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孩子们的糖果

（1989年8月27日 幸福版） 青竹 RM7

孩子们的糖果

每逢上街买菜或买些日常用品时，我总不会忘记替孩子们买下一、两种的糖果。明明知道多种的糖果对他们没有益处。可是，一买好必需品，我的脚步总是情不自禁地往那有卖糖果的摊子走去。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是个过来人！
记得当年我年纪小。每次先父上街回来时，我跟其他几位小孩子（其中有我的弟弟妹妹及侄儿们）一定会在父亲未踏进大门之前，就围上了他。向他询问有关买何种糖果的事。
先父情绪好时，一定会先告诉我们他有买了什么糖。然后就会把扁担放下，在两只大篮子里找寻他买的东西。他一定会叫我们自个儿分着来吃。後又拿起东西，往屋里走去。有时，遇到他生气，他就会历声地说他没有买。我们几个小孩子，也一定会信以为真地跑开；去玩我们的玻璃球。等到吃饱饭，父亲又会叫我们来到他面前，把一包像麦芽糖之类的糖交在我们的手中。我们那时都是很高兴地吃着。记忆中，先父很少不会买的。有时，就算不买任何一种糖果，他也会在大哥的店里拿回几片的「罗地」。（在孩童时代，还未有车在我们山芭地区售卖的。到了后来先父去世後才有得买。所以，我们在那个时候，是非常喜欢吃的）我们也会把它们吃得不留下任何的啐片！
糖，在我童年时光里，留下一段非常甜蜜的回忆。先父是第一个让我们知道它的存在。然後就是来拜访先父的亲戚们。他们每逢来到我家时，总会带来一些糖果及饼干之类的零食。有时，他们会空手而来。我们小小的心灵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和难过。因为有过经验，所以每次去朋友或拜访亲戚们时，我一定不会忘记买些吃的零食给他们的儿女。
如今，自己有了三个儿女。他们也染上了我童年时的盼望。只要有糖吃，什么都顺着做。虽知道这是种不好的习惯，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他们失望。也许这是环境所造成。我嫁给一个有大家庭观念的丈夫。他从小到大都处身在大家庭中。因此，他上有伯父伯母下有叔叔婶婶及小辈们。遇到儿女们哭时，他也会做出当年他母亲做的榜样。那就是为了要停止哭声，唯有用糖果哄骗。就是孩子们的伯公及叔公们，见到小孩子哭，也是会用糖果哄。然後就是他们的祖母、姑姑及叔叔们。最后是我，都成了买糖者。
说实在的，我发现我不知不觉间走上那条我父亲曾经面对的路 － 每次出门，一定会买糖果的。不为什么，只要让他们高高兴兴的。
无形中糖果成了我家书架上的藏品。遇到儿女们哭啼时，那些糖果是最好的停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