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翻转衫

（1994年8月28日 集园版45期） 青竹 ＄12


六月间，婆婆去了一趟古晋。
回来时给我买一件上半衣。
交给我时，她当着陪同来的小姑面前对我说：「这是一件车倒转的衣服。布料很柔暖，会吸汗的那一种。在古晋我还未见过有人穿，不过该衣服的老板娘说这是一种快要流行的服装。」
我把衣服接在手里，向她道了一声谢谢。
看着它，的确是一件倒翻出来的衣服。是一件有很多形状的格子衣。翻去里面的一看，发觉到真正的一面有更漂亮及鲜艳的颜色。
小姑讲这一件衣服一定是车衣服的人车倒转，不然就是车错掉。
婆婆说不可能。
整件外面衣是倒转的，可是看里面的一面，却有真正的一面和倒面的掺起来车的。
对于这样一件衣服，看来看去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而我呢，拿了衣服就照样往身上披。果然很好看也很好穿。有一种凉凉的感觉在心头。也顾不得什么潮流及流行服装了。只要穿在身上觉得舒服我就敢穿。
第一次穿时，我带着我第三个孩子上附近幼稚园读书。到达学校的小店要买糖及饼干之类的东西给老三。遇到大姐的大媳妇。她也是像我一样，带孩子上学的。
「嗨！青竹，你的衣服穿倒转了！」一见到我，她就对我这么提醒道。
她那么一说，其他带小孩子来学校的妈妈们就把眼光往我身上放。
一时之间，我感到自己变得很不自在起来。
而外甥媳则来拉我的衣服，把衣服的里面一角翻出来说：「哪！你应该穿这一面才对！」
哈！这么一来，我才急忙对她及周围的人说：「是车衣服的人故意车成这样的。里面一层是正面跟反面掺起来车的。」
我没有告诉她们我婆婆讲的一句话，说那是一种流行，免得被她们讲成我在赶潮流？！哈！
穿第二次时，我去了市议会图书馆。回家时，在厨房里见到我的四个孩子、婆婆、小姑、小姑的最小儿子及外子。
「哈哈！妈妈穿倒转衣服了！」我家老二一见到我从外面踏进厨房大门口时，对我喊了起来说。
婆婆、小姑及我都哈哈哈笑了起来。我们三个女性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後来婆婆及小姑提议说不然把这件衣服放在家里穿。我听在耳里没讲什么话，心里却认为它穿在家里作家务事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过了几天，我打电话给我的一个会做衣服的女朋友，问她是不是能帮我改一改那件车倒转的衣服。
我朋友看了衣服说不能够。「他们把衣线车得很幼，不容易拆。」她说。
被她一说，我也只好暂时把它往衣橱里放。心里想等以后街上有人穿时才再挖出来亮相吧！怎样讲都是不敢做一个人群里的『特别者』！先前的喜欢舆敢敢穿的勇气，也被埋了下去。
这种穿倒转服情形的发生，倒很像当初我们的摩多西古才开始用亮灯行走的时侯。我记得我曾告诉一个经过我身边的驾车者说：「你的灯没有关！」
平常如果有人被我提醒後一定会投我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会即刻把灯关掉。
而这个陌生人不但吝啬他的一个微笑，还说：「现在要开始了！」
我听了莫名其妙。什么要开始了？想问他一声，然而他已驾远。
不多久後，报纸就登说要用灯驾电单车了。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男性驾车者是说要开始开灯驾电单车！那是每个人要守住的律法！而他可能有先观看电视新闻後，就实行遵守的一个人。
穿翻转衫也是一样。等有人开始穿起来时，就不会那么不习惯了。
我想。

(12/7/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