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y的故事

Jacky是我们旅馆新请来到一个服务生。
是他自己摸上门来要求做工的。
我对他不甚理解。
只听先生说：“他可能是离家出走的人，不知会不会是个逃婚的人！”
“逃婚？不可能吧？他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我不相信。
“他来做什么工？”
“他目前是代替Joseph跟Geraid的工作，他们两个要预备去念十号班。不过他说他在诗巫学过烧鸭，也许我们的餐厅会再次的开张做生意。”先生说。
在平常的日子里，我很少去旅馆。
偶尔去看我的精神食粮时，会看到他在柜台里跟着柜台女同事一起看卫星电视节目。
至于他的工作能力，我没有印象。
倒是到了昨天我代班的日子。
我到达旅馆时，Jacky在睡大觉。
他在这几天（共6天，到24日）晚上里，都在代替小林的工作。
等他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多。
他一来到柜台，就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
看起几份报纸来了。
我在旁观者清。
只见他一下子听手机，另一会儿又在玩手机。
看到他这样，我想到了我的大儿子。
我的儿子也是很喜欢玩手机。
他们是一样的年龄。
不同的是，大儿子还在求学，而他已步入社会两年了。
我在想我要怎样帮助他。
但又不太敢说直接话。
我知道也明白有些年轻人是不喜欢有旁人的劝说。
看到外面下大雨。
顾客踏进的地板有点肮脏。
我去洗手间拿拖地扫把及铁桶在抹地板。
抹完整个柜台处，也没见到Jacky起身帮忙的意思。
他给我的印象，是个不会主动的人。
我又想到我的孩子们。
他们也不甚会主动做家务的，除了老二。
所以也不勉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等他没做夜工时，再慢慢调教他。
之后，我跟他聊起来。
先谈起他的家庭成员。
哗！他的话来势汹汹。
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他家庭及他去当兵的趣事。
原来他以前是住在民丹莪，后来搬去Sibu Jaya附近。就因为他父亲的几个兄弟都住在诗巫。他父亲不喜欢住在诗巫巴刹里，说房子贵外，孩子们也比较容易会学坏。他们后来就在他祖父的山芭地里自己建一间独立房子。
我觉得他父亲很有见解，会想到孩子所处的环境这一点。
Jacky说：“我父亲51岁，大我母亲10岁。不知道为什么会差10岁这么多。他们是不是相亲的呢？我没有问他们。我妈妈有一个姐姐很有钱，她在古晋做生意。但没有孩子。他要我妈妈给她一个孩子做养子。我妈妈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爸说什么也不肯。他认为他以后百年时，给人做儿子的一个没有名字，只能冠他人的姓。所以我爸爸不要给任何人。我这个姨姨每一年华人新年时都会来我家送红包。我就跟她讲不用，我说我已经20岁了，不用再给红包了！”
他是个相当懂事的人，不像一些做儿子的，常常向父母做伸手将军。
说到当兵。
我的兴趣可来了。
我问了很多有关这方面的事。
Jacky都说了。
让我放下一百个心！
他说：“当兵是很好的。可以锻炼一个人的忍耐、顺服、办事的能力、懂得很多事故、会开始自己洗衣裤、生活也有了规律等等。我感到我学到了很多东西，那是在学校里所没有学到的！你不用担心，等你小儿子回来时，他一定会变得不同款！”
“兵营是不是像电视里的故事一样？每天早上他们一吹号令，你们就要立刻换衣，然后赶到操场？”我很好奇。
“对！我记得第一次他们叫我们清晨三点多起床集合时，我是最后一个到达。你知道吗？他们罚我脱掉衣裤，只剩下一条内裤，把双手放在头的后面，不穿鞋，然后在操场上跳10圈青蛙跳。跳完后我的双脚痛得不得了！还痛了好几天！他们后来解释的对。说如果以后有机会上战场，难道我们也是如此穿不整齐衣裤就上吗？”Jacky说。
“睡觉的床呢？”我想到了电视里的那两大排的铁床。
“是两排密密麻麻的铁床。每一个床边都有一个小衣橱。我们起床后要把床收拾好才出去操场。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警官来到我们的床边，很生气地问我们为什么把内裤及衣裤乱丢在床上地上的。就像在家里时一样的啦！你知道我们男孩子在家时都是这样的嘛！（我就应说我家小儿子就是这样的。我常常叫他起床要铺好床的。他就是不肯，还说反正到了晚上还是要用到被！）后来，习惯把床收拾好才走出去集合。会自然而然地改变一些坏习惯。总之，不可以跟他们警官硬来或反抗就是。刚去的时候，会躲在厕所的后面草丛里打电话回去根妈妈说话。一说完，就看到警官站在我们的面前。有的同学会躲起来抽烟，也是会被抓处罚。手机被收起来了！直到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才还给我们。有事的时候，就会在公共电话里跟妈妈说起这件事。我会告诉她我不会那么常打电话回家的原因。最后也习惯了。”
“你们做错事，会怎样受到处罚呢？”
“要看事情的大小严重性。多数会把我们放在森林里过夜，很多蚊子的。有时会叫我们上台唱歌，一定要唱的，因为台下有很多对男女同学在看。他们会鼓励我们，叫我们快点唱。我记得我是一边哭一边唱歌的。因为不会唱歌么。对了，是当我们唱不全州歌和国歌时。现在叫我唱的话，我是会背了。都是三个月里练出来的！”
“我在最初的三个星期里。实在忍受不了了。我们一共有四个男生一起去见警官，说我们不能忍耐了，要回家。那个警官很凶，说不行。另一个做头的是华人。他就劝我们再忍耐几天，还说等习惯了，我们就不想回家！我们听了就不相信。不过，到了三个月满的时候，很多警官跟我们握手道别时，我们两方面的人都红了眼睛。真的会不想回家的！”
Jacky在说着他的当宾故事时，我仿佛在听着老幺说话。
此时，有点怀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