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爸爸好

（1989年5月22日 诗华日报艺林版） 长青竹子 RM12

爸爸好

在一个风和日暖的早上，几乎每个人都留在家里。
小叔带着他的一家大小来到家里小坐。六岁大的维明带着他的四岁大的堂妹，来到叔公的房间。
这是他们一向以来的习惯。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叔公一定会有一些糖果来招待他们。
有时，他们的叔公会无条件下分糖果。
不过，大多数是要他们唱唱歌或跳跳舞。
此次，叔公巽了后者。
叔公叫维明先唱。
然后到我的大女儿。
双方都点头答应。
维明说他要唱「妈妈好」这首歌。
「不对！不对！你唱错了！」大女儿在维明唱完第一句时就叫了起来。
「怎么不对？」维明问。
「你应该唱世上只有爸爸好…………」女儿说。
「为什么呢？」他们的叔公问。
「因为我妈妈时常打我。」女儿解释。
「你妈妈打你是为你好啊！」只有六岁大的维明这样子对女儿说。
在旁的叔公听了，感动得差点流下泪来。
后来，他们又各自唱了一首歌。
拿了糖果後，他们离开了叔公的房间。
而，他们的叔公就把一切过程告诉了我。
我那时在煮美极面，要给我的三个小瓜吃。
听後，我有一阵子的难过。
想不到大女儿的小小心灵里，对我存有点不安和仇恨。
怪我平常打她，恨我对她太狠。
她不知道我的用心。
因她是我最大孩子，不听话或做错任何事情时，我偶而就会处罚她。
也许我打她的时刻比较多。
她的爸爸很少打她的。
外子甚少在家。
也可能是这个缘故吧！
大女儿以为我不疼她。

「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
我很喜欢这首歌。
歌里的内容很好很富有教育性。
我把歌词解释给我的女儿听。
大女儿似乎知道意思。
可是，在我教训她时，她却忘掉了歌！
两岁多的二女儿却瞪着我看。她对此歌似乎没有情感。不知道我在讲什么。不过，她很喜欢叫我开此首歌给她听。
但愿她早一天会懂得其意思…………。
那就是：「妈妈打我们，不是一种处罚！」

几乎发生在所有家庭里，如果那作母亲的是家庭主妇的话。
（在家的时间居多，所以跟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也比那作爸爸的长）
「妈妈」这个家庭成员。
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她时常都在扮演着「坏人」的角色。
（若问那些四、五岁的孩子们，那一个比较好。他们的答案大多数都是「爸爸好，妈妈坏」！）
只因为，为了不让她的子女学坏或向不好习惯方面成长。
或是说，她希望她的儿女们能往好的方向走。
作妈妈的，不得不这么做。
（有谁希望把痛苦加在孩子们身上呢？！〕
那作「好人」的爸爸。
为了一家大小的生计，他白天都在外面做工。
就是有在家，对孩子们也总是抱着有求必应的态度。
所以，儿女们都比较喜欢他。
（除非他是个很严肃的爸爸！）
等他一出门，那所谓的家庭教育，就理所当然地交托在家庭主妇的身上。
那种责任，可不能推掉的！
不知何时，那责任才完！！
而成为儿女们心目中的」好妈妈」！

想起来，我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不是吗？
只四岁大的大女儿，就知道把歌词给换上新字。
唉！
天下的妈妈。
可不好当哦！
至少我是这样地认为。

(26/4/89)