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梦

（1989年7月30日 幸福版） 青竹 RM10

梦是什么。
四岁半的大女儿问我。
只因她听到了我跟外子的聊天对话。
外子说他最近以来时常作恶梦。
梦里有只蛇追他。
而每次那只蛇要追到他时，他就会惊怕地醒过来。
然后会满身汗地失眠着。
我说可惜我不会解梦。
不然，我也可以知道他作那梦是代表了什么。
后来我就想到了那份新生活报。
在里头，有一个角落是登解梦的那种。
我每次一翻到那一面，就匆匆过目了事。因为我对那些梦是不兴趣的。
我以为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来。不正确的。
此次，被外子那么一提。
我有种要知道的冲动。
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想，等以后有见到时，不防仔细地找一找。
看看那种娄次梦见蛇追外子是隐藏着什么。
（假如被我翻到，我又会以什么态度去看待它？目前我也不大确定。可能到时会来个子我安慰了！？）
我跟外子在讲着梦。
大女儿睁大眼睛望着我们。
待我们讲完。
她就问我梦是什么东西来的。
我被她那么一问，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她。
后来，我就告诉她说：「梦是当你睡觉时，你还以为是白天或晚上似的去外面玩。」
除了这，我就不知道任何去表达我的意思。
女儿不明白。
问外子。
外子对她说：「当我们睡不好的时候，我们会做梦。梦做好後，你睁开眼睛，你会发现到你还躺在小床上。」
我觉得我跟外子的一番解释都不可能会使大女儿知道什么是梦。
毕竟她还小。
不过，这小妮子她以为她会懂了。
她说她当晚也要做梦。
「我明天会讲给你们听哦！」她讲完後，就去找她的积木玩。
第二天早上。
出乎意料之外。
以为大女儿已经忘记了那所谓梦。
那里知道。
她一见到我们，就很高兴地说她做了很多的梦。
问她有什么梦。
她就滔滔不绝的讲出她在校（她已念幼稚园一年级）的点点滴滴。
我们静静地听她在讲。
虽然知道她讲的是她去上学时所发生的事。
（每天一放学回来，或多或少，她总会跟我提起她在校的所见所闻。）
可是，我们没有去打断她的话。
让她去说。
好让她高高兴兴地以为她也会做梦。
（我想她还不会知道什么是梦。因为在这之前，我们作父母的不曾跟她提起过。）
几乎每天早上。
我都会听到我那女儿的梦境故事。
有时，她讲完後，也要我告诉她我的梦。
我兴趣好时，就会告诉她。
等我情绪不好时，我就随便编一个梦给她听。
好满足她的要求。
有一次，我在剪报纸。
（剪一些值得学习的文章，然后把它们贴在一本没用的笔记捕上，一备将来再去翻看）
我那大女儿又来到我面前。
「妈妈，我能够算出有几种的梦。「她用双手来计算。
我放下剪刀及报纸。
「有几种呢？」我假假很有兴趣的问她。
「蛇每次追爸爸是一种；你每次梦见你去做工是第二种；你说你要带我去作礼拜是第三种；
我在学校不敢去厕所是第四种；我的朋友用铅笔插我的两只手，然后我哭是第五种；你讲图书馆的书给我、小妹及小弟听是第六种；祖母、姑姑、叔公及伯伯分给我糖吃是第七种；我每次打小莲表妹是第八种。哦！我可以做八种梦！」
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可是，我没笑。
也没告诉她还有很多梦。
不一样的。
因为我实在不希望她懂得太多。
在她目前的年龄来讲。
正是处于那种好奇的阶段中。
日常生活里她已经有很多的「为什么」。
如果再给她一些比较复杂的事情，一定会带来更多的疑问。
因此我想等她稍为再大一点时，我再告诉她什么是梦…………。
梦，在一个小孩子来讲，是单屯的。
虽着年岁的增加。
做的梦也越多，也复杂。
各种各样的梦都有。
我就常做了很多不着实际的梦。
比如，梦见自己又开始上班啦。得意之下就醒了过来。
清明节期间，最会梦到那已去世20多年的父母。
见到他们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木屋里，拉着他们的三个小外孙，谈谈笑笑………。
还有的就是梦见我那童年时代最让我尊敬及崇拜的哥哥。
因着一场冲突而疏散了那手足之情。
一直感到耿耿于怀的是我始终找不出机会向他解释当年的情绪。
梦的内容就是这样地断断续续。
有时，梦里也会哭呢。
我的梦，总而言之，应有尽有。
跟大女儿提起时，只告诉她一些比较容易明白的梦。
因为我的梦不比她单纯…………。

(20/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