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考试

（1989年8月6日 幸福版） 青竹 稿费RM12

大女儿念幼稚园一年纪。
在第一学期考试东的那几天里，她刚好生病，所以没有考过试。
到了第二学期，老师在考试前有分一张纸。
纸上有考试的日期及其科目，一共有四天考试的日子。
从学校一回来，她就吵着要我把那张纸贴在墙壁上，说是老师吩咐的。
我照办地把它弄一个洞，挂在一个小铁钉上。
风扇吹动时，它会随着飘动着。
女儿见了很满意。说她的纸被风吹得会跳舞。
看着纸，女儿问我为什么要考试。
我说考试是不可以看书，要自己写的。
她哦了几声，就跑出房间，说要跟她爸爸讲。
我在房里看三毛写的「背影」。
听到女儿在外面叫着说：“小妹，我要考试了！”
叫得很大声，而且一直重复着那一句话。
我怕她会吵醒那正在熟睡的小儿子，所以就走向她。
见到她坐在楼梯边。
嘴里又在叫着。
我对她说小妹还小，不知道什么是考试。
她才安静下来。
看着楼下，原来外子不在。怪不得大女儿要跟老二讲了。
老二瞪着大女儿看，口了一直追问何谓考试。
到了下午两点多。
家婆跟她的雀有在楼下打麻将。
我在厨房里。
听到大女儿站在楼梯那边对着家婆说她要考试的话。
家婆听在耳里没有应什么，只叫她下来拿糖果吃。
她瘦巴巴的身子急不及待地跑向她祖母，接过糖果。
还十分兴趣吃糖的小女孩，竟然那么地兴趣起「考试」这两个字眼。
不知小时了了，大了会怎样？！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
我不曾给大女儿教过书好预备考试。
像平常一样，她一回到家，就会去玩积木。
我让她玩个够。
同个时候，我就会翻着她的书包，看看她老师有没有叫她写字。
如果有，我才会叫她写，在午睡过后。
没有的话，就让她自由自在的玩。
我不要叫她学写字。
因为我怕她会受到考试的压力。
就好像其他学子一样，对考试很紧张。
外子叫我教教她。
我坚持地说第二学期是她的第一次。
我不想叫她吓到说考试很难而不要第二次。
毕竟她还小，才四岁零五个月大。
我的意思是让她有个考试的经验，如此而已。
外子也同意我的做法。
因为他也和我一样，有颗惧怕考试的心。
我们都不想女儿会走上我们所走过的路 － 怕考试而变得紧张。
考试的日子来了。
我翻开女儿的书包，把当日所要考的书本拿起来放在我的抽屉里，没有带去学校。
到了第四天，我又把全部的书放进书包。因那天考的是唱歌和游戏而已。
在每一个考试的日子里，女儿从学校回来，总会告诉我一点她考试的题目。
「每天都是我第一个把纸交给老师。老师讲我是最快的一个呢！」女儿很得意地跟我说。
明知这是不好习惯，但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跟她讲此行动的害处。她以为考试也会像平常那样，写完了就交给老师。然后她退回座位，等着下课。
我觉得等她有第三学期的考试前，我再跟她讲也不迟。
至少那个时候的她，会比较听得懂………。

只有三天就分成绩单了。
大女儿回来说：「我有拿到几个100，只有一张没有。」
问她是那张没有的有多少分。
「是40分。」她说。
「40分不是很多吗？如果只有10分，也是很多么！」她用我平常教她的加减的方法来对待分数。
听得我们啼笑是非。
不知如何跟她解释。
后来我就说：「100分就是你全部都会写得来，没有错。拿40分么，就是说你有一点不会写。」
（不敢跟她讲她有很多不会写，怕她以后会不喜欢那科目。因为她是个要人称赞的孩子）
翻开了她的书包。
见到了所有的考卷。
有四张是满分。
找来找去，找不到那张40分的。
以为老师漏分给她。
后来细看下，才知道原来一部分的考卷上有分别数目的。全部加起来是满分。
而大女儿是国语一科中有错了两个字，50分数里扣了十分之结果。
不曾教过她怎样计算分数，所以闹出这么一个笑话。
还以为她真的是得了一个不及格的分数呐！
（说我不在意，倒是有点在乎呢）

女儿有了考试的经验。
这使我想起我那一段求学的日子…………。
老实说，我很怕考试。
特别是那种会考，考不过就不能升上高一级的考试。
只因为我每会考一次，总是英语一科不及格而重考。
（当时英文是最重要的一科，非考及格不可！）
每一次重考过，我才能念上高一级。
想起来，真是怕极了。
也因而打破了全校的记录 － 三次大考，加上三次重念及三次重考！
跟人家谈起来，自己第一个先红了脸，不好意思提。
如今，成为人母。
说什么也不希望他们像我一样………。
有时，还常做梦自己又要重新考呢。
唉！
考试。

(24/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