗牙齿在里面。一见到我们来,他就咧着嘴对我们笑着。
“今天怎么有空上来?”
他问我们时,我们也吓了一大跳。听他的问话,似乎有一种主人家的味道。此句话本该是由我和侄女的其中一个问他才对。问他怎么会来,我们要知道他给的是什么答案。
“我来看看榴槤熟了没有?怕被别人捡了去吃。原来还要半个月左右才会熟。唉!白来了。”他大言不愧地说。就把自己当成是主人样。
听他这么一说,方才明白他一直不搬来的最主要原因。原来他是看上了我家的榴槤,那些仔小肉多的品种。是很少人家有的种。
我不甘心他先前说的那一回事。说我父亲的灵魂会打他的那一件事。一向喜欢追究一件事到底的我是不罢休的。趁他站在我旁边,我就向他问个明白。
“阿光,你怎么一直没搬来住?到了今天才来?”
以为他人很老实的样子会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至少会答得吞吞吐吐。
那里料到,他想也没想地立刻回答说:“我家里有胡椒要采,现在胡椒刚刚采完,所以我有空下来罗!”
“是这样咩?那你为什么会说是我父亲的灵魂会作弄你,所以你不敢搬来我家住?”我又逼他说真话。
“没有啦!是我岳父他们讲的啦!世界上那里有鬼魂这一回事?我不相信的。”
听到他对答如流,一点也不似人家所讲的是傻傻的老实人。
对他,有了一点儿的了解。

XXXXX

十岁那年,我的母亲因病而去世了。
是七七四十九天,四哥跟我讲了一句话:“将来我们这一个老家一定会没人住。一切的水果也不会属於我们的。”
当时听后,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还追问他是什么意思。
“呐!我是不会住在这一边的。我会把下弯的那间木屋当作是我永久的家。你呢?大了之后一定会嫁人的。嫁给人就是他人家的人了。是不可以长久住在娘家的。关於二哥二嫂么!他们会随同他们的儿女们去外地住。你明白吗?”
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一个长於斯的老家,不是我永久的家。那不是很难过吗?那个时候,或许是刚失去母爱的缘故,我还为此事而难过了好几天。
四哥的话,一直是我脑海里的一个阴影。曾经想过不要嫁人的想法。为的是能在老家久一些………。
如今过了三十多年的今天,才真真正正明白这一件事的真实性!
前人种树,后人享用。
对我来讲,却是父亲种树,外人享吃。

XXXXX

后来的日子里,发现到每个星期六回老家时,都拾不到榴连。小侄女也是如此。
从邻居的口中得知,阿光拾了榴连后拿去街上卖。他也没住在我们那个老家里。
这一下子可非同小可。
父亲生前曾经说过:“老家的地方及水果最好是给自家人买下来。不要落在他人的手中。”
跟三哥提起。
三哥很惊愕阿光会这样做法。
我不服气地对阿光说了。
“我卖榴连还是要拿我的工钱我帮你们砍草砍杂树难道不必给工钱么?他妈的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咩?”
料不到阿光会如此大声地骂起来了。还吁吁地占着是老家的看顾人而大骂着。我也想不到他会那么凶巴巴,被他那么一凶,我反而不敢多讲话。
站在我一边的亲戚朋友(我叫他们来采水果吃)也很惊讶地站在一边。他们也奇怪阿光这人怎么如此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占住主人家的屋子和水果,还那么凶凶的。
在采着荔枝时,刚好三嫂带着她的小女儿也来到。
阿光向她诉苦,说的话是大大声的。
我不理他。
捡好荔枝后我们回家。
晚上时分,嫂嫂打电话给我说:“梅兰啊!我跟你三哥商量好,我们就把果园交给阿光看好了。他会帮我们砍树砍草的。水果么让他拿好了。算是工钱给他吧!若把它交给别人,我们也许不能吃到水果。当年你二哥住在老家时,我们也是拿不到半粒品种的榴连吃。是不是?”
原来三哥三嫂都已经跟他讲好的。我梅兰真是笨呐!还打抱不平什么呢?为什么要去跟人家讲理呢?
四哥讲的对,老家是不属于我的。
我想我应该舍得放下一些东西………。

(19/8/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