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罗嗦

（1990年5月27日 幸福版） 青竹 RM12


从不曾知道自己会变得那么地罗嗦。
若不是旁观者清的姐姐跟我讲一声，我还不会发觉到呢！
那是一个凉爽的星期一下午。
凉风阵阵吹来。
阳光也晒得不炎热。
四点左右的光景，突然心血来朝。不知为何地想吃娘家的一棵荔枝想得要命。
问外子能不能带我回娘家采。
他刚好要去公司办点事，不能如我愿行事。
无奈何，只好问姐姐。
她起初不要去。
后来被我苦口婆心的诱劝下才打动了心。答应载我回娘家。
回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家。
见到了那棵高而大的荔枝树。树上结满了熟果子。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爬上树，没有想到姐姐也是个爬树高手！
只见她娇小的身子，伶俐地一下子就一边手拿着巴泠刀，另一边则一步步地爬上了树。
我比较慢上树。
等我和她平平站在树枝上时，我才发觉她站的地方是属于那种好像要断的枝上。
我开口讲话了。
「姐，不要再爬出去了！你站的树枝很小了耶！」我好似跟一个比我小的人说话一样。
姐姐不出声，又向前爬了出去。
「姐，不要再出去了，会断的。」我又提醒她。内心里是很担心她。
「不要讲太多话。我这边有很多的蚂蚁。我要快快采几下。你快点采啦！」姐姐吩咐我。
我把视线转回我自己这一边。
待我站好後，我又把眼光飘向我三个儿女身上。
见到的是两个女儿很愉快地在屋子楼下跑跑跳跳。
而小儿子么，则在一边跟着。只一岁半的他，我有点不放心叫我的侄女帮我看一看他。毕竟她还未有过看小孩子的经验。
之後我开始我的采荔枝动作。
采了一下，又叫女儿的名字。
自己在高高的树上，很不放心三个儿女。时不时地叫着他们的名字。
唉！天下的妈妈都是爱子女的。
在旁的姐姐听了，很不耐烦似的叫我不要再管儿女的事。
「专心一点采吧！」她说。
我嘴里应着好好好。可是我的双眼竟然情不自禁地往他们的方向看去。
看到他们还在楼下玩，我才放心地继续采。
这么一采一看，花了我不少的时间。
直到姐姐把巴泠刀弄掉下去。她只好退回树下，去换回衣服，帮我照顾我的小儿子为止。我才能一心一意地采摘我所喜爱的果子。
在回家的途中，姐姐就跟我说我很罗嗦的事。
「你知道吗？每次我们看任何马戏团时，那些主持人都会叫观众们要安静。他们就是不希望观众会打扰他们的注意力。我们今天爬树也是一样。爬在高高的树上采果子就要专心。你看你，不知有多罗嗦。一下子讲我爬太出，枝会断。讲好又叫你三个儿女的名字。在我脑海里，一直是你叫的声音，烦死人！以后你要注意这一点才好。」
回想起来，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
该好当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不然，我可变成一个罪人了！
我想我边得爱说话是当我有了孩子後。
特别是当我要看顾那会自己走路四处奔走的大女儿起。当她越过了我心目中的想像范围时，我就会吩咐她不可以这样或那样。
起先只会重负几句。
到后来，随着她妹妹及弟弟的到来，我的话也说得越多。
有时，讲了一、两次，他们不会听。
微了要他们跟着做，只好又重讲几次。
不知不觉，就成了个罗嗦的妈妈！
唉！
不知何时再能回到我原来的「金口难开」的模样！？
婚前，时常会听到朋友们向我诉苦似的说他们妈妈很罗嗦的事。
听後，我很不以为然。
认为那是一件很不可能发生的事。
当时还会奉劝他们说那是一种福气。
真的，有母亲的关心（儿女们听了认为是罗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我个人是这样的认为。
也许是早年失母爱的缘故吧！
以致我有如此的主观念头。
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如今，轮到我了。
快了，正如我姐姐说的。
哈哈！

(5/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